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塞外胡胡

       终于等来了这个季节，小苗绿了。

        顺着垄看，条条谷垄像绸缎，一条一条搭在垄沟里；横着垄看，原野像天空，谷苗像星星；绿的星，黄的星。露珠在草叶上滚动，绿的，黄的，像水晶，像宝石，在早晨的朝阳下，闪着七彩神光。，

      小苗才张开肥大的猫耳朵，那么入神的倾听天籁的动静，一会风吹来了，他微微闪动一下耳尖；小鸟飞来了，绝像天地间得一对好朋友，一个不停的歌唱，一个使劲生长。

       长满谷苗的原野，不久就迎来锄草的主人，这片地的主人是村里最出名的庄头，名字叫善吉龙。他给谷地除草首先有自己的特点，决不像别人那样，到了拔苗时节，一股脑的把人撒进庄稼地里，又是间苗，又是除草，满地的草苗不分，弄得人神伤力疲。到后来，往往草苗混杂，影响收成。

       而庄头善吉龙就不是这样，他动手的时间比别人早，而且要经过几轮除草清理之后，最后才轮到间苗。第一轮除草就在这时，山野菜，婆婆丁，都在这时泛滥，燕子依刚好拉起长长的花蔓，花骨朵拧了嘴，才要张开分红的嘴唇。善吉龙就拿着一只两头忙的长把锄头，一走三条垄得开始清理。清理下来的东西不一会就枯萎下去，这时的谷苗看上去更新鲜，更见长。

       第二轮除的是杂草，这会的杂草看上去刚刚摆脱种地时使他的根伤，这一片那一片，虽然看上去不多，但也不能留下祸患。什么赖草、狗尾巴草、墩子草，那是乘着旋风之势，赶着趟的超越小苗。小苗自然长不过它。当他完全将小苗欺负在眼皮子底下之后，又要剥蚀小苗脚下的肥料和土壤，使小苗枯瘦羸弱。但是善吉龙不会让自己的庄稼地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要早早的铲除杂草，让小苗时刻焕发生机。

       到了第三轮除草的时候，那是全面清理，包括小苗拥挤的地方，也要加以疏散。此时，大多数人家普遍进入拔苗时节，忙里忙外，花钱雇人；更糟的是遇到雨天，草苗一起长。如此要费很多功夫，而且留出下来的苗子，东倒西歪，哭爹喊娘，也显得不齐整。而此时你在看善吉龙的谷地，那是清一色的，除了苗子，没有一点杂质。因此，人人稀罕他的活计，每当路过他的谷地，都忍不住蹲下来拔苗留墨，真像舞文弄墨的艺术家，实在对艺术爱不释手。

       善吉龙是个优秀的庄稼人，每年从小苗绿龙开始，流连于山间原野，他的豆地、高粱地、葵花地、玉米地，都是那么干净整齐。就算遇到天灾绝收的年头，唯独他的庄家地，还能保持几分庄头的尊严。

       由于他的庄稼种的好，庄头们大多喜欢他，每当人们聚在一起说起苗情的事情，别人总是装腔作势，瞎掰哲理，说什么多下钟，选好种，培养优秀品种，杂交育种---等等等等。善吉龙很久不说话，后来笨笨的说出一句话让人汗颜，他说：人和庄家一样，乱七八糟的庄稼人，再加上乱起八糟的庄稼地，能长出好庄家吗？人人喉塞语迟。

      好种出好苗，这话不假，善吉龙也不固执，他也接受科学种田。但是在选种方面他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每年秋天他都学着老辈人的样子，在第一轮成熟的颗粒中选种，下一年继续种植。那些本来就一脉相传的种子，也没见得有多退化。

      今年的谷子，小苗一出头就看得出来，又是传统笨谷子，不是靠山睡，也不是竹叶青、更不是芦里生，看那苗黄叶肥的样子，一定是高粱谷，米质最好的一种谷子。

       如此这般，雨水好庄头好，地好苗好，收成能不好吗！

2015，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