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佃贵首创“浊毒理论”,其认为结肠癌是浊毒证之一,正气虚损为本病之源,浊、毒、瘀互结乃本病之标。治疗时不应只局限在病灶上,应坚持以人为本、局部与全身并重的原则。
•结肠癌浊毒证的治疗以化浊解毒为主法,辨证论治,究其浊毒之源,可分别辅以活血行气祛浊毒、清热燥湿化浊毒、以毒攻毒除浊毒、健脾扶正抗浊毒等治法。
结肠癌作为最常见的消化道肿瘤之一,其早期症状并不明显,随着癌肿的增大而表现为排便习惯改变、便血、腹泻、腹泻与便秘交替、局部腹痛等症状,晚期则表现为贫血、体重减轻等全身症状。其致死率在全球居第3位,严重危害着人类健康。本病常规治疗手段包括手术及放化疗,但相关不良反应颇多,而中医药在延长患者生存期、控制肿瘤指标及减少复发等方面有独特优势。
国医大师、河北省中医院主任医师李佃贵从事中医临床、教学、科研工作50余年,在脾胃病领域颇有建树,首创“浊毒理论”。他认为结肠癌是浊毒证之一,正气虚损为本病之源,浊、毒、瘀互结乃本病之标。治疗时不应只局限在病灶上,应坚持以人为本、局部与全身并重的原则。笔者有幸侍诊左右,聆听教诲,受益良多,现将其治疗结肠癌临床经验总结如下。
浊毒内蕴为病机关键
中医古代文献并无结肠癌之病名,但依其临床表现可归属于“积聚”“肠覃”“脏毒”等范畴。如《景岳全书·痢疾·论积垢》言:“凡腹中积聚之辨,乃以饮食之滞,留蓄于中,或结聚成块,或胀满硬痛,不化不行,有所阻隔者,乃之为积。”
对于结肠癌的病因病机,各医家见解不一。现代医家究其发病机制,主要提出以下几种学说:内虚学说;湿聚学说;热毒学说;气滞血瘀学说。李佃贵综合当代的社会背景、生活环境及人类饮食特点等,基于中医基础理论的整体观,创造性地提出“浊毒致病论”,认为饮食失节、情志不调、外毒入侵、起居不节等为主要的致病因素。脾胃功能损伤,运化水谷精微失司,致使人体气血生化乏源,脏腑功能失调,正虚邪伏,机体逐渐出现气滞、血瘀、湿聚、痰结、浊毒内蕴等一系列病理性改变。这些病理产物滞留于肠道之中则伤人正气,随着浊毒之势渐深,逐渐化为息肉、炎症,邪甚者攻伐虚处,最终酿成各种类型的结肠癌。综上,本病本虚标实,而浊毒贯穿始终,因此病程较长,易生变故。
化浊解毒为治疗大法
结肠癌浊毒证的治疗以化浊解毒为主法。辨证论治,究其浊毒之源,可分别辅以活血行气祛浊毒、清热燥湿化浊毒、以毒攻毒除浊毒、健脾扶正抗浊毒等治法。
活血行气祛浊毒
血瘀阻于肠道之间,可影响肠道气机,气滞脉络,大肠传导失司,浊毒内蕴,又致肠道失于濡养,日久则生癌肿。瘀血存在于结肠癌的各个时期,尤其是中晚期,正如王清任在《医林改错》中指出“结块者,必有形之血也”。结肠癌患者内镜下可见肠道不良赘生物质地坚硬、固定不移,也佐证了此观点。可见浊毒既是本病的致病因素,又是其主要病理产物,故该病的治疗关键在于化浊毒、通气血,即活血与行气二者兼顾。李佃贵常用三七、延胡索、丹参、莪术等以活血化瘀,其中三七功善活血,名医张锡纯曾云三七“化瘀血而不伤新血,允为理血妙品”。李佃贵还常用木香、香附、郁金以行气通络。肠腑气机通畅,血行则瘀去,从而达到浊毒化、肠道养、正气复的目的。
清热燥湿化浊毒
《素问·痹论》谓:“饮食自倍,肠胃乃伤。”饮食不规律,饮食不节,嗜食肥甘厚味,脾胃升降失常,运化失司,湿浊内生,下注大肠,日久积郁化热,浊毒内蕴,癌瘤最终暗结于肠道。临床常见大便黏腻臭秽、舌苔白厚腻或黄腻,甚则邪实阻滞,通降失常,出现脘腹胀满疼痛、大便秘结等症状。所以湿热之邪是结肠癌的主要病因之一,应及时祛除。李佃贵擅用茵陈、黄芩、栀子、龙胆草、黄连、黄柏等苦寒药物,或用地榆、白头翁、秦皮等荡涤肠道,清除脾胃、肠腑之湿热,给肠道一个干净的“内环境”,给邪以出路,故癌瘤自消。此外,李佃贵临证亦注重加用香附、乌药等温通理气之品,以佐制药物寒凉之性,从而达到化湿、祛邪而不伤正的目的。
以毒攻毒除浊毒
结肠癌的形成为多种综合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癌毒是在气血阴阳失调、脏腑功能失司的基础上,受多种因素影响而诱发,其病程较长,缠绵不休。中医普遍认为癌瘤多是本虚标实,人体正气虚损,湿热之邪与痰、瘀互结,具有起病隐匿、变幻不定等特点。基于结肠癌病证复杂这一特点,临床治疗时有扶正与祛邪的偏重,但消散有形之癌肿贯穿始终。癌肿是凶猛、胶结难缠的病理产物,李佃贵巧妙地选用虫类药如全蝎、蜈蚣、水蛭、斑蝥、土鳖虫等,以毒攻毒,借其效捷力猛之优势,精准直击病所,攻散癌肿。《冯氏锦囊秘录》中记载:“有迹无形之病,仍取有迹无形之药,气类相从,投之可入。”利用药物与疾病相似的特性,从而达到以偏纠偏、急则治标的目的。
健脾扶正抗浊毒
结肠癌患者发病之本为五脏亏虚、素体不足,或后天失养,或长期患慢性肠道疾病,久治不愈,脾胃损伤,运化失司,正气虚弱,火毒、湿邪、瘀血、气滞等相互胶结,留而不化,日久成为肠癌。临床治疗应以调节脏腑功能为基础。李佃贵尤重健脾胃,认为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健脾扶正能直面根本问题。临床上常用黄芪、白术、茯苓、西洋参等健脾益气之药,意在使脾胃健运,正气自复,水谷精微运化正常,气血阴阳平衡,浊毒无源以生,毒邪自散,亦能避免结肠癌的复发和转移。
典型医案
姜某某,女,65岁。患者2020年8月主因腹部隐痛、大便性状改变就诊于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并于2020年11月16日行全结肠切除术,术后病理示:高分化腺癌。其后行8个周期化疗,2022年4月21日为求中医药调理,就诊于李佃贵教授门诊。刻下症:大便次数多,每日4~5次,排便不爽,小腹有烧灼感,偶有反酸,神疲乏力,四肢畏寒,不喜生冷与油腻,纳呆,矢气频,小便调,舌质淡红、边有瘀斑,苔黄腻,脉弦细滑。腹部CT示:腹腔淋巴结异常。
诊断:西医诊断为结肠恶性肿瘤(术后),中医诊断为积聚(浊毒内蕴,脾气亏虚)。
治则:化浊解毒,健脾益气。
处方:黄柏15g,黄连12g,黄芩12g,苦参12g,木香15g,柴胡12g,枳实12g,厚朴12g,三七6g,乌药12g,当归12g,川芎12g,白芍30g,黄芪15g,白术15g,白花蛇舌草15g,半枝莲12g,苦丁茶15g,瓦楞子15g(先煎),海螵蛸15g(先煎),蛇莓9g,藤梨根9g,全蝎9g,蜈蚣3g,合欢皮9g,百合15g,砂仁9g(后下),鸡内金9g,炒莱菔子12g。21剂,水煎服,每日1剂,早晚温服。
5月30日二诊:大便次数减少,每日1~2次,稀溏,便后矢气减轻,神疲乏力改善,纳食增加,夜寐仍不安,舌质淡暗、边有瘀斑,苔薄白,脉弦细滑。治疗仍以益气健脾、化浊解毒为主。在原方基础上加藿香12g、酸枣仁12g、丹参12g。28剂,水煎服,每日1剂,早晚温服。
7月11日三诊:患者自诉大便每日1次,成形,矢气明显减少,小腹烧灼感消失,纳可,睡眠改善,舌淡红,苔薄黄腻,脉弦细。上方去瓦楞子、海螵蛸、苦参、苦丁茶。28剂,水煎服,每日1剂,早晚温服。
患者随后持续服药近1年,目前病情稳定。
按患者为老年女性,正气渐衰,接受手术及化疗后,耗伤气血,脾气受损更甚,脾失健运则痰湿内聚,郁久化热,加之瘀毒互结肠络,终成浊毒而变生此证。李佃贵从化浊毒、健脾胃的角度论治,以黄柏、黄连、黄芩三药合用清利湿热之毒,以黄芪、茯苓、白术健脾化湿,两组药物一清一补,湿化而正气复。佐以枳实、厚朴、木香、柴胡舒畅中焦气机,痰浊常与瘀血胶结,故加入乌药、当归、川芎、白芍、三七粉以活血化瘀,两组药物一气一血,使经通络畅瘀血去。蛇莓、藤梨根、苦丁茶增强清热祛湿、化浊解毒之效,又加入全蝎、蜈蚣、半枝莲、白花蛇舌草等散浊解毒。瓦楞子、海螵蛸制酸止痛,改善患者反酸的症状,配以百合、合欢皮安神助眠,砂仁、鸡内金、炒莱菔子顾护脾胃。二诊时加藿香化湿醒脾、振动清阳,酸枣仁增加助眠之效,丹参注入活血之力。三诊时经舌脉辨证,患者反酸消失,去瓦楞子、海螵蛸,体内浊毒之邪较前减轻,故去苦参、苦丁茶。诸药合用,化浊解毒、健脾祛湿、通络散结、平肝潜阳安神,综合治疗,疗效显著。全方兼顾标本,共奏化浊解毒、健脾益气之效。临床证明此法疗效较好,患者症状改善,目前病情平稳。(马阳阳
河北中医药大学 王绍坡 河北省中医院)
缓解癌因性疲乏推荐闪火罐、艾条灸
(2023-09-09
04:25:17)[编辑][删除]
摘自2023-9-8中国中医药报
蔡晓刚 山西省洪洞县中医医院
癌因性疲乏是指由癌症本身及其治疗所引起的一种持续、主观的身体、情感或认知上的疲乏感或疲惫感,与患者近期的活动不符。患者多在肿瘤确诊的基础上,持续两周以上时间出现非特异性的乏力、虚弱、嗜睡、疲乏,伴有注意力不集中、情绪低落、悲伤、易激惹、受挫感等情绪反应,不能完成原先能胜任的日常活动,出现短期记忆力减退。
癌因性疲乏可归属于中医学“虚劳”“劳倦”“乏力”
“困倦”“神疲”等范畴。先天禀赋特殊,后天失于调摄,久则脏腑功能失调、阴阳不和、邪客滞留致气滞血瘀、痰凝湿聚,互相搏结、蕴结成瘤。瘤体内生耗损元气、精血,加之金刃所伤、邪毒(放疗或化疗)攻伐,以及患者饮食不节、焦虑、忧郁、睡眠障碍等因素,都会直接影响气血化生,使身体虚损更加严重。笔者使用闪火罐、艾条灸治疗癌因性疲乏,能够很好地缓解症状。
闪火罐:取督脉长强至大椎段。令患者取俯卧位并将背腰骶部充分暴露,术者左手将打火机的火焰开至最大,于右手所持的罐口瞬间闪过后迅速吸拔于长强穴处,留罐约5秒钟即起罐,再如前法于腰俞、阳关、命门……沿督脉逐次拔罐、留罐、起罐……直至大椎穴,如此反复多次可见督脉长强至大椎段皮肤潮红,偶可见大小不等的瘀点、瘀斑,患者觉背腰骶部有温热舒服感。
艾条灸:患者换取适当体位,术者右手如持笔写字状拿灸用艾条,分别于大包、膏肓俞、血海、内关、涌泉施以热敏灸。先用点燃的艾条在患者穴位体表部距离皮肤3厘米左右,均匀地左右方向或往复回旋施灸3~5分钟,以患者感觉施灸部位温暖舒适为度。接着用艾条对准患者施灸部位,一上一下地摆动,如麻雀啄食一样施灸3~5分钟,以患者感觉施灸部位波浪样温热感为度。然后用艾条在患者穴位体表部距离皮肤3厘米左右,沿经络循行往返匀速施灸施灸3~5分钟,以患者感觉施灸路线温热为度。最后将点燃的艾条对准患者施灸部位,在距离皮肤3厘米左右施行温和灸法,以患者无灼痛感为度。根据患者身体状况,每日或隔日施术一次。
督脉主一身之阳,是人体之气血输送的主要通道,在督脉长强至大椎段闪火罐具有温煦脏腑、补益气血、扶助元阳、疏经养脉、温阳通络的功效。“脾之大络”大包既可调理脾络、宽胸益脾,统全身气血,又可宣通肺气、疏理肝气,使四肢百骸皆受其益。膏肓俞为各种慢性虚损性疾病的常用穴,艾灸膏肓俞可提高人体细胞免疫功能。
《针灸大全》引《千金方》论取膏肓俞穴法:“膏肓俞穴,无所不治,主羸瘦虚损……”血海为足太阴脾经穴位,具有培补元气、养血益精的作用。内关属手厥阴心包经,能宁心安神、解除疲劳,对失眠、焦虑、抑郁等有双向调节作用。艾条灸肾经井穴涌泉既能引火归元、交通心肾、调和阴阳,防止虚火上亢,又能补肾壮阳、鼓舞正气、养心安神。
化痰散结法治怪病验案一则
(2023-08-24
05:17:43)[编辑][删除]
摘自2023-8-23中国中医药报
赵作伟 山西省绛县中医医院
南某某,女,44岁,2023年5月8日初诊。主诉:身体多处硬结漫肿1年余。患者去年3月跌倒摔伤,之后右侧腰臀吃重,3个月后伤处逐渐出现僵硬、拘挛、紧束感,右腿感发凉钻风、疼痛。经针灸疼痛减轻,遗留右腰部僵硬肿胀,弯腰、屈腿困难,右臀部、右大腿后出现弥漫性肿块,右腘窝出现肿物,伴轻度疼痛。屡经医院各种检查未能明确诊断,服药几乎无效,遂寻求中医治疗。查见:体胖,脉濡,舌淡红。患者俯卧位可见右侧骶棘肌明显高于左侧,界限不明显,触之厚实坚硬,皮肤捏不起;臀部及大腿根部可触及2处鸡蛋大弥漫性肿块,边界不清;右腿腘窝可触及核桃大囊性肿物1枚,边界清,各肿物处皮色、皮温正常,无压痛。
中医诊断:痰凝积聚(证属血瘀气滞,脾失健运,聚液成痰,痰凝成块)。
治法:化痰散结,佐以健脾助运。
处方:生半夏15g,白芥子、海藻、昆布各20g,生牡蛎30g(先煎),夏枯草、浙贝母各15g,炒白术、茯苓各15g,生姜3片,大枣5枚。5剂,常法煎服。
5月14日二诊:患者谓服头煎药后出汗甚多,自觉拘挛处舒缓,剂尽后背已不拘急,腿已不再钻风。唯发生小腿转筋2次,且持续时间较长。查见脉弱数,舌淡红。腰部、臀部、大腿后肿块已触及不到,腘窝囊肿缩小、变软。药已见效,痰结始化,原方加白芍18g、木瓜15g、炙甘草6g,以缓解腓肠肌拘挛,姜、枣为引,继服3剂。
5月18日三诊:小腿未再转筋,腰、背、腿感觉舒缓,但臀部仍感轻度紧缩,右腿感觉麻木。脉濡,舌淡红,腘窝囊肿已摸不到。首诊方加鸡血藤、黄芪各30g,以增强益气养血活血之功,5剂。之后间隔不等时日,又发生腰腿部轻度拘急2次,仍用上方随药而愈。随访至7月15日未再犯病。
按
这是1例迁延年余经西医多种检查不能明确诊断的少见怪病。中医对怪病多责之于痰,因痰之为病,可上可下,无处不到,流动不居,变幻莫测,倘留着于皮里膜外,则结为痰凝块。患者病变部位漫肿无头,皮色不变,无疼痛,诊为痰凝积聚。初诊方中首选长于化痰破坚、消肿散结之生半夏为主药。国医大师朱良春认为:“凡痰核顽缠者恒非生半夏不为功,盖生者性味浑全,药性始宏。”遣大队海藻、昆布、夏枯草、生牡蛎软坚散结;并遣大剂善消皮里膜外之痰的白芥子及善化痰通络之浙贝母,以期诸药协力共消痰凝以治标。中医认为“脾主运化”,凡水湿停聚多因脾虚不运所致,方中白术健脾燥湿、茯苓淡渗利湿,合半夏苦温燥湿,共奏健脾利湿之功以强本。生姜辛散寒气,大枣顾护胃气。脾气得健,痰湿得化,则痰凝肿块得消。
病症繁杂多变知其要则直捣黄龙高仲山治杂病验案三则
(2023-08-24
05:18:57)[编辑][删除]
摘自2023-8-23中国中医药报
李敬孝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
高仲山(1910—1986),著名中医学家、教育家,近代黑龙江省“四大名医”之首。他出身于中医世家,幼承庭训,家学渊源,独树一帜,开创龙江医派之先河。笔者有幸侍诊于高老左右,聆听教诲,耳濡目染,获益良多。兹摘其治验三则,以飨同道。
瘟 黄
柴某某,男,35岁,1960年3月22日初诊。患者曾于1960年3月17日午夜,因意识不清7~8小时而被家人紧急送往医院治疗。经检查,西医诊为急性传染性肝炎、急性黄色肝萎缩、肝昏迷。患者曾自述5日前突感全身不适,发热恶寒,至午夜汗出热退,每日均吐黄色苦汁2~3次,不思饮食,尤厌油腻,大便6日未解,小便短赤。刻诊:不省人事,知觉全无,目赤睛定,瞳孔缩小,舌短口噤,遍身黄染如金,身热不扬,躁扰不宁,循衣摸床,时时呕呛,呕出暗红色汁液。已十多日未大便,小便每日1次,色如啤酒。脉数而实。
中医诊断:瘟黄(热入心包,肝风内动)。
治法:急宜清心开窍与釜底抽薪同进。
处方:牛黄承气汤(安宫牛黄丸2丸、牛黄1g、大黄25g),用大黄煎汁送服安宫牛黄丸及牛黄,日间每4小时服用1次,夜间停服。待能解大便2~3次,则停用此方。
因患者口噤难开,故采用鼻饲,鼻饲失败,又改由肛门注入给药。当夜平静,无躁动谵语,无呕呛,仍昏迷。次日午夜突然抽搐,经用葡萄糖酸钙仍不能控制,继续以前方保留灌肠。
3月25日二诊:患者意识渐转清晰,但时有幻视、谵语等症,肢体抽搐,脉象滑实。此时神志虽清,郁热仍盛,肝阴耗损,肝风内动,故抽搐、幻视。虽经灌肠导便,因胃肠津液未复,仍有燥粪结滞。拟急下存阴,予以清心疏肝解毒之品。处方:水牛角丝50g(先煎),生地黄20g,白芍10g,丹皮10g,黄连8g,黄芩10g,栀子10g,黄柏10g,生石膏30g,知母10g,茵陈15g,柴胡10g,甘草10g。2剂,水煎服。兼服牛黄承气汤,服法同前。
3月27日三诊:患者虽见清醒,但狂躁加剧,骂詈抓胸,舌起芒刺,苔黄腻,脉滑实,仍无大便。急投通腑泻热、急下存阴之大承气汤:大黄30g,厚朴10g,枳实15g,玄明粉15g。2剂,水煎服。嘱服后若大便泻下2次即停服。兼服牛黄承气汤(安宫牛黄丸3丸、牛黄lg、大黄25g),每日6次。
3月29日四诊:患者于前晚大便1次,干燥臭秽。意识清楚,精神萎靡,极度倦怠。黄疸日益加深。近2日抽搐较频繁,每1~2小时发作1次,发作时口角歪斜,目珠上吊。因郁热已久,引动肝风,拟用3月25日处方增加羚羊角2.5g,以清热息风,8剂。
4月6日五诊:患者精神好转,但脉散,全身发斑,紫红如云片,皮肤金黄,时有狂躁不安。此系正邪交争关键时刻,如果脉能逐渐恢复,斑能顺利透发,则病势可趋好转;若正气不能胜邪,脉不能复,斑不得透,则危险难救。嘱于前方加重剂量,以清热解毒、凉血化斑、维护心包。处方:牛黄承气汤2剂(安宫牛黄丸4丸、牛黄1g、大黄25g),每间隔1次加服牛黄1g,每日6次。
4月8日六诊:服药后逐渐好转,已无狂躁谵语之象,能自进饮食,自知便溺。红斑布满全身,脉转弦数。再予前方2剂。
4月11日七诊:红斑与黄疸均稍减退,患者自觉胸中满闷,心烦不宁。此乃温邪未尽,邪热伤阴之故。拟滋阴清热、化斑解毒法。处方:水牛角丝100g(先煎),生地黄20g,白芍15g,丹皮15g,玄参15g,麦冬15g,石膏50g,知母20g,黄连10g,黄芩10g,黄柏10g,栀子10g,茵陈15g,柴胡l0g,粳米10g,甘草10g。1剂,水煎服,每日2次。兼服安宫牛黄丸,每次1丸,每日4次。
4月12日八诊:病情好转,言谈清楚,能翻身活动,三餐均可自进饮食。昨夜颈项胸背满起白,胸闷随之减轻,心中稍感清爽,仍服用前方5剂。
4月17日九诊:白消退,遍身瘙痒,肝大肋下一横指、剑突下四横指处质硬有压痛,脾不大,无腹水。处方:生地黄50g,玄参18g,麦冬15g,黄连5g,栀子10g,黄芩l0g,石膏50g,知母l0g,粳米10g,甘草10g。70剂,水煎服。兼服安宫牛黄丸,每次1丸,每日4次。
6月27日十诊:前方药减半量服用。
7月6日十一诊:黄疸全退,一切症状均消失,肝脏未触及,停服中药观察。
8月18日十二诊:实验室检查结果提示总蛋白6.57g/100mL,白蛋白3.65g/100mL,球蛋白2.82g/100mL,高田氏反应阴性,麝香草酚浊度试验3单位,黄疸指数3单位,凡登白试验直接反应与间接反应均阴性,胆红素无异常。患者在悉心调治下历经105天,终脱离险境,康复痊愈,于1960年8月23日出院。
按
本病西医诊断为亚急性重症肝炎,病情凶险,预后不良。高仲山精思明辨,根据患者遍身黄染如金、不省人事、身热不扬等症,诊其为瘟黄。本病初起可见发热恶寒,随即猝然发黄,全身、齿垢、白睛黄色深。严重者变证蜂起,或四肢逆冷,或神昏谵语,或直视,或遗尿旁流,甚至舌卷囊缩,循衣摸床。本病是由于感受湿热时毒,毒盛化火,深入营血所致。外感湿热时毒,初起卫分被郁,失于辛散,传里化热,阳明热结,不能清降,邪热深入营血,内陷心包,上蒙清窍,下犯厥阴,热盛动风。高仲山常引用薛生白“中气实则病在阳明”的观点,认为湿热病的病变中心在中焦脾胃。本案始终以阳明为变化之枢纽,正所谓“阳明为湿热之薮”,此乃本案辨证关键。《湿热病篇》曰:“湿热证,壮热烦渴,舌焦红,或缩,斑疹,胸痞,自利,神昏痉厥,热邪充斥表里三焦。”薛生白自注云“此条乃痉厥中之最重者”,并提出“独清阳明之热、救阳明之液为急务者”的治疗原则。本案既有大承气汤急下存阴,又有犀角地黄汤、增液汤凉血育阴,时刻顾护阴液,存得一分阴液,便有一分生机。
热 痹
高某,女,27岁,1980年5月24日初诊。自述患“风湿热”4个月余,肢体关节游走疼痛反复发作。曾于关节周围出现结节,局部红肿、疼痛,现已消退。曾入住西医医院治疗月余,虽病势稍减,但因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抗风湿治疗而致面似满月,遂寻求中医治疗。刻诊:患者神疲不振,步履艰难,由家属搀扶入诊室。周身关节疼痛,尤以下肢为甚,两膝关节肿胀,屈伸不利,痛不可近,并伴有低热(37.5)、口渴、心胸烦闷等,舌红,脉滑数,化验室检查结果提示抗“O”值700单位,血沉35mm/h。
中医诊断:热痹(内有蕴热,复感外邪,邪郁化热,流注经络关节)。
治法:清热通络,疏风散湿。
处方用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加减:麻黄10g,杏仁10g,薏苡仁40g,甘草10g,羌活10g,当归10g,葛根l0g,川芎10g。3剂,水煎服。
5月27日二诊:服药3剂后身热已退,下肢活动便利,唯两膝关节仍肿胀。上方加黄柏10g、苍术l0g。3剂,水煎服。
5月30日三诊:膝关节肿胀已消,疼痛明显减轻,今晨可行百余米而下肢并无不适。因其热退肿消,遂治以疏风散湿。处方:麻黄l0g,杏仁10g,薏苡仁10g,甘草l0g,羌活10g,独话10g,川芎10g,蔓荆子l0g,藁本10g,防风l0g。3剂,水煎服。
6月8日四诊:患者已能独自来院就诊,行走无异常,关节肿痛全消。抗“O”、血沉均正常。
按
痹证是指人体机表、经络因感受风、寒、湿、热等引起的以肢体关节及肌肉酸痛、麻木、重着、屈伸不利,甚或关节肿大灼热等为主症的一类病证,临床上有渐进性或反复发作性的特点。痹证主要病机是气血痹阻不通,筋脉关节失于濡养。临床上有行痹(风痹)、痛痹(寒痹)、着痹(湿痹)及热痹之分。高仲山治疗热痹常用清热通络、祛风除湿法,方选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加羌活、葛根、川芎、当归轻宣风热,和血除痹;或再增二妙散利湿清热;羌活胜湿汤祛风胜湿,巧为变化,投之辄效。
奇恒痢
王某,男,13岁,1975年2月1日初诊。患者5个月前曾患湿热痢,初经某医院治疗数日无效,仍下痢脓血,时发时止,伴腹痛。遂转院,经治疗数日亦无效,又因疑为肿瘤而转入外科,开腹探查发现并无肿物,遂封闭切口而请高仲山会诊。刻诊:患儿消瘦,昏睡,口唇干裂,口内糜烂,口角有血痂,舌质鲜红,无苔,脉滑数。家属代述:患儿自觉咽喉疼痛,腹痛里急后重,约半小时大便脓血1次,甚者日夜便血多达52次之多。每次便血量约为20mL。
中医诊断:奇恒痢(湿热毒邪滞留胃肠,日久不除,致肠腑败坏)。
治法:清热解毒,除湿导滞。
处方用当归导滞汤:当归20g,生白芍20g,炒枳壳15g,广木香15g,黄芩15g,槟榔15g,黄连15g,吴茱萸10g,肉桂10g,焦山楂15g,厚朴15g,生甘草10g,栀子10g,大腹皮30g。3剂,水煎服。
因患儿饮食下咽困难,可不拘时间与剂量,多次喂服。总量以每日最少服用1剂汤药为准,并嘱家属严格控制患儿饮食。服1剂汤药后,便血仅出现3次,患儿精神略转好,遂继续服药。继则患儿自诉腹痛减轻,口角有血痂脱落,口内糜烂渐愈,饮食转增。2周后电话随访得知,患儿已能下地行走。效不更方,仍继服前药,并控制饮食。2周后大便成形而痊愈。
按
高仲山指出,奇恒痢较一般痢疾严重,虽然其下痢不重,但患者常见神昏谵语、咽干喉塞、气呛喘逆等上焦危重症状。患者患病后,从口腔至肛门整个消化道均会受到邪气侵袭,损害严重。病邪本位虽在大肠腑,但常缠绵日久不去,而波及其他脏腑。此病异常凶险,临证治疗需谨慎。
本案从表面看患儿一派衰竭之象,虚损之征明显。但实质上为湿热毒邪滞留肠腑,日久不除,致肠腑络脉被毒热灼伤、败坏,出现频繁下痢便血的“实证”。患者的舌象是辨证之关键。湿热壅盛者当见舌苔厚腻,而该患儿舌质红赤、无苔,类似阴虚内热之证。此为湿热毒邪极度壅盛,损伤络脉,深入血分所致。不能因未见到舌苔厚腻而否定湿邪的存在。病属“实证”,当以“通因通用”为原则,祛邪为主,邪去则正安。
本案中所选的当归导滞汤,为高仲山在金元医家张洁古的芍药汤(白芍、黄连、当归、黄芩、大黄、肉桂、甘草、槟榔、木香)基础上加枳壳、厚朴、山楂、吴茱萸组成,其常用此方治疗痢疾及胃肠瘀滞者,每多获效。
本案下痢脓血,上有口炎,虽然口炎属于何种病菌所致不甚清楚,但高仲山并未究其表象,而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治病求本,观其泄泻症状(下利、腹痛、里急后重、脉滑数)与口炎症状(咽痛、口角糜烂、舌红、苔光、口内有水泡),辨本病属于热毒湿滞,予以清热利湿导滞之法,大见奇效,足见高仲山医技之精湛。
黄芪桂枝五物汤辨治化疗后周围神经病变
摘自2025-6-16中国中医药报
谢枫枫
广东省中医院
患者,女,48岁,因“四肢麻木3月余,加重10余天”于2025年1月5日就诊。既往乳腺恶性肿瘤病史,曾行手术及多程化疗。自诉3个多月前首次化疗后开始出现四肢麻木症状,初以双上肢麻木为主,后逐渐累及下肢,既往活动后可缓解。近10余天四肢麻木感明显加重,伴手足僵硬,难以抓握物品,无法触碰凉水,甚者双下肢行走困难,夜间常因四肢麻木影响睡眠,需反复捶打手足稍可缓解。完善相关检查提示轻度贫血;四肢血管彩超提示血流通畅。西医诊断为:化疗后周围神经病变、乳腺恶性肿瘤、贫血。
就诊时症见:神清,疲倦乏力,短气,面色淡白,四肢麻木,手足僵硬,难以抓握物品,无法触碰凉水,行走困难(轮椅辅助),纳眠欠佳,口干,无口苦,小便调,大便3~5日一行,干结难解,舌质紫暗,舌下络脉瘀堵,苔白微腻,脉细涩。
中医诊断:痹证(气血两虚,血瘀阻络证)。
治则:补益气血,活血化瘀。
方用黄芪桂枝五物汤合血府逐瘀汤加减:黄芪45g,桂枝15g,赤芍15g,生姜15g,大枣15g,桃仁10g,红花10g,当归15g,川芎10g,牛膝10g,甘草15g。7剂,水煎服,日1剂,分早晚饭后两次分服。。
服药1周后患者复诊,诉四肢麻木症状明显减轻,可以进行简单抓握动作,可缓慢独立行走,无口干,大便1~2日一行,舌下络脉瘀堵已消失。考虑患者久病体虚,遂二诊予减少活血化瘀通便之药桃仁、红花,酌加补气血之药红参、鸡血藤、牡丹皮。
服用2周后再次就诊,患者生活基本恢复,可自由活动,复查指标贫血已纠正,后续予黄芪桂枝五物汤原方巩固疗效。
按
《素问•逆调论》言:“荣气虚则不仁,卫气虚则不用,荣卫俱虚,则不仁且不用。”不仁,指肢体麻木、感觉减退或消失。中医古籍对肢体麻木、疼痛、感觉异常等症状及相关机制早有认识,多将此类病症归属于“痹证”范畴。
黄芪桂枝五物汤出自《金匮要略》,是治疗血痹的专方。《金匮要略•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云:“血痹,阴阳俱微,寸口关上微,尺中小紧,外证身体不仁,如风痹状,黄芪桂枝五物汤主之。”意指血痹患者,阴阳气血都不足,寸口、关部的脉象微弱,尺部脉呈小紧之象,在外的症候是身体麻木不仁,像风痹一样,用黄芪桂枝五物汤治疗。
本例患者既往存在恶性肿瘤病史,经历手术、化疗。手术损伤脉络,脉络受损,血不循经而外溢;血能载气,气随血溢,而致气血两虚。加之化疗药物归属寒凉之品,易损伤脾胃,脾胃虚损,腐熟运化水谷无力,气血生化乏源,加重气血亏虚之象。气虚则神疲乏力、气短;气血亏虚,无法上荣滋养面部,则见面色淡白;脾主四肢肌肉,脾胃虚损,气血亏虚,无法濡养四肢经脉,则见四肢麻木、活动困难;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气虚血行无力则出现舌质紫暗,舌下络脉瘀堵、脉细涩之象。瘀血阻滞还可影响新血生成,使肢体失于濡养,加重麻木、感觉异常等表现。
《金匮要略》中黄芪桂枝五物汤原方为:黄芪三两,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生姜六两,大枣十二枚。清代尤在泾在《金匮要略心典》诉:“不仁者,肌肤顽痹,痛痒不觉,如风痹状,而实非风也。”黄芪桂枝五物汤由《伤寒论》经典名方桂枝汤变化而来,方中重用黄芪为君药,以其大补卫气,气旺则血行有力,并与“卫气虚则不仁”病机相呼应,解决气血亏虚、运行无力的根本问题。臣以桂枝辛温通阳,与黄芪配伍,使阳气外达肌表,温煦经脉,二者相合,体现“气行则血行”的治则。芍药酸甘化阴,养血和营,与桂枝一散一收,调和营卫,改善“营气虚则不用”的血行不畅,使用赤芍兼顾其行血之效。生姜辛散,助桂枝温通之力;大枣甘温,助黄芪补益之功,二者健脾和胃,促进气血生化,为气血运行提供物质基础。
合血府逐瘀汤意为用其活血化瘀通便之效,以弥补黄芪桂枝五物汤仅有补气、行气之效,而疏通之力不足。桃仁、红花二药相配伍,活血化瘀;当归则生血补血,又可与桃仁相配发挥润肠通便之效。川芎为“血中之气药”,活血兼行气;牛膝引血下行,形成活血与调气结合、升清与降浊并用的配伍特色。
二诊见患者不适之症明显缓解,大便恢复正常,舌下络脉瘀堵已无,考虑瘀血逐渐散去,而患者久病体虚,遂减少活血化瘀之药,酌加补气生血等补虚之品。
三诊见其生活基本自理,恢复正常,遂继续予黄芪桂枝五物汤原方补益气血通痹,巩固疗效。
眼睛看不清?警惕颅脑肿瘤
摘自2021-12-27中国中医药报
专家简介
王影,博士,主任医师,中国中医科学院眼科医院神经眼科兼针灸科主任。
视神经损伤的原因多样,机制复杂,当颅内、眶内及造血系统出现肿瘤时,即可能对视神经产生压迫性或浸润性损害。由于部分肿瘤在体内生长缓慢,症状不明显,患者往往不能及时发现肿瘤的存在。尤其是颅内肿瘤患者,可无头痛、头晕等大脑局部症状,而是出现视力损害、听力下降、嗅觉丧失等容易与其他五官科疾病混淆的症状。
眼部特殊症状提示颅脑肿瘤
那么,到底出现什么眼部症状时,需要警惕颅脑肿瘤呢?
临床上,特征性的视野缺损往往可以提示肿瘤压迫的部位。如累及视交叉的鞍区及鞍旁的占位,其典型特征为常伴不越过垂直中线的双颞侧视野缺损。
如果肿瘤位于中脑导水管附近,常会诱发颅内压的升高,进而导致视神经鞘腔内压力也升高,对视神经产生挤压,患者会出现生理盲点扩大的情况。
有的患者还会出现双眼复视的症状,即双眼看东西时,一个物体变成了两个,遮挡一只眼睛后,这种情况就会消失。眶内肿瘤和颅内肿瘤都可能导致眼球的活动受限,从而影响双眼的调节和融合功能,引起双眼复视。
此外,当肿瘤压迫视交叉时,患者因为双颞侧视野缺损,双眼间不能形成视野重合区,还会导致半侧视野的滑动。
治疗肿瘤莫忘治疗眼睛
很多人认为,既然是颅内肿瘤导致视功能损害,那么把肿瘤切除了,视力肯定就会恢复了。其实不然,与其他脑神经不同,视神经受到致命损伤后不会再生。因此,虽然成功解除视神经或视交叉处的肿瘤压迫可以恢复一部分视力或者视野,但很多时候视功能仍然会残留一部分损害。另外,有些手术、放疗、化疗药物本身也可能对视神经产生损伤。所以,肿瘤治疗后视功能有可能提高,也可能下降,甚至有做了手术后反而出现完全失明的情况。
患病时间越久,患者出现不可逆性视野损害概率越高。所以本病患者在经过手术或者放化疗后,千万不要等待视功能自己恢复,浪费了最佳的治疗干预期,使损害变成陈旧性病变,此时再治疗为时已晚。
对于这部分患者,建议手术后甚至放化疗期间就要积极治疗,促进并且维护视神经功能。而且这部分患者治疗疗程往往需要的时间更长。尤其是儿童患者,由于众多原因影响,有的在术后几个月甚至半年才出现光感。只有坚持治疗,才有机会改善视功能。
中医认识
中医古籍中对肿瘤压迫或浸润性视神经病变无具体病名描述,根据其外眼正常、视野改变、视力下降、视物模糊等临床表现,大致归属于“青盲”范畴。
中医认为,目与脑相联系,脑为元神之府,目与脑通过“目系”紧密连接。颅内肿瘤属中医“脑瘤”范畴,常为本虚标实,责之肝、脾、肾三脏,是受风、痰、瘀、毒诸邪日久积聚而成。脉络瘀滞,玄府闭阻,脏腑之精华不能上归于目,目的视物功能就会受到影响,出现“眼无翳障,而不能见物”的青盲之证。
针灸对肿瘤压迫或浸润性视神经病变具有独特优势。针灸对大脑纹状旁区有即时影响,可增强视觉中枢生物电活动,增加视神经传导的功能。另外,由于针灸为外源性治疗手段,对肿瘤尤其是有复发风险的恶性肿瘤患者没有加重病情或导致转移的风险,且对于化疗期患者出现的恶心、呕吐、厌食等全身症状恢复也有较好的调理作用。
肿瘤术后患者气血亏虚情况,人参、黄芪等补益气血药物可以促进全身调理,恢复患者体质。如枸杞子、菟丝子等具有营养神经、抗神经凋亡、促进视神经损伤修复,均可作为食疗食养之品使用,以辅助治疗。
调养方法
中医认为,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在中医理论指导下调整生活方式有利于增强患者的体质,改善预后。在饮食调护上,需要特别注意加强营养,多吃高维生素、富含蛋白质、易消化的食物,多吃水果蔬菜,忌食肥甘厚腻、辛辣刺激的食物。适当的运动也有利于提升身体免疫力,但不宜过量,以防汗出受风感冒。颅压高的患者要限制饮水,尽量避免咳嗽、干呕,注意保持二便的通畅。患者还应保证充足的休息及良好的心态,以充分调动人体自身的正气,抵御病邪,促进疾病的恢复。
名医名方祝谌予治疗肿瘤的经验
(2021-12-25
08:10:07)[编辑][删除]
祝谌予先生倡导肿瘤的分期治疗。
认为术后、放化疗后主要病机是正气内虚或火热、药毒之邪伤人,耗伤正气,导致气阴两虚、脾胃失和、精血不足,多为虚证或虚实夹杂证。
肿瘤术后——正气不足为主
1.肺气不足、余毒未清者,多见于呼吸系统肿瘤、贲门癌、乳腺癌术后,症见胸闷气短,活动后加重,干咳少痰,时引胸痛,胸部不适,口咽干燥,乏力自汗,方用升陷汤加白花蛇舌草、半枝莲、藤梨根、桑白皮、炙杷叶;对于宗气虚极的病人,辨证辨准但疗效差一些常加野山参(若没有野山参用西洋参)、山萸肉,一个峻补元气,一个纳肾气。
咽痛者,加银花、连翘、蒲公英、桔梗;口干者,加麦冬、天花粉; 咳重者,加前胡、白前;痰多者,加陈皮、远志; 胸闷不舒者,加菖蒲(可以活一身之血)、郁金、薤白、桃杏仁、枳壳;便秘者,加当归、白芍。
2.脾胃气虚、清阳不升者,多见于消化系统肿瘤、盆腔肿瘤,
症见乏力,头晕,自汗,气短,纳差,便溏,方用补中益气汤加麦冬、五味子、枸杞子、女贞子; 脘腹痞满者,加苍术、厚朴、陈皮; 便溏者,加苏藿梗、白芷、生薏苡仁; 下肢无力者,加鸡血藤、桑寄生。 庞博教授强调,在治疗肿瘤病人的时候,要依据患者自身的情况,中西医结合,多种方式灵活进行治疗。
3.肝郁脾虚、气滞血瘀者,多见于腹部肿瘤术后或配合放化疗者, 症见腹胀、矢气多,或腹部绞痛、刺痛,大便不畅,或大便干燥难下,小便黄,下肢轻度水肿,方用当归芍药散加橘核、荔枝核、乌药、延胡索、火麻仁、郁李仁。(乌药配香附消胀;元胡配郁金止疼;火麻仁配郁李仁通大便;橘核、荔枝核理气;当归芍药散活血利水。)
祝谌予先生认为白花蛇舌草、半枝莲、藤梨根、土茯苓、生薏仁、莪术从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具有抗肿瘤、治癌肿功效。
化学药物治疗后—— 脾胃不和,或气血两虚,或肾精不足
1.骨髓抑制者,多属气血两虚、肾精不足,症见面色苍白,神疲乏力,心悸失眠,眩晕,脱发,腰酸膝软,月经量少或闭经,
多伴有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减少,血红蛋白降低,方用圣愈汤(益气、健脾、养血)加制首乌、女贞子、桑椹子、枸杞子、鸡血藤。对于骨髓抑制的贫血者,认为肾主骨生髓,髓生肝,肝生血。临床上,辨证准确,用圣愈汤疗效不够显著,可以考虑六味地黄丸或者地黄饮子。 白细胞减少者,加石韦、仙鹤草; 脱发者,加桑叶、黑芝麻、藿香; 皮肤灼热者,加黄芩、黄连; 纳差者,加菖蒲、佩兰; 腹胀者,加陈皮、砂仁;便溏者,加苍白术、山药。
2.消化道反应明显者,多属脾胃不和、痰湿气逆,症见恶心呕吐,腹胀食少,呃逆频作,嗳腐食臭,肢体倦怠,方用香砂六君子汤加旋覆花、代赭石、藿香、竹茹。香砂六君子治疗腹胀为主,霍朴夏苓治疗吐痢为主。中医讲邪气一般为呕,正虚,少阴为吐。
3.肝功能损害者,多属肝郁脾虚、湿热留恋,症见恶心厌油腻,纳差乏力,肝区不适,腹胀便溏,或皮肤黄疸、尿黄,多伴有谷丙转氨酶、谷草转氨酶升高。方用逍遥散加茵陈、金钱草、连翘、土茯苓、厚朴、陈皮。除了上述用药外,还介绍了:垂盆草配紫草;五味子配五味子;虎杖配蒲公英;刘寄奴配豨莶草不仅有治疗转氨酶的功效,对肌酸激酶还有很好的效果;
4.膀胱炎者,症见尿血,尿道灼热,小腹坠痛,口干苦,方用萆薛分清饮合猪苓汤加味,药用萆薛、乌药、菖蒲、益智仁、猪茯苓、泽泻、滑石、阿胶、车前子、石韦、大蓟、白茅根。
黄芪20克,枸杞10克,菟丝子10克,女贞子10克。益气、滋阴、养血、温阳。治疗虚症,提高免疫功能。适合于亚健康、癌症患者。
黄凌霄花,白花蛇舌草,金荞麦,土茯苓。
治疗癌症的思路:先固本扶正,再清源。
安喜宏的博客转载了中国台前的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