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书记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真的让他牵挂。本来这个年龄，还在读书，肯定是不能够饮酒的，何况还在读高中？只是这个小方，同一般孩子不一样，好像对酒水这东西，有着天生的喜好。方书记有时候，自己猜想，是不是有着遗传性，他同方母俩都能喝上几盅，导致儿子很小的时候，对酒水并不拒绝。人家小孩子，闻着酒水，感到刺鼻，远而避之；他却好，见了父母端酒杯，自己就迎上来，嚷着“我要喝！我要喝！”。方书记没有办法，用个筷子，沾了一下酒盅，放到他的嘴边。没想到，儿子倒像是喝上汽水，小舌头直卷，感觉就像喝上红糖水，那样笑逐颜开的。

方母见状，赶紧抱过小儿子：“老头子，你糊涂啦！不能这样糟蹋你儿子！”抱到方母手中的儿子，哭喊不止，吼叫得人心烦。方母不理不睬，他从方母腿上挣脱下来，打滚放赖，死搅蛮缠，就是要那酒盅子……

还有一次，让方书记夫妇大为惊讶。一次他俩出外做活，放着老四同小儿子在家。老四比小方大三岁，可以带着弟弟在家玩。没想到，这一次，兄弟俩不知什么原因，爬到自家堂屋的书案上，看到一瓶开了头的水酒，两个孩子像是喝饮料一般，把个将近一瓶水酒喝完了。方书记夫妇俩干活回家，不见自家大门口有人。方母有些慌张，教了几声“老四！老五！”，就是没有人答应。她预感不妙，看见大门紧闭着。方书记心急，破门而入，看到书案边，两个孩子睡倒在一起。他连呼几声“老四！老五！”，没有喊醒兄弟俩。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酒味，大桌边，还放着半碗盐豇豆。那是他们早上吃粥用的小菜。大桌子板凳边上，还放着已经是空的酒瓶子……方书记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是两个娃，把书案上剩下的一瓶给喝完了，他们醉得瘫倒在地上。方母怎么叫他俩，他俩就是叫不醒。方书记使劲地摇晃老四的胳膊，方母用手掐老五的小腿肚子，还是没有把他俩弄醒……

“要不要送大队卫生室？”方母倒是担心起来。

“我看没问题，同大人一样，是醉的。”

方母看着两个儿子，倒是心疼得不行，赶紧用脸盆打了热水，放上毛巾，再拧干毛巾上热水，好给两个娃揩揩额头。她不厌其烦地那样做，好一会儿，小儿子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方母，声音极小：“我们喝酒了，妈妈！”方母又好气又好笑，吆喝道：“小孩子，哪能喝酒啊！下次再喝，打烂你俩小屁股！”

方书记站在他们身边，看到两个娃睡着的样子，倒是暗暗好笑，呵呵呵，怪不得，有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呵呵呵……谁生的娃像谁，不错，两个娃像我，没有错种……

“还不帮我把脸盆水换了？倒热一点的水！”方母见老头子在那儿磨磨唧唧地，好生奇怪，她看出老头子的那张高兴的脸，又没好气地说：“都像你，酒就是命！命就是酒！看把你乐得，你有了两个接班人了吧？！”

方书记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决堤了，他咯咯咯地笑着，一直笑得弯下腰，茶杯的水喷了一地，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还蹲在地上嗤嗤嗤地笑……

方母一直给两个娃揩额头，小家伙们睡得像个小屁猪。小儿子好像又入睡了，很快地还打起小呼噜了。方母这一次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心想：这两个娃还真够种，要是书案上还有酒，那还得了？两个人把将近一瓶酒喝完，怎么喝下去的？没有下酒菜，就那盐豇豆子，也能做下酒菜？酒水不辣那小嘴儿？呵呵呵，真的不敢相信哟……

打那开始，家里要是来人，或者是逢年过节，大人要是有酒喝，他俩就趁着大人不注意，小抿一口，赶紧走开，小脸蛋也就乐开了花。要是方母板着个脸，两个娃也就垂头丧气，十分不开心的样子。要他俩做家务，那都是十万个不愿意似的。老两口都知道他俩这脾气，最后有些妥协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到了过年时，也给他们倒个一小杯子。有酒喝，一家人，大人小孩，自是欢喜乐呵。(待续）

 作者简介: 霍同长，正高级教师。双本学历。安徽省作协会员。六安市书协会员。六安市学科带头人。六安市优秀班主任。六安市优秀教师。首届舒城名师。著有《时间与笔尖并行》、《小学生同题优秀作文》、《作文教材》等。曾荣获教育部关心下一代委员会授予"突出贡献奖"。-----选自长篇小说《其实老师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