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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公投决定是否要脱离英国，这是美国各种形式的媒体今天最大的新闻，直接压过了当天国会参议院就最让人头痛的中东ISIS恐怖组织问题投票的相关新闻。英国女王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中立，直到最后才公开表态希望苏格兰人能够投票选择留下。最为微妙的事情是，美国的奥巴马总统竟然也在投票开始前公开表态，希望苏格兰人能够投票选择留下。这是别国扯不清的内政，不知道是何方神仙用什么样的利益条件搬动了奥巴马出来说话。

         今天晚饭快结束的时候，我在餐桌上随口提到了苏格兰投票和奥巴马的表态。从孩子们茫然的眼神里，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问了一句，有人知道苏格兰在哪里吗？它跟英国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投票决定是否独立？在场的两个孩子，一个九年级，一个六年级，竟然是一点都不知道苏格兰在哪里，跟英国是怎么回事，怎么启发都不济。这时还有一个九年级的孩子在楼上，我说等一下问问他，并说了他要能知道，最大的希望在于他是一个足球迷，这样或许能有一点相关知识。后来的结果是，他也是半点都不知道。

         我问前面两个孩子的时候，儿子Tommy正好不在，没有听到我们的这一段中文对话。等他来了，我用英文简单交代了一下我们刚才的对话，说苏格兰现在正在投票，决定是否要离开英国独立。那么苏格兰在哪里呢？按照我对刚上三年级的儿子的了解，苏格兰应该不在他的知识范围内。

         他的第一回应是他需要一张地图。我略微楞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不需要那么复杂，大概说你知道的就行了。这一次他说，苏格兰就是一个要投票决定要不要离开英国的地方。我就更大地楞了一下，以至于他下面一些明显是在狂猜的话，诸如苏格兰在英国的边上、更靠近赤道等等就没有听进去了。我知道，更靠近赤道是他最近在学校刚学的一个表达。

         儿子不知道苏格兰是我预料之内的事情，我楞什么呢？当时是一种很放松、很随意的交谈，孩子们的反应和表现基本上都是随机的潜意识表现。前面两个刚从中国过来的孩子，他们的表现是去搜索自己大脑的“资料库”，在没有搜索到信息以后，他们表现出的是沮丧和尴尬，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而Tommy呢，“苏格兰”不是一个熟悉的信息，他根本就没有去扫描自己的大脑，而是直觉地去寻求解决方案了：他需要地图。

         让我楞得更大的事情是Tommy表现出来的“批判性思维”（critical thinking）能力。这个术语目前在中国流传得很广，只是非常不好翻译。带上了“批判”二字以后，很多人的表现就是攻击，那种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感觉，恨不得就是越犀利就越显得自己水平高。有翻做“评判性思维”的，似乎力度弱了一点。翻做“创造性思维”呢，似乎又过头了，光是创造，忽略了本身存在的客观信息了。最合适的描述，特别是结合“评判性阅读”来看，就是（在阅读中）提出合适的问题并寻求答案。这不是一个被动吸收知识的学习过程，而是一个互动的创造性的学习过程。Tommy针对我讲述的背景故事里的客观信息，在试图推导出“苏格兰在哪里”的答案。当然啦，碰巧这个问题的答案太偏重具体知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靠推导是很难解决问题的。

         这里姑且不去讨论现在中国教育环境下成长出来的孩子知识面有多么贫乏，我最近总是用“透明孩子”来形容这个现象。也不去讨论国人经常津津提及的美国有多少小学生不知道巴黎在哪里这样的故事的可靠性。从宏观角度来看，把教育当做“灌输”知识的过程，只会把孩子的知识面越灌越窄，把孩子的独立思维能力和创造性打磨殆尽。要知道，作为储存知识的数据库，人的大脑怎么都比不过电脑的。美国从今年起开始使用全国统一的教学大纲“共同核心”（Common Core），将用两年时间废止用纸笔的统考，全部改为机考。在考试的程序设计里，就给学生提供了“尺子”、“计算器”、“同义词典”等工具栏，不同的年级有不同的使用权限，比如上完小学就可以用计算器了。不要急于嘲笑美国孩子背乘法口诀比不过中国孩子，他们最终的数学水平和科技能力可绝不比中国人差。人的大脑，是要培训来做有创造力的事情的，这是任何机器都替代不了的。

         我们都知道美国小学在四年级完成阅读学习（learn to read），走向通过阅读学习知识的道路（read to learn）。儿子刚刚进入三年级，而之前对于阅读理解的要求是在二年级才开始有的。在这样的学习阶段，他就好像一个要去解决问题的施工人员，手里只有榔头扳手这样的简单工具，虽然能够解决的问题是很有限的，可是凭借自己掌握的工具去尝试解决问题的习惯已经开始表现出来了。假以时日，他们手中再掌握了电锤电锯、数控机床、激光切割、卫星遥感这些更精锐的工具，他们最终能够解决的问题，可就要和被“灌知识”长大的孩子们大大地拉开差距了。

王青博士：美国洛杉矶加州大学（UCLA）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TESL）专业硕士，应用语言学专业博士。针对中国孩子英语学习的专著《别说你懂英语启蒙》即将面世。

王青博士语言文化工作室：美国注册非盈利组织，致力于推进中美之间语言文化的交流，把英语和留学放到人生规划的大画面中看待，协助中国学子在人生的健康前进中高效学习英语、成功出国留学。学英语，看世界，向天再借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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