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飘香

                                         文/代连华

朋友从乡下归来，送我一小捆野菜，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这可是纯天然绿色食品。打开看，是小时侯常吃的灰菜，不禁哑然失笑。而野菜青脆碧绿，散发着淡淡清香，记忆也在瞬间，又飘回到野菜飘香的岁月。

 小时候，经常跟着奶奶去挖野菜。那时家里人口众多，粮食总是不够吃，最先能挖到的是婆婆丁，这种野菜生命力极强，树根下小河旁常常能寻得到。但若不仔细瞧，也很难发现，婆婆丁总是匍匐地生长着。因为婆婆丁入口极苦，所以很不喜欢吃。但奶奶总能做得极其美味，把婆婆丁用水焯过，剁碎拌入猪油做馅，蒸出来的窝窝头很好吃。

有些野菜不仅能食用，还可药用。有一种叫车轱辘的野菜，是最常见的。田野路旁菜园子周边，比比皆是。车轱辘菜入口绵甜清脆，也是那时最喜欢吃的一种野菜。而车轱辘菜不仅能食用，还可以治病。

在乡村，有些小病就只能用土方法来医治。如果感冒咳嗽，或者腹泻等症，只需将车轱辘菜熬成汤来喝，就能药到病除。车轱辘菜虽是寻常物，却在农家人眼里变得极其珍贵。奶奶常将车轱辘菜仔细择出来洗净晒干，留到冬天时备用。

有些野菜虽然能食用，但若食用过多或不当，反而会中毒。灰菜是最寻常的野菜，甚至不用去田野里就能采到。灰菜喜阴，墙根下园子周边，就能采到大把的灰菜。灰菜的叶子上面，如果用手轻轻抚摸，就会沾上一层淡绿色的粉末，这大概就是灰菜名字的由来吧。但灰菜只能少量食用，那时奶奶只有在做汤时，才放上几片灰菜叶子。奶奶说，吃过灰菜后，不可以在阳光下走动，否则就会引起皮肤过敏。于是，每次喝过灰菜汤，就只能在树阴下玩耍。

在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野菜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被端上寻常百姓的餐桌。那时的野菜，地位极其卑微，总不及园子的菜有档次。但野菜并不因此而自卑，反而以极强的生命力，年复一年地生长着。那些贫穷枯燥的岁月，因为野菜而平添了几分温馨与慰藉。

有一次，在一家极其高档的酒店里用餐，饭后点了一道汤，端上来时才发现，原来竟是小时候常采的柳蒿芽，如今却被极其珍贵在置入高档菜肴之中，心中感慨不已。

无论是落入寻常百姓人家， 还是进入高档酒店餐桌，野菜依然是那么的平凡朴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温润着每一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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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春日报》向阳林第3版2013年7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