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杆坝印象

       ——酒馆、水烟

说起灯杆坝的小吃，不能不说面舖旁边的小酒馆。那也就是只有四张桌子，十六根条凳，门口一圈条柜最普通的那种铺子。靠近街边的条柜上，一字排开七八个酒坛，从最贵的老窖、五粮液，到最普通的烧酒，应有尽有。酒坛顶上用红布包着高粱做成的盖子盖上，有人在酒馆里喝酒或是来打酒，一阵扑鼻的酒香迎面而来。

    那个时候人们生活条件都不太宽裕，喝酒一般都是七八分一两的烧酒，打上二两，盛在扁平的酒碗，一小碟花生米就其乐融融。酒馆生意最好的时候跟吃饭差不多，但早上要早些。

听老一点的人说，自贡在盐场下苦力的人比较多，早上四点过就要起来，先到茶馆里把酽沱茶喝通，吧一根叶子烟提痰。早饭一般不吃，如果条件允许，喝二两早酒，周身通泰。可能是这种习惯延续下来，年龄大些的就要喝早酒。

中午生意就逐渐好起来，在外面做事的，或三两好朋友，叫上一碟兔丁，用红红的熟油海椒，上好的花椒面，各种调料，加上大葱节节，都放在一个大的钵钵里，用一把专门伴菜的棕刷子一和，哎呀，看到都要流口水；再叫上一盘花生米，豆腐干拌韭黄，慢慢的喝，龙门阵慢慢的摆，简直巴适的不摆了。在酒馆里喝酒的人，一般不打一角七八一两的老窖、五粮液，这些好酒一般是那些家境好些的来打回去喝。

    酒馆旁边，是一个小的水烟店。老板每年都要从云南等地去进上好烟叶。做水烟前，要仔细的撕去烟骨头，就是烟叶上的梗子，铺平，一张张叠好压紧，上百张烟叶压成两寸厚的样子，放在专用的凳子上，用专门的刨子轻轻的刨，细细的烟丝就刨将出来！刨好的烟丝盛在一个大的簸盖上，磊成小山的样子，旁边分成五分、一角不等的小堆，等候客人去买。

抽水烟是专门的水烟杆，一般的是竹子做的，讲究的就是铜的了。小时候不懂水烟杆儿的原理，很是奇怪为什么水烟杆儿里的水不会吸到嘴里。文革初期，纸烟紧缺，有几个聪明的医生用药瓶、橡皮塞子、听诊器管子做成水烟袋，才明白，吸管在水面上，一吸就形成负压，烟锅里的烟就形成一个个水泡穿过水传将过来，相当于用水洗了一次。熟悉的朋友来了，撩起衣服前襟，擦一擦吸嘴，上好一小撮上好的、黄橙橙的水烟丝，递上纸惗，朋友轻轻一吹“胡”，纸捻燃起火苗，胡噜噜一口滋润的烟吸了进去，发自内心的笑意也堆在脸上，既品尝了水烟滋味，又增进革命友谊。

小酒馆和水烟店都是小本生意，利润率想来也不会高，上世纪七十年代就改为买羊肉汤了。

2012.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