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疗法教材——《醒悟》
(2022-03-25 15:01:10)
这是一个非常深的技巧,是最深的技巧之一,只有非常稀有的头脑曾经尝试过它。禅是基于这个技巧,这个技巧再说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很难去了解,而不是很难去经验,但是,首先,了解是需要的。这个技巧说:世界和解放不是两件事,它们是同一件事;天堂和地狱并不是两件事,它们是同一件事;枷锁和自由并不是两件事,它们是同一件事。这是难以了解的,因为唯有当我们以相反地两极来措辞,我们才能够很容易的去设想事情。
我们说这个世界是枷锁,所以,你怎么能够离开这个世界而变自由?这样的话,自由就是某种相反的东西,它就不是枷锁,但是这个技巧说两者都是一样的----自由和枷锁----除非你能够免于此两者,否则你就没有自由,枷锁会束缚你,自由也是一样,枷锁是一种奴役,自由也是一样。
试着去了解这个,注意看一个试着去超越枷锁的人,他在做什么,他离开家、离开家庭、离开财富、离开世俗的东西、离开社会,为的只是要脱离枷锁、脱离世界的锁链,然后他为他自己创造出新的锁链,他自己所创造出来的锁链是负向的。
曾经有一个人们眼中的圣人,它不能够碰触到金钱,他备受尊敬,他一定会被那些疯狂追逐金钱的人所尊敬,因为他已经跑到另一个极端。如果你将钱放在他的手中,他会将他丢掉,好像它是有毒似的,好像被蝎子蛰了一样,他会将它丢掉,然后他会变得害怕,他的身体会产生微妙的颤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在跟金钱抗争,他一定曾经是一个贪婪的人、过分执著于金钱,现在他仍然执著,但是是以相反的方式,然而,那个执著还是存在。
曾经有一个人,它不能够看任何女人的脸,他会变得害怕,他会一直往下看,如果有某一个女人在那里,他一定不会往上看,问题在哪里?他一定是太过分注意性、过分执著于性,他仍然执著,以前他一直在追这个女人或那个女人,而现在他在逃离女人,逃离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但是他仍然执著于女人,不管它是在追逐,或是在逃离,他的执著仍然存在。他认为现在他已经免于女人,但这是一个新的枷锁,你不能够籍着相反的反应来免于什么东西,那个你所反对的东西将会负向地束缚着你,你无法逃离它。如果某人反对世界而赞成自由,那么他就无法自由,他将会继续停留在这个世界,那个反对的态度就是一个枷锁。
这个技巧非常深,它说:“枷锁和自由是相关联的……”它们不是相反的,它们是相关联的。自由是什么?你说:“不是枷锁。”而枷锁是什么?你说:“不是自由。”你可以使用双方来互相定义。然而,它们就好像冷和热,它们不是相反的。热是什么,而冷是什么?它们只是同一个现象的不同程度,它们是不同程度的温度,但那个现象是一样的,它们是相关联的,如果有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而你将你的两手放进去,一只手放进热水,另一只手放进冷水,你会感觉到什么?----不同的温度。如果你将双手先用冰冷却,然后将它们放进热水和冷水,将会怎样?如此一来,你将会再度感觉到一个差别,你冰冷的手在热水里将会觉得比以前更热,而如果另外一只手已经变冷了,比冷水更冷,那么你将会觉得那些冷水是热的,你将不会觉得它是冷的,它是比较的,只是程度上的不同,但那个现象是一样的。
禅说枷锁和自由,并不是两件事情,而是同一件事的相关现象。所以禅说,你不仅要从枷锁里面自由出来,你也必须从自由里面自由出来,除非你能够从两者里面自由出来,否则你并没有被解放。
所以,第一件事是:不要试着去反对任何事,因为你将会跑到仍然属于它的事情上面去,它看起来是相反的,但其实不然。不要从性跑到无欲,如果你试着从性跑到无欲,你的无欲将只不过是意念;不要从贪婪跑到不贪婪,因为那个不贪婪将再度成为一个微妙的贪婪,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一个传统教你不贪婪,它都会给你某种利益的动机。
曾经的一个圣人或现在许多的所谓圣人和宗教家、气功家,他告诉他的追随着说:“如果你摆脱贪婪,你将会在另一个世界得到更多;如果你脱离贪婪,你将会在另一个世界获得更多!”那些贪婪的人,他们或许会受到激励,为了要获得,他们将准备好离开很多东西,但是那个想要去得到的动机还是存在,否则一个贪婪的人怎么能够走向不贪婪?一定要有某种能够深深满足他贪婪的动机存在。
所谓世俗的人并没有像那些所谓的圣人那么贪婪,后者更贪婪。那就是为什么你们所谓的气功灵修人士是非常贪婪的人。那个灵修创造出新的贪婪。事实上,所谓的宗教家们一直在教导人们说:“不要欲求这个世界的东西,因为它们是短暂的,要欲求彼岸的东西,因为他们才是永恒的。”这个他们称之为弃俗,这是真的弃俗吗?这是欲望的加重,这是在要求永恒的满足。
世俗的人是单纯的人,他们满足于短暂的欲望,而那些追求彼岸的人似乎是无比的贪婪,他们对这个世界不满足,他们需要一个有永恒快乐存在的另一个世界,在那里,青春美丽而永远不会消失;在那里,生命永远都是年轻的;在那里,人们可以一直活下去而不会变老。
这是贪婪!这是纯粹的贪婪!这是贪婪被移植到另外一个世界,这个比第一种来得更贪婪。要避免这种所谓的心灵主义者,它完全是物质主义的,它并没有改变你的人生,它不可能改变它,它只是滋养你就有的头脑,它毒害你更深。
所以,不要创造出相反的极端,所有相反的极端都是相关联的,它们是同一现象各种不同的程度,如果你能够觉知到这一点,你将会说:那两个极端都是一样的,而如果这个感觉加深,你将会从两者解放出来,那么你既不要求枷锁,也不要求自由。事实上,如果能够这样的话,你就不要求任何东西,你已经停止要求,在那个停止当中,你就真正解放了,当你感觉到每样东西都一样的时候,未来就被抛弃了,如此一来,你能够跑到哪里呢?性和无欲两者都是一样的,所以一个人要跑到哪里去呢?如果贪婪和不贪婪是一样的、暴力和非暴力是一样的,那么,一个人要跑到哪里去呢?
没有地方去,那么活动就停止了,那么就没有未来,你不能够欲求任何东西,因为所有的欲望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只是在于程度,你能够欲求什么呢?“你真正在欲求什么?”与以往人们现在的情况为基础,如果他们是贪婪的,他们就欲求不贪婪;如果他们是具有性欲的,如果他们执著于性,他们就欲求无欲、欲求如何超越性,因为他们被性困扰的很痛苦。
但是这个对无欲的欲求是基于、是植根于他们的性意念,他们问:“要如何走出这个世界?”世界对他们来讲太过分了,他们被压得透不过起来,他们太过于执著。世界无法重压你,除非你执著于它。那个重担是在你的头脑里,并不是因为那个重担,而是因为你,你携带着它。他们携带着整个世界,因此他们受到重压。在这个痛苦的经验里,有一个新的、要求相反之物的欲望产生,因此他们就开始渴望那相反的东西。
以前他们追求金钱,现在他们追求解放;以前他们追求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现在他们追求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但那个追求还是存在,那个追求就是问题之所在,目标是不相关的,欲望才是问题。你欲求什么,那不是问题,你欲求,那才是问题,而你一直在改变目标,今天你欲求A,明天你欲求B,你认为你在改变,然后,后天你欲求C,而你认为你已经蜕变了,但你是一样的,你欲求A、你欲求B、你欲求C,然而A或B或C都不是你,你欲求,那才是你。你保持一样,你欲求枷锁,然后你遭到挫折;你受够了,然后你就欲求自由。你欲求,而那个欲求就是枷锁。
所以,你不能够欲求自由,因为欲求就是枷锁;你不能够欲求自由,当欲求停止,自由就存在。这个技巧说:“在真理当中,枷锁和自由是相关联的。”所以不要变成执著于相反的东西。
以这样的方式来看它:你是生病的,而你渴望健康,那个渴望健康也是你生病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健康,你将不会渴望健康,你怎么会呢?如果你真的健康,那个渴望要从何而来?有什么需要?如果你真的健康,你从来不会觉得你是健康的,只有生病的人才会觉得他们是健康的,有什么需要呢?你怎么会觉得你是健康的?如果你一生下来就是健康的,从来没有生过病,你能够感觉到你的健康吗?健康存在,但是它不能够被感觉到。唯有透过对照、透过相反的情况,它才能够被感觉到,唯有透过相反的情况,事情才能够被感觉到,如果你是生病的,你能够感觉到健康,而如果你感觉到健康,记住,你仍然是生病的。
所以禅说:“解放也是枷锁的一部分,现在我超越两者,既不在枷锁里,也不在解放里。”
头脑不是真实的,但是显得好像是真实的,它是一个表象。你看……有一天晚上,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色变黑,夜晚正在降临,在一条森林的小径上,你是无意种碰到的一条绳子,但是你没有看到绳子,你看到一条蛇。那条绳子在里面,但是那条绳子引发出在你里面的一条蛇的概念,这件事一定是由很多因素所促成的。你在害怕,天色已经变暗了,你还没有回到家,而森林里是危险的,或许有动物、有蛇、有狮子,谁知道?——还有鬼。当你单独一个人在森林里,各种东西都会开始在你的头脑里形成。来自那个恐惧的头脑,你看到了一条绳子,但是你看不出那条绳子,你的眼睛里面那么地充满着恐惧、概念和想象,所以你变成看到了一条蛇,或许有风在吹动,那条绳子有震动一下或颤动一下,你就开始逃走,开始尖叫,陷入危险状态。
头脑也是如此!绳子并没有被看成绳子,绳子在头脑里被看成一条蛇。一个人必须走近那条蛇去看它确实是什么。觉知就是在做这个,接近头脑,变成一个观照,看着它,静静地看着,迟早你将看到说那里只有一条绳子,没有蛇。当绳子被看到的时候,蛇就消失了,那么你就不会问说:“现在我要怎么来处理那条蛇?我要把它杀掉吗?”那个问题是无意义的。
这就是头脑的情况,我们并没有很清楚地去看它,我们并没有从一个很接近的方式来看它,我们并没有透过觉知和警觉来看它,我们并没有去观照它。
不要跟头脑抗争,也不要逃离头脑,在这两种情况下,你都认为它是真实的,有两种类型的人:有一种是遵循头脑的人,他们将它视为真实,另外一种是跟它抗争或逃走的人,他们也是将它视为真实的。不需要去遵循它,也不需要去抗争或逃走,一切所需要的及时深入去洞察它。
要觉知头脑的游戏,密切注意看头脑,慢慢、慢慢地,你就会开始看到头脑的游戏,并不是说因为它是头脑的游戏,你就不需要在那里,你要去哪里呢?你能去哪里呢?不需要去任何地方,只要知道。
我不相信鬼,但是我却怕鬼,当夜里我单独一个人,我会觉得他们在那里,想要跟我说话----
事实上,你拒绝那个你所害怕的东西,你的拒绝只是显示出你的害怕,你说:我不相信鬼。如果你真的不相信鬼,那么那个害怕是从何而来?你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你的不相信只不过是隐藏你的害怕的一个方式。
记住:你的相信是出自恐惧,你的不相信也是出自恐惧。如果你生活在恐惧之中,任何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都将会出现恐惧。一些所谓的宗教人士由于恐惧而到庙宇、寺院和教堂去,一些无神论者由于恐惧而拒绝神。如果你深入的去看,你将看不出在有神论者和无神论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它们两者是一样的,虽然反应有所不同,但那个情况是一样的,那个恐惧是一样的,他们的不同只是在表面上。
一群牧师围着一个将要垂死的生前无比坚定的无神论者劝说到:赶快改变主义吧!不然你再也没有被救赎的机会了。那个无神论者说:感谢上帝!我最终没有被你们说服而成为一个有神论者。
在每一个无神论者里面隐藏着一个有神论者,而在每一个有神论者里面隐藏着一个无神论者,那就是为什么很容易就可以转变他们,你是否听过纪伯伦的一个很有名的故事?
有一次在一个城市里:
有两个伟大的哲学家,其中一个是有神论者,另外一个是无神论者。整个城市的人都对他们感到很厌烦,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一直试着要说服城里的人。他们使每一个人都感到很迷惑,因为他们会到处逛,跟人们讲话,有时候一个人会跟其中一个哲学家讲话而变成一个有神论者,然后再另外的日子里,他又会碰到那个无神论者,他会束缚他相信无神论,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整城的人都被搞得很混乱,生活简直过不下去。
人们想要生活,他们对有神论和无神论并不太关心,这些只是他们欺骗他们自己的方式,但是那个混乱变得太过分了,因此那个欺骗变得不可能,因为另外一个总是在那里,而他们两个人都非常具有说服力。
城里的人决定:“让他们两个人去讨论、去辩论,然后决定,不管谁赢,我们就跟着他,我们总是跟随胜利者。”
人们总是跟随胜利者。
所以在那个城里,人们聚集起来,他们说:“今天晚上是满月的夜晚,我们将彻夜不眠,你们两个去讨论、去辩论,然后决定,不管是谁赢,我们就跟随他,我们总是跟随胜利者。”我们有一句古老的谚语:真理永远都会胜利。事实上,那个情形刚好是颠倒过来:那个胜利的就变成真理。人们总是跟随胜利者。
所以就在那个满月的夜晚,那两个哲学家开始讨论和辩论,他们两个人都是非常伟大的逻辑家,但是到了早上,整个城市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他们互相都说服了对方,所以那个无神论者变成了有神论者,而那个有神论者变成了无神论者,那个难题还是继续存在。
你说:我不相信鬼……
其实你相信,你只是试图要欺骗你自己,因此才会有那个恐惧。你知道说当你在晚上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在那里。但你是很不必要地在害怕那些可怜的鬼。跟人比较的话,他们是非常天真的人。你是否曾经听过有人和鬼变成希特勒?或成吉思汗?或铁木真?你是否曾经听过有鬼创造出广岛和长崎,或是在准备第三次世界大战?你是否曾经听过鬼做出任何伤害?如果你偶尔会听到一些故事,他们的伤害都是很小的,很不足道的。听说有一个年轻的鬼,当他的朋友告诉他很多关于人的故事,他变得非常害怕。然后那个鬼就从此不相信人。
他们也怕你,而你说你在晚上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害怕,你说:我觉得他们在那里,想要跟我说话……
但那个恐惧并不是来自鬼,那个恐惧本来就存在,然后由于那个恐惧才有鬼的出现。你在害怕,你想要将你的恐惧投射在某一个地方,因为没有理由而害怕会使人变得更害怕。光只是害怕,这样会受不了,你无法忍受,你需要由某一种东西来让你怕,所以人们就创造出他们的鬼。
每一个人都在害怕其他每一个人。男人害怕女人,女人害怕男人。小孩害怕他们的父母,父母也是深深的害怕他们的小孩。学生害怕他们的老师,老师们也是非常害怕,甚至内在在颤抖,为了他们的学生。
那是恐惧,有恐惧存在,去知道那个纯粹的恐惧就是去超越它,所以,不要去理会鬼的事情。如果有人说服你说没有鬼,或者有人说服你说鬼是很美的人,那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你只是把你的恐惧投射到其他东西,那个恐惧还是存在,你将会去找另外一个理由。
那并没有什么差别。多少年代以来,人一直在改变他的哲学和他的理由,但是基本上人的真相仍然保持一样。
比方说,在过去人们会害怕鬼,他们的心神会被鬼抓住。耶稣替很多人解除了他们心中的鬼。然后哲学改变,弗洛伊德创造出新的鬼----神经症……那是同一个恐惧的新的解释;偏执狂……新的解释、新的外衣,但是还是同样的老问题。首先人们的心神被鬼抓住,那比较容易,那些鬼并没有那么困难,那些鬼是很单纯的。
弗洛伊德所创造出来的鬼非常困难,你必须躺在一张治疗的长椅上五年,然后你起来的时候,那些鬼也跟着你起来,然后你又躺在另外一张长椅上,接受另外的心理分析治疗,同样的故事会一再一再的重复。慢慢、慢慢地,如果你没有很多钱,你将会产生一种了解,了解说一个人必须跟那些鬼生活在一起。没有意义……为什么不去享受它们?但是如果你有钱,那么就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么那个了解就永远不会产生。在富有的人里面,那个了解永远不会产生,因为他们付得起。了解只在穷人身上产生,因为他们付不起,他们必须去了解,他们被迫去了解。
那就是为什么心理分析在贫穷的国家行不通,谁能够付得起那个长期治疗的费用?躺在长椅上五年,面对一个眼睛看着你的傻瓜,讲一些没有意义的话,却一点帮助都没有。但是在西方,人们有钱又有时间,要怎么打发呢?
沟通已经变得很不可能,没有人想要跟你讲话,所以你就去找职业的听着,那些人就是心理分析学家。那些人是职业的听着,你付钱让他们来听你讲话。你讲话,他们听,你就觉得很好,至少有一个听众,而且是一个专家。他会很专心的听,至少他表现出很专心的在听。它会让你觉得很好,至少有一个人了解你,愿意听你讲,会去注意你所谈论的那些垃圾。你会觉得很好,被提升了,你的自我会觉得很好,但问题还是停留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改变。
唯有当你能够直接去了解它,立即去了解它,问题才能够被改变。恐惧存在,不要带进任何原因说那个恐惧为什么会存在,不要将它解释成鬼、疾病、老年、肥胖、坠入情网、被谋杀、或是成为一个谋杀者。听了千千万万人的描述,我们看到了所有各种恐惧。有的人害怕说如果他控制他自己控制的不够,他将会自杀,有那个恐惧存在;有的人害怕说如果他没有控制他自己,他将会杀人,有的人害怕说他在变老,有的人害怕说他在变胖,人们在害怕一千零一件事。如果你没有变胖,你会害怕或许你在变瘦。一个人就是一定要害怕,很难找到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
那些事情是不相关的,害怕本身才是那个基本的东西。人为什么会害怕?不要进入原因和解释,要直接进入那个害怕,不要去管鬼,只要进入那个害怕。如果颤抖来临,就让它颤抖,不要找任何解释说你的颤抖是因为鬼,那只是一种解释,用来排开那个恐惧。只要进入那个颤抖,毫无理由的颤抖。如果你觉得想要尖叫,那么就毫无理由的尖叫,但是要进入那个恐惧本身,不要带进其他任何东西在你和那个恐惧之间,那是头脑的诡计。如果你能够深入那个恐惧,你将会感到很惊讶,你进入的越深,那个恐惧就越消失,当你碰触到那个核心,那个最底下的核心,它就全部都消失了,你就只是在那里,完全宁静,并没有鬼在那里,甚至连你都不在那里,一切都很宁静,完全宁静,绝对宁静。那个宁静就是喜悦,那个宁静就是无惧。
人可以以两种方式来生活:自然的方式和不自然的方式。那个不自然的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它是新的、不熟悉的、冒险的,因此每一个小孩都必须离开他的本性,而进入那个不自然的。没有一个小孩能够抗拒那个诱惑,去抗拒那个诱惑是不可能的,那个乐园必须失去,那个失去就包含在它的本质里,他是无法避免的。
当然,只有人能够失去它,那是人的狂喜和极度的痛苦,那是他的特权、他的自由,也是他的堕落。萨特说的对,他说:人遭到谴责去成为自由的。为什么说是“谴责”?因为有了自由就可以选择,选择要成为自然的或是成为不自然的。当没有自由,就没有选择。
动物仍然存在于乐园里,它们从来没有失去它,但是因为它们从来没有失去它,所以它们无法觉知到它,它们无法知道它们在那里。要知道你在那里,你必须先失去它。籍着失去,才可能知道。
唯有当你失去一样东西,你才知道它,如果你从来没有失去过它,如果它一直都在那里,你很自然地会将它视为理所当然的,它变得那么明显,以至于你会忘记它。
树木仍然处于乐园之中,山岳和星星也是,但是它们不知道它们在那里,只有人可以知道。一棵树不可能变成一个佛,并不是说一个佛内在本性和一棵树的内在本性有什么不同,而是一棵树不可能变成一个佛。一棵树已经是一个佛!要变成一个佛,树木首先必须失去它的本性,它必须远离它。
你只能从某一个角度来看事情,如果你太接近它们,你就无法看它们。佛陀所看到的,树木从来没有看到。树木和动物也都可以享有,但是只有佛会意识到它----那个乐园失而复得。
唯有当乐园失而复得,它才存在。唯有当你回到家,大自然的美和奥秘才会显露给你。唯有当你违反了你的本性,当你远离你自己到了极点,有一天那个返回的旅程才会开始。当你变得渴求本性,当你没有它的时候变得快要死掉,你才会开始回来。
那就是原始的堕落。人的意识就是他原始的堕落、他原始的罪,但是如果没有原始的罪,就不可能有一个觉悟者。
第一件必须加以了解的事是:人可以选择。他是在存在里面唯一能够选择的动物,唯一能够做不自然的事,唯一能够做不该做的事,唯一能够违反他自己和违反本性,唯一能够摧毁它自己以及他所有的喜乐,唯一能够创造出地狱的动物。
籍着创造出地狱,那个对照就被创造出来了,然后一个人就可以看到天堂是什么。唯有透过那个对照,才可能知道。
所以要记住,有两个方式:一个人可以自然地生活,也可以不自然地生活。
一个人可以自然地生活,意思是说一个人可以以任何方式来改善它自己而生活。一个人可以生活在信任之中,自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自发性地生活,一个人可以不要成为一个做者而生活,一个人可以生活在无为里,那就是道家所说的“为无为”----透过不行动来行动。
自然意味着你不做任何事,它已经在发生。河流在流,并不是说它们在做什么事。树木在成长,并不是说它们必须去担心它,并不是说它们必须去问任何引导的人看看要如何成长;树木开花,并不是说它们必须去思考和计划说花要什么颜色和什么形状,这一切都是发生。
树木开出一朵花,它一点都没有担心,一个思想都没有,一个投影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蓝图,它就只是开花!就好像火是热的,树木就是自然会成长,它是自然的,事情的本性就是如此。种子变成芽,芽变成小树,小树变成大树,那棵树有一天会充满枝叶,然后会开始有花蕾出现,然后开花结果……这一切都只是发生!
在母亲的子宫里的小孩并没有做任何事,他处于无为的状态,但并不是说没有什么事在发生,事实上,有很多事在发生,比在随后的生命当中所发生的都来得更多。在母亲的子宫里九个月所发生的比你在随后的九十年的生命当中所发生得来的更多。
有无数的事情在发生。小孩子在怀孕之初只是一个看不见的细胞,然后事情就开始发生、开始爆炸。小孩子并不是好像一个微小的人呆在那个小细胞里思考、计划和担心,并受失眠之苦。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理解这个就是理解觉悟者----事情不要你担心也能够发生。事情已经一直都在发生,即使当你变成一个做者,你的变成一个做者也只是在表面上,在深处,事情还是继续在发生。
当你在熟睡的时候,你认为你有试着去呼吸吗?它是一个发生。如果人本身必须去呼吸,必须经常保持觉知去呼吸,那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甚至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你一忘掉呼吸,它就没有了。你忘了吸气,你就完蛋了,那么你要如何睡觉?你必须经常警觉,你必须在夜里把你自己叫醒很多次,看看你是否还在呼吸。
吃了东西之后,你就忘掉它,然后有无数的事情在发生:食物被消化、被分解、被摧毁、被化学改变,它变成你的血液、你的骨头和你的骨髓,有伟大的工作在进行。血液继续在循环,将所有死的细胞丢出身体。有多少事情在你里面进行,而那些事情的进行根本都不需要你的作为。
作为仍然停留在表面上,人可以以一种人为的方式生活在表面上,但是在深处最内在的核心,你一直都是自然的。你人为的部分只是你本性上面的一层,但是那一层每天都在加厚----更多的思想、更多的计划、更多的活动、更多的作为。当那个做者或自我更多,那一层坚硬的外壳就变得更厚,那一层坚硬的外壳称之为婆娑世界。
做者或自我的现象:这是丧失本性,违反本性,远离本性。有一天等到你离本性离得非常远,你就会开始觉得窒息,你已经远离的太厉害了,以至于变成精神分裂。你的外围开始从中心散开来,这就是一个转变的点,在这个点上,禅会变得有关,到了这个点,你会开始去找寻出路;到了这个点,你会开始去思考:“我是谁?”到了这个点,你会开始往回看:“我来自哪里?我原始的位置是什么?我的本性是什么?我已经离得太远了。现在该是回来的时候了。再往前一步,我就会变得四分五裂。我已经切断了所有的联结,只有一个小小的联系还保持着。”
所有的神经症只不过是这个,那就是为什么心理学本身无法治好神经症。它可以给你很美的解释,它可以满足你、安慰你、慰藉你,它可以教你如何跟你的神经症生活在一起,它可以帮助你不要对它太烦恼,它可以给你一个生活模式,在那个模式之下,神经症可以存在,你也可以存在,它可以教你一种“共同存在”。但它不能够解决它,只有觉知能够解决它,除非心理学能够“跳”到禅的层面,否则它将会保持是部分的。
为什么禅能够治好神经症?因为它能够使你变成一个整体,使得外围不再反对核心,它们可以互相握手、互相拥抱,它们是一体的,它们在同一个韵律之下运作,它们一起震动,那才是真正的健康,那才是完整和神圣,禅性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产生----一个人再度变健全。
除非你是一个彻底觉悟者,否则你将仍然保持多多少少是疯的。疯狂一定仍然保持是存在的一部分,你可以试着用一些方法去跟它生活在一起,但是那个在一起是勉强凑合的,它是一种刻意安排,你对它无法放松。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每一个人都害怕发疯,一个人会控制他自己,但是那个恐惧一直都存在,“如果有什么事情变得不对劲了,如果有一件事弄错了,那么我或许就不再能够控制我自己。”每一个人都处在它的边缘,人们差不多就是有百分之九十九在那个边缘,再多百分之一,或是任何一件小事,或是再多一根草的重量,比方说银行倒了、你的女人离开你而跟别人逃走、或是生意萎缩,你就不再健全了,所有的健全就都跑掉了。那么容易就跑掉的健全,它一定只是一个表面,它一定非常单薄、非常脆弱,事实上,它并不存在。
平常人和疯子之间的改变只是在于量,而不在于质。除非你变成禅的彻底醒悟者----这些人都处于同样的意识状态,在那个状态下,中心和外围一起和谐地运作,好像一个交响曲,除非那个交响曲产生,否则你将会仍然保持虚假,仍然保持是凭一己之意的,你将无法真正有一个灵魂。
但是那个不自然的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那个不自然的是外来的,那个不自然的跟你相反,相反的东西总是会吸引,相反的东西总是会激起你的好奇心,相反的东西总是一个挑战,你会想要去知道……
那就是为什么男人会对女人有兴趣,而女人会对男人有兴趣,就是因为那个对立的关系,所以人们会互相吸引、互相对对方有兴趣。内在的深处也遵循同样的法则。你自然的本性似乎已经是你的了,所以再去抓住它有什么意义,成为它有什么意义?一个人会想要某种新的东西。
那个你已经有了,你会对它丧失所有的兴趣。那就是为什么你会错过你心中一直存在的那“至高无上的”,因为你已经有了,所以你无法对它产生兴趣。你对世界有兴趣,对金钱、权力和声望有兴趣,那些是你所没有的东西。那“至高无上的”已经被寄予了,彻底觉知意味着本性,为什么要去管本性呢?当你已经有了它,你为什么还要去想它呢?我们对那个我们所没有的会产生兴趣,而那个不自然地会吸引。一个人会集中在那个不自然的和那个人造的,一个人会冲进它里面,从一个不自然的生活形态进入到另外一个不自然的生活形态。
记住:不仅那些所谓的世俗的人是不自然的,那些所谓的宗教人士也是不自然的,这是禅学带给世界的伟大了解。在所谓的世界里----赚钱、权力和声望----一个人会保持是人造的,虽然有一天他变成宗教人士,但他也是再度进入另外一种不自然。现在他练习瑜伽、倒立、以及所有那些荒谬的东西。你在那里干什么?倒立吗?你不能够用脚站着吗?但是用脚站着似乎太自然了,它没有吸引力。
当你看到有人倒立,你会认为:“是的,他又在做些什么,这里是一个人。”因此你被吸引----他一定有得到某些你还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你也想要去练习它。人们开始做各种愚蠢的事,但那些还不都是一样,那个模式是一样的,那个意识形态是一样的,那个改变非常轻微,那个品质是一样的。
以前你在赚钱,现在你对天堂或来生更有兴趣;以前你对人们对你的看法有兴趣,现在你对神对你的看法有兴趣;以前你对在这里建造一个漂亮的房子有兴趣,现在你对在乐园里面或是在彼岸建造一个漂亮的房子有兴趣。
你以前不自然,吃太多了,现在你开始断食。看看一个人是如何从一种不自然的态度改变到另外一种不自然的态度。你以前吃太多了,你执著于吃东西,你继续在填塞你自己,然后有一天你腻了,你的确吃腻了,所以你开始断食,现在,你再度感到兴奋,你可以再度希望说有某种事将发生,你可以走到断食的极端,那跟吃太多是同样的违反自然。
成为自然的就只是在中间,禅学称之为道,因为自然刚好就存在于两个极端的中间。
你一生都一直在追逐女人,然后有一天你决定要变成一个禁欲者,所以你就进入修道院或寺庙,或是变成一个和尚而搬到喜马拉雅山上去。现在,这个人还相同于那个追逐女人的人,现在他对它厌倦了,他想要完全抛弃它,他想要进入相反的方向,因此他逃进修道院里,他刻意实施禁欲,那和第一种态度是同样的不自然,只是从一种不自然走进另外一种不自然,一个人可以像这样一直绕圈子……要小心。
成为自然的并没有吸引力,因为成为自然的意味着你的自我不会以任何方式被满足。禅学只教导一件事:成为平凡的,成为自然的。
自然的人就是觉悟的人,成为自然的就是彻底醒悟。成为像动物、树木和星星一样的自然,不要在自己身上加上任何东西,不要有任何概念说一个人应该怎么样,那就是彻底醒悟。彻底觉悟就是一种自然的状态,它并不是某种想成就一样的东西。
彻底醒悟的人并不是一个已经达到了顶峰的人,并不是一个已经达到了阶梯的最上层的人。你们都是在爬阶梯的人,你需要一个阶梯,那个阶梯或许是在广场,或许是在修道院,那并没有什么差别,你就是需要一个阶梯。你携带着你自己的阶梯,不论你在哪里找到一个地方,你就把你的阶梯挂上去而开始爬,没有人问说:“你要爬到哪里去?这个阶梯将会引导你到哪里?”一阶爬完又有另外一阶,你觉得很好奇:“或许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所以你就再往前进一步。有另外一阶在等待着你,你变得很好奇,就又开始爬。
人们就是这样在金钱的世界里活动,人们就是这样在政治的世界里活动。不只是你必须去移动,因为有很多人都在走同样的阶梯,所以你必须去推别人,你必须去拉他们的脚,你必须为你自己找出一个地方,你必须为你自己腾出一个空间,你必须很积极,你必须成为暴力的。当有很多暴力和很多抗争存在,谁会去管你要到哪里去?当那么多人都有兴趣,他们一定是要去到某一个地方。
如果你想太多,你将会输掉那个比赛,所以,没有时间去想它,没有时间去想说:“这一切有什么意义?”思想者是失败者,所以一个人必须不要去思考,一个人只要继续往前冲就可以了。
那个阶梯是没有终点的,一阶又一阶。头脑可以继续投射出新的阶梯。当你进入修道院,同样的事情又会再继续。现在变成心灵的阶梯,然后你又开始去爬那个阶梯。你变得非常严肃,然后同样的竞争心情又介入了。
这只是一个自我的游戏。自我只能够在人造的层面玩它的游戏。不论你在哪里看到一个阶梯,你都要小心,你处于同样的陷阱里,彻底醒悟并不是阶梯的最后一阶,醒悟是从阶梯下来,永远的下来,永远不再问任何阶梯,变成自然的。
使用“变成”这个字,但它是不对的,它不应该被使用,但语言就是这样,它是那些爬阶梯的人所制造出来的。你不能够变成自然,因为不论你变成什么,那都将会是不自然的。“变成”就是不自然的,“存在”才是自然的。所以,原谅我,我必须使用语言,同样的语言,那不是要给自然的东西用的。所以,你必须了解它,不要陷在语言里。
说变成自然的,只是在说:停止“变成”什么,降下来,放松进入本性,你已经在那里了!
无为意思并不是说你什么事都不做。一个禅师说:我传道我讲话,这是作为.但我并没有在做它,因为在它里面没有作者。谈话的发生就好像树木在开花.或是小鸟在歌唱,就好像新的叶子来到了树木。看到你们,听到了你们的发问.新的回答是进入了我,否则在我的头脑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它是一种反应:你叫我,我就反应。我所告诉你们的就是你们在我里面所挑起的。没有一个人在说它,没有人……当我在走路的时候,没有人在走路;当我在吃东西的时候,没有人在吃。吃在发生.走路在发生,讲话在发生.听在发生.但是没有一个人在它背后,只有纯粹的空无.一个如明镜般的空无。并不是说活动消失了,而是那个做者再也找不到了。一切都很自然。“自然”意昧着事情是自己发生的。
那就是为什么禅宗的人说:当你觉得饿.你就吃;当你觉得疲倦.你就睡。
有一个伟大的师父过世了.他的大弟子——他是一个举国皆知的人,大家都知道他本身也是成道的——开始哭。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那件事对他们来讲非常震惊,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这个人是成道的。事实上.就是因为有这个人.所以他师父才变得很有名,否则没有人会知道他。他是一个非常沉默的人,很少开口说话的人.常常隔了很久才说几句话。就是因为有这个弟子——这个弟子有一种个人特质。这个弟子有一种磁性的拉力——年老的师父才变得为人所知。
而现在这个弟子却在哭,人们觉得这是不对的,他们告诉他说:“请你不要哭,否则人们会怎么想?有很多人来看老师父,给他最后的送行,看到你,一个成道的人.竟然在哭……这将会对他们有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影响。”
但是那个成道的人说:“但是我能怎么样呢?眼泪流下来,我已经不在那里而可以去阻止它。当笑来临的时候,我就笑;当眼泪来临的时候,它就来了!当它发生,它就发生了,我不在那里阻止,我不在那里操纵,那个做者已经不在了。
禅对生命的方式里有一句非常宝贵的话:对相反的两极都要相同的观照.不要走到极端,避免极端。痛苦和快乐是两个极端,不要选择.不要避开其中之一,也不要执著于其中之一,只要停留在它的中间.觉知,看着它,不执著。痛苦来临,让它来临.你只要成为一个观照的意识,你只要成为觉知.当有头痛.你只要观照着它,不要对它说不,不要开始跟它抗争.不要拒绝它.不要避开它.不要使你自己忙于其他的事而忽视它,让它存在,你只是观照。在观照当中会有一个很大的革命发生。
如果你能够观照它而不要有喜欢和不喜欢,突然间,它会在那里,但是你已经脱离它.你已经不再在它里面.你站在那里,但是跟它没有联结。无选择会脱掉你跟备种情绪和各种头脑的联结。
快乐来临就让它来临,不要执著于它,不要说:“我想要永远永远都拥有你。”如果你执著于快乐.那么你将会避开痛苦。不要走到另外一个极端,不要开始拒绝快乐,不要开始逃离快乐,因为那也是一样的。如果你开始逃离快乐,你将会开始执著于痛苦,苦行者就是这样在做。
放纵的人执著于快乐而避开痛苦.苦行的人避开快乐而执著于痛苦,这两种方式都是错的,在这两者里面,你都会失去平衡。禅既不是放纵,也不是苦行,它不教导任何事,它只是说觉知!
保持清醒,只要觉知。
你去尝试它!这是一个心理学的实验.跟神秘无关。你将会感到惊讶,而且非常受益。你能够看到你既不是痛苦也不是快乐的,那一天在是一个伟大的日子,是最伟大的日子,因为从那一天开始,事情将会变得不一样。
如果没有痛苦.那么就让它没有痛苦。如果有快乐,那么就让它快乐,但是你不跟任何东西认同。
如果你能够看几天,你将会看到有一个模式在浮现,一个轮子的模式。某一天,一个很美的早晨,你觉得非常好,非常快乐,另外一天,你觉得非常无趣,死气沉沉,你开始想到自杀。就在前几天,你是那么地充满生命力,那么地喜悦,你觉得很感谢存在让你处于一种深深感激的心情,而今天却有报大的抱怨,你看不出一个人为什么要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明天那个喜悦的片刻再度出现.樱花再度绽放,芬芳再度散布,小鸟歌唱,阳光普照……然后又是多云的日子,以及灵魂黑暗的日子,它一直这样在继续着,但是你没有看到那个模式。
一旦你看到了那个模式,你就可以跳出它;一旦你看到了那个模式,看到它一直没有意识地继续下去,它并不需要你……人们一般认为当他们生气.是某人在他们里面制造了愤怒,这是全然的错误!即使你是单独一个人,其他没有人在,你也会在那个时候生气,那跟你内在的轮子有关,跟你内在的周期性或内在的韵律有关,它跟外面的人无关。
外界只是一个借口。因为去想说“我自己制造出我的愤怒”,这样是很丑陋的,找个借口让你觉得比较好,它能够减轻你的负担。然后有一天,当你碰到一个朋友,你觉得很高兴你认为:“明天的来临使我变得很高兴。”那也是假的。在那个片刻,即使单独一个人坐在,你也会觉得很高兴。
那也是去隐居几天的人所得到的一个很好的了解,那是一种很好的心理实验----去隐居几个礼拜,或者只是保持单独几个礼拜。你将会感到很惊讶!不知道从那里来得……有一天你会突然觉得很好,没有人在那里,也没有人对你做什么;然后有一天,你会觉得很不好。有时候你会跳舞,有时候你会哭泣,然后你就可以看到你在创造出你自己的状态。
一旦你看到了这个,你就不会再度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然后你的生命将会变得不同,否则我们都习惯于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们都是别人有罪恶感:“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才生气或伤心。”很自然的,别人必须去接受它,因为他们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他们必须接受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有时候他们也会因为是别人快乐而被赞美。
一旦你知道说你无法使任何人快乐,你从来没有使任何人快乐过,没有人能够使你快乐,也没有人能够使你不快乐,一旦这个洞见能够深入你的内心,你就再也不会将责任丢到别人身上,所有的抗争,所有的那些没有用的抗争都会消失,那么你就知道,你有一个内在的轮子再继续转动,有时候一个轮辐在上面,有时候另外一个轮辐来到了上面。
它是没有意识的在移动,这一点要记住。所以要脱离他的唯一方式就是变得有意识。它是一个机器人,它是一个机器的东西。它是一个自动化,因此觉知只不过是解除自动化,所有那些在你里面已经变成自动化的过程必须被解除自动化,任何能够解除自动化的事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比方说,你以一定的步伐在走路。禅学说走得慢一点,改变那个步伐,走得非常慢。突然间,你将会感到很惊讶,如果你走慢一点,你就会觉知到你的走路。事实上,唯有当你保持觉知,你才能够走得很慢,当你失去了觉知,你就会增加速度,然后你就会再度变成自动的。
修禅的核心是要是你觉知到生活的各项活动。当你吃东西的时候,要带着全然的觉知来吃,要带着觉知来咀嚼;当你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要带着全然的觉知来走,看看有什么事在发生,看看你在做什么。不是在语言上!而是必须有一个意识在背后:“我正在举起我的左脚。”并不是你必须去重复说它:“我正在举起我的左脚。”那是愚蠢的,不需要去重复说它,但是你可以观照它:“我正在咀嚼。我站在浴室的莲蓬头底下。水是凉的。或者是水太热了,我的身体在流汗。”并不是说你必须去重复说那些话,你只要保持观照,然后慢慢、慢慢地,就会有一个新的整合发生在你身上,有一个意识会产生,那个意识可以带你走出那个轮子,其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
你爱上一个女人或一个男人,然后有很大的挫折和很大的痛苦,你受了很多苦,你认为你已经永远结束了它,以后再也不再恋爱了!但是在经过几天之后,那个春天又再度来临,你再度觉得爱在你里面开花,你再度掉进同样的轨迹,你再度对另外一个女人说同样愚蠢的话,你再度耳语一些甜蜜而空洞的话,你也听到那些甜蜜而空洞的话,你再度进入一个作梦的世界,你完全忘掉旧有的经验。
你在生气(你所有的情绪都是如此)你在生气,你感觉到它的火、它的毒素、以及它的破坏性,因此你受苦,然后你决定说:“以后不再生气了,它是丑陋的,它是愚蠢的,它是纯粹的浪费能量,所以,为什么我要再生气?”你不但下决心,而且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将要避免。”然后有一天,当你不注意的时候,它又来临。只是一件小事就引发了它,你再度恼火,再度面红耳赤,再度做一些破坏的事,稍后,你又会记起来,你又会意识到,但总是在稍后,这样并没有什么意义,这是无能。
你得记住或是你得“意识到”必须在当下。当那个片刻过去了,每一个人都变得很聪明。然而真正的聪明是在当下聪明的。当某件事发生,比方说你在悲伤,这是你要去觉知的时刻,好让你跟你的悲伤有一个距离,好让你跟你的悲伤失去联结;悲伤在那里,而你在这里,之间没有联结,你不再跟它认同,你只是看着它。
你并不是那个悲伤,你是那个看着悲伤的人,这样的话,你就是聪明的。
当悲伤消失之后,你才想说:“悲伤不好,事情那么小,那么愚蠢,它没有什么意思,下一次我将不要变得那么悲伤,那是没有意义的。”你将会再度悲伤,因为觉知只能够在当下练习,这个懊悔并不是走在正确的途径上。
每一个人都会懊悔,但事情还是跟以前一样继续在发生。有一个很深的恶性循环,有时候你认为你在做相反的事,但你并不是真正在做相反的事,而是同样的事。
一个生气的人可以决定说:“我以后永远不再生气。”可以继续压抑愤怒。籍着压抑愤怒,有一天他会累积了太多的愤怒而变得无法控制,它会爆发。如果他没有压抑,他或许不会那么生气。现在她变得更生气,因为他试图不要生气。
人的行为是那么的无意识,你简直无法想象。
有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嬉皮,它的人生哲学就是一个人不应该达成什么。讲得更清楚一点,他相信会落在一个人身上的三种最大的罪恶是:获得名声、获得财富和获得地位。然而他的父母一直都坚持说他必须达成什么。好几年以来,他们一直在恳求他、哄骗他、威胁他、跟他争论、以及做尽一切在他们的力量范围之内所能够做的事来驱除他这个幼稚的观念说一个人不应该达成什么,但是那个嬉皮跟他的父母同样的坚定和固执,他就是拒绝去达成任何事。
他对于只是他本身不去达成任何事并不满足,别人也需要被拯救。因为他知道那个拯救的秘密,所以他就变成一个伟大的传道主。它的任务就是去拯救整个世界,使他们不要去达成什么,他变成一个热情的传道者,传他自己的福音。很快地,它就被其他嬉皮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先知。他到处旅行,发表演说谈论为什么人们不应该达成什么,他的演说口才是一流的,因此他的理念很快地就散播开来,到了最后,有一个大出版商来敲他的门,他说:“你的观念非常独特,你为什么不干脆写一本书?”这个提议吸引了他,因此他就写了一本书:《为什么你不应该达成什么》。
那本书像野火一样散布到整个世界,不仅是街上所有的嬉皮都买了那本书,而且所有那些害怕他们的小孩变成嬉皮的人也买了那本书,毕竟,那本书里面的论点是那么地有创意、那么的聪明、那么的具有说服力,所以父母们必须彻底精通它们,好让他们能够提供反论给他们的小孩。
不管怎么说,就在几个星期之内,那个男孩就变成了一个超级的百万富翁,然后有一天,那整个情形的恐怖就像一把刀刺进了他的胸膛,他大声的喊了出来:“我的天啊!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在众人之中,我,我不是突然达成什么了嘛!讲得更清楚一点,我得到了无比的名声、无比的财富和无比的地位,我出卖了我的整个人生!喔!亲爱的上帝,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这种事会发生,你可以继续想说你在做其他的事,其他相反的事,但是如果你不小心,相反的情况就会发生。
你的生活并不是由你来过的,它是经由一个非常无意识的过程在过的。你并不是真正在过它,你是被一个无意识的存在过的。你被生下来,之后变年轻,又变老;你有一些感情和思想,他们就好像樱花一样发生在你身上,你继续重复同样的事情,一年到头都是如此,你继续遵循一个轮子在转动。去看它,全部地去看它,按照它本然的样子去看它,就是禅学变成觉知的方式。
那个生和死的恶性循环必须被打破,但是唯有当你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以一种超然的、非热情的方式来看它,它才能够被打破。科学家所说的“超然的观察”事实上就是禅学的发现,科学家尝试这件事只有三百年----在他们的实验室里,他们就只是观察,没有任何偏见, 没有任何赞成或发对,他们只是记下事实,但这是一个古老的禅学技巧:一个人必须以这样的方式来观照自己的头脑,以及自己头脑的运作和结构。慢慢、慢慢地,你就会开始觉知道一个继续在你里面移动的轮子。并不是你在移动那个轮子,它是自己移动的,唯有当这个生命的机械过程里有某种觉知的东西穿透了它,那个轮子才能够被打破。
要使你自己接触自动化。
了解你的控制:如果有一张十块钱的钞票,你或许不会去偷它,但是一万块呢?你会觉得有一点倾向。如果是一百万呢?那么你就会开始思考,那个概念似乎值得去思考,你会开始做梦……一百万?只要一次,人们做了那么多的罪恶,你就只要做这么一次,然后你可以捐一半给老人院。况且那件事也不是非常错误,因为那些钱并不是一个乞丐所拥有的,它是某一个非常有钱的人所拥有的,少一百万或多一百万对他来讲并没有多大关系,况且他那些钱也都是由剥削别人所得来的,现在你已经累积了能量要去做它!但如果它是一亿?那么你就不会再想第二次,你会抓着就跑。
所有的控制都有一个程度,超过了那个程度,你就控制不了了。没有人能够处于绝对的控制之中,因为控制是一件不自然的事,没有一件不自然的事可以是绝对的,只有自然可以是绝对的。不自然的事必须被维持,它需要能量、冲突和奋斗。当你在控制你自己,你的内在有一个人在反对它,否则为什么要控制?
具体地说控制永远都使你分裂:那个控制者和那个被控制的;那个支配者和那个被支配的。那个被支配的会等待它的机会。这两个力量会一直在你的内在争斗,我知道它!有一些片刻你可以控制你的愤怒,有一些片刻你控制不了。有一些片刻你可以控制任何事,有一些片刻你无法控制,有时候那个支配者比较强而有力,有时候那个被支配的比较强而有力。
那个冲突会继续,那个胜利永远无法绝对。没有人会胜利,因为对方一直都存在着,或许疲倦了,或许在休息,或是在等待它的时机。每当一个人处于控制之中,另外一方就借着休息来得到力量,因为控制意味着能量的消耗、在散失,迟早那个控制者将会变得很虚弱,而那个被控制的将会变得强而有力,这种事会继续,这是一个轮子。无法绝对控制。他压抑了,一切他所压抑的都在他的下面等着,就好像一个火山一样,它将会爆发。当它爆发,他将会被炸成碎片。
禅宗的人不会被打扰,但是那个理由完全不同。并不是说他处于绝对的控制之中,他不会被打扰是因为他不存在。然后还有一件事必须被加以了解:因为他不存在,所以没有分裂。他只是一个自然的人,但那是你携带者来自你的系统的控制的观念,所以自然的人总是会被误解。比方说:有一个师父过世了,他的弟子开始哭,有很多眼泪开始流出来。那个弟子本身也是成道的。别人说:“这是不对的,你不应该哭,你不应该流眼泪,人们会怎么想:一个称道的人居然还会哭,这样对吗?”
那个弟子说:“没有所谓的对和错的问题,如果眼泪流出来,它们就流出来了,没有人可以阻止它们。”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洞见,这是自然的人。
他们说:“但是你一直都在告诉我们说只有身体会死,那么为了师父的身体之死,你为什么要哭呢?只有身体死掉,而身体只是物质,它本来就会死----尘归尘,土归土。”
他说:“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并不是在为灵魂而哭,灵魂从来不会死,好,所以我并不是在为灵魂而哭!我是在为身体而哭,因为她的身体是那么的美,我将永远无法再看到这么美的一个人走路,我将永远无法再听到他的声音。”
他们说:“但是你不应该执著!”
但是他说:“我并不是执著!只是一朵花凋谢了,然后眼泪就跑到我的眼睛来,我并没有执著,这些眼泪并不是来自执著。”
要了解这个非常困难,因为我们只知道来自执著的眼泪,我们不知道自然的眼泪,我们已经忘掉了一切的自然的东西。我们知道执著的眼泪,但是我们不知道天真的眼泪。
一个禅宗的人是一个自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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