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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晴朗李寒的诗(七首)

(2012-08-26 17:4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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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晴朗李寒的诗(七首)
晴朗李寒的诗(七首)

 

叨叨令

 

从今往后,

一些可说可不说的话,

就免了吧;

一些可见可不见的人,

就算了吧;

一些可做可不做的事,

就得了吧;

一些可交可不交的友,

就散了吧!

你走你的阳关大道,也么哥;

我走我的独木小桥,也么哥!

如果我们的旅途

还能相逢于一点,

那就让我们互道珍重,

然后,天各一方,

老死永不相见!

 

 

有了围墙环抱,是不是

就感到安全?

美,无处不在,

凋零,伤感或寂寥,

如果就自己知道,是不是

也挺好?

此刻,

留趣园内,

广玉兰未凋,

山石之下,冬草犹碧。

拉京胡的大爷走了,

吊嗓子的大妈收了声,

偌大的园子,

真的再没有其他的人,

除了我们父女,除了小小的风。

池子里,反射阳光的

是去年的残水,

凝结成冰。

午后多么安静,

那些石头多么安静,

那些柳树、桃树,那些石榴、梅树,

都各安其命。

只有竹子,

偶尔应酬一下路过的风。

戏台上,

有阴影在浅吟低唱。

涵碧轩,石船舫,木樨香榭,

曲折的回廊,

尘埃轻敷,鸦雀无声。

啊,这一日日的光阴,

片刻的欢愉,

什么能够见证?

女儿玩着几块闪亮的冰块儿,

娇嫩的小手

此刻不觉得寒冷。

我沿着卵石铺就的小路,

牵着自己的影子

一圈圈诵经。

 

春风中,等女儿放学

——给晴晴

 

君子兰凋落,朱顶红开,

还有什么不满足?

茉莉是白,是紫,纯属她的私事,

命令开,不行,

禁止香,是不是也显得荒唐?

 

一个人,

刚还在街头好好地走着,

说笑,唱歌,眼神里

闪烁着光芒,

突然就蒸发,没了。

悲哀有什么用?

现在还轮不到我们绝望。

 

海子二十五岁就死了,

叶赛宁三十,

他们的选择,多么及时。

而我多活了这么多年,

是不是有些可耻?

 

女儿放学了——

夹在喧哗的少年中间,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在春寒里,我

用力忍回泪水,

微笑着,看我的未来跑过来。

 

回龙桥

 

回龙古桥——
有没有真龙藏身于此,我不关心。
我只关心:
流水之上,这一块块沉重的石头
如何变得轻盈?
石头不懂人间事,
它拱起的脊背,
让过了多少流逝如斯的岁月,负载了
多少喧哗杂沓的行人和车马?
而谁能听得到
它夜深人静时的一声叹息?

 

造桥工匠们的姓名,想不起来了,
那些从桥上走过的人,
不论是官宦,还是平民
都化作了同样的烟尘。
而桥还在——
石头,流水,还在。
四季不凋的碧草,风中吟哦的翠竹,
还在。
而桥上走过的,每一天都是新人。

 

我读不懂你,回龙桥,
但是我看见
这拱围的虚空和水中的倒影,
多少年
都圆满如一轮皎月。

 

一个词,一个人

 

 

一个词,写下来,

就旧了。

一个人,刚遇见,

就老了。

 

有时一个词,

大山般压迫着我们,无法喘息。

有时一个词,

可以轻盈托起我们,逆风飞行;

 

一个词,

有时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一个人,

有时会在一个词中,虚度一生;

 

有时千言万语,

难以描述一种心情。

而有时一个词,

就概括了一个人的一生。

 

一个词与一个词相遇,

为何水乳交融?

一个人与一个人相逢,

为何水火不容?

 

几千年过去,

所有的词,都用旧了,

只有诗人

能够赋予其新生。

 

自白书

 

都会消失的——

这尘世上的一切,好人和坏蛋,

穷汉和富翁,

至今,还没有一个人

得到死神的赦免。

 

江湖上的是非恩怨,

都会慢慢淡去。

英雄和恶棍握手言和,

血迹被风吹干,被雨洗净,

野花装饰了废墟,绿草掩盖了宫殿,

每个人,都仿佛不曾来过,

很快就会退出

后来者的记忆和视线。

 

这一套用旧了的骨肉,

蓄满太多的恶习和毒素:

懦弱,懒散,愤怒,贪婪——

终将被人厌弃,

交付给熔炉和火焰,

化成灰,归于土。

而下一世的轮回,现在还无法预见。

 

这一生,我罪孽深重,空怀一颗

感伤之心。

宇宙何其浩渺——

高天流云,星汉灿烂,

而我仅有的文字和泪水,只献给

卑微的事物:

风中颤动的小花,

石间吟唱的溪流,

负载重物奔走的蚂蚁,

黑夜中,一粒遥远的灯火,

惊涛骇浪里,一叶令人揪心的小船。

 

我死之后,这世界会好吗?

——会的,因为你带走了一部分罪恶。

会的,尽管只是一点点!

 

鱼的话

人啊,

你们吃完了我的肉,

用牙齿剔净我的骨头,

然后用舌头和嘴唇吮吸着

小心翼翼地把它吐出来,

竟说这是:

刺儿!

 

 

这世界上我爱的事物越来越少了

□ 晴朗李寒

 



    前段时间校对诗人冉子的诗集,觉得她为诗集起得名字真好:《这世界上我爱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想,这也许是目前来说题目最长的诗集名称了。现在,我想借用一下她的这个题目,说说我所热爱的事物。
    冉子写得是一个个离去的亲人,我要说的是一件件我热爱的事物,但悲哀却是一样的。
    在河北作协的东侧,原来有家河北宾馆开办的食品加工厂,它有个好听的、勾人食欲的名字“香喷喷”。名副其实,每逢从槐北路上走过,在作协附近,你就能嗅到空气中迷漫的面包的芳香,奶油的、椰松的、煎蛋的,各种混合在一起的甜津津的味道。尤其是黄昏,那时,新面包刚热乎乎地出炉,芬芳之气,便更加浓郁,让人几乎无法挪动脚步。
     于是,在下班时,我就会到育才街上,河北宾馆旁边的“香喷喷面包房”中,买几个新鲜的面包,给妻子和女儿带回去。其中,那一块五的椰松面包是我的最爱。它的外皮烤得焦脆,露出一点点的椰松,里面是柔软的,妻女也都爱吃。
    有时,早晨上班时来不及吃早饭,我也会在那里下车,买上一个这样的面包,再花一块钱来一袋牛奶。当然,这时的面包都是昨天的了,没有了新出炉时的清香可口,只成了填充肚子的食物。
     前几天,我看见食品公司所在的楼下,和诚日本料理的屋檐下,聚集了一些收废品的男人,他们的废品车停放在一边,他们在那里聊天、下棋。可周围并没有要拆除房屋的迹象,但我知道他们,他们就像嗅到空气中腐烂肉味的乌鸦,他们预感到了什么,否则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聚集在这里。
      果然,没出三天,我站在作协楼上,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和建筑倒塌的声音,我看到东侧院子里的建筑正在拆除,砖头瓦块遍地,有许多人正在那里抡着锤子和铁镐,抽取水泥中的钢筋。
     接下来,日本料理也拆了,从里面清理出不同的建筑材料。
     那院子一下子空旷起来。而最让我感到失望的,还是空气中再也嗅不到那熟悉的甜蜜的味道了。
     每逢六月,槐花开得正热闹的时候,槐花的清香夹杂了面包的甜香,让人迷醉,特别是在细雨中,街道湿漉漉的,散落着淡黄的槐花,骑车子从那里路过,一下子会让你感觉这个世界上还有令你依恋的事物。
      它搬迁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那里的人们是幸运的,他们会接替我,去嗅那清香的空气了,他们也许会很快被那诱人的气味征服,爱上那香喷喷的面包。

 



    我们居住的生活小区在二环以南,临近郊区。原来是属于栾城县的,后来划归给了裕华区。
      初搬进小区时,四周还是一片田野。东边是宋村,西边是赵卜口,南边就是栾城的方村了,而北边隔了二环路是南王村。夏秋季节,我们的小区漂浮于一片绿色的原野上,就如同一座耸立的孤岛。
  我喜欢这里的安静,喜欢这里的田园气息。石家庄市的春天短促,显得夏季尤为漫长,这些年来,石家庄市的夏日气温一直全国最高。从炽热的闹市区里出来,一过南二环,田野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觉得两腋生风,身心为之一爽。
  我们的北窗下很长时间都空闲着一片绿地,不知为何开发商迟迟未见动工。于是,那里便疯长出一大片野草,我时常会看到有放牧者,赶着羊群来到这里。那些羊颜色、大小不一,安静地在那里埋首吃草,有调皮的小羊会蹦跳着撒欢儿。而牧羊人就坐在一边,无所事事。为此,我还写下过一首小诗:

《羊群》

谁能比我幸运
在我五楼的北窗下
我可以看到
这么一大片无人管的绿
这么一大群美好的羊
它们一定来自最近的一个村子
它们穿过马路
穿过白杨树林
来到我的北窗下
在那么荒着的一片草地上
自在地吃着
自豪地叫着
自由地爱着
牧人站在远处
想自己的心事
那么一大群
大的是白色、黑色
小的有灰有花
那当然是它们成群的儿女

  我还喜欢那沿了二环路种植的杨树林,它们都很年轻,长得茁壮、健美,浓密的枝叶在夏日织成匝地的绿荫。每当风起,它们的叶片便随风舞动,翻转的叶片在阳光下变成了银白色,很是耀眼。而在夜晚时,它们的风中哗然的响声就像是在下雨,听着听着,室内也不在炎热,心底生出一泓清凉。这也是我家自从搬迁过来始终没装空调,甚至安装电扇的原因之一。
  再就是,天气晴朗的时候,从北窗我还可以眺望整个都市,鳞次栉比的楼群,高高耸立的电视塔,以及城市西部灰色的太行山。我在另一首诗《从北窗眺望城市》中写道:

从北窗眺望城市
这个城市叫石家庄
多少次我站在那里
一言不发
从白天到黑夜

看着风云从它上空掠过
闪电和霹雳
让它瑟瑟发抖
看着灰色和黄色的烟尘
把它蒙蔽
还有那些我看不见的
各色人等

其实我最喜欢
在夜色阑珊时
看它梦幻般的霓虹
电视塔上明灭的红灯
三条在空中划来划去的光柱
还有那些
高低错落的楼房的剪影
心中问候一声:晚安,石家庄
然后才放心睡去

而在另一首诗《为什么不能快乐一点儿》中,我写到了白杨树林:

那些白杨树一整夜都在歌唱
在你的窗外 在二环路的两边儿 
它们一整夜都在歌唱

它们模仿着雨声 拍击着手掌
敏锐地感应每一阵风的吹临

如果是在晴朗的白天 你会看到
它们翻动的叶片 闪动着一片片银光

如今你躺在朦胧的房间里 听着它们的
喧哗 抚摸着凉爽的身体
暗自问:为什么不能快乐一点儿

    然而,从去年底,开发商开始行动了。短短半年时间,几座不断生长的高楼便遮蔽了我的视线,再也无法临窗远眺城市的风光了。每天不分昼夜冲入耳膜的尽是起重机、搅拌机的轰鸣,钢筋与铁皮发出的撞击声,电钻和电锯的刺耳尖叫。他们那些招来的农民工好像是些机器人,他们的工作好像片刻也不曾停止。甚至黑夜,他们也在照如白昼的刺眼的灯光下进行作业。
  又一些我所热爱的事物被人为的删除了。我再也不能在电脑前久坐后,起身眺望北面的夜景了。
  我发现我的脾气因此变得有些烦躁不安,可我不说,没人知道我失去了那些自己热爱的事物。
  它们曾给予了我那么多的灵感,记得曾在《诗刊》上发表过一篇短文《我是一个词的信徒》中,我这样写道:


  无论白天经历了怎样的打击和挫折,当夜晚与妻女在一起时,面对一册油墨清香的书卷或是一页干净的白纸,我的心会很快安静下来。
    夜深人静时,我关闭电脑,或放下书本,活动一下麻木的肢体,走近面北的窗口,眺望远处霓虹斑斓的都市,想想自己的肉身曾在那繁华与喧嚣中又度过了一日,然后,返身到卧室,在朦胧的光线下看看沉入梦乡的妻子和女儿。
      这时我是幸福的,我的心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感恩。当我想到自己用文字,用词语,记录下了这一日,记录下了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我便可以心安理得地睡去。

一些事物的命运就是这么短暂,就是这么容易被外界改变,为了不致于对生活失去兴趣,我必须再去寻找其他的事物,用来填补内心的空虚,万幸的是,我是那种容易发现快乐和热爱的事物的人,因为它们都是简单的,平常的,就在身边不远。

 

(发表于《绿风》诗刊2012年第2期,刊登时文章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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