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坠

傍晚时分，诚斋先生散步归来，向东边慢慢地走去，再次经临居家附近的西桥。只看到路上的狗尾巴花，长满了小径，并随着西风不停地摇摆着。丛生的杂草堆里，忽然，有一羽鸟儿飞了起来，没有人搅动它，它却惊动了人。

流水落到了沙滩上，有着特别的情趣，水泻进了溪涧，在河道里翻滚，盘旋来，盘旋去，始终不能流下去。原来暗丛里，飞下了一股小小的瀑布，挡住了溪流，并发出了声响。

诗人在山里行走了一整天，游兴不减。归来，再次坐在溪桥之上，观看着溪边的风景。只见，山里娃开心地乱抛石块，落到溪水里，竟然打得鱼儿跳上了水面。

早晨，路过小溪，听到了流水声，那种声音好似哀鸣，又好似怨忿，大约有着上百种的声响。归来，响声依旧不停，不知是不是在向人诉说心中的不平？

上述四种场景，绝对不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有诚斋先生的诗为证。诗名为《晚皈再度西桥》。

其一诗曰：“皈近溪桥东复东，蓼花迎路舞西风。草深一鸟忽飞起，侬不觉他他觉侬。”

其二诗曰：“水落沙滩倍有情，漩来漩去不成行。暗丛飞下小瀑布，拦住溪声独作声。”

其三诗曰：“尽日山行意未销，皈来再与坐溪桥。山童抛石落溪水，唤作鱼儿波面跳。”

其四诗曰：“朝过溪头听水鸣，似哀似怨百般声。皈来依旧鸣未了，知向何人诉不平？”

这四首诗没有什么聱牙佶屈、艰涩难懂之处，唯有“皈”字，需要做些诠释。皈：读音同归。字义原指佛教的入教仪式——皈依，后泛指信奉佛教或参加其他宗教组织。亦作“归依”。详细解释，一、明明白白地回归。二、归向、依附。如：皈投（归顺、投靠）；皈诚（归附；诚心归依）；皈依佛法（身心归附佛教；亦称皈依佛法）；皈心（诚心归向）。实质上，诚斋先生用皈字处，都可以用现今的归字，而那时的诚斋先生为什么不用呢？据我揣析，可能当时社会的文字就是这样的用法，习惯成自然，诚斋先生就沿袭了。只是，今人的我，有些不太习惯，总觉得有点拗口。

诚斋先生的家居附近有东园、南溪和西桥。东边有东园，我在《杨万里诗文集》第671页到第700页的几十页之中，就寻找到：《新晴东园晚步》《晓行东园》《与山庄子仁侄东园看梅》《丙辰岁朝行东园》《东园晴步》《东园社日》《上巳后一日同子文、伯庄、永年步东园》《东园醉望暮山》《积雨新晴，二月八日东园小步》等诗篇。南边有南溪，如：《题子文弟南溪奇观》《与伯勤、子文、幼楚同登南溪奇观，戏道旁群儿》《六月十六日夜南溪望月》《南溪早春》《归路过南溪桥》《同王见可、刘子年循南溪度西桥登天柱冈望东山》等诗作。西边有西桥，如：《同王见可、刘子年循南溪度西桥登天柱冈望东山》《晚皈再度西桥》等诗歌。附近还有万花川谷、天柱冈、小池等景点，可供诚斋先生休憩和游玩。

诚斋先生富有闲情逸致，悠然自得。他很会赏花，有诗《小池》《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宿新市徐公店》《昭君怨.咏荷上雨》《桑茶坑道中》《腊前月季》《红锦带花》《风急落梅》《红玫瑰》《栀子花》《岩桂》《赏菊四首》《疑露堂前紫薇花两株，每自五月盛开，九月乃.晴霞艳艳覆檐牙》《寄题喻叔奇国傅郎中园亭二十六咏花屏》《寄题喻叔奇国傅郎中园亭二十六咏花屿》等。涉及的花卉有：牡丹、蔷薇、芙蓉、木犀、芍药、月季、水仙、菖蒲、梅花、菊花、荷花、桂花、玫瑰等。

他也很会赏月，有诗《诚斋待月》《八月十二日夜诚斋望月》《钓雪舟中霜夜望月》《六月十六日夜南溪望月》《霜夜望月》《小箬舟中望月》《夏夜诚斋望月》等。

诚斋先生还善饮，有诗《饮酒》《小酌》《鹅儿黄似酒》《重九后二日同徐克章登万花川谷月下传觞》等。

诚斋先生欣赏的其他名目也不少，本文就不一一例举了。我想，只有对生活充满兴趣的人，才会写出饶有韵味的诗歌，诚斋先生就是一个最好的明证。

2022年5月23日18时2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