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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我串门的时候,在路上遇到路边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一只高大的狼狗。仓促之间想到的是防卫,即如何用太极拳八十一式中的招式防护自己攻击狼狗。也就在这一刹那间狼狗冲我咆哮,在瞬间的恐惧中我感到了自己的错误,狼狗在自己主人家门口例行巡逻我怎么就产生一种战斗的意识呢?当时我正学习《金刚经》中的一段,感到是自己的恶念产生让狼狗有所察觉,狼狗也同样做出了一种自卫的反应。想到这里我心释然,感觉狼狗不再是敌人而是一个久违的朋友,我应该对于他的履行职责给予必要的尊重甚至表示一种敬意。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狼狗的咆哮慢慢的平息了,狼狗似乎也感到自己误会了慢慢的平静下来。< xmlnamespace prefix ="o" ns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等我在回来的路上再次遇到狼狗的时候,我们已经非常友好了。虽然我们读不懂各自的语言,但是一种神秘的交流充斥于我和狼狗之间。
后来看一本杂志上介绍,说狼是狗的祖先,就如同野猪是猪的祖先,狗或者家养的猪都是人类驯养的产物。狗身上是有狼性的,除了通人气之外,这种狼性让狗保持了一种大自然的属性,也保持了自身足够的威慑力和超于人类的自然能力,譬如警觉和嗅觉等等。
后来到阿姨家里做客,同样对于狗有很深的感触。阿姨家里养了两只哈巴狗,这两只哈巴狗各有五六岁和两三岁的光景,两者是母女关系。因为阿姨平时一个人在家,两只小狗与阿姨亲如母子。记得上几次过年到阿姨家串门的时候,我时常有一种惕怵之心,因为我感觉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会受到两只狗狗的发难。尽管阿姨对于两只狗狗严厉呵斥,我在说笑和吃喝的同时不免心有余悸。这次我到了阿姨家里,心态不同了。我觉得我的造访实际上对于两只狗狗无意中造成了一种伤害,本来与狗狗比较亲密的阿姨在我们到来期间却将狗狗关了禁闭。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害,狗狗冲着我做出一个威胁或者用咆哮发泄再正常不过了,我的心中充满着祥和。这个时候,两只狗狗跑龙套似的一遍遍的踩着我的脚走过去,我的心中涌动着一种温馨,我似乎找到了我的童年。
阿姨告诉我,别让我与她的狗狗对视,说这样做狗狗以为是在向自己挑衅,狗狗会冲我叫或者扑过来的。我非常感激阿姨的关照,但是我相信狗狗已经从我的目光中读出了一种亲近和理解,狗狗从我的身上或者目光中读出了也许我自己也没有弄清楚的一些东西。《金刚经》如一道祥云在我的头上漫过,我感觉到了一种如在天堂般的幸福。但是我还是按照阿姨的关照尽量不与狗狗的目光相遇,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修行中还不是那样的纯粹,也许这种自己无法感觉出来的不友好的杂质狗狗会通过它的一种特殊的接收器察觉到。临走的时候,七十多岁的阿姨一直走出不短的小巷看着我们上车才离去。这在那个寒冷的冬季,这种行为的背后蕴含着一种怎样的浓得化不开的情感。我为阿姨的身体担心,盼着公车快快来到。阿姨在我们上车前嘱咐我的话语如在耳畔:“我不念佛经,但是我的父母都信佛,他们天天念佛经的。念《金刚经》很好,不仅对自己好,对家里人也好对周围的人也好,回去多看好好的看!”枯寂的寒冬中,阿姨的话似一股春的暖流涌遍我的全身。
记得最早的与狼狗的零距离接触,是在一所山里学校教书的时候。那里的农户就像星星一样散落在山腰或者山脚,有的户与户之间隔着一段山路或者几块梯田。这样农户有很多养狼狗护家。我到学校去的山路上,就从一家农户的院落旁经过,农户的两条大狼狗就拴在院落篱笆门门口。第一次望见狼狗我就心发憷,简直要倒回去另觅他途。农家主人见了我的窘相过意不去,亲自在跟前看护着让我通过,并告诉我不要用眼睛去看它就当它不存在一样。后来我再次经过的时候,我就努力的试着这样去做,那狼狗也许是与我熟悉了,用嘴咬咬我的裤脚但是绝没有伤害的意思。我读不懂狼狗行为的含义,即使它咬我裤脚的时候,我也觉得它不存在,继续走我的路只是我不是极力的挣脱而已,因为我觉得如果我那样做它也会视为一种不友好的表现。后来我想狼狗应该是向我表示,我们是可以握手搂着膀子亲密无间的铁哥们。现在回想起来,我非常感激那只狼狗,是它使我最早开始读懂狼狗。
现在写着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身上也有着与狼狗同样的东西,就是那种不顾一切的兽性和与人友善的亲情和无比的忠诚。正视和善待狼狗,也是正视和善待我们自己。其实在我们与狼狗相处的过程中,如果我们的自私怯懦和愚昧占了上风的话,那么狼狗也会回报我们同样的品性;如果我们的善良智慧和一颗平等慈悲之心时刻占据着我们的心空的时候,狼狗回报我们的也是默默的温存和无比的忠诚。
其实,我就是一只狼狗;如果这样看的话那些平日里我们并不多见的狼狗却是真正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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