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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这套东西,我并不奢望除了我还会有任何人感兴趣,但它从存世时间、成长发展到组织成文,都与我同在。我的意思是,在我印象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构建着它。很多孩子会发明或着手发明想像出来的语言,我从会写字起就致力于此,但我从未罢手。当然,我身为(尤其重视语言美感的)专业语言学者,品味已经改变,理论水准已经提高,大概技巧也进步不少。如今,在我那些故事背后已存在着多种互相关连的语言(大部分只粗略规划了结构而已)。但有两种彼此相关的语言已经相对趋于完善,它们是我专为那些我称为“精灵”的生灵设计的,虽说英语中的“精灵”一词容易引起误解。这两种语言的历史已经写就,形式(代表了我个人语言品味的不同两面)则是从一个共同的起源系统地演绎而来。我那些传说故事中提到的名称,几乎全部来自这两种语言。命名系统由此便被赋予了一种特质(一种凝聚力,一种前后一致的语言风格,以及一种恍如真实历史的幻觉),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的。同类的其他故事显然缺乏这种特质。并不是谁都像我一样重视这一点,须知,我对这类问题敏感得无可救药。
但从一开始,我也拥有另一种同等刻骨铭心的热情,我热爱神话(不是寓言!)和仙境奇谭(fairy-story),尤其热爱介于历史和仙境奇谭之间的英雄传奇。世间这类故事(我所能找到的)实在太少,远不足以满足我的胃口。大学时代的我,思想和经验还不够成熟,未能意识到这方面的兴趣跟我对语言的兴趣并非背道而驰——不像科学和浪漫传奇那般是截然相反的两极——而是相辅相成的。然而论及神话和仙境奇谭,我并不“博学”,因为我总是在(我所知晓的)这类故事里寻找素材,寻找那些具有特定格调与氛围的元素,而不单单是寻找知识而已。还有——希望我这么说不会显得荒诞——我从早年起就为我心爱的祖国如此贫乏而感到悲伤:它没有属于自己的(扎根于本国语言和风土的)故事,即便有,也不具备我所追求的那种品质,而同样的品质,我却在其他国度的传说中(作为一种成分)找到了。那些传说有希腊语的、凯尔特语的、罗曼语族的、日耳曼语的、斯堪的纳维亚语的、芬兰语的(我受它影响至深),然而轮到英语,却只有一些乏善可陈的庸俗货色。当然,亚瑟王的传说从古至今经久不衰,然而它的影响大则大矣,归化得却不完美,它根植于不列颠的土壤,却并非基于英语,因此也就无法填补我感觉到的空缺。首先,它提到的“仙境”太浮滥,过于异想天开,并且既不连贯又罗唆重复。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它掺入并明确包含了基督教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