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听琴诉衷肠——解读《西厢记》之三

自从看到惊艳那枚邮票之后，不知不觉也就欣赏起了听琴，也就是T82的第二枚，不知怎么彷佛也好像置身其中，听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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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夜赏西厢夜听琴，人生的享受也莫过如此吧。张生与崔莺莺自从那惊艳的一见之后，都在思念着对方，尤其是莺莺自见了张生，神魂荡漾，情思不快，茶饭少进，真是“情怜夜月，落花无语怨东风。”那红娘也在沉思：“姐姐往常不曾如此无情无绪；自见了那张生，便觉心事不宁，却是如何？”“吟得句儿匀，念得字儿真，咏月新涛，煞强似织锦回文。谁肯把针儿将线引，向东邻通个殷勤。”“想着文章士，旖旎人；他脸儿清秀身儿俊，性儿温克情儿顺，不由人口儿里作念心儿里印。学得来‘一天星斗焕文章’，不枉了‘十年窗下无人问。’”

正在他们二人相思之际，那叛将孙飞虎听说崔莺莺有“倾国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颜”。便率领五千人马，将普救寺层层围住，限老夫人三日之内交出莺莺做他的“压寨夫人”，大家真是束手无策。这崔莺莺倒是位刚烈女子，她宁可死了，也不愿被那贼人抢了去，她急中生智：“母亲，都做了莺莺生忿，对傍人一言难尽。母亲，休爱惜莺莺这一身。你孩儿别有一计：不拣何人，建立功勋，杀退贼军，扫荡妖氛；倒陪家门，情愿与英雄结婚姻，成秦晋。”那老夫人认为：“此计较可，虽然不是门当户对，也强如陷于贼中。”长老在法堂上高叫：“两廊僧俗，但有退兵之策的，倒陪房奁，断送莺莺与他为妻。”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杀退贼军，扫荡妖氛，就将小姐许配给他。”张生先用缓兵之计，稳住孙飞虎，然后写了一封书信给他的好朋友杜确，惠明和尚下山去送信，三日后，杜确的救兵到了，打退并活捉了孙飞虎。

崔老夫人在酬谢席上以莺莺已许配郑恒为由，让张生与崔莺莺结拜为兄妹，并厚赠金帛，让张生另择佳偶，这使张生和莺莺都很痛苦。崔老夫人说张生喝多了，叫红娘送送张生，到了房间，张生见红娘来送他，就“扑通”一声跪在红娘面前，眼泪也控制不住了。说道：“红娘，我真没想到老夫人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她说小姐已相配郑恒，可为何还要在贼兵围困的时候许那样的诺言？我为了小姐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又想方设法救小姐脱难，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我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红娘被张生的痴情所打动，便安慰到：“郑恒是老夫人的侄子，在朝中做官，老夫人早想给他和小姐做了亲事，但这事虽提起过，并没有说定，我们在慢慢想办法。”红娘见张生有囊琴一张，必善于此，就问“先生会弹琴吗？”张生说：“弹琴，会呀！小生很喜欢弹琴。”“今夕妾与小姐同至花园内烧夜香，但听咳嗽为令，先生动操；看小姐听得时说甚么言语，却将先生之言达知。若有话说，明日妾来回报。”张生真是感激万分，一个劲地施礼表示感谢。

到了晚上，月朗星稀，云淡风清，红娘劝因母亲反悔而伤心愁苦的小姐去花园烧香，小姐经不住红娘再三劝说，才一起去了后花园。花园里落红如泥，树叶在风中轻轻飘落，叶子间还有轻微的响声，她们来到太湖石附近时，红娘轻轻咳了一声，就像乐队的指挥家一样，琴声便从西厢外传来。悠扬的琴声如泣如诉，小姐的心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她觉得那琴声就像是有人在向她诉说，说的也正是她现在的感觉。

“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珮玎玲？莫不是铁马儿檐前骤风？莫不是金钩双控，吉丁当敲响帘栊？”“莫不是梵工宫，夜撞钟？莫不是疏竹潇潇曲槛中？莫不是牙尺剪刀声相送？莫不是漏声长滴响壶铜？潜身再听在墙角东，元来是近西厢理结丝桐。”“其声壮，似铁骑刀枪冗冗；其声幽。似落花流水溶溶；其声高，似风清月朗鹤唳空；其声低，似听儿女语，小窗中，喁喁。”莺莺小姐不知不觉就循着琴声来到西厢外，听琴听入了迷，红娘见他如此痴迷，如此投入，便说：“小姐，你先在这听着，我回去看看老夫人，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走了，其实是躲在假山后面。

张生听到窗外有人，己知定是小姐，心想我何不将弦改过，弹一曲，就歌一篇，名曰《凤求凰》。昔日司马相如得此曲成事，我虽不及相如，但愿小姐有文君之意。那莺莺小姐是何等聪明，听到琴声突然改变了曲目，在琴声中还伴着张生自己的低声吟唱：“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风飞翩翩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莺莺小姐当然听得出这是《凤求凰》的歌词，是司马相如弹给卓文君的那首原词，心里也在比较自己的情思与勇气，这时歌声又继续了：“张琴代语兮，欲诉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是弹得好也呵！其词哀，其意切，凄凄然如鹤唳天；故使妾闻之，不觉泪下。”听到这样的词句，小姐更是悲伤，真是泪珠滚滚而下了。“他那里思不穷，我这里意已通。娇鸾雏凤失雌雄；他曲未终，我意转浓，争奈伯劳飞燕各西东：尽在不言中。”“这的是令他人耳聪，诉自己情衷。知音者芳心自懂，感怀者断肠悲痛。”

“一字字更长漏水，一声声衣宽带松。别恨离愁，变成一弄。张生呵，越教人知重。”“夫人且做忘恩，小姐，你也说谎也呵！”这时又听到西厢内张生的叹息：“哎，老夫人言而无信倒也罢了，小姐呀小姐，你怎么也说谎欺骗张生呢，张生好命苦啊，又能向谁诉说呢？”莺莺小姐听了，“你差怨了我。”“这的是俺娘的机变，非干是妾身脱空；若由得我呵，乞求得效鸳凤。俺娘无夜无明并女工；我若得些儿闲空，张生呵，怎教你无人处把妾身作诵。”莺莺真是又委屈又难过，真想闯进西厢里告诉是母亲的一意孤行，你怎知我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呢。这时那红娘还来凑热闹，说什么让赶快回去，难道你没有看到我这里听琴吗，红娘当然知道了，这本来就是人家有意安排的。

那红娘还故意说：“恐怕我们今后听不到这琴声了。”小姐忙问“为什么？”红娘故意试探地说：“人家张生说，既然老夫人背信弃义，小姐也无情无义，再留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过几日就要走了。”小姐一听张生要走，心里那个急啊，又不知道怎么办，又不想张生与自己分离，更不想让张生对自己怀着怨恨离开。

小姐只好央求红娘：“好姐姐，你就劝劝他，让他多住些日子。”那红娘也真是坏，明知道张生不会走，还偏说：“我能劝得住吗？人家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我呀！”那小姐只好说：“那你就告诉他，已经有人劝老夫人考虑我与他的事了，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再说婚姻大事并不都是一口就定的嘛！老夫人最终会答应的。”红娘听了，偷偷一乐，说：“好吧，那我就这么去说，再让他住些日子。”心想，就是我不去说，那张生也不会走，而且就是轰也轰不走啊。

在欣赏“听琴”邮票的时候，肯定会过渡到“佳期”的，是啊，自从那晚听琴之后，张生就病了，丫环红娘安排他们相会，这也就引出来全剧之高潮“佳期”的到来了。

2013年10月19日夜，星期六，农历九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