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萸汤治“烦躁欲死”之头痛
今天学生告诉我,周三来诊的那位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的老人的头痛完全控制住了。这个消息让我很高兴。老人来自南京市郊,是位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化疗后的患者。
该患者严重贫血,体重在短时间内下降3kg,头晕欲倒,但最痛苦的是头痛。其头痛的部位在颞部和后枕部,痛势非常剧烈,让他伸舌头后就有痛苦貌。头痛夜间严重,导致无法入睡,但白昼却轻缓许多。来诊时,患者头痛已经持续3天。他面色萎黄,两颊内陷,嘴唇微微颤动,眉头扭曲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两眼发出痛苦的神采,声音洪亮,无萎靡之状,话语短促,显得极不耐烦。他头痛时没有呕吐,痰涎不多,但食欲不振,只想喝点稀粥,大便4~5天一次。他四肢冰凉,汗出不多。他腹部扁平无压痛,舌质暗淡,舌中有裂纹,舌苔薄白湿润。脉细数,心律不齐。
患者病情重且体质虚弱,如何用方?考虑老人化疗后体弱,不能进食,我曾有用竹叶石膏汤调体的念头,但当我看到患者的痛苦表情,我迅即删除了已经写下的淡竹叶三字,急则治其标,必须选择老人最痛苦的症状——头痛入手。
治疗头痛的经方非常多,吴茱萸汤、当归四逆汤、大承气汤、大柴胡汤、泻心汤、麻黄汤、麻黄附子细辛汤、五苓散、当归芍药散等都有可能适用。如何识别?患者无腹痛便秘,大黄类方可以排除。患者贫血消瘦,心律不齐,麻黄类方可以排除。患者无浮肿腹泻舌体瘦小,利水的五苓散、当归芍药散可以排除。最后在吴茱萸汤、当归四逆汤两方上选择。虽然患者怕冷,但无冻疮,也无上火,当归四逆汤也可排除。我锁定在吴茱萸汤一方上。处方:吴茱萸15g,党参20g,生晒参10g,干姜5g,红枣20g。嘱咐患者头痛严重时一天可服用2剂,另用薯蓣丸,早晚各服1粒。
吴茱萸汤为经典的温胃止痛止呕方,《伤寒论》《金匮要略》均有记载,方由吴茱萸一升(洗)、人参三两、生姜六两(切)、大枣十二枚(擘)构成,经典方证是“食谷欲呕”“少阴病,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者”“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呕而胸满者”。如果说,头痛、呕吐、吐涎沫是病的表现,烦躁欲死、手足逆冷就是人的表现,而这两者相加,就构成了吴茱萸汤证。
该患者以头痛为主诉,呕吐、吐涎沫并不明显,可见,在头痛、呕吐、吐涎沫三大证上,同样适用于“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的识证原则,但是,对人的要求是必备的。特别是“烦躁欲死”,是吴茱萸汤方证的点睛之笔。或疼痛难忍如狂状,或呻吟不止;或既不能听,又不能答,在室内一刻也不停地转动;或眉头紧皱,或畏光声,或摆手摇头,坐卧不得,一刻不得安宁……患者极度痛苦的神态跃然纸上。就是现在,我还是能清晰地想起老人那张苍黄的脸上肌肉扭曲的痛苦神情。(黄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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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是前额痛,还是后脑勺痛,是两边都痛,还是偏头痛,都要问清楚,因为中医认为头痛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中医里是按经脉来划分各部分的头痛 后头痛属于太阳膀胱头痛。 这包括脑后边的头痛,还有整个的颈项痛,会出现发热、恶寒、恶风这些现象。后头痛的初期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中药进行治疗,比如脉象如果浮缓的话,可以采用“桂枝汤”。 要是脉紧无汗的话,可以采用“麻黄汤”。这里不过多地介绍中药的药方,避免老百姓在药性、药理不清的情况下乱用药,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我们有了病还是要去医院咨询一下医生,以便对证下药。 前额头痛属于阳明胃头痛 像前额痛、眉棱骨疼、眼眶发胀等症状,都是胃经头痛。一般来讲,“葛根汤”之类治胃病的中药对治疗阳明胃头痛很有效果。 两侧头痛为少阳胆经头痛 症状有眼睛发花,早起口苦等。两侧头痛宜服用小柴胡汤来治疗。如果是左边的偏头痛一般跟肝血不足有关,尤其是经期过后的妇女,就容易因肝血不足出现左边的偏头疼。如果是右边的偏头痛一般跟肺气不降有关。 头痛而重为太阴脾湿头痛 在中医里又叫做头如裹,就像头上裹着一顶湿帽子一样,头重抬不起来。同时还伴有四肢酸疼且体感冷,出现呕吐、食不下的问题。 在过去,我们经常会看到有些脾气挺大的老太太,她们头上会勒一个带子来止痛,这就是她们平时吃得好,又不怎么运动,好多管闲事,体内湿气不化,所以才造成了湿头痛。 头痛而咽喉干痛为少阴心肾头痛 会出现小便发红、少气懒言、皮肤干燥等症状。一般可服用黄连阿胶鸡子黄汤来治疗。 头顶痛为厥阴肝头痛 症状为干呕吐、手指甲和嘴唇发青紫色、四肢冰冷、腹痛等,这病多与年轻时纵欲过度有关。 还有一种头痛叫血虚头痛,症状是习惯性摇头 治疗这个病会用到当归补血汤。这副药里需要用到黄芪和当归两味药,而黄芪的用量一定要大于当归四到五倍。懂点儿中医知识的人都知道,黄芪是用来补气的,当归是用来补血的。 那么既然是血虚头痛,为什么补气的黄芪的用量反而要大于补血的当归呢?这其实就是中医里一个很重要的医理,叫做“气为血之帅”。血需要靠气机往上带,如果气不能够把血带上来的话,就补不了血,达不到治病的疗效。所以有这样一个玄机在里边。 还有一种是淤血头痛 如果头部内有淤血的话,就会头痛。进一步严重的话,可能会造成癫痫。主要症状是出现呕吐。当患者出现喷射状呕吐的话,一定要及时地找医生医治。 所有头痛都与“气”有关,都可以先揉“消气穴”,也就是从太冲穴揉到行间穴来缓解,然后根据具体情况做如下选择: 1、偏头痛: 来无影去无踪的偏头痛,多与三焦经有关。 三焦经肘部的清冷渊、天井穴,以及手腕部的外关穴,都是偏头痛的特效穴。 具体方法:请先用您的大拇指找到头部的痛点,然后边揉边推,先把里面的筋给推开,再赶紧揉外关穴,头痛马上就能缓解。
三焦经是人体的“出气筒”,在三焦经按摩或者刮痧,可有效调整内分泌失调,对调节长期情志病极为有效,对各种头面部疾病,以及更年期综合症都有特效。 2、前额和眉棱骨痛: 一般属于胃经的病症 从二三脚趾间的陷谷穴向内庭穴方向按摩几分钟即可缓解。另外,按摩脾经的公孙穴(络穴治表里病症),或者膀胱经的京骨穴也可有效缓解眉棱骨痛。 3、耳朵上部: 若疼痛发生在头两侧,即耳朵上部,就在胆经按摩,例如胆经的风池穴、阳陵泉穴等均可。 4、太阳穴痛: 首先就可以按摩太阳穴,如果不能缓解,则可以按摩胆经的风池穴、阳陵泉。或者按摩胃经的头维穴、陷谷穴,它同时对眉棱骨痛和头痛如裹都有效。 5、头痛如裹:可以先按摩脾经的阴陵泉穴。另外,按摩胃经的头维穴也可缓解。 6、头顶痛:属厥阴经病,先从肝经论治,或针刺百会穴。 7、后头痛:属太阳经病。以按摩膀胱经的京骨穴,以及小肠经的后溪穴、前谷穴。 8、头颈僵痛:可试试肺经的列缺穴,“头项寻列缺”。 9、肾虚头痛:肾阴虚和阳虚都有可能诱发头痛。 肾阴虚头痛,主要表现为头脑空痛,头晕耳鸣,腰膝无力,舌红脉细;肾阳虚头痛,主要表现为头痛畏寒,四肢不温,面色白,舌淡,脉沉细。无论阳虚还是阴虚,都可以通过经常按摩肾经的穴位复溜、太溪等得到改善。 10、一侧头痛: “左肝右肺”诱发一侧的头痛,中医理论中有所谓的“左肝右肺”之说,并由此会诱发一侧的头痛。 经常出现左边的偏头痛一般跟肝血不足有关,这种现象在经期刚过的女性身上比较常见。 肾经的筑宾穴(同时也是奇经八脉中阴维脉的郄穴,临床多用于及时缓解所出现的血症,血虚当然也属于血症的一种),可以有效缓解左侧头痛的状况。另外,肝血不足也可通过按摩肝经的曲泉穴(合水穴)来调理。 如果经常出现的是右边的偏头痛,一般跟肺气不降有关。可以通过按摩肺经的尺泽穴和肾经的复溜穴来调理。 11、淤血头痛: 头部内有淤血有关,当头部内有淤血的话,主要症状是经常出现顽固性头痛呕吐,请您一定要及时就医。 12、酒后头痛:十指梳头,特别是两侧胆经。其中率谷穴治酒后头痛有特效。
仲景医著中的“坐”时间:2022-03-28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4版
作者:沈澍农
•仲景医著中,“坐”主要有三种词性:作动词,表坐姿;作连词,表原因;作副词,表自然发生。“但坐”之“坐”应为动词。 •“坐药”是一专有名词,又称导药、坐导药,系将药物塞入阴道的用药方式。 “坐”,是仲景医著中较多用的字,有多个不同含义,本文予以梳理分析。 “坐”的三种词性 作动词,表坐姿 “坐”的基本义是动词,记述患者坐下、坐着,是其最常见用法,仲景医著中用例亦较多。《伤寒论·平脉法第二》载:“假令病人云,腹内卒痛,病人自坐。师到,脉之,浮而大者,知其差也。” 古人的坐姿是席地而坐,两膝着地,脚底朝上,臀部压在脚跟上。《正字通·足部》:“跪,屈膝也……朱子谓古人只是跪坐,著《跪坐拜说》云:两膝着地,以尻着膝(踵)而稍安者为坐,伸腰及股而势危者为跪,因跪而益致其恭以头着地为拜。”东汉末年,汉灵帝引进“胡床”(类似现代的折叠凳),然后渐次改进,才有了凳、椅等各种坐具,才有了垂足而坐的坐姿。《金匮玉函经·证治总例》:“凡点灸法,皆取平正身体,不得倾侧宽纵缩狭也。若坐点则坐灸之,卧点则卧灸之,立点则立灸之。反此者,不得其穴。”本例“坐”应是跪坐之姿。 《伤寒论·平脉法第二》载:“师持脉,病人欠者,无病也。脉之呻者,病也。言迟者,风也。摇头言者,里痛也。行迟者,表强也。坐而伏者,短气也。坐而下一脚者,腰痛也。里实护腹,如怀卵物者,心痛也。”其中“坐而伏”“坐而下一脚”,都是跪坐的变形。“坐而伏”,即非正坐,而是身体前倾,倚物(通常是“几”)而坐。条文中患者因为“短气”,呼吸无力,难以正坐,故倚物而坐。《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第二十二》载:“妇人病,饮食如故,烦热不得卧,而反倚息者,何也?”“倚息”就是倚坐呼吸,与此“坐而伏”情况相似。“坐而下一脚”,即在跪坐基础上,一脚前伸,表明患者腰部不适,需要伸一脚来缓解,故医者可以望而知之。 《金匮要略·中风历节病脉证并治第五》“续命汤”方后语:“……右九味,咀,以水一斗,煮取四升,去滓,温服一升,当小汗,薄覆脊,凭几坐,汗出则愈。不汗更服,无所禁,勿当风。并治但伏不得卧,咳逆上气,面目洪肿。”“凭几”,谓凭靠倚几。几,倚几,扶几,有时亦称“凭几”,古人跪坐时倚靠的器物。“凭几坐”与前例“坐而伏”相似,也是坐姿的变形,不同处只在于未与“短气”相关;但后文云:“并治但伏不得卧,咳逆上气……”“但伏不得卧”亦是倚坐呼吸,基本点与“坐而伏”相似,加上强调“不得卧”“咳逆上气”,因而证情更重。 《金匮要略方》第二篇:“……服后当如虫行皮中,从腰以上如冰,后坐被上,又以一被绕腰以温下,令微汗,差。腰以上疑作腰以下。”(此引吴迁抄本,下同。“腰以上”邓珍本作“腰以下”,与旧注合,是。)《金匮要略方》第十一篇:“肾着之病,其人身体重,腰中冷,如坐水中,形如水状,反不渴,小便自利,食饮如故,病属下焦……”此二例之“坐”则相对宽泛,不一定指严格的跪坐,也可以是其他坐法,如伸两腿而坐之类。要之,上半身正直、下肢弯曲,就是坐。 作连词,表原因 《伤寒论·平脉法第二》:“问曰:曾为人所难,紧脉从何而来?师曰:假令亡汗,若吐,以肺里寒,故令脉紧也;假令咳者,坐饮冷水,故令脉紧也;假令下利,以胃虚冷,故令脉紧也。” 此处的“坐”表原因,翻译成“因为”,这是“坐”的常义之一。例中指“咳者”因为“饮冷水”而致“紧脉”。 作副词,表自然发生 《伤寒论·平脉法第二》:“趺阳脉滑而紧,滑者胃气实,紧者脾气强,持实击强,痛还自伤,以手把刃,坐作疮也。” “以手把刃,坐作疮也”,比喻胃、脾邪实之气两强相争,自会造成自身伤害(“疮”是“创”俗字,创伤)。本例的“坐”往往也被理解为“因”“因此”。实际上这里的逻辑关系并非因果关系,而是表示一种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发生)的逻辑关联。因此,“坐”相当于“自”,自然(会)。 但坐之“坐”为动词 《伤寒论》第六篇载:“二阳并病……阳气怫郁不得越,当汗不汗,其人躁烦,不知痛处,乍在腹中,乍在四肢,按之不可得,其人短气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更发汗则愈。”本条又见于《伤寒论》第十七篇及《金匮玉函经》第三篇、第十九篇、第二十二篇,各处大同小异。这里要讨论的是其中的“其人短气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一句。就该句来说,《金匮玉函经》第十九篇无“但坐以汗出”的“以”字,其他四处皆有“以”,有“以”字当为原本之貌。 本句的存在问题是关于“但坐”二字意义与随之而来的断句。目前可见主要有两种断法:一是“其人短气但坐”为句;二是“但坐”属下为句。前者是将“坐”理解为动词,后者是将“坐”理解为连词,解作“因”。如清代尤怡《伤寒贯珠集》卷三注:“坐,犹缘也。言躁烦短气等证,但缘汗出不彻所致。”明指“坐”“犹缘”。金成无己《注解伤寒论》卷三注:“但责以汗出不彻,更发汗则愈。”将“坐”引申为“责”。清代吴谦《医宗金鉴·卷九·辨合病并病脉证并治》注:“……是皆邪气壅甚于经,漫无出路,但坐以汗出不彻之故耳。”清代黄元御《伤寒悬解》卷六:“凡此诸证,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更发其汗则愈。”此类著述虽未注字词,但讲解用语表明了他们将“坐”理解为连词。现代亦有较多的《伤寒论》版本将本句断作:“其人短气,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但这种断法很牵强,经不住推敲。原句后有“以”字表原因,再加“坐”字就形成语义重复,如此则“但坐”二字可删去。正确的读法当是前者,即“但坐”二字属上,“坐”为动词。“但坐”者,净坐着,只是坐着。严重咳喘以及肺气肿患者,往往需要坐姿呼吸,不能平卧。《金匮要略方》第七篇:“欬逆,气上冲,唾浊,但坐不得卧,皂荚丸主之。”(此引吴迁抄本。邓珍本、赵开美本《金匮》作“但坐不得眠”,“眠”偏指入睡,非是。)“但坐不能卧”,正记述了患者的此种体征。由此佐证,“但坐”二字当属上。宋朱肱《活人书》卷一引本句作:“其人短气但坐,盖以汗出不彻故也。”“以”前多一“盖”字,则“但坐”“以”三字断不能连属。清代汪琥《伤寒论辨证广注》卷四:“短气者,邪热壅而气促急也。但坐者,不得卧也。”更是把“但坐”与“不得卧”画上了等号。日本江户医家中,山田业广持尤怡说,森立之则倾向于动词之解。森立之《伤寒论考注》对前引“坐而伏者,短气也”一句考辨时,结合“但坐不能卧”(疑是《金匮》“但坐不得卧”或《伤寒》“喘冒不能卧”之误记)句对比说:“但坐不能卧者,咳逆倚息之证也。此人必仰依,有痰喘也。若无痰喘之短气,则因中气不足也,其人必伏,验之病人皆然。”认为咳逆痰喘之“但坐不得卧”则“必仰依”,中气不足必“坐而伏”。然则,“但坐”之“坐”,必是动词之“坐”,而非连词之“因”。 此外还有将“但坐”单独成句的,当然也不算错,但还是属上为宜。偶然还有“但坐”二字的上下文完全不读断(即如上列例句一样),那是不敢确认如何读断的藏拙做法,仍是不完善的。 若是用“但坐”+“故也”来搜索,则还可见到另一相关文句。 《脉经》卷八第十五:“寸口脉不出而反发汗,阳脉早索,阴脉不涩,三焦踟蹰,入而不出,阴脉不涩,身体反冷,其内反烦,多唾唇燥,小便反难,此为肺痿。伤于津液,便如烂瓜,亦如豚脑,但坐发汗故也。”本条亦见引于《千金要方》卷十七《肺痿第六》,《外台秘要》卷十《肺痿方》(标示引自《千金方》)等。 “但坐发汗故也”,无“以”字,“但坐”可译作“只因”,关系相对合理,或可成立,但仍存在后人误改的可能。《千金要方》在“但坐发汗故也”句下就接续有:“其病欲咳不得咳,咳出干沫,久久小便不利,其脉平弱。”前后文联系起来看,“但坐……欲咳不得咳”关联密切,因而不排除“发汗故也”是旁批衍入正文。按:《脉经》续后也有该句,但开头处多“肺痿”二字,另起为独立一段,或许就是衍入了“发汗故也”四字而造成的误改(此外《脉经》末句作“甚则脉浮弱”,《外台》引文本句同此,义长)。 “坐药”为专有名词 《金匮要略方》第二十三篇:“温阴中,坐药,蛇床子散方……右一味,末之,以白粉少许,和令相得,如枣大,绵裹内之,自然温矣。”本条述证部分,《脉经·卷九·第七》作:“妇人阴寒,温中坐药,蛇床子散主之。”《脉经》该条下另有一条:“妇人着坐药,强下其经,目眶为痛,足跟难以践地,心中状如悬。”亦提及“坐药”。但《脉经》有论无方。 “坐药”是一专有名词,除《金匮要略》蛇床子散外,出于《千金要方》中的一条“坐药”用例可能是《金匮要略》之后的最早用例。《千金要方·卷二·第一》:“论曰,凡人无子,当为夫妻俱有五劳七伤,虚羸百病所致,故有绝嗣之殃,夫治之法,男服七子散,女服紫石门冬丸,及坐药、荡胞汤,无不有子也。”其下分别叙述七子散、朴硝荡胞汤。朴硝荡胞汤方的语末句云:“一日后仍着导药。”接续载录其方:“治全不产及断绪,服前朴消汤后,着坐导药方:……右十味末之,以绢袋盛,大如指,长三寸,盛药令满,内妇人阴中,坐卧任意,勿行走急,小便时去之,更安新者。一日一度,必下青黄冷汁,汁尽止即可幸御,自有子,若未见病出,亦可至十日安之。一本别有葶苈、砒霜各半两。此药为服朴消汤恐去冷恶物出不尽,以导药下之。值天阴冷不疼,不须着导药。亦有着盐为导药者,然不如此药。其服朴消汤后,即安导药,经一日外,服紫石门冬丸。”
据此,坐药,又称导药、坐导药,系将药物(药丸或散药绵裹、袋装)塞入阴道的用药方式。“导”为通导,用药以导出“冷恶物”,仲景医著另有“蜜煎导方”,将蜜熬制成小梃即栓剂,施于后阴,用以通导大便,与此“导”法命名同义;“坐”则当取驻留之义,谓药留置于阴中。(沈澍农 摘自2022-7-27中国中医药报 何乃峰 韩辉 山东中医药大学 编者按:《伤寒论》中有7首方剂需要“去滓再煎”,但张仲景没有详细说明其意义,后世医家各有观点,多数认为是“和”法的一种特殊煎药方法。本文作者经过分析考证认为将“去滓再煎”释为“加强和解作用”不妥,从临床实际考虑“去滓再煎”的目的主要有“浓缩药液”和“减半夏之毒”两点。小柴胡汤、柴胡桂枝干姜汤、大柴胡汤三方去滓再煎后可以浓缩药液,减轻患者大量服汤药的负担;三首泻心汤和旋覆代赭汤中生半夏用量较大,去滓再煎可减生半夏之毒,减轻服药后的不适。 《伤寒论》中张仲景对中药煎服法非常重视,除常规口服药物方法外,另有顿服、药后服热粥等法,煎药方法除有先煎、后下、汤泡等之外,还有“去滓再煎”。“去滓再煎”是张仲景较为特殊的煎药方法,《伤寒论》中有7首药方需“去滓再煎”。对于去滓再煎,历代医家虽有研究,但仍然未尽其意。笔者经过查阅文献并参阅近代医家观点,将“去滓再煎”的意义归纳总结为两个,即“浓缩”和“减毒”,进一步阐释了去滓再煎法的意义,并对其他说法提出异议。 去滓再煎是张仲景独特的医疗实践经验,是大剂量药物及有毒药物煎煮方法的权宜之计。研究去滓再煎,既要从原文出发,更要符合临床应用,不可仅仅主观臆测,这样才能深刻理解张仲景本意,提高临床疗效。 将“去滓再煎”释为“加强和解作用”不妥 《伤寒论》有7首方剂需“去滓再煎”,即药物煮取后把药液滤出,然后再加热浓缩。其中小柴胡汤、柴胡桂枝干姜汤、大柴胡汤三方属于柴胡汤类方,具有和解半表半里少阳枢机之功,中医高校教材将其归属少阳病范畴,属于和解剂;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旋覆代赭汤四方属于泻心汤类方,辛开苦降,温清并用,具有调和肠胃之功,亦属于和解剂。 去滓再煎的应用,最早在《五十二病方》中就有记载,张仲景在《伤寒论》中应用,但没有详细说明其意义,后世医家各有观点,多数认为是“和”法的一种特殊煎药方法。如高等医药院校教材五版《伤寒论讲义》说小柴胡汤“且方用去滓再煎之法,是取其气味醇和……”全国中医药行业高等教育“十四五”规划教材《伤寒论选读》对其释义为:“因方中药性有寒温之差,味有苦辛甘之异,功用又有扶正祛邪之别,去滓再煎可使诸药气味醇和,有利于透邪外达,而无敛邪之弊。”即认为去滓再煎可起到加强和解、调和的作用。张锡纯认为去滓再煎之意义:其一可缓减柴胡发汗之力,可使药性趋于协调和合;其二能加强调和脏腑功能、和解少阳枢机;其三可使药液浓缩,减少服药量,减轻患者胃肠不适。岳美中在《论张仲景煎药法的特点》中指出:“去滓再煎本身也具有调和之义。”温病大家王孟英则认为:“余谓和者,取其气缓味厚,斯为补正托邪之剂。”对以上进行总结,主要为三点:一是加强和解的作用;二是浓缩药液,减少药量;三是可缓气厚味,也与和解剂的立意合拍。 以上诸家对去滓再煎是为了“和解”的解释,笔者认为有不足之处。 其一,认为小柴胡汤方中诸药其性有寒有温,其味有苦、辛、甘之差别,功效有扶正又有祛邪,去滓再煎是为了调和药性,使气味醇和。既然如此,那《伤寒杂病论》所有方中,如桂枝汤、小青龙汤、乌梅丸等也是散收相伍,麻杏石甘汤、黄连汤、桃核承气汤等也是寒热并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猪苓汤等也是攻补兼施,半夏泻心汤又是辛开苦降的代表方,以上诸方为何不去滓再煎? 其二,《伤寒论》中的调和肝脾类方剂,如四逆散、芍药甘草汤等也属于和解剂,为何不去滓再煎? 其三,小柴胡汤是“和解剂”吗?《伤寒论》中有关小柴胡汤的原文有19条,张仲景从未明确说其有和解之功,反而在第101条和230条指出是作为解热剂使用。可见把去滓再煎理解为使诸药缓气厚味、气味醇和、增强和解之功是有些牵强的。 “去滓再煎”目的有二,减半夏毒为其一 “去滓再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笔者经过查阅大量文献资料,总结认为“去滓再煎”目的有二:一是浓缩药液,大剂量的柴胡剂才采用去滓再煎法,而中小剂量的处方多采用普通煎煮法;二是解半夏之毒,三首泻心汤和旋覆代赭汤中半夏用量较大且为生半夏,再煎可对生半夏起到减毒作用。 浓缩药液 前人特别注重煎药、服药方法,并积累了很多经验。在《伤寒论》中有广泛的应用实践,例如煎药用水之法就有泉水、东流水、甘澜水、清浆水、蜜水甚至扩展到用各种酒等。清代名医徐大椿在《医学源流论》中也提到“煎药之法,最宜深讲,药之效不效,全在乎此”。另外,煎药时用的水量也有一定要求,药材量越多用水也越多,但由于有些药品如花类、茎叶类药材吸水性强,而煎煮时间要短,所得到的药汁也相应要多,服用时量大而不易全部服尽,经去滓再煎之后,药液得到了浓缩,避免服用量大引起的胃肠不适等,从而有较好的治疗效果。 内蒙古医科大学中医学院丁鑫等以大鼠为模型开展的研究显示,小柴胡汤去滓再煎后,药液经过浓缩,减少了服用量,减轻了胃肠负担,并可提高疗效。武汉科技大学附属天佑医院张小平认为,饮片吸水量随饮片量增大而增多,饮片用药量越小,煎出率越高,反之亦然,即大剂量的柴胡需要大量的水浸泡。上海中医药大学柯雪帆认为:去滓再煎是为了减少残渣吸附,柴胡体表面积大而疏松,易大量吸附药汁,药汁愈浓则被吸附而丢失的有效成分就愈多,用去滓再煎的方法加以浓缩,以减少残渣吸附而丢失有效成分。 减半夏之毒 三泻心汤、小柴胡汤和旋覆代赭汤这五方中均用到半夏,且均为生半夏,用量为“半升”,除小柴胡汤外,其余四方中的去滓再煎既不是为增强和解之功,也不是为浓缩药液,而是为了减轻半夏毒性。对此观点,大部分学者是认可的。《神农本草经》中半夏被列为下品,下品药物属于“多毒,不可久服”一类。《本草经集注》首先提出服用生半夏易引起中毒的症状,并指出了降低其毒性的方法:“凡用,以汤洗十许过,令滑尽,不尔,有毒戟人咽喉。”现代药理研究证实,半夏的毒性成分不溶或难溶于水,且不耐高温,其毒性反应可通过煎煮去除,因此去滓再煎或久煎后的生半夏水煎液可以达到安全无毒。南京农业大学严晓莺等通过对生半夏水煎液毒性的研究表明,去滓再煎可减少生半夏对小鼠的毒性。因此含有生半夏的方剂中,去滓再煎也可以理解为久煎,可以达到减毒去毒的效果。 也有学者对去滓再煎的目的为减半夏之毒的观点不认可,如大半夏汤中半夏用量多达“二升”,是否更应该去滓再煎?对此观点,我们可以对大半夏汤原文(大半夏汤,半夏二升洗完用,人参三两,白蜜一升。上三味,以水一斗二升,和蜜扬之二百四十遍,煮药取升半,温服一升,余分再服)进行分析。其一,半夏的用法是“洗完用”,即“汤洗”,操作方法是用热水反复将生半夏表面的毒性涎滑物质清洗干净。其二,其煎煮法为“和蜜扬之二百四十遍”,张仲景将水与蜜相合扬之后煎药,取法于甘澜水用意,蜂蜜在其中也有解毒之功;其三,原文中将一斗二升之水煎煮为半升,需要的时间较长,显然也有久煎之意。以上几点均能够达到解半夏毒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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