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塞外胡胡

       清晨，山村笼上一层薄雾，这薄雾被光线的针脚斜织着，薄雾禁不住光线的经纬穿梭，正渐渐淡去。但是村外的田野边上，一个牧羊人拢起一堆焰火，凭空给村外世界增添了一道光景。这样一来，烟气冲天，雾气弥漫，显得空旷的原野更加空旷了。我一出村子，就被这道光景吸引住了，他就像我曾经写过的一首诗《烟狐》，那袅袅升天的情景，多姿变幻。
       也是由于这道烟雾的关系，我对野外漫步，更增添了兴趣。孤寂的人，空灵的心，像袅袅升空的烟雾，瞬间变幻出无尽色彩，值得回味留恋！

      回首望， 村头张老六的小房子，越来越显得破旧，以前的窗子上还有玻璃和塑料，现在只有空格子和破衣裳；那空格子黑洞洞的，看起来比破烂衣裳更可怕。刚才我从老六门前走过的时候，见老六正站在门口看天，那神情美滋滋的，让人费解。按理说，像他这样的人那里有欢笑可言，老婆是个疯子，丫头自小就在舅妈家长大，哥哥姐姐们又懒得管他。可是他，就是有无穷的兴致，每每走出户外，感受大自然的风光。

       此刻，老六还仰着脖子看天。村头是个寂寥的地方，特别是老六的家门口，看一眼，穷尽眼福。但就因为山村本性不变，每一处都显得宁静温馨，老六的举止就尤为可爱。
       出村二里，一片果树林，又是熟悉的地方。我信步游荡，此处山风清凉刺骨，衣服开始抖动起来；那风吹雾散的感觉，像是给人剥去一层外衣，恰如暴筋突骨的树木，接受寒冬的洗礼。正走着，一只受惊的野鸡，扑楞楞飞了，他长长的尾巴，分成两差，像牵在人手中的风筝，又像天空压着它的翅膀，总是飞不高。不远处，一只野兔从树丛中跳出来，几个箭步就窜出很远，瞬间便无影无踪。
        一颗野树下，丢着一只黄灿灿的橘子，那新鲜的样子，像是昨天才丢的。我忍不住弯腰拾起来，一看，原来是橘皮。那橘皮确是用心剥下来的，整个一张，合起来一点不少。旁边有些脚印，不大不小，是个姑娘的。于是我记起一个村姑失恋的故事，听人们说，那姑娘失恋以后，总是独自到山上哭泣；有人想看看她的摸样，她便躲起来。

我想，那定然是一段刻骨铭心的伤痛，虽不知道她失恋的原因，但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于是边走边想，手中的橘皮，一定不是一个失恋的故事，至少是思恋吧！不由自主，打出一首小诗的模子。回来之后，便把“橘子之恋”写了出来。
                       橘子之恋
爱在从前
我是瑟缩的青果
在爱人怀里总有摇曳不尽的顽皮
那时候，不知道爱人的筋骨有多强壮
那枝丫、血脉
久经风雨

爱在昨天
我们就要分离
爱人的笑，抖落一地落叶
他用皈依，送我离去
寂寞的心，总是默默无语

爱在今朝
我紧紧拥抱相离
肚子里全是酸楚的甜蜜
片片金黄
回忆起来
都是爱人给的嫁衣

        写完这首诗之后，零零碎碎一天，好多事情全忘了。人生如梦，不管多么漫长，留在记忆里的就只那么一点点。可喜的是，《橘子之恋》和《烟狐》那么有缘分。真心希望，野外的烟雾带着女孩的热望，生成一份真挚的爱情，直到天荒地老。

2015,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