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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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像芙蓉能量驻足盘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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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创造过世界,没有造过时钟和波浪,也没有期望麦子上有肖像。
旅人自问,是不是浪费了光阴,把路推至更远处,却又回到原来的起点悲叹,回来耗掉一份故我,回来再度告别,再起程。
忽而眉头紧皱,忽而满面含羞,忽而似含惊恐,忽而笑语温柔,少女们的如此面容,眼波流动,正像四面八方绽开着簇簇芙蓉。
雨季如少女,燃起情意,开放茉莉花散发香气,浓重乌云高高升起,何人能不由此心神悦怡?
驿站的风,绿的风,载着虚无和水,熟识灾难,扬起凄凉的旗,像救济金;曾经在此栖身,银色的,冰冷的,在这许多惊恐的叹息的力量之间,它滴落的泪,它徒然的沙,包围在咆哮冲击的能量里,像赤身上战场的人,举起苍白的躯体,迟疑的信念,一滴被侵略的战粟的盐。
既然在从未到过的地方也失去那么多,惟有绝迹于驻足之处,只让一座金山,溶入一杯冬水。
如此微弱的光,如此闪烁不定的火,能怎样安息,抱什么可怜的希望?
向什么举起饥饿的斧头?摆脱什么物质,逃避什么光线?
它纤长颤动的光,逶迤如充满睡意的,悲哀苍白的新娘的长裙。
因为阴影和混乱所触及的一切,都向下堕,没有和平,在空虚中手无寸铁,被死亡征服。
生我们的人都已逝去;同生长的人也沉入记忆;现在我们一天天走进死亡,像那大河的积沙岸边老树。
哎,这是期待着的日子的去处,走向匆遽的信札、船只,死亡,安稳而潮湿,它芬芳的行帐,浓密的枝叶,活泼的彩霞,活的呼吸,在哪里呢?
静止着,披着垂死的光华和混浊的鳞,它将目睹自己被雨水分割,被吸满水的风袭击。
能识者满怀妒意,有权者骄气凌人,热铁上滴水不见踪影,莲叶上滴水现出珠形。
女郎的调笑本是天性,却闪耀在愚人的心间;正如莲花颜色出于自然,偏有蠢笨的蜜蜂飞来盘旋。
没有甘露和毒药,爱恋时她是甘露枝,离弃时她是毒藤萝。
享乐如天上云端轻盈电光一闪,寿命似风卷云层中纤弱雨滴一点,青春嬉戏时短暂,应念此即人间,智者!要修炼收心入定,切莫迟延。
我们以树皮衣满足,你却以财富满足一样,突出处是并不突出;只有欲望无穷者才算是穷苦,内心满足的人中,谁穷,谁富?
踟蹰在森林树影间,有纤弱的女郎在行路。手提起薄薄的胸前衣,要把皎月的光辉遮住。
梦幻中,一群朝圣的善男信女,甜美的歌儿齐声高唱,手携着手,在家乡行走。
虔诚地跟随在他们的最后头。
合唱声委婉协调,忽从望不见的尽头,一阕清新活泼的歌,在空中回荡。
响亮的歌声像黄金一般,光彩夺目,把远方的峰峦峡谷照耀。
这奇异的歌声,悦耳,虔诚,又那样虚无缥缈。
所有的生活,包括肥皂与针线,包括所喜爱的气味,这就是要的天长地久,大地上的幸福。
一朵小玫瑰,艳红零落白绦丝丝,扑在林地凋萎干枯。
她虽不堪硬土的欺凌,可嘴边依然笑意流露。
“小玫瑰,你的生命力从哪来,凋零中,还那样笑口常开?”
几经挣扎,玫瑰把头抬,气吁吁,轻声诉说:“我闯过天堂曲径,天国的花香,在我身旁轻吹。纵然今朝红消香断,也要含笑魂归!”
心戚戚,身带家乡的风尘,决意和那歌声分道扬镳!
生命不止是火燃烧我们,还有所有的生活,简单的故事,简单的爱情,女人和男人,每一个人。
人寿不过百年,夜已占去一半,另一半中的一半属于儿时和老境,余年有疾病离别愁苦,在侍候人中度一生,这水波一般短促的生命哪有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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