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春节的热闹，除了海南拥堵、汉中与重庆的凶案，有点说头的就是冯小刚、陈道明等大腕搞的《芳华》聚会。有人说欺负小同学了，老男人们逼人家女主角光脚跳舞。后来，我又偶见百度推荐的视频，马未都亦自我报料，说当初见了严歌芩，因太漂亮不敢抬头，认为不是自己的菜，因而错过了。言下之意，如今我马某腰缠万贯，文化人一个，可以抬头看看严歌芩了。把这些归在一起，前者是一堆油腻老男人私宴间看芳华青春舞找乐，后者是财神老男人对过往芳华的追忆。

在我看来，男人的油腻，从内心情感到身体发肤，中年以后不可避免。

与小鲜肉的青春亮丽不同，中年之后，男人分泌出来的油脂及汗液，不再完全到达皮肤表面，蓄积在肌肤里排不出来的比例随衰老增加，这些脂性垃圾发酵，散发出酸、臭难闻的气味，变成臭男人。古代医家判病，所谓“闻”者，就是依人体气味断病症。记不清什么电影，讲阴阳两界的，年轻女鬼依气味识大仙。道士问：“你怎么认为他是仙家？”，女鬼回答：“人家绑了那么多桃园树枝，出来迎接我们，并无一点臭味。而你，却有醺人的酸臭”。

老男人的记忆复杂。回忆中的美丽、良善、聪明、朴素、妖治、自私自利与实诚，都是自己的梦中附会，是个人愿意相信的那种心里景致。真真假假的旧情绪，在时光中绵绵沉淀下来，随后发酵，老后㓜化出的芳华记忆，总是那么美好。

自己油腻地臭了，记忆却很美丽。梦中一地芳华，现实中的银发世界。所以，有冯小刚、张艺谋、陈道明这样条件的老男人，于一众年轻后辈美女之中，览尽芳菲；使人家起个舞，骚个姿势，也就难免了。这些潜规则，使人性游走在道德与法律的边界上，去寻找逝去的青春梦幻。普通人无能力重享芳华，骂几句，吐槽，也是习性，大家都一样货色，老男人的油腻情绪。

对于马未都的记忆，我却有深深的认可。丑小鸭似的少年自悲，在女神面前不敢抬头，对面过不相识，侧面过亦不相识。那些出名的村花、校花、班花，你记住的可能是姐，人家大的多，你也无心里障碍，看得真切。而与自己一般大的，沒有记住，这与马未都相同。

多年以后，尽管已经油腻酸臭，见到自己少年时光中的美女，无论她现在如何，吐出当初不敢抬头的情绪来，学学马未都，弥补时光相错的缺憾。道一声：“美女，让我好好看看！”，很好很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