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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伯华临证运用紫雪丹规律探析

(2023-01-12 05:15:14)


时间:2020-07-13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5版  作者:梁伟 陈玉静 陈文强 陈腾飞

  孔伯华(1885-1955年),字繁棣,近代著名中医学家,与萧龙友、施今墨、汪逢春并称北京四大名医。学术上主张“治病必求其本”,临证注重湿与热。因擅长用石膏治疗外感热病,有“石膏孔”之雅称。孔伯华除擅用石膏外,对于紫雪丹之应用亦有“出神入化”之妙。“紫雪”见载于晋代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唐代孙思邈之《千金翼方》始载其详细组成,是中医著名急救药物之一。为了继承发扬燕京医学治疗急症的经验,本文对孔伯华使用紫雪丹的经验进行了系统的归纳研究。现报告如下。

使用紫雪丹病案的特点

  紫雪丹的使用频率最高

  孔伯华使用紫雪丹病案在《孔伯华医集》所出现的所有中成药中,共计 192 例。病种涵盖了内科、儿科、妇科、外科各类疾病,病名诊断涵盖了“伏暑”“秋燥”“时邪”“湿热”等外感温病,以及“咳喘”“头痛”“下利”“中风”等内伤杂病。

  使用紫雪丹病案的脉象分布情况

  在《孔伯华医集》192例使用紫雪丹的医案中,除2例为幼儿患者使用食指络脉诊查,18例病案无脉象记录外,其余172例医案对脉象均有记录。统计这172例病案:1例病案为弦脉、2例病案为大脉、2例病案为数脉;其余167例病案皆为复合脉象(2种及以上的单脉组成),如“弦滑数”“滑数”“大数”等。复合脉象主要由弦、滑、数、大、细、伏、洪、实、浮9种单脉组成,其出现的频率及意义各不相同。以上9种脉象中,弦脉、滑脉、数脉、大脉出现的频率最高,且基本复合出现。

  使用紫雪丹病案的舌象及主症分布情况

  孔氏192例病案中共计有74次舌象记载,红舌72次(原文描述为舌红或者舌赤),黑舌1次(原文描述为舌黑糙),紫舌1次(原文描述为舌紫);其余118 例医案中未载舌象。舌红主热,黑舌或青舌主热极。就舌苔而言,白苔38次,黄苔16次,垢腻苔9次。

  在孔氏医案中,对舌象的记载和描述过于简略,可见在其诊疗实践中,重脉轻舌是常态。究其原因,重脉轻舌是当时为医者之常态,有其时代特点。当归因于舌象与脉象的特点,内伤杂病中舌象往往变化不显,尤其是病情平稳时,舌象几无变化,甚至是正常舌,此时唯有切其脉方可断病。

  纵观孔氏医案所载,寒热、头痛、头晕等症状出现的频次较高。

使用紫雪丹的经验探析

  紫雪丹组成药物可以分为5类,分别为清热泻火类(石膏、寒水石、滑石)、重镇安神类(朱砂、磁石)、清心平肝解毒类(犀角屑、羚羊角屑、玄参、升麻、甘草)、芳香开窍类(麝香、丁香、沉香、青木香)、泻火通便类(朴硝、硝石)。方中朱砂、磁石、羚羊角均有平肝热、息肝风之效,孔伯华常将紫雪丹用于肝胆实火,或者肝阳上亢,或热极生风之证候,药理研究表明其具有良好的镇静安神、清热、抗惊厥之功。麝香、丁香等芳香走窜、行气开窍之药物,因其良好的脑保护作用,可用于气机郁闭、神志欠清之证。 犀角、羚羊角、玄参清热解毒之功显著,可用于热毒内盛之外感温病,研究表明其具有显著解热、镇静、抗惊厥及降低死亡率的作用。 朴硝、硝石泻热通便,导热下行,使邪热从下而去。以下将孔伯华的配伍方法,独特的用药指征进行总结。

  配伍辛凉芳化汤药,用于湿热病证

  春温、秋燥、暑温、时邪均为外感热病,热势偏高,进一步易波及营血,内陷心包,紫雪丹可清热开窍、重镇息风,为温热病常用药物。若是湿热时邪导致的发热,此时用紫雪恐怕不合时宜,但观孔氏医案,有湿热发热者用紫雪,痰热阻滞、暑热夹湿或者肝热夹湿亦不避用紫雪,此类病案共计67个, 将近1/3的病案属湿热或者痰湿相关,可见湿热或者痰湿并非紫雪的禁区。湿热用紫雪者取其芳香走窜之性,开通气机之力强,所谓“气化则湿亦化”之意。孔氏认为“肝热脾湿”(后文所述湿热证候大抵同此)是湿热病的主要证候之一,用紫雪取其平肝清热之功。紫雪十分寒凉,若单用紫雪必然存在此弊端,关键看如何合理配伍,扬其长避其短。仔细品读孔氏医案,可以发现一些用药特色,但凡湿热之邪为患,方中必配伍鲜茅根、鲜芦根、鲜菖蒲等鲜药,加强芳透之性,避免冰伏之弊。在这192则医案中,17则医案用到了菖蒲或鲜菖蒲,40则医案用到了荷叶,14则医案用到了藿香或者藿梗,80则医案使用了芦根,26则医案用到了茅根。此皆为轻灵芳化之品,可以避免湿邪阻遏气机。

  对于湿热日久、邪伏阴分者,往往仿青蒿、鳖甲之意。方中加用少量的青蒿、鳖甲,有引邪外出之功。正如吴鞠通所言“青蒿不能直入阴分,有鳖甲领之入也;鳖甲不能独出阳分,有青蒿领之出也。”湿热病用紫雪,往往量较小,如三分或者四分,若是平肝清热则用六分(一分为0.3g)。

  紫雪丹重以平肝潜镇治疗头晕、头痛

  “发热”症状出现的百分比为41.15%,“恶寒”症状出现的百分比为16.67%,“发热恶寒”合计出现百分比为57.82%。从数据看,“发热”出现的频次明显高于“恶寒”,这基本符合温病“发热重、恶寒轻或不恶寒”的基本证候表现。“头痛”症状出现的百分比为 16.67%,“头晕”症状出现的百分比为 26.04%,二者合计出现的百分比为 42.71%,其出现的频率较高,符合“风性主动”“火曰炎上”的经典理论。

  头痛之症临床多见,本身并无特殊,结合舌脉方能确定症候。对于外感热病所致头痛,每每伴见“发热”“恶寒”等症,则用银花、薄荷、芦根、知母、石膏等辛凉清透之品,配合紫雪清热止痛。对于肝热上冲所致内伤头痛,多见弦滑或弦数之脉,则用龙胆草、石决明、赭 石、牛膝、旋覆花等平肝清热降逆之品,疗效确切。内伤杂病用紫雪取其平肝清热、重镇之功。

  头晕一症,病因多端。有瘀血、痰湿、肝火等,单一头晕症状难以断定证候,若结合弦脉,则能断定与“肝”相关,若是弦数脉,基本可判定是肝阳上亢或者肝火上炎。紫雪丹中矿石类药物居多,如含有石膏、寒水石、滑石、朱砂、磁石等重镇平肝之品,潜镇之力强,对于阴虚阳亢之头晕头痛疗效确切。又其含有犀角、羚羊角等清热平肝之物,泄肝火之力强,可用于肝火上炎之头痛。若是滑数之脉,多属湿热阻滞,清阳被蒙,可取其芳化之性,用紫雪调条达气机,兼清肝热,湿化热去则清阳自升,头晕自解。

  久病头痛存在“久病入络”的病理基础。常规通络之药难以发挥其作用,紫雪含有麝香等极其走窜之药,开通之力强,用于久病内伤头痛,更为适宜。从外感热病向内伤杂病过渡,扩大了紫雪的临床应用范围,意义重大。

  使用紫雪丹时犹重脉诊

  孔氏临证尤重脉诊,常以脉断病,凭脉用药,详于脉而略于舌与症,其对脉象的描述很详细,尤其是使用紫雪丹时有其脉证规律性。弦、数、滑、大四脉是使用紫雪的指征之脉。

  数脉主热,数脉出现频次最高达126次。数脉代表热盛,洪脉、实脉亦是此意,用紫雪丹清热泻火合乎情理,在此不详述。在孔氏医案中,滑脉出现频率为96次,代表着肝火、湿热、痰湿之证,其中肝火为18例,湿热为31例,肝热夹湿为13例,其余34例为痰阻经络或邪伏阴分。湿热应用紫雪丹看似不宜,若能合理配伍鲜茅根、鲜菖蒲、荷叶等辛凉芳透鲜药,兼取紫雪之调达气机之功,则能取得意外之效。外感温病中,细脉多见于热闭、气机郁滞,伏脉见于热邪内伏,热深厥深,二者蕴有邪热太重之意,可取紫雪辛凉芳透之性逐邪。浮脉出现4次,见于湿热夹有外感或邪热鼓动于外,取其芳香走窜之性亦可逐邪。

  “弦脉”和“大脉”是孔氏医案出现频率较高且较有特色两种脉象,其与紫雪丹的使用密切相关。弦脉,阳中有阴之脉,虚实夹杂之候,其意义较广泛,如《景岳全书·脉神章》载有“弦脉按之不移,硬如弓弦。凡滑大坚搏之属,皆其类也。为阳中伏阴,为血气不和,为气逆,为邪胜,为肝强,为脾弱”。《脉经》云“脉有弦、有紧、有 涩、有滑、有浮、有沉,此六脉为残贼,能与诸经作病”。张璐也曰“伤寒坏病,弦脉居多,虚劳内伤,弦常过半”。在内伤杂病的范畴,弦脉较其他脉出现为多见,且多与“肝”相关,诸如肝郁气滞、肝风内动、肝阳上亢、阴血不足等证候较常见。孔氏曾云“无论病程久暂,体质强弱,性别男女,邪气盛衰,切其脉,或多或少总有弦象,余尝思其故,盖以诸病多生于郁,郁而不舒则不遂肝木条达之性,于是肝病,故脉多弦”,可见其认为“弦”乃气郁之象,郁久则化火,则表现为弦数。故孔氏常于弦脉时用紫雪丹清肝火,畅气机。

  《黄帝内经》云“大则病进”,大脉出现96次,诸如“脉大,左关由甚”“脉弦大数”等描述比比皆是。外感热病中“大脉”的出现,往往代表热象偏甚或者邪气亢盛。尤其是左关脉大,表明热邪已引动肝气,波及肝肾。《吴鞠通医案》就载有“左脉洪而有力,右脉甚软,是温邪日久,陷入下焦血分无疑。古时谓三时热病,深入下焦血分者,每借芳香以为搜逐之用。仍用紫雪丹5分1次,约3次,热退神清,能言即止”。外感病温热病中左脉实大是邪热波及阴血分之征,若是内伤杂病出现左脉大于右脉,则多表示肝火、阴虚阳亢或者肝胆湿热偏重,此时辨证须结合舌象及主症。若左右脉均大,则预示着肝胃并热或者邪气亢盛。但无论是左关脉大,还是右脉大者,抑或左右皆大,都代表者邪气亢盛,肝火不平,皆为使用紫雪丹的指征。

结语

  目前临床上,紫雪丹多用于热入心包、热动肝风证,症见高热烦躁、神昏谵语、惊风抽搐。若能明晰紫雪丹的内涵,灵活变通使用,才能不拘于外感与内伤,有是证,用是药,异病同治,如此方可提高临床疗效。

  紫雪丹在临床的应用标准,既不可过宽,也不可过紧,应结合特定的主脉舌及主症。就脉象而言,紫雪丹的应用以见“弦数”“弦滑”或“弦大”脉为主,单见“弦”脉当结合“头晕”“头痛”或“抽搐”等具有“肝火”等特征性的主症来应用。以舌象而论则当见“湿”与“热”之象,如见赤舌白苔或赤舌黄苔。就主症来论,当见“发热”“发热兼恶寒”“头晕”或者“头痛”等反映热邪亢盛或者肝火上炎的症状。兼有上述脉症,无论是温病抑或内伤杂病,均可用紫雪丹治疗,若湿热之候明显,可酌情配伍辛凉芳化药物,当能取得不错疗效。(梁伟 陈玉静 陈文强 陈腾飞 孔伯华名家研究室)

孔伯华凉开温开并用及凉开三宝并用案二则

 (2023-01-09 07:55:25)[编辑][删除]


时间:2020-07-24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5版  作者:徐世杰 姜秀新

  凉开温开并用医案

  时邪发热,张少爷,贾家胡同。

  初诊 九月六日 痢后转为时感,治法未合,发热未退清楚,头晕面浮,口渴喜饮,耳聋气逆,脉大而数,大便三日一下,亟宜辛凉疏化,佐以芳通。

  生石膏(研,先煎)一两,莲子心(朱拌)二钱,瓜蒌八钱,地骨皮三钱,生石决明(研,先煎)八钱,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知母三钱,火麻仁三钱,生鳖甲(先煎)一钱半,鲜竹茹六钱,川牛膝三钱,炒稻芽三钱,桑寄生四钱,薄荷叶一钱半,大青叶三钱,首乌藤一两,牛黄抱龙丸(和入)一粒。

  二诊 九月十日 前方连服,征象颇转,昨日因寒袭而发厥逆,几至闭厥,脉象仍属弦数,左关较盛,再加减前方。

  生石膏(研,先煎)一两,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台乌药三钱,大腹绒(炒)一钱半,生石决明(研,先煎)一两,知母三钱,大麻仁二钱,生鳖甲(先煎)一钱半,全瓜蒌八钱,鲜竹茹六钱,地骨皮三钱,薄荷叶一钱半,桑寄生六钱,焦稻芽(炒焦)四钱,盐橘核四钱,川柏三钱,首乌藤一两,苏合香丸(和入)一粒。

  三诊 九月十二日 服第二次方,昨日颇安适,外邪未解,寒热不除,今晨又发,筋急闭象,肝胃两实,易怒,便秘三日未下,脉仍数大,再依前方加减之。

  生石膏(研,先煎)一两,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川郁金(白矾水浸)三钱,桑寄生六钱,生石决明(研,先煎)一两,龙胆草三钱,地骨皮三钱,生鳖甲(先煎)一钱半,大腹绒(炒)一钱半,全瓜蒌一两,莲子心(朱拌)二钱,首乌藤一两,生知柏各三钱,薄荷一钱半,台乌药三钱,生军八分(开水泡煎),鲜藕一两,元明粉(冲入)八分,紫雪丹(分冲)六分,苏合香丸(和入)一粒。

  四诊 九月十四日 病象已转,宿粪已下,第尚未清楚,寒热已减,第病后虚热未清,周身疲乏,为应有耳聋尚属肝热,脉仍弦数,再依前方加减。

  生石膏(研,先煎)一两,生鳖甲(先煎)一钱半,桑寄生六钱,莲子心(朱拌)二钱,生石决明(研,先煎)一两,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龙胆草三钱,威灵仙三钱,生海蛤(布包,先煎)五钱,地骨皮三钱,生知柏各三钱,首乌藤一两,薄荷叶一钱半,瓜蒌一两,台乌药三钱,大青叶三钱,紫雪丹(分冲)五分。

  五诊 九月十八日 结粪甫下,症已大转,气色血液伤之太过,不能即复,胃气渐佳,颇思美味,肝热太甚,清窍未达,再为变通前方。

  生石膏(研,先煎)八钱,生鳖甲(先煎)二钱,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莲子心(朱拌)二钱,生石决明(研,先煎)一两,台乌药三钱,威灵仙三钱,全瓜蒌一两,生海蛤(布包,先煎)八钱,桑寄生六钱,首乌藤一两,柏子霜三钱,鲜苇茅根各一两,鸡内金(煨)三钱,稻芽(炒焦)三钱,大青叶三钱,滑石块四钱,鲜藕一两,紫雪丹(分冲)四分。

  六诊 九月廿四日 病已愈大半,但肝胃热而阴分虚燥,津液未复,晨间尚有烦急,左胁下尚有痞痛,脉象两关仍盛,再为变通方法。

  生石膏(研,先煎)八钱,磁珠粉(布包,先煎)三钱,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莲子心(朱拌)二钱,生石决明(研,先煎)二两,大生地五钱,小青皮二钱,地骨皮四钱,生海蛤(布包,先煎)一两,玄参心四钱,首乌藤一两半,全瓜蒌一两,鲜茅苇根各一两,鸡内金(煨)三钱,大青叶三钱,柏子霜三钱,郁李仁四钱,生知柏各三钱,鲜藕一两,生枳实一钱半。

  分析:初诊,九月六日,患者乃痢后转为时感,前医治法未当,致其发热未清,而肠腑转实转不通,故亟改用辛凉疏化,佐以芳通之法。用生石膏辛凉清热;生鳖甲和地骨皮、知母,以养阴透热;川牛膝、瓜蒌、火麻仁通利大便以疏里热;鲜竹茹、薄荷叶、大青叶辛凉芳香以透表;耳聋气逆此为肝热,以旋覆花、代赭石配生石决明降肝逆;桑寄生配首乌藤柔肝养筋通络;牛黄抱龙丸配莲子心(朱拌)、首乌藤,清心安神镇肝化痰息风。

  二诊,九月十日,寒袭闭厥,速以苏合香丸温通芳开,并能宣统周身经络;加台乌药、大腹绒、橘核调畅气机以防脾胃气机壅滞。

  三诊,九月十二日,筋急闭象,肝主筋,加以川郁金、龙胆草、桑寄生、首乌藤,清肝柔肝养筋通络,生大黄和元明粉通利大便,以疏里热;紫雪丹和苏合香丸清解寒热;鲜藕清热凉血生津。

  四诊,九月十四日,寒热已解,虚热未清,去苏合香丸,加威灵仙配首乌藤祛风通络以去经络之余邪,阴虚有痰湿加生海蛤益阴清热,化痰利湿。

  五诊,九月十八日,病势扭转,邪渐退,以加鲜苇茅根继以清透肺热;鸡内金、稻芽(炒焦)以助脾胃运化;鲜藕以滋胃阴,复中焦脾胃之气阴;加滑石块以利小便以通阳。

  六诊,九月廿四日,病势向愈,温病后期,津液亏耗,阴分虚燥,加大生地、玄参、地骨皮,滋阴并清阴分余热;青皮配生枳实郁李仁,疏肝破气,消胁下痞痛并消积化滞。

  按:灵活运用温开之苏合香丸与凉开之紫雪丹为此案特点。先生用药辨为温病即用凉药,此案脉大而数,辨为温病先用辛凉芳疏之品,症转但又遭寒邪闭厥,急用苏合香丸温通芳开,宣统周身经络;加以气雄性温台乌药、辛微温之大腹绒以快气宣通,疏散凝滞,畅气机以防脾胃气机壅滞。里热又起,以紫雪丹与苏合香丸并用,芳香温通以散表寒之闭,并清里热以外达;症转,寒热解,去苏合香丸,紫雪丹继以清里热;温病后期,以养阴清热之品驱逐余热。《内经》“热病不知所痛、耳聋不能自收、口干、阳热甚阴颇有寒者,热在骨髓死不治”。此病案为急危证,先生灵活运用寒温之药,因势驱邪外出,取得良好效果。治病不能拘于一方一药,需谨慎用药,以应病情发展。

  凉开三宝并用医案

  外感发热吕先生,魏染胡同。

  初诊 七月廿六日 前以暑湿化热,病温愈后,道途跋涉略感新邪,遂致复发热,不甚冷,大便秘结,舌苔黄腻,脉象滑大而数,亟宜清芳疏解之。

  鲜苇根一两,全瓜蒌八钱,鲜竹茹五钱,白僵蚕三钱,广藿梗三钱,地骨皮三钱,连翘三钱,肥知母三钱,冬桑叶三钱,焦栀子三钱,薄荷一钱半,大麻仁三钱,局方至宝丹(研和半粒)一粒。

  二诊 七月廿七日 服前方症无大变化,发热微退,大便未泻,肠胃仍实,肝家郁,气结而不行,舌苔尚厚腻,脉仍弦实而滑大,再依前方变通之。

  鲜苇根一两,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知母三钱,莲子心(朱拌)二钱,生石决明(研,先煎)一钱,地骨皮三钱,鲜竹茹五钱,薄荷叶一钱半,全瓜蒌一两,焦栀子三钱,生枳实一钱半,白僵蚕三钱,大青叶三钱,郁李仁二钱半,生川郁金三钱,杏仁泥三钱,鲜藕一两,安宫牛黄丸(和入半粒)一粒。

  三诊 七月廿八日 今日大便已下结粪,发热未减而反增,盖阴分之热邪外达而不得畅,交酉时后当自退,舌苔较退,脉息较缓,再从阴分清化余邪以退烧。

  生鳖甲(先煎)一钱半,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知母三钱,生滑石块四钱,鲜茅苇根各一两,鲜竹茹五钱,莲子心(朱拌)二钱,地骨皮三钱,焦栀子三钱,瓜蒌八钱,杏仁泥三钱,白僵蚕三钱,薄荷叶一钱半,鲜荷叶一个,紫雪丹(分冲)四分,鲜藕一两。

  四诊 八月六日 发热渐有停止意,血分尚有余邪,唇舌尚赤燥,脉息已平,左关亦不甚数大,仍从血分清化余邪,兼育阴分。

  生石膏(研,先煎)六钱,桃杏仁各二钱,鲜竹茹五钱,盐知柏各三钱,生鳖甲(先煎)一钱半,炒常山三钱,黛蛤粉(布包,先煎)八钱,龙胆草三钱,鲜茅苇根各一两,炒忍冬花五钱,甜葶苈三钱,地骨皮三钱,生石决明(研,先煎)一两,全瓜蒌(元明粉一钱拌)一两,台乌药三钱,旋覆花、代赭石(布包)各三钱,生川牛膝三钱,郁李仁二钱半,稻芽(炒焦)三钱,牛黄抱龙丸(和入)一粒。

  分析:初诊,七月廿六日,暑湿化热,温病刚愈,本就体虚,劳累又感新邪,此为劳复,极易变为重证。发热即大便秘结,热结肠胃,一派里热之象。取局方至宝丹清热豁痰开窍;清透之中用白僵蚕以息风退热;广霍梗引伏暑外达;新感不甚冷,冬桑叶以解在表之邪;大麻仁以润肠通便,体虚不能峻下,峻下则易引邪内陷,故全方欲凉润通便以清解泻热。

  二诊,七月廿七日,因肝气郁结,横逆犯胃,胃气不得通降,肠胃燥屎仍不下,加旋覆花、代赭石,配生石决明,生川郁金以清肝热解肝郁,降肝气之逆;加生枳实入肝脾血分,消食泻痰,滑窍破气;郁李仁为大便风秘专药,性润而降,促使结粪排出。安宫牛黄丸替至宝丹,加莲子心护未受邪之地,以防热传心包。

  三诊,七月廿八日,舌脉已转,结粪已下,热邪伤阴,阴分之热外透不畅而愈显,故以地骨皮配生鳖甲,入阴分透热外出。紫雪丹加强清透里热之功。

  四诊,八月六日,上方效佳,现脉息已平,但舌赤燥,加生石膏配桃仁地骨皮,清解血分余邪,以盐知柏滋肝肾之阴,护先天之阴津;生石决明配黛蛤粉龙胆草清肝之木火,台乌药、焦稻芽以护中焦脾胃。

  又按:孔老喜用石膏,谓石膏是清凉退热,解肌透表之专药,凡内伤外感,病确属热,投无不宜,但唯气血虚证当禁。为何初诊不用石膏,以患者温病初愈,气血亏虚之故也。此亦其临证圆机活法之体现。

  此方中成药的灵活选用又是一大特点。三宝都是温病常用药物,先生先以局方至宝丹清热豁痰开窍,化有形之痰,以去邪之有形之势;继以安宫牛黄丸护未受邪之心主;舌脉已转,病已脱危,再以紫雪丹清透里热;脉息已平,但防肝阳亢盛,又以牛黄抱龙丸以镇肝息风。 (徐世杰 姜秀新 孔伯华名家研究室)

  (注:古一钱约3g,一两等于10钱。)

《伤寒杂病论》是温疫防治论
——汉代伤寒病或为立克次体病
刘绪银 湖南省邵阳正骨医院

  编者按:《伤寒杂病论》以六经论伤寒,以脏腑论杂病,确立了辨证论治的诊疗体系,堪称万世方祖。但历代医家一直在探讨该书所阐发的理论;特别是围绕其防治急性温热病的病因、辨证、治疗思想和选方用药等问题的争论十分激烈。本文从汉代瘟疫与自然疫源性传染病立克次体病特点相符、《伤寒杂病论》中伤寒病特征符合立克次体病等方面论述了:汉代流行的伤寒可能就是立克次体病;而《伤寒论》是论述立克次体病的病理特征及临床治疗,《金匮要略》是介绍并发症和后遗症的治疗。

  《伤寒杂病论》是防治瘟疫的总结

  东汉末年战乱不断,学术交流不便,难以总结全部外感疾病的理论。而且,《伤寒杂病论》的作者只有对某一疾病进行长期大量的病例观察,才能有如此具体的经验。也只有当这些病例是同一病种时,不同患者才具有典型的相似症状和带规律性的病程,进而总结出一套治疗方案。

  《素问·热论》云:“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难经》曰:“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其所苦各不相同。”伤寒有广义与狭义之分,但《伤寒杂病论》中说:“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元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如此高死亡率的伤寒显系传染病。

  传染病,古称疠、疫、温病,《释名·释天》云:“疠,历也,病气流行,中人如磨历伤物也。”《左传》载哀公元年“天有灾疠”,《诗经》载周幽王(公元前781年~公元前771年)时“天方荐瘥,丧乱弘多”,“曼天疾威,天笃降丧;瘼我饥馑,民卒流亡”。疫,《字林》:“病流行也。”疫从疒从役,役乃兵役、劳役,《周礼·地官》:“以起军旅,以做田役”,故疫又称役人病。《左传》载僖公十六年,齐国征民夫筑鄫城时,发生了“役人病”,杜注:“役人遇疠气”。

  《墨子·兼爱》:“今岁有疠疫,万民多有勤苦冻饿,转死沟壑中者,既已众矣。”古代神学盛行,又将疠与鬼神联系,《左传》云:“疠,恶鬼也”;《释名》曰:“疫,役也,言有鬼行役也。”温,古作溫,从“氵”从“囚”从“皿”,指发生于囚犯的流行性热病,故有“牢溫、狱疫”之说。后改“囚”为“日”成“昷”,改“氵”为“疒”成“瘟”。温,又作“殟”,《说文》:“殟,暴无知也”,指猝然失去知觉,即昏迷;徐锴《系传》云:“殟,屈头而死之也”。故温病是以发热、昏迷为主症的疾病。

  因瘟疫多发生于下层民众及囚犯,为贵族不喜,故改雅号为“伤寒”,《肘后救卒方》云:“伤寒、时行、瘟疫,三名同一种耳,而源本小异……诊候相似,又贵胜雅言,总名伤寒。世俗因号为时行,道术符刻言五温,亦复殊大归终止,是共途也。”《小品方》曰:“云伤寒,是雅士之辞;云天行、瘟疫,是由田舍间号耳。”

  理论的产生离不开特定的时代背景。据《后汉书》等记载,东汉末年(公元119年~219年)至少发生了10次以上大规模的瘟疫流行,其中建安年间至少4次:建安前期(公元196年~205年)、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二十二年(公元217年)、二十四年(公元219年),瘟疫造成了人口大量死亡。

  面对这种局面,人们或“降志屈节,钦望巫祝”,或“持至贵之重器,委付凡医,恣其所措”,结果死亡无数。这就迫使医家重新思考疫病的病因病机,寻找有效的治疗方法。《伤寒杂病论》就是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把寒冷气候背景下的“卒然遭邪风之气”所致的,初起表现为恶寒、发热、头痛、身痛的“非常之疾”即瘟疫称为“伤寒”。

  《素问·热论》指出:“伤寒一日,巨阳受之……三阴三阳,五脏六腑皆受病,荣卫不行,五脏不通,则死矣。其不两感于寒者,七日巨阳病衰,头痛少愈……十二日厥阴病衰,囊纵少腹微下,大气皆去,病日已矣”。《伤寒论杂病论》秉承此说,以太阳病、少阳病、阳明病、太阴病、厥阴病、少阴病概括伤寒的病理变化,详述治疗后或失治、误治后的病情变化,以临床所见验证《素问·热论》。

  同时,东汉末年战争不断,交通不便,相互之间难以进行学术交流,而且科技落后,认识难以深入,也不足以为全部外感疾病的理论总结做好准备。因此,《伤寒杂病论》是作者防治瘟疫的经验总结,只有对某一疾病进行过长期大量的病例观察,才能有如此具体经验。也只有当这些病例是同一病种时,不同患者才具有典型的相似症状和带规律性的病程,才可能总结出一套切合临床的治疗方案。

  诚然,同种疫病因患者体质差异、感邪程度和宿疾及治疗的当否等影响,对于不同患者而言,临床表现必然会存在一定的差异,尤其是并发症和后遗症明显不同,自然不可能完全用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厥阴、少阴概括,正因为这样,《伤寒杂病论》的条文缺乏严谨的逻辑性。《伤寒论》、《金匮要略》原本集合在一起,显然是围绕伤寒展开的,所言的杂病当是伤寒的并发症或后遗症,有些内容属于鉴别诊断。

  汉代瘟疫与立克次体病相符

  关于蜱、虱、蚤、螨(古称射工)等为病,在古代文献中有非常详细的记载。这些认识当是通过大量病例观察获得的,提示汉末西晋时发生过射工病、溪温的流行。而现代绝大多数人认为射工病、溪温是立克次体病的斑疹伤寒。

  从史料记载和医学比较出发,汉代的瘟疫可能是立克次体病。立克次体病的传染源主要是小哺乳动物(啮齿类)和家畜,传播媒介主要是节肢动物,如蜱、虱、蚤、螨等。

  《后汉书》载:“献帝初平四年(193年)六月,寒风如冬时”。汉末,战争和自然灾害不断,气候异常寒冷,卫生条件差,军人和民众长期处于紧张状态而难以洗浴及更换衣服,极易生长虱,所谓“甲胄生虮虱”、“穷长虱子”。虱大量生长导致汉代的瘟疫流行。曹操《蒿里行》称瘟疫流行时,“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汉晋时曾流行沙虱病。《广志》云:“沙虱色赤,大不过虮”,“此虫在水中,入人皮中,杀人。”葛洪《肘后方》云:“山水间多有沙虱,甚细略不可见,人入水浴及以水澡浴,此虫在水中,着人身,及阴天雨行草中亦着人,便钻入皮里……初得之皮上正赤,如小豆黍米粟粒,以手摩赤上,痛如刺。三日之后,令百节强,疼痛寒热,赤上发疮。此虫渐入至骨,则杀人。”葛洪《抱朴子》曰:“沙虱,水陆皆有,其新雨后及晨暮前,跋涉必著人,唯烈日草燥时,差希耳。其大如毛发之端,初著人,便入其皮里,其所在如芒刺之状,小犯大痛……虫钻至骨,便周行走入身,其与射工相似,皆煞人。人行有此虫之地,每还所住,辄以火炙燎令遍身,则此虫堕地也。”  显然,这是通过大量的病例观察获得的,说明在葛洪之前的汉末发生过沙虱病的流行。现代考证,沙虱病即立克次体病的恙虫病。

  此外,关于蜱、螨(古代所言的射工)等为病,在古代文献中有非常详细的记载。这些认识当是通过大量病例观察获得的,提示汉末西晋时发生过射工病、溪温的流行。现代绝大多数人认为射工病、溪温是立克次体病的斑疹伤寒。

  立克次体病的宿主主要是鼠、羊、犬、猫、鼬、猴、马、鸟等。《汉书·西域传》记载,西域及北方的匈奴、羌人国,“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橐驼。”西汉时,汉武帝对匈奴发动军事进攻,“匈奴闻汉军来,使巫埋羊牛,于汉军所出诸道及水源上,以诅汉军”。汉军接触牛羊尸体或饮用牛羊尸体污染的水后发生了瘟疫。

  《资治通鉴》载,东汉桓帝延熹五年三月,伐羌时,“军中大疫,死者十之三四”。战争的胜利,使汉人获得了包括人、牛、羊在内的大量战利品,随着这些宿主被带回中原,为立克次体病在中原地区的传播提供了条件。东汉末年,气候急剧变化,异常寒冷,终于导致立克次体病大规模流行。有资料表明,匈奴各个部落曾多次发生瘟疫。后来,在汉王朝的打击下,匈奴人势力衰落,被迫向西迁徙,疫病也随之向西蔓延,贯穿了整个亚欧大陆,公元2世纪后的中亚、南亚、阿拉伯半岛、北非以及整个欧洲多次发生这种瘟疫。

  伤寒特征符合立克次体病

  患者感立克次体病邪后因正气的强弱、体质的寒热、邪气的轻重和宿疾等影响而出现不传、或传经(顺经传、隔经传、表里传)、或直中、或合病并病、坏病等不同;故用藏腑经络病变概括则有太阳中风、太阳伤寒、太阳中湿、少阳中风、太阳痉病及中暍、合病之别。

  立克次体病一年四季均可发生,少数有前驱症状,如发热、疲乏、头痛、头晕、畏寒、恶心;绝大多数起病急剧,表现为急骤发热、寒战、头痛、头晕、背痛。此即《伤寒杂病论》的“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

  立克次体病有流行性斑疹伤寒、地方性斑疹伤寒、恙虫病、Q热、战壕热等不同类型,临床表现有一定差异。患者感邪后因正气的强弱、体质的寒热、邪气的轻重和宿疾等影响而出现不传、或传经(顺经传、隔经传、表里传)、或直中、或合病并病、坏病等不同,故用藏腑经络病变概括则有太阳中风、太阳伤寒、太阳中湿、少阳中风、太阳痉病及中暍、合病之别:

  “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曰伤寒。”“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温。”“阳明中风,口苦、咽干、腹满、微喘、发热、恶寒、脉浮而紧。”“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者,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太阳中暍,发热恶寒,身重而疼痛,其脉弦细芤迟”;“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太阳与少阳并病,头项强痛,或眩冒,时如结胸,心下痞硬”;“三阳合病,腹满、身重,难以转侧,口不仁、面垢、谵语、遗尿”;“三阳合病,脉浮大,上关上,但欲眠睡,目合则汗”。

  发热是立克次体病的特征表现,体温于发病后第2~4日达到高峰,可达39~40以上,表现为不恶寒而恶热、高热、烦渴、大汗、脉洪大或数,此即伤寒阳明病。《素问》云:伤寒“二日阳明受之”。《伤寒杂病论》曰:“阳明病外证……身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也。”

  立克次体病有明显的全身毒血症状,如寒战、持续剧烈头痛、高度疲乏、失眠、周身肌肉疼痛、胃纳减少、眼结膜及脸部充血,这些亦是伤寒的常见症状。《素问》云:伤寒“二日阳明受之……其脉侠鼻络于目,故身热而鼻干,不得卧。”《伤寒杂病论》曰:“太阳病……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阳明病,不能食”;伤寒“若太阳病证不罢者……设面色缘缘正赤者,阳气怫郁在表”;“伤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无表里证,大便难,身微热者,此为实也。”“阳明病,面合色赤”。

  气管炎、肺炎是立克次体病常见的并发症,合并感染者可成为重症肺炎,可有慢性支气管炎、肺炎后遗症,并可迁延成肺纤维化、肺气肿,表现为咳嗽、胸痛、呼吸急促、咳血等。《伤寒杂病论》不仅认为伤寒“发热而咳”,“咳有微喘”,“喘而胸满”;而且认识到“热在上焦者,因咳为肺痿……若口中辟辟燥,咳即胸中隐隐痛,脉反滑数,此为肺痈,咳唾脓血。脉数虚者为肺痿,数实者为肺痈……风舍于肺,其人则咳,口干喘满,咽燥不渴,时唾浊沫,时时振寒。”“上气,面浮肿,肩息,其脉浮大,不治”;“上气,喘而躁者,属肺胀”。

  《诸病源候论》指出:“伤寒……瘥后而犹嗽者,是邪气犹停在肺未尽也。寒之伤人,先客皮毛。皮毛肺之候,肺主气,寒搏肺气,入五脏六腑,故表里俱热。热退之后,肺尚未和,邪犹未尽,邪随气入肺,与肺气相搏,故伤寒后犹病嗽也。”

  立克次体病常见神经系统症状,如头痛、烦躁等,持续高热的情形下,常出现谵妄、神志迟钝,甚至出现昏迷、脑膜刺激征等。《伤寒杂病论》认为伤寒可不得眠、烦躁、谵语、发狂、喜忘、独语如见鬼状、发则不识人,如云:“太阳病六七日……其人发狂”;“阳明病……胃中燥,大便必硬,硬则谵语”;“阳明病……若发汗则躁,心愦愦反谵语”;“阳明证,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

  立克次体病,尤其是斑疹伤寒还可导致脑缺血,表现为肢体麻木、肢体瘫痪、言语不利等,此即中风。《伤寒杂病论》不仅有伤寒太阳中风之说,而且明确指出:“夫风之为病,当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此为痹。脉微而数,中风使然。寸口脉浮而紧,紧则为寒,浮则为虚,寒虚相搏,邪在皮肤。浮者血虚,络脉空虚,贼邪不泻,或左或右,邪气反缓,正气即急,正气引邪,喎僻不遂。邪在于络,肌肤不仁;邪在于经,即重不胜;邪入于府,即不识人;邪入于藏,舌即难言,口吐诞。”

  立克次体病常损害消化系统,出现恶心、呕吐、腹胀、便秘、胃脘痛、腹痛、黄疸、脾肿大、肝肿大,并发胃肠道出血、肝炎、腹膜炎。伤寒传至阳明、太阴、少阴阶段常见心下满、呕、哕、口不欲食、腹满、大便硬、心下痞、下利等。《伤寒杂病论》云:“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伤寒六七日……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太阴当发身黄”;“伤寒瘀热在里,身必黄”;“伤寒七八日,身黄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满者,身目为黄”;“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心下即剑突下,胁下、剑突下的脏器是胃、肝、脾,按之硬和胁下痞硬是肝脾肿大的表现,黄疸是肝损害的表现。肝损害久治不愈则肝硬化,此即中医积聚,《伤寒杂病论》论述了积聚、吐血、下血、呕吐等的治疗。

  立克次体病可损害心血管,导致心律失常、休克,并发心肌炎、心内膜炎、心力衰竭、心肌梗死。出现休克后由发热、躁动转为畏寒、倦怠。休克、心力衰竭属中医厥逆,感染性休克是热厥,心力衰竭性休克属少阴寒厥。《伤寒杂病论》认为“伤寒六七日,脉微、手足厥冷、烦躁,灸厥阴。厥不还者,死”;“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藏无结阳证,不往来寒热,其人反静”。“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厥者,必发热;前热者,后必厥。厥深者热亦深,厥微者热亦微。”“伤寒病,厥五日,热亦五日,设六日当复厥;不厥者自愈。”“伤寒脉微而厥,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暂安时者,此为脏厥。”“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心肌炎、心内膜炎以心悸、胸闷胸痛心痛、短气为主要表现,此即《伤寒杂病论》的胸痹心痛短气病。

  立克次体病,尤其是斑疹伤寒、恙虫病主要是虱、蜱、螨、恙虫等叮咬后发病,被叮咬处可出现皮疹、瘙痒,可并发感染,发生疮疡,产生焦痂、溃疡,此即《伤寒杂病论》所言的疮疡。斑疹是斑疹伤寒、恙虫病的重要临床体征,常在发病后的第5~6日出现,持续5~7日。皮疹以胸、背、腹部为主,向四肢发展,此即《伤寒杂病论》的浸淫。皮疹可损害会阴、外生殖器、肛门、口腔,此即狐惑病。《伤寒杂病论》云:“狐惑之为病,状如伤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闭,卧起不安,蚀于喉为惑,蚀于明为狐,不欲饮食,恶闻食臭,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蚀于上部则声喝(一作嘎)”。《诸病源候论》云:“狐惑二病者,是喉、阴之为病也。初得状如伤寒,或因伤寒而变成斯病。”

  斑疹期可出现神志迟钝、谵妄、两手抓空、大小便失禁、腹泻、咽喉疼痛、吞咽困难等症状,此即伤寒阴阳毒病。《伤寒杂病论》云:“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纹,咽喉痛……阴毒之为病,面目青,身痛如被杖,咽喉痛;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肘后方》曰:“伤寒一二日便成阳毒……身重腰背痛,烦闷不已,狂言或走,或见鬼神,或吐血下利,其脉浮大数,面赤斑斑如锦文,咽喉痛,唾脓血,五日可治,至七日不可治也……伤寒初病一二日便结成阴毒……身重背强,腹中绞痛,心下坚强,短气不得息,呕逆,唇青面黑,四肢厥冷,脉沉细紧数……五六日可治,至七日不可治”。 

  综观立克次体病的发生发展与《伤寒杂病论》所述极为相似,因此,可以认为汉代流行的伤寒可能是立克次体病。《伤寒论》是论述立克次体病的病理特征及临床治疗,《金匮要略》主要是介绍并发症和后遗症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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