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徊佛罗伦萨
傅铿
时光倒流到2009年九月初,我们从威尼斯坐火车去佛罗伦萨。约三个小时的路程,到达佛罗伦萨圣诺凡乐火车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在火车上就问了一位当地的乘客到“民族大街”如何走,结果下了火车后,那家步行只有五分钟路程的“马基雅弗利宫殿”旅馆还是找了一会儿。迷朦的夜色中泛着一轮轮橘黄色的灯光,路上的行人懒懒散散,漫步在古色古香的小巷之中,根本没有纽约人那种行色匆匆,眼无旁顾的姿态。和火车站仅一街之隔,就是一个著名的圣诺凡乐教堂,教堂里面有最早发明三点透视的几幅壁画的原作。从我们的旅店的窗口上还可以看到佛罗伦萨大教堂(The Duomo)的红色大园顶。到旅店房间息脚清洗后,便匆匆来到小巷子里逛街了。快晚上11点钟了,还满街上都是人。不知怎么了,后来晚上做梦时竟也来到了一片片红瓦石墙的佛罗伦萨,早晨起来竟令人搞不清究竟自己是在一个时空错位的梦中,还是置身在一片时间凝固的魔幻古城。
佛罗伦萨之所以令人魂萦梦系,多半是因为它曾是一大批文化巨人的故乡:光是国人非常熟悉的巨人就有但丁,波提切利,达。芬奇,米凯朗琪罗等。米凯朗琪罗的裸体大卫像石雕洒脱地站在市政大楼的左边门外,少女们一个个过来站在大卫像前面拍照,摆出一个用右手收托大卫的姿态,笑容可掬。与米凯朗琪罗的英俊大卫像作比,唐纳特罗的铜雕大卫像则明显流露出一种优雅的阴柔之气。市政大楼的右边是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凉亭,里面放着十几座石雕。在凉亭和市政大楼之间是一条狭窄的幽深小巷,小巷的左边走道上是整齐的一排排拱门。小巷里的优菲兹博物馆收藏着佛罗伦萨最有名的多幅精品油画,它们大多是波提切利和达。芬奇的作品,包括波的《维纳斯的诞生》,《春神》,和达。芬奇的《抱着白鼬的女人》,《报知》等名画。市政大楼本身也是一个博物馆,里面的百人大厅空旷神秘,四面都是展示佛罗伦萨人战绩的壁画和雕像。市政大楼的左边建有一个海王神喷泉。几匹跃身狂奔的骏马和巨人般的海神的神态栩栩如生,这组群雕应该也是一位著名艺术家的作品。
(米凯朗琪罗:大卫石雕)

(唐纳特罗:大卫铜雕)
市政大楼处于佛罗伦萨的中心,面对一个巨大的市长广场。市政大楼的上面还有一个钟楼。市长广场有如巴黎的协和广场和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从前全市最重要的典礼,集会示众,和告示都发生在这里。1498年,在伟人罗伦佐去世后篡夺市政权力达四年之久的邪教首领萨凡纳诺拉,就在市长广场上被处以死刑。罗伦佐。美第奇当政的22年里(1472-1494)可以说是佛罗伦萨的全盛时期。罗伦佐曾经慧眼识天才,在米凯朗琪罗只有十二,三岁的时候,罗便将他收养在自己的美第奇宫殿里,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护养。几年后罗伦佐去世,米凯朗琪罗拿着美第奇家族的推荐信来到罗马开始为教皇工作。

(市政大楼和市长广场)

(路面绘画)
第二天白天便将方圆仅为十里左右的古城都走遍了。一早从小巷往东北方向走,五分钟后便到了美第奇家的小教堂。从这里又去了美第奇宫殿。然后一直往东,来到了专门收藏米凯朗琪罗雕塑品的学院馆(The
Academy)。从那里经过民俗品小市场再走到佛罗伦萨大教堂。然后到市长广场的一家室外餐厅,举头看着大卫像,海神喷泉和市政大楼边的钟楼,低头则喝上一口纯生啤酒吃着午饭。下午从威奇奥桥上穿过阿诺河来到小宫殿观赏以油画为主的艺术品。晚饭后回到旅店家人都累得毫无兴致再出门,只我一人又背起相机走入朦胧如梦的夜色之中。走过圣诺凡乐教堂后,又徘徊到罗马人建立的共和国广场。路上看到众多街头艺术家用画笔在马路的石板路面上画画,他们知道第二天他们的作品将被行人和车辆抹去,但这丝毫没有妨碍他们的创作兴致。这未免让我想起了那种西西弗斯的精神—不断地把巨石推上山坡。随后再次来到佛罗伦萨的心脏—市长广场。零星的吉他声从石雕凉亭边传来,然而吸引我的却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女高音歌剧清唱,那歌声清脆,圆润,温馨,但带着淡淡的幽怨。交谈之后得知,这位街头歌剧演唱者是一位来自美国的歌剧学生。谈话后心里不免感到有点纳闷:为什么在美国生活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专业的歌剧演唱人在街头“卖唱”的?心想主要恐怕还是与周围的人如何欣赏一种文化有关。美国欣赏歌剧的人太少,歌剧作为一种阳春白雪只有在很小的范围里由人来品赏了。
由此更近一步联想到,一个特定时期的文化的勃兴,大的如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文化的突然兴起,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唐朝前期的诗歌;较小的则有德国十八世纪的文化勃兴,中国五四时期的文艺复兴,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它们的突然兴起虽然神秘而不可琢磨,但一定有当时的人们的申美趣味在起作用。历史上延传下来的审美趣味至今都在培育佛罗伦萨人热爱歌剧和雕塑等精品艺术;这也是这座古城的特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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