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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威勒比角微风湾汉森湾天荒地老杂谈 |
上期讲到袋鼠岛的南太平洋酒店没订着,心里正七上八下,又接到携程消息,告之我们所订上午9点的船票得改为早晨6点,没讲原由。估计是游客稀少,班次削减。既然要早起,只好百事不想,洗洗睡了。
车渡过海的程序是:先把车按指示线停靠码头>
所有人一起下车去窗口用电子票换渡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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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持票单独驾车排队上船 >
船始动,天未亮,一轮晶莹圆满的冷月挂在眼前,船移月走。当它谢幕的时候,脸庞渐渐酡红,轮廓慢慢虚脱,在临近海平面的当口,淡淡月影差不多已经和天色融为一体;就这样,熠熠清辉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烟波浩淼之间。与此同时,阿波罗的战车威风八面地轰隆隆驶过,一团火球由东边喷薄而出,以层次丰富的红焰接着编织这个世界毫无意义的美。
上了袋鼠岛的潘尼萧码头,先去岛东面的威勒比角灯塔。摇下车窗,深吸一口气,嗅着陌生世界的晴朗空气。这里万籁俱静,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起伏的山丘和低矮的密林遮挡了,透过树梢的缝隙,可以窥见淡蓝的天空,朝阳迸射出刺眼的光芒,胭脂红的曙色迷漫开来,把四周罩染得仙境一般。
梦境与现实在朦胧的光线中,界限逐渐淡化,袋鼠一家开始每天必修的晨练课,它们时而站立不动,前肢抱拳,双耳竖立;时而发力飞奔,后腿一蹬一跳,尾巴保持平衡,速度惊人。
驶出这片密林,视野一下开阔起来,地平线瞬间有了轮廓,小鸟开始啁啾,黎明之光轻拥山脊,但见初秋已至,红叶未染,群山依然墨绿,一条车辙清澈的灰白色土路延伸其间,它忽上忽下,几起几落,经由丘陵和湿地,一直铺存到天之尽头。
袋鼠岛最东面的峭壁上,有座号称南澳第一的灯塔,目前貌似没有运转,更象一个气象观测站。崖角边偌大的草场已经提前进入深秋,正由谷黄转为褐色,衬在海天一色的蔚蓝背景上,连见惯大场面的袋鼠宝宝都怔住了。
接下来,去几十公里外的微风湾,据说那里的水质全澳第一。
在接近大海之前,先要经过几汪清澈如泉的海湾,这是海水渗入温热的海滨沙地形成的余波,它们同潮湿的沙滩融为一体,水温冰凉,沙质平滑,微风吹过,波 纹紊乱,如无数啃食水草的细碎贝齿,发出窸窸窣窣的咀嚼声。
趟过微风湾,几堆纠缠不清的海带露出黄绿色的柔软腹部,懒散地躺在海洋和陆地间的退潮线上,暴躁的海浪一边裂帛般高喊“闪开”,一边极之不耐地从它们纷乱盘绕的缝隙间迸溅而出;几番突围不成,冲动者逐渐镇定,开始温言劝和,准备自行撤退。这样的戏码时时上演,分分重复,海水和海带都乐此不疲。
再往前,是汉森湾。这里的海水跟微风湾一样清澈碧蓝,不同的是,这个海湾的圆弧画得更完整些,海边的礁石更悠长些。鱼喜欢看激荡的海浪一波波奔涌而来,再一道道扩散而去,在这场永无休止的慌乱冲锋和冷静撤退中,人类渺小如海鸟之足印,浪来沙平,不留痕迹。那条不停翻滚的海天交汇线,让她切实体会到,自己是站在银河系边缘的一颗蓝色球体上。
虽然袋鼠岛离南澳陆地只有十几海里,却仿佛早已成为一座遗世独立的天堂,岛上没有公交设施,除非参团,只能自驾。
从最东面的潘尼萧到东北部的美国河,再从美国河到最北面的金斯科特,一直在滨海的山间小道上奔跑,奇诡的云影、错位的断崖,野性的荒坡、沉睡的山丘、枯黄的牧场,径直奔来,又快速掠过,当视线的高度和海平面几乎相等时,你会觉得,这就是大海的尽头。此时的心境,恬静濡湿,略带忧伤,如同天空和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