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枫而行:拉克布罗默


标签:
圣伯努瓦修道院达勒姆生态农场诺尔顿鸭子餐厅 |
这两天时差倒得不好,晚上9点过就立不起了,身体所有器官齐齐发出关灯指令。清晨4点又睡意全消,身体所有器官齐齐发出起床指令。哈哈,作息时间妥妥向健康老人看齐哈。
早起的鸟儿找虫吃。到寂静的楼顶餐厅烤两片全麦土司,抹上一层厚厚的花生酱,再加一层厚厚的枫糖浆。被迫早睡早起已经很养身啦,还管什么高热量垃圾食品腻。再说人人皆知,垃圾食品等同于美味,戒掉美味人生有何意义?你要实在有犯罪感,就煮杯比地狱还苦的黑咖啡灌下去好了,负负得正嘛。
天气放晴,坐车观景。沉默谦和的村庄,红黄相间的树木,长势喜人的藜麦,都是我心中所爱。朋友比我挑剔,批评农家院落不甚讲究,居民住宅格式粗糙,又抱怨公路虽宽,却路面稀烂路标含混。总之,样样比欧洲落后三十年……
喂你,能不能不拿北美比欧洲?一个是豪放女一个是小妖精,有啥子比头噻。到哪里去找这么绿的草配这么红的枫和这么肥的果?知足吧。
兜兜转转间,林子里忽然冒出间超市。黑袍加身的弟兄趁身向前,神气活现地祝贺我们顺利走出旁支侧出的果园迷宫,称我们刚才看到的所有农作物,均由本笃会修士种植。
“我们酿造的奶酪、枫糖浆、苹果酒,在加拿大数一数二。”他强调。
啊,莫非这里是圣伯努瓦修道院的地盘?
黑袍眯起眼睛看着我,像是要问“你以为呢?”,旋即转嗔为笑“你以为呢!”


圣伯努瓦修道院伫立在一片绿地中央,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的果园和农田。它原是一战前为逃难的法国修士建的庇护所,虽年轻,却透着股不容小觑的老练。修士们遵从圣本笃时代的寺院理想,放弃享乐,沉默工作,通过祈祷和歌咏来服从基督和彼此。
除了颜值在线,修院的“格列高利圣咏”远近闻名,慈善捐赠者可以父母或爱人的名义现场预约一台圣咏弥撒。身着中世纪粗布长袍的修士,腰系麻绳,足踩凉鞋,悄无声息穿过走廊,迅捷有序地步入正殿,白衣修士、黑衣修士、棕衣修士,轮番登台。他们到底归属哪个派系?几场弥撒听下来,我彻底糊涂了。
但是有什么要紧。诵经和吟唱是永远不可颠覆的渺远灿烂,高、中、低音各声部此起彼伏,犹如盛夏温暖的潮水。刚才还无忧无虑的我,现在的呼吸却像一条线悬在歌者的嗓子眼,任由引领,超越可见,魂飞魄散。
傍晚路过达勒姆生态农场,路边摆放的南瓜、西红柿、苹果、草莓,长相俊秀姿态迷人,引诱得许多司机刹车不及,慌里慌张半道掉头。
朋友一边把后备箱的旮旯角落填满,一边宣布:接下来的一周都不用吃其它东西了。
诺尔顿村以维多利亚时代的优雅建筑闻名。村里共有三座教堂,两座在维修,一座张贴公告“周日弥撒改为售卖葡萄和苹果”。






跟随黄红蓝绿的大脚丫子步行十来分钟,一只比鹅还壮硕三倍的招牌鸭大剌剌耸在路边,你想无视都很难。
餐厅客满为患,服务员只得一个,跑进跑出,上菜、撤盘、收款,忙得前脚不搭后脚。他见缝插针,迅速把我们塞进勉强找到的空位里,又飞一样的去了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