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慕尼黑:再去老绘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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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老绘画馆是在离开德国的前一天。那天正好礼拜日,原本计划去超市给格格巫选些当地零食,不想所有店铺通通关门谢客。你以为这是要把人都活活逼去教堂吗?错!他们是希望把人都活活赶去博物馆。如果你觉得礼拜无趣,购物无门,逛街无人,那么,博物馆门票今天一律从21欧降至1欧。怎样,去哪里消遣,难道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接着上期的“佛兰德斯低地展馆”,看过好命的鲁本斯,再看苦命的伦勃朗。这位明暗光线的捕捉高手,擅长“用光线强化主体、让暗部弱化边界”,却不幸在三十多岁的巅峰时期,因坚持自创艺术主张远远偏离主流审美,横遭封杀。从此事业败落,穷困潦倒,以至丧妻失子,众叛亲离。














德国本土画家阿尔布雷希特•丢勒的版画和水彩素描,真是美得无话可说,可惜老绘画馆只收了他的几幅油画。



阿尔布雷希特·阿尔特多夫对德国艺术做出的诸多贡献也被铭刻在册,广为传颂。
《亚历山大之战》是画家受巴伐利亚公爵委托描绘的一幅战争题材作品,展现了公元前333年,亚历山大的马其顿军队和波斯皇帝的大流士军队的交战瞬间。前景是成千上万绕成漩涡的士兵,左侧是由古波斯王大流士三世带领的军队,右侧是由亚历山大领军的蓝色军团。身穿战袍的亚历山大临危不乱,策马向前猛冲;大流士三世坐着马车慌不择路,百忙中还不忘回头张望追兵距离。

话说巴伐利亚王国寿命较长,艺术收藏甚为庞杂,仅绘画作品就须分新、老两馆来陈列,老绘画馆展出中世纪至18世纪中叶的作品,新绘画馆展出 18 世纪末到20 世纪初的作品。后者趁着疫情期间游客骤减,决定大动干戈彻底翻新,计划要到2029 年才重新开放。因而,属于新绘画馆的许多优秀馆藏,现在被暂时挪到老绘画馆的底楼,和古代大师的作品合并展出。











德国画家大卫·弗里德里希,在西方美术史上很少被提起,作品在德国以外也很难见到。几年前,我偶然在一本画册上看到《雾海中的旅人》,顿时失魂落魄,半天讲不出话来。一种淋漓尽致的个人情感,准确击中了我的某根神经。
弗里德里希的人生境遇惨过伦勃朗。他出生德国东北部一个离芬兰很近的小镇,自然条件恶劣,家庭状况不好:七岁丧父,八岁死妹;13岁掉进冰洞,哥哥为救他溺亡。17岁时,姐姐死于伤寒。成年又遇国家动荡,被迫在战乱中颠沛挣扎。弗里德里希是抑郁的。面对命运之神接二连三掷出的无情骰子,谁能不抑郁呢?但和伦勃朗一样,他坚持咬牙打怪,挺过所有劫难。他默默观察宇宙万物,用辽阔静谧的自然山川,对应逼仄喧哗的沧桑岁月;以冷峻孤绝的永恒浓雾,对应渺小悲催的短暂人生。
新绘画馆收藏了他的《雪中云杉》、《沼泽的海滩》、《黄昏的废墟》、《雾气升腾的山景》、《露台》。雪原海洋,混沌不明;荒原山峦,缠绕飘渺。枯萎的橡树,空间深邃;突兀的遗址,时间神秘。手机拍出来的效果很差,现场感受令此刻的所有描述都显得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