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去了何方？
吕材桢
关键词 顽石
第一次入世 姑苏 脂砚斋 伪品
石头入世以后回到了“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在这之前，它
去了哪里？书中没有交代：
石头……问僧人：“……到何地方？”……那僧笑道：“你且莫
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
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
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
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甲戌本，第一回。下同）
小括号是笔者加的，表示括号中的文字是石头第二次入世时才有
的，是曹雪芹的文字，因那“道人”系《风月宝鉴》一系中的人物。
空空道人看到的是石头两次的入世的故事：
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就是无材补天，幻形入世，茫茫
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
去掉“渺渺真人”以后，余下的基本上就是石头第一次入世
故事的文字了。
（后面又有一首偈云：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诗后便是此石坠落之乡，投胎之处，亲自经历的一段陈迹故事。
……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出处既明，且看石上是何故事。）按那石上书云……。
“处”，从梦觉主人序本。
“此石坠落”的故事，空空道人“从头”看了，怎么又冒出来
了呢？而且又来了一个“诗后“！偈前的故事已经介绍完了，怎么还
要“且看石上是何故事”?——“美玉”和它“投胎”的故事，还有
绛珠“还泪”的故事，这是石头（实际上是“美玉”）“第二次入世”
的故事，要到甄士隐的梦里才会有介绍！
从“后面又有一首偈云”到“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
头记》，直到“出处既明，且看石上是何故事）这一大篇文字，都不
是原有的石头或美玉入世的内容，它们都是伪品。
“出处既明且看石上是何故事”这十二个字缝合了互不相关的真
假两种文字。
“那石上书云”的“那石”是空空道人“忽见”的那“一大
块石”。——上面写着石头下世的经过：
那石上书云：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
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
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
芦庙。庙旁住着……。
石头向往的“富贵场”、“温柔乡”在姑苏！
早本《石头记》里的湘云和宝玉都是姑苏人。他们的故事发生在
阊门内。《红楼梦》“开卷”发生的故事是在阊门外的十里街。
早本《石头记》女主人公湘芸活动的地在阊门之内，阊门十里
外则是今本《红楼梦》“开卷”中的人物甄士隐的所居之地。
共工氏怒触不周山以后，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女娲氏炼石补天，
独那一块“顽石”“无材”，未用。于是它入了红尘，到了“地陷东
南”一隅
石头第一次入世以后的那情节比较简单，文字并不多，我们依据
上面的观察试着把它入世前后原来的文字整理如下：
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
这石，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
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
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
述历历。
按那石上书云：
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
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内……。
百分之百地复原文，于笔者已是一件很难的事了。我们所想的是
尽可能地剔除那些后加之文，以恢复原著的一些基本面貌。
2022
01 14-16
于柳街
2023
07 23
修订
*本文是拙著《<石头记>钩沉》的第四篇。
（欢迎网友们多加批评、指正。转载或引用时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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