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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经体系的五脏观

(2022-12-30 08:53:31)


时间:2020-08-24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4版  作者:赵杰

  在中国文化中,中医并没有像其他学科一样发展出自己的专有名词,其骨架语言体系如阴阳五行几乎出现在古代所有学科中,又有近代对外来医学“简单粗暴”的翻译不适当运用了中医学的一些概念,这都增加了新时代中医在理解、交流、传播中医学的困难。

  不同的医学体系都从不同角度清楚阐述了身体机能,西医讲神经和体液调节,中医讲五脏调节,印度医学讲四行。六经体系的五脏观与现代医学解剖里的五脏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下面就试做分析。

  肝

  肝位于腹部,横膈之下,右胁下而偏左。与胆、目、筋、爪等构成肝系统。主藏血、疏泄、藏魂。

  肝藏血 肝脏本身就是一个血窦。肝脏可以储存能量也可以转化能量,无论是思想、反应还是表现行为,能量的转化都伴随着物质的转化,对事件做出反应的过程就是不断调整自身血流变化的耗能过程。肝脏是我们身体里最大的化工厂和后备仓,物质的转化、分解、合成就在里面进行,如物质代谢、合成凝血因子、储存肝糖、解毒等,同时,肝为将军之官,其功能也与应激反应有关。应对事情既需要消耗能量也需要血循环的重新分布。中医之肝的总体功用即是抽象化地提取了大脑皮层到肾上腺系统(HPA轴)的功用。肾上腺系统是神经内分泌系统的重要部分,参与控制应激的反应,并调节许多身体活动,如消化、免疫系统,心情和情绪、性行为,以及能量贮存和消耗。

  肝主疏泄 即解决问题、谋虑、表达情绪、调整血液分布的能力。通常在遇到突发事件时,人会有不同的状态,如木僵、战斗、逃跑等。人体在紧张状态下会启动人体的应激状态,这种机制会加快能量的代谢以应对身体的紧张,引起交感神经兴奋,同时甲状腺素分泌,加快能量代谢、物质运输。如果面对事件时没有解决办法,交感神经及肾上腺系统就会持续兴奋,这种状态即为肝郁。疏肝可解决应激轴兴奋的问题,滋肝可解决由于机能不足引起的虚性兴奋。

  肝主筋 肝同时也对应人体内的肌筋膜系统,肌筋膜系统在体内提供构型、营养、支撑等作用,为应力、压力、张力及心的搏动提供的震动力,并不断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血流及能量分布。

  肝藏魂 随神往来谓之魂。感知、感觉是神的基础,可以决定人在面对事件的心情及态度,魂即机体紧随着神的变化进行思考而做出的反应,根据感觉、感知再结合认知进行下一步行动的分析和谋略。

  心

  心位于胸腔偏左,膈膜之上,肺之下,圆而下尖,形如莲蕊,外有心包卫护。心与小肠、脉、面、舌等构成心系统。心,主血脉,藏神志,为五脏六腑之大主、生命之主宰。

  心主血 即解剖概念上心的功能,与现代医学的概念相类似,代表完整的血循环系统。

  心主神 这与脑的生理功能有冲突,如何区别呢?心所主之神,一般称之为狭义的神,即精神状态、意志。什么是神?自然就知道的、不用学习就知道就叫神。“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人生下来饿了就懂得吃、渴了就懂得喝、不舒服就懂得哭,第一眼见到某人就有的欢喜或厌恶,这种自然而然、与生俱来、先天、不需要学习的感知与感觉就是神。

  神是先天的感知。觉是用六识所收集到的外界信息对身体造成的影响;知是本体的,是就算闭上眼睛,我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对自我的状态就是感知,对客观的状态就是感觉。例如由外界触碰引起的疼痛,这就是一种感觉;身体内部的疼痛,如肠痉挛,就是一种感知,同时也是感觉。

  神和血脉的状态是一致的。血液运行的状态决定了人在做某事的状态,反之,人在做某事时血循环亦会有相应的调节与变化。如果血循环处于下半身痉挛、上半身扩张的状态,人就会心烦意乱、焦虑不安。血脉状态决定神明状态,神明状态对血脉同样具有影响。

  脾

  脾位于腹腔上部,膈膜之下,与胃以膜相连。主运化、统血,输布水谷精微,为气血生化之源,

  脾主运化 首先就是指消化吸收的机能。脾的消化功能不仅包括消化道同时也包括现代医学里胰腺、肝脏等脏腑的一部分消化功能。脾的主运化也包括对于收集到的信息的加工处理及消化的能力,即脾主思,如同现代医学上讲的脑肠轴。有句老话“你再把这个问题好好消化消化”也是脾主思。思,即为对信息的消化能力。

  脾藏意 即精神系统对信息的加工、梳理的思维过程,就像我们把身体以外的物质拿过来运化成身体自身的东西一样。正如我的经验如果不通过你的意来处理,就变不成你自己的东西。如果我讲的你听懂了,你会意一笑;如果我还没有讲出来的内容你也听懂了,则是意会。

  脾主运化与脾藏意说的是一件事,既包括物质运化的过程,也包括对信息进行意化的过程。脾把信息加工后就储存起来了,需要的时再调出来。

  肺

  肺,位居胸中,左右各一,呈分叶状,质疏松。与心同居膈上,上连气管,通窍于鼻,与自然界之大气直接相通。与大肠、皮、毛、鼻等构成肺系统。主气司呼吸,助心行血,通调水道。

  肺主气司呼吸 是指以解剖为基础的有形的肺的生理作用。皮毛爪甲也可以使少量的氧通过,亦可以看成是一种呼吸。

  肺主治节 主治节是指一种机能。节是当生命生长到一定程度时的停顿。治是知道升发到何种程度时需要停顿。

  治节用以平衡肝的机能。肝是向上向外的,肺是向下向内的。若肝的机能为觉醒和应激,肺的机能就是收敛和休眠。肝的机能必须有所节制,否则会一直升发,消耗能量。我们很多时候感觉不到治节,更多是能感觉到肝的机能,但晚上感到疲倦困顿、昏昏欲睡的过程就是治节的表现,是迷走神经和副交感神经在起作用。肺调节呼吸、助心行血、宣发肃降的作用,即是身体里的细胞和器官都在随迷走神经和副交感神经张力的增加而工作。所以,古人在画五脏图的时候,会把肝和肺一左一右画,左升右降,肝主升,肺主降。

  肺不光管理身体所占有的空间,还管理精神所占有的空间,即神所占有的空间。肺主两个气,一个是有形的身体之气,一个是无形的精神气场,如:一个人魄力大,能容得下事、容得下人,则气场大。

  

  肾,位于腰部脊柱两侧,左右各一,右微下,左微上,与膀胱、骨髓、脑、发、耳等构成肾系统。主藏精,主水液,主纳气。

  肾主水液,亦主生殖 中医所讲的肾包含下焦所有脏器的生理功能,如生殖、泌尿系统等。

  肾主志 志为记忆,是身体的硬盘存储系统。记忆不光存储在脑细胞里,脑细胞只是个被动接受和调动的体系,而整个身体才是存储硬盘。神经和血管的机能改变后会把这个改变储存到某处,这就是志。某人做事目标很明确,积极上进,有决心和勇气,人们就说这个人有志气。

  综上,通过补肾气可以治疗涉及生殖、泌尿系统系统乃至神经系统的许多疾病。(赵杰 山西省中西医结合医院)

论中医学与中医教育

 六经体系的五脏观 (2022-12-31 09:37:33)[编辑][删除]


时间:2020-08-19    作者:孔伯华

  人生于天地之间,受时气之侵,感情欲之触,不能无病。病则赖之以生者,医也。是以古今中外当国者,莫不重之。医之活人,何分中西,其存心一也,第其理法不同耳。中国医学相传始于岐黄,见诸《黄帝内经》,凡疾病之情理悉备,迄今数千年,无出乎《黄帝内经》之外者。余少习医学,数十年未能穷其理,可以见古人之哲理竟不能背,而治法未备。自伊尹作汤液,以后历代相发明,方药始备。人寿几何,虽行其道,终身未能尽,遂时遂事,遂用遂学,靡有底止,是中国之文化无旧而日新。自清末欧风东渐,中国数千年之文化丧失殆尽,而不能亡者,其理其法,用之得当,功效立见。然学者喜新弃旧,实则中西皆未达也。中国医学岂不危乎!今逢毛主席洞察其旨,将发扬数千年之文化,幸何如之,愿努力发挥,以期理法臻于至善,达于全球,使病者有所依,然必先从教育人才始。

 孔伯华(1884年~1955年),是我国近代一位具民族气节的医学家,幼承家学,研讨古医籍。解放前曾与萧龙友先生创办北平国医学院,历时十四年,毕业生达七百余人。1918年曾赴农村开展防疫工作,成绩卓著,开我国防疫工作之先河,编有《传染病八种证治析疑》十卷。擅长温热病学,喜用石膏。
裴学义 孔祥琦: 先师孔伯华先生学术管窥  
【孔伯华小传】 孔伯华 (1884~1955),名繁棣,别号不龟手庐主人,山东曲阜人。少年随祖父学医。二十五岁始悬壶于京师,凡五十年,医名渐噪,一时号称「北京四大名医』之一。一九二九年与肖龙友合创北京国医学院,井与肖合任院长,历时十五载,培育中医人才七百余人。解放后,历任政协第二届全国委员会委员,卫生部医学科学研究委员会委员,北京中医学会顾问等职。生前与曹巽轩、陈世珍,陈企董编着《八种传染病证治析疑》十卷行世,另着有《脏腑发挥》、《时斋医话》、《中风说》、《诊断经验》等。

   志洁行芳的一生

   先生少年刻苦读书,并随祖父宦游于河北各地。

   祖父善歧黄之术,耳濡目染,遂渐有志于医学。十六岁时,随家移居易州,得与蔡秋堂、梁纯仁研讨《内经》等典籍。二十五岁时,应京师之邀,就职于外城官医院,与陈伯雅、杨浩如、张菊人、赵云卿诸名医共事,颇得各家教益。

   一九二九年,为反对政府图谋取消中医,孔师联合同道,在京师创立中医药学会,奔走呼吁,竭尽全力,终于迫使政府取消前议。同年,与肖龙友先生合力创办北京国医学院,并与肖共任院长,亲临讲坛,努力造就中医人才。在国医学院经济困难时,他与肖龙友在学院开设门诊,以其收入资助学院经费之不足。

   对习学的生徒,先生循循善诱。对疑难病症,先生善于深刻分析,说明得病原因,医治方法,同时发扬民主,鼓励学生提出不同意见,展开辩论。先生又常教导生徒『「古今时代不同,人之体质不同,所受病邪亦有所不同,临证施治切忌主观,必须灵活。仲景之立法垂训,乃法外有方,方外有法;金元四大家虽各成一派,乃羽翼仲景,后世叶天士、王孟英、吴鞠通,亦羽翼仲景也。要知唯在用之当与不当耳。」

   先生对事业极端认真负责。早在一九一七年,就曾联合中医同道中的有志之士,在生活条件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共同参加了扑灭晋绥地区鼠疫、霍乱、痢疾、天花等传染病、流行病的工作。他青年时代的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山东、河南、河北省的广大农村,对贫苦大众非常熟悉和同情。他常送医上门,甚至不惜慷慨解囊,资助病人。这种高尚医德,在旧社会来说,是甚为难得的。

   解放后,先生精神振奋,政治热情很高,全力以赴地投身于工作。他极力拥护党的中医政策,力主中西医互相学习,互相团结,互相结合。于一九五二年受到毛主席接见之后,曾写信给毛主席。信中有云:「医之活人,何分中西,存心一也,但其理法不同耳。今逢毛主席洞察其旨,发扬数千年之文化,何幸如之。愿努力发挥,以期理法臻于至善,达于全球,使病者有所依,必先从教育人才始。」先生的心愿得到了毛主席的支持。先生生前参与中央领导同志的医疗保健工作,辛勤努力,获得高度评价,故又曾多次受到周总理的接见。先生尝以诊务过忙,无暇著述,不克将经验心得总结出来,公诸于世,贡献给人民,颇引以为憾。故在晚年常深夜执笔,其遗稿如《脏腑发挥》、《时斋医话》等,皆此时所留。一九五五年三月十日出诊之中,忽觉腹痛寒战,勉力把六位病家诊毕,思回寓所调治恢复,讵料从此病势日益加重。先生自知不起,遂对亲属谆谆嘱咐;「儿孙弟子等,凡从我学业者,应尽其全力为人民很好服务,以亟我未尽之志。」十一月二十三日先生不幸故去,享年七十一岁。先生逝世后,周总理亲任治丧委员会主任委员,并亲往寓所吊唁。对于先生辛勤的一生,党和政府给予了崇高的荣誉。

   强调辨证,以保护元气为主

   先生主张:中医在临床上不能见「病」不见「人」,即不能见「树」不见「林」,而应从「人」出发,照顾到病人的整体。先生特别强调「元气」在人体所起的重要作用。他认为《内经》所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及「精神内守,病安从来」这两句话,就是指病邪之能使人体发病,都是由于人身元气不足的缘故,若人体本身自卫的元气很充足,病邪就不足为患。所谓乘虚而入,无虚则病邪何从而入乎?是故元气充足,「内腠闭拒,虽大风苛毒,弗之能害」。

   先生在辨证论治方面,力主「医之治病,首先在于认证;将证认清,治之则如同启锁,一推即开。认证之法,先辨阴阳,以求其本,病本既明,虚实寒热,则迎刃而解。他强调阴阳为两纲,表、里、虚、实、寒、热为六要,不同意把阴、阳、表、里、虚、实、寒,热并列为「八纲』。他指出:「辨证论治,全凭纲要。纲者两纲,曰阴曰阳,要者六要,曰表、里、虚,实、寒、热。徐灵胎言之綦详,亦即张景岳之所谓『两纲六变』者也。人之疾病,千变万化,但总不外乎阴阳,故医者临证,必须先审阴阳,因为病因证脉与药皆有阴阳。阴阳既明怡自无讹。其间且有错综现象,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二者相间,彼此多少,疑似之间,更须明辨。具体一个病进而求之,则疾病之部位亦存在表里,正邪之消长与虚实若何?若论疾病之征象自有寒热之分,但其间情况复杂,如由表入里,由里达表,寒热错综,虚实互见等,必须审慎辨识。总之,表、实、热三者,概于阳;里、寒、虚三者,可概于阴。故阴阳者,医道之总纲领也。至于六要者,病变之关键也。医者既须提纲挈领,又要把握关键,则病无遁情,了如指掌矣。辨证既明,论治用药更应详酌,故有时参、术、硝、黄,俱能起死,芩、连、姜、附,尽可回生。喻嘉言尝谓:『医不难于用药,而准于认证。故必先议病,而后议药』。朱丹溪亦主张:认证为先,施治为后。若但知以执某方治某病,不论因时、因地、因人,不审何脉、何因、何证,是冀病以就方,非处方以治病。辨之不明,焉能用之无误?施治之妙,实由于辨证之准确。寒、热、虚、实,不昧于证,而又不惑于证;汗、吐、下、和,不违于法,而又不泥于法。否则疑似甚多,临证莫决,见病治病,十难效一。」先生非常推崇徐灵胎氏《病因人异论》中的论述。徐灵胎云:「天下有同此一病,而治此则效,治彼则不效,且不惟无效而反有大害者,何也?则以病同而人异也。夫七情六淫之感不殊,而受感之人各殊。或气机有强弱,质性有阴阳,生长有南北,性情有刚柔,筋骨有坚脆,肢体有劳逸,年力有老少,奉养有膏粱藜藿之殊」心境有忧劳和乐之别。更加天时有寒暖之不同,受病有深浅之各异,一概施治,则病情虽中,而于人之气体迥乎相反,则利害亦相反矣。故医者必细审其人之种种不同,而后轻重缓急,大小先后之法因之而定。」

   先生深韪是论,在临床上切实遵守,并加以发扬光大之。先生确信:无论祛邪与扶正,都是为了达到恢复和充足元气的目的。至于祛邪扶正之孰先孰后,那就必须在辨证之时,参机应变了。先生说:邪之与正,二者并重,扶正可以祛邪,祛邪即可安正,是互为因果者也。而孰先孰后,则必须因人、因地、因时而施,绝不可先有主见。固然经有「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之明训,示人正气之虚,是由于被邪劫夺,倘不被劫夺,正气无由致虚;其所以被劫夺者,系于邪气之盛。此时,若直捣巢穴,扫灭邪氛,使不再劫夺正气,其病自愈,亦即祛邪为重也。初病急病,诚可以一扫而痊,久病缓病,其人虚象毕露,则当顾其正气所谓养正邪自除,亦即扶正当先也。盖病有久暂不同、缓急之异,则祛邪与扶正之治,妙用在灵活:有宜急祛其邪而后调其正者,有宜先固其正徐退其邪者,有宜寓攻于补者,有宜攻补兼施者。似此轻重先后,当随证制宜,凡病皆应如此,则可不致拘执有偏耳。

   熟悟经旨,不泥于古

   先生主张,志于医者,首先应该熟读《内经》而后逐步细心参悟经旨。阅读诸家医论,一定要抱着实事求是的客观态度,掌握「取长舍短,去芜存华」的治学方法,力辟「食古不化」或「断章取义」。他反对妄用成方,说:「兵刑杀人,显而易见,然用药误杀人,医者尚不自知,较之兵刑杀人者,更为险毒,尤有过而无不及者也,实可憾叹。不怪吴鞠通氏早有鉴于斯,并于《温病条辨》自序曰;『呜呼!生民何辜不死于病而死于医,是有医不若无医也,学医不精,不若不学医也。』朱彬氏亦有『其死于病者十之二三,死于医者十之八九』之论。如临床时所见热病无汗,而庸医妄称是足太阳表证,投以麻黄汤,服之汗出不止而殒者不鲜;更见风温、湿温证,动辄柴胡、升、桂、细辛、姜、附之风药升提,使伏热邪气不惟不能荡散,反陷入心包,无不神昏厥逆而毙,虽急投局方至宝丹、清营汤、紫雪丹等渝涤中宫而幸存生命者,亦不过百人中之一二而已。近又尝闻有人终日研究仲景之在汉时用药圭铢,折合今日份量若干,而照拟之于临床。用之得当功效立见,屡见不鲜,此用心良苦,非执一方而治一病,是知《伤寒论》乃东汉末方书,未必能与今日完全契合。盖因天时、地理、人体皆有变异故也。」先生常说,他数十年来遍历大江南北,罕见因寒而伤之真伤寒病,盖阴阳循环,皆天地气运使然也。《内经》曰:「必先岁气,毋伐天和。」按今之甲子,运行后天,湿土主事,四序反常,阳亢阴虚,湿热彰盛,故辛温滋腻之品,实用之在所必慎,至中元甲子,后四十年,阴阳始能渐次互转。下元甲于,虽主阳虚,而辛腻之味,仍须审慎酌裁。朱丹溪宗经旨而阐发,创「阴常不足,阳常有余」之说,此非偶然或偏于一隅而立,实有至理存焉,夫茫茫尘世,疾患难测,医者若因所学不精,则不能随机应变,治之必乏于术矣。或殒其生,或待其毙,生民者不惟不能生,而反成害民者也。年复一年,枉死者何止几千万计。民生涂炭,宁不诫哉!

    重视旰脾之关系

   先生在对待肝脾之间的某些病机方面的认识上,就我们浅薄的理解,其至旨乃本「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卒然逢疾风暴雨而不病者,盖无虚,故邪不能独伤人,此必因虚邪之风与其身形,两虚相得,乃客其形」的经旨。指出内因是一切疾病发生和变化的基础。他既然强调「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因而他认为正气受伤,才导致发病,也就是指「两虚相得」的内虚,是发生一切疾病的主要根据。至于使正气受伤的原因方面,他首先强调脾为后天之本,以及脾、胃、肝三者的相互关系,尤其重视脾和肝之间的生克制化关系,亦即「土侮木」(脾病可以传肝)与「木乘土」(肝病可以传脾)的关系。在他所著《脾胃病论》一文中说;「脾象土而主肉(脾象土,主肌肉)藏意而恶湿(脾藏意与志,湿伤肉故恶湿),寄在中央(中央黄色入通于脾,故曰寄在中央),养于四旁(脾气散精以滋养南心、北肾、东肝、西肺,故曰养于四旁),王于四季,正王于长夏。为统血之脏,而主四肢,思为其志,胃为其表,心是其母,足太阴是其经。饮食不节,劳而过倦,皆伤于脾。木气太过(肝气过盛),克伤于脾,甘虽主之,过反伤脾。忧愁不解,亦足饬脾。脾伤则病遂乘之:脾经受湿郁热发黄;脾经受寒病苦注泄,脾太过则令人四肢不举,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尤于土败木贼,湿气留滞,七情内伤,六淫外袭,饮食不节,房劳致虚,脾土之阴受伤,转运之官失序,遂成胃虽纳谷,脾不运化,阳自升而阴自降,乃成天地不交矣。于是清浊相混,隧道壅塞,气留血滞,郁而不行,万病丛生之源也……」又论胃曰:「《灵枢?五味》曰:『胃者五脏六腑之海也,水谷皆入于胃,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素问?玉机真藏论》曰;『五藏者皆禀气于胃,胃者五藏之本也。』《素问?五藏别论》曰:『胃者,水谷之海,六府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于胃以养五藏气。』因而知胃气乃人生之根本。胃气壮,则五脏六腑皆壮,身体各部亦无不壮,反之则五脏六腑及身体皆弱。是以《素问?平人气象论》有云:『平人之常气禀于胃(平人之常气,即所谓有生之正气,谷入于胃,五脏六腑皆以受气,故曰平其所以平,赖有此气之禀于胃耳),胃者平人之常气也。人无胃气曰逆。逆者死。』《难经?十五难》曰:『胃者水谷之海,主禀四时,皆以胃气为本,是谓四时变病,死生之要会也。足阳明是其经,与脾为表里一体。总此以现,胃乃重要脏器,宜如何慎宝之,自不待言。然人恒漠视,弗自珍重:外因则恣贪口腹,饮食不节,忽略卫生,内因则不自惩忿,激扰肝阳,动来乘土。遂致病态百出,此其大端也……」先生在临床中特别注意「湿」和「热』两种邪气的轻重及其争峙的情况。他指出:「数十年来临证中,湿家兼热致病者十有八九,此天地气运使然也。盖湿热之由来,乃木旺土衰,木气乘于土败而贼之所致者也。是以湿重则热增,湿蒸于中,热淫于内,湿愈重而愈生热,热愈重而湿愈生,湿热蒸腾,则邪为湿固矣,当今医者不可不察。」并提出在脾、胃、肝相互关系的基础上「脾湿」和「肝热」是导致人体发生一切疾病的两大主要因素。基于以上所说,可以想见他对脾和胃、湿和热是如何重视。因此先生在临床辨证时,特别强调脾、胃和肝三者的结合。设若在此三者之间的某一环节上发生了故障,就会产生一系列的问题,亦即其所谓「脾胃有病必系肝,肝病必系于脾胃」者也。

   郁热伏气也是外感温热病的主因

   在外感温热病方面,先生认为人体内的郁热伏气往往是感受温热病的先决条件。他说:「夫外感温热病者,时或先赖于体内之郁热伏气,而后感于天地厉气淫邪而成,况乎六淫之风、寒、暑、湿、燥,五气皆可化火,然又皆附于风。风者四时皆有,善行而数变,百病之长也。然则《内经》有云:『内腠闭拒,虽大风疴毒弗之能害。是以内因之郁热伏气乃外感温热发病之本也。叶香岩曰:『温邪上受,首先犯肺。此时病邪在表,投以辛凉解表之轻剂即可迎刃而解,若郁热伏气盛,或初感解之未当,及误治误补使邪内陷者,亦可逆传心包,此时病已入里,投以辛凉祛邪之重剂即可效如桴鼓;若邪为湿困,热深厥亦深者,临证中反见阴象,此热极似寒之假寒者也,倘辨证不清,误用热药,必使立毙。然则只投凉化寒凝之品,不惟温热不得解,反使邪愈加闭固,轻者废,重则不治,此时当施以苦淡渗化湿邪之法,并以辛凉清热之物,佐芳香辛散之味,以攘开其湿邪外围,不使湿热相搏而直捣其巢穴,则固邪易解,热退厥除,病可瘥也。」下面仅举三个病例以阐证其论。

   例一,吴姓,女。初以内蕴湿热,寒热相搏,兼客外邪,遂致头痛,咳嗽,鼻塞声重,咽痛,口渴,发烧而恶寒,痰涎壅盛,大便结,舌苔黄腻,脉弦数。此温邪上受,首先犯肺者也,亟宜清热解表以肃肺络。

   鲜苇根30克,生石膏(先煎)24克,银花、连翘、杏仁各9克,薄荷叶(后煎),苏子霜各4.5克,条黄芩6克,板蓝根9克,辛荑花6克,全瓜萎18克,元明粉3克,鲜荷叶1张,紫雪丹(冲服)1.8克。

   例二,刘姓,男。肝胃两阳并盛,内热兼感时邪,初起解之未当,遂致热邪内陷于心包。神昏,谵语,有时抽搐,壮热,口大渴思冷,二便失利,大便已七日未下,舌质红,苔糙垢,舌心根部有黑褐色苔,脉大而数,右寸关均盛,亟宜重剂辛凉芳化,佐以熄风。

   生石膏(先煎)、鲜九节菖蒲根(捣汁兑入)、鲜茅根,鲜苇根各30克,莲子心6克,天竺黄、白殭蚕各9克,生滑石12克,薄荷叶(后煎)4.5克,龙胆草、知母、地骨皮各9克,青竹茹、忍冬花、忍冬藤各12克,焦栀子9克,鲜荷叶1张,双钩藤(后煎)9克,全蝎2枚,嫩桑枝18克,酒川军(开水泡兑)、元明粉(冲服)各4.5克,局方至宝丹(冲服)1粒。

   例三,董姓,男,望其颜面苍白,神情恍惚支离,唇青紫而鼻扇,四末厥逆,背冷恶寒.头部眩晕而痛,目白睛挥赤,口渴思冷而不欲饮,此《内经》所谓「热深厥亦深」。邪为湿固之温热病候也。亟以辛凉除温、清宣化浊,佐进芳香辛散重剂以肃之。

   芥穗炭1.5克,鲜九节菖蒲根12克,广藿梗9克,生石膏(麻黄O.6克同先煎)30克,青竹茹15克.杭滁菊各9克,鲜茅苇根各30克,薄荷叶(后煎)4.5克,蔻仁、煨葛根各1.5克,鲜藕30克,忍冬花、滑石各12克,胆草、炒栀子各9克,鲜荷叶1张,杏仁泥(苏子4.5克同研)9克,安宫牛黄丸(冲服)1粒,苏合香丸(冲服)1粒,羚羊、犀角(另煎兑入)各O.6克。嘱用西瓜汁、荸荠汁代水饮。

   以上皆系早年从先师侍诊之际所目睹,三位危急患者很快痊愈,至今记忆犹新,故录于此。

   附:石膏药性辨

   (此文系先生生前一次讲课的记录---本文作者附记。)

   石膏是清凉退热、解肌透麦之专药。一般皆谓其味辛凉,实则石膏之味是咸而兼涩;一般皆认为其性大寒,实则石膏之性是凉而微寒。凡内伤外感,病确属热,投无不宜。奈何今之医者,不究其药性,误信为大寒,而不敢用。尝因医家如此,而病家见方中用石膏,亦畏之如虎。如此谬误流传,习而不察之弊,乃余所大惑而不能解者也,直如屏玉液而弃金丹,致令病人不起,良可慨也。尝考其性,亲尝其味。《神农本草经》谓其性微寒,且宜于产乳,主治口干舌焦不能息,是真识石膏者;《金匮》《伤寒》用石膏凡十一方,乃从而广之,是真识石膏者。按张仲景之用石膏,是从烦躁、渴、喘、呕四处着眼以为法。如小青龙汤证,心下有水气,肺胀,咳而上气,脉浮,烦躁而喘,即加用石膏;大青龙汤之用石膏,亦是在于有烦躁;白虎加人参汤之用石膏,是在于大烦渴不解,舌上干躁而烦;竹皮大丸证之用石膏,是在于中虚烦乱.以上是据有烦躁而应用石膏之法,盖阴气偏少,阳气暴胜,其暴胜之阳或聚于胃,或犯于心,烦躁乃生,石膏能化暴胜之阳,能解在胃之聚,故烦躁得治。白虎加人参汤证曰大渴,曰大烦渴不解,曰渴欲饮水,白虎汤证虽未明言渴,而言里有热,渴亦在其中矣。以上是据有渴证而应用石膏之法.盖温热之邪化火伤津,津液不能上潮则口渴,石膏能泻火而滋燥,故渴得治。越婢加半夏汤之治其人喘、肺胀,使半夏与石膏为伍,以奏破饮镇坠之效,小青龙汤加石膏以治烦躁而喘;木防己汤用石膏在于其人喘满;麻杏石甘汤用石膏在于汗出而喘。以上是据有喘证而应用石膏者。盖此四证之喘,皆为热在于中,气则被迫于上,用石膏化其在中之热,气自得下而喘自治矣。竹叶石膏汤证之欲吐,竹皮大丸证之呕逆,是据呕吐面应用石膏之法。盖此二证之呕吐,是因热致虚,因虚气逆所致,用石膏热解气自平,呕逆亦遂自止也。遵仲景法,投无不效。

   石膏一药,遇热证即放胆用之,起死回生,功同金液,能收意外之效,绝无偾事之虞。若用之勘少,则难责其功,俗流锻用则实多流弊。近人张锡纯之石膏解所云良非虚语;日人吉益东洞之石膏挤误诚属针言。余宗先圣之大法,参后贤之精议,据临证之所验,谙石膏之疗能,其体重能泻冒火,其气轻能解肌表,生津液,除烦渴,退热疗狂,宣散井感温邪之实热使从毛孔透出,其性之凉并不寒于其它凉药,但其解热之效,远较其它凉药而过之。治伤寒之头痛如裂,壮热如火,尤为特效;能缓脾益气,邪热去,脾得缓而元气回;催通乳汁,阳燥润,乳遭滋而涌泉出,又能用于外科,冶疗疡之溃烂,比腐生肌,用于口腔而治口舌糜烂,胃热肺热之发斑发疹更属要药。其它卓效难以尽述,惟气血虚证在所当禁。 

中医药教育

  论中医学与中医教育 (2018-01-12 15:12:13)[编辑][删除]

中医药教育

中医药大学培养中医人,不但要重视中医知识的教育,更要重视中医思维模式的培训。课本中许多知识要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比如,“东方生风,风生木”,要讲清楚东方是如何生的风,风又是如何生的木,寻根问底,才能锻炼思维。再如,先后天八卦及十二消息卦是中医理论的核心,应作为重点反复讲解。

只有真正的中医人,才可能带出好的中医弟子。伪中医或庸中医能不能教出好中医来,我看难。大学里教中医的老师,即使其医术未能至精,至少应该是铁杆中医。若自己尚且怀疑中医,临床只会挂药水而不会用中医,却去教书育人,那便难以教出好的中医学生,为了培养中医药接班人,各中医药大学的教师都应对中医有信心。

每一位考上中医药大学的年轻学子,一定都曾有过梦想,要好好学习中医,将来成就明医。但大学毕业后,却有很多人放弃了中医药工作。或为了生存,或有了新的兴趣,或畏难而改行。不忘初心,这应该是学习中医的基本要求。不管受何种原因干扰,只要能不忘初心,坚持学习,不懈努力,都将能成就自己的梦想。


中小学可以通过《历史》《自然》《生物》《生理》让学生了解中医作为传统文化尤其是传统自然医学的一些理念、特色和优势,对日后中医的兴盛或许大有帮助。


传统的中医师承教育,承载了中医文化教育的魂脉,是培养中医药人才的重要形式。为弘扬中医文化,传承中医精神,将师承教育融入学校教学,更好地为各级医院、科研机构等部门培养从事中医、针灸推拿和康复治疗工作的专业人才。


中医教育,一定要回归中医之本,坐正中医的位,找回中医的魂,并以临床为核心。不懂临床的人去教中医,肯定是空对空。


目前,国家重视中医药技术研究和中医药教育,中医药大学的发展理念也应紧紧围绕着中医药展开,学校的办学理念应是弘扬中医文化、传承国粹精神。这都告诉我们,作为中医药学子,学好中医药知识是多么重要,我们要努力学习中医药知识,增长自己的见识,理论与实践结合,只有这样才能肩负起历史的重任,为中医药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

以经典促中医发展

   (2018-01-17 14:15:42)[编辑][删除]

——《中医四大典籍》序


第九届、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文化院院长 许嘉璐


近日为《中医四大典籍》丛书作序。曹洪欣、武国忠两位教授组织中医药专家整理出版这套《中医四大典籍》,在笔者看来是近年中医学界出版工作中值得特别关注的事。虽然30年来中医药典籍出版成果丰硕,但是把《黄帝内经》和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的著作集中整理合刊还是首次。这四部书都是伟大的中医药学经典中之伟大经典,如果着眼于中国医学从远古走来的路径,可以说这四部书正是中国医学发展的四个“节点”“驿站”,标志着中国医学在不断前进时所展现的、可以给当今重要启发的内在逻辑性。

从出土文物推测,中国医学至迟在新石器时代已经有了相当水平,只是“文献不足征”,后人难以描述的系统而具体而已。因此可以说,《黄帝内经》基本是战国(公元前475—前221年)之前我国医学理论和经验的总结,也是两千多年来中国医学理论的基石,它从侧面反映出,在此之前中国的“巫”与“医”已经有过很长时间的摸索和探讨,包括“黄帝尝百草”的传说,也应作如是观。关于对人体和疾病探索的文字记录,可能我们略后于古印度,但是《黄帝内经》如此系统、全面,其所揭示的原理历经20多个世纪的实践依然有着巨大而强盛的生命力,是人类历史上仅见的现象。这也证明,它是经过了在其出现之前不知道多少世纪的磨炼而获得的经验结晶。

如果我们以《黄帝内经》为观察的起点,那么,张仲景的历史性贡献就是在全面体现《黄帝内经》哲理的基础上,确立了中国医学辨证施治的总方向、总品格——树立了临床实践的光辉楷模。如果说从《黄帝内经》到《伤寒论》与《金匮要略》,是中国医学从总体理论框架充实、延展到了对万千医生面对病症的施治指导,那么孙思邈作为其中的“圣者”,则给人们提供了数以千计诊治病症的种种验方。中医一直秉持着自己特有的整体、系统、关联、和谐、有机、注重个性的理念,而《千金方》则是这一理念的实践总结,一千多年来,无数临床医生又继续在施治中不断丰富、发展之。到此时,可以说中国医学“宝库”中唯一亟须补足的,就是具有权威性的中国医学药典了。在孙思邈之后约一千年,出现了同样伟大的李时珍。他参考了前人与时贤上千种论著,足迹遍及盛产药材之地,拜农、工百姓为师,历时近30载,写出了集中国药学之大成的《本草纲目》。李时珍的出现,完成了中国医学完美体系的构建。这一体系对于历尽沧桑、经受过无数次天灾时疫之苦的中华民族,其功巨矣,伟哉!中国的医药学理论和医术对“汉字文化圈”诸国和中东地区各民族都作了不小的贡献,可惜这方面的研究还很不充分。

21世纪,人类已经进入一个很少在大众媒体上得到分析、宣传的“转型”期:人文、社会、哲学在发生着巨大而深刻的转向。其表象就是承认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开展不同文化之间对话、各种宗教和信仰回顾自己的“元典”。这三者是紧密相关、彼此促进的。之所以要回顾元典,是因为它们是古代哲人排除了客观对自己的干扰,对宇宙、人类、社会细密观察、冷静思考的结果,是若干代人智慧的总结。哲学家们称世界产生众多“元典”的时期为“轴心时代”。从那时到现在,虽然过去了二十多个世纪,“元典”所提出的问题和所揭示的道理,仍然是后世所有思想家的圭臬。至今,人类所思考和争论的焦点、范围,所提出的见解,始终没有超越柏拉图、释迦牟尼、孔子和老子。两千多年来人们所做的,不过是在有些方面对“元典”进行细化、深化而已。我想,在“轴心时代”那些伟大先行者的名单里,理应有《黄帝内经》的作者们。

无疑,现在各种医学的医治效果和水平远远高于两千年前。但是,这一成就主要是仰仗着人类生活条件的改善、医疗设备的精巧细密和药品的“多样化”(主要是化学和生物制品)而获得的,而对人与自然(包括诊治与环境)、人之身与心、未病与欲病等根本性问题的理论,并没有突破“轴心时代”巨人们的领悟,和人文社会领域一样,世界的未来有待于“新轴心时代”的光临。中国医学在看到建立在二元对立、机械论、精细化、标准化基础上的西方医学,在为人类作出巨大贡献后,正在渐渐走向死胡同之时,在看到人类所造成的对自身的威胁迅速加剧之时,是不是更应该重温《黄帝内经》的哲理和医理,并由此出发,顺着它之后那三个“节点”一路思考下去,结合着200多年来西方科学的成就,力求中国医学的理论和实践上升到空前的高度,为人类的生命和健康做出超越“黄帝”、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等祖先的贡献。踏踏实实地继承,是创新永不可少的起点。回顾“元典”,则超越先哲、奔向中国医学进步的下一个“驿站”,理应不远矣。

笔者也和大家一样,不断说着、写着“中国医学”或“中医”这样的名词。细思之,我们这里所说的“医学”或“医”,和在谈到“西方医学”或“西医”时的所指,其实存在着不小的差异。西医,自文艺复兴时期起,逐渐从教会和修道院里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学科。而中医,则自始至今展现着超强的综合力,它不仅包含着诸如植物、动物、矿物、化学、天文、地理这些“自然科学”学科,而且和人文社会学科的多项内容几乎融为一体。“医者,仁术也”这句人所共知的话,不但是说医者以仁爱为旨,与被医者本为一体,而且也反映了“医”与道德伦理之不可分割。在欧洲(或西方)中心论仍然处于世界主导性思维的今天,难免有些外人与国人以西方医学的标尺来衡量中国医学。如果有人声称中国医学“不科学”、是“伪科学”,都还是小事,而造成中西医间的隔阂与对立,给二者的进步与结合造成障碍,才是更应该引起注意的。这个问题如何解决,要翘首有待于中医之大家。(许嘉璐)

链接

《中医四大典籍》丛书由善品堂藏书策划出品,曹洪欣、武国忠教授共同主编,第九届、第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许嘉璐作序推荐,线装书局2016年6月出版。丛书共分为《黄帝内经精解》(一函六册)、《仲景全书精解》(一函三册)、《药王全书》(二函十册)、《本草纲目(金陵初刻本)》(二函十六册)四种。该书采用简体竖排、双色精印、特制安徽上品手工宣纸,传统线装、古法手工装订,湖州真丝绢面,具有极高的版本价值、学术价值和收藏价值,是阅读、收藏、馈赠的经典之作。

中国医学需要再出发
——《中国医学再出发——复兴时代与中医药学》评介
摘自2023-6-30中国中医药报
石启武 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
三年疫情,让人无限感慨,也让人进一步体验了中医药学特殊的“救世意义”。近来各行各业都鼓足干劲,抓紧时间复工复产,力图将以前失去的时间和工作抢回来。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中,欣喜看到上海中医药大学教授何裕民出版的新作《中国医学再出发——复兴时代与中医药学》。
何裕民涉猎甚广,临床擅长治肿瘤,著作等身,疗人无数;曾任中华医学会理事兼心身医学分会会长等职,是国内知名理论与实践双栖之践行者,对诸多医学问题有深度思考。本书厚重达皇皇75万字之巨,视野闳阔,思路缜密,阐释精微;从多视野、多层面、多维度深究了医学深层问题;既立足临床实务,且以更高视域,阐发人们哲思;基于全新关切,从时代潮流、学理价值、文化根脉等多层面审视当下医学,用历史长镜头重新检讨、诠释,给人以深刻的追溯感和彻悟感。他以确凿历史及现实论据,道明中医学历来“救世意义突出”。但近三百年来先是“东降西升”,中医被贬抑;近又悄然复苏,强势复兴;现中国文化、医学及综合要素等正以滚滚大势,以崭新面貌展现于世人之前。
该书以哲思开路,涉及多领域,论证了中国文明/医学是“一个原生且另类的文明母体”,并以宽广视域、文化比照方法,梳理了中医学核心价值;提出中医学核心价值在当今量子时代、气论等视域下将是“全面认识世界的‘另一扇窗’”,对认知本然世界也意义彰显。就是说,中医学具有认知世界的科学价值。
在书中,何裕民提出了“中国医学”概念,认为传统中医学本身是个开放体系,历史上吸纳了印度、波斯、西方医学不少内容;在当今世界大格局下,应有更宽广的胸襟及气度,守住核心价值体系,在此基础上大量吸纳、重组人类关乎生命、健康、疾病及保健治病之精华,为我所用;应努力发展成新的范式、路径、体系和风韵之医学,并因此命名为“中国医学”。书中以中国工程院院士汤钊猷所撰《西学中,创中国新医学》一文中的观点及北京大学教授王一方的见解为佐证,且赞同后者提出的摈弃TCM(传统中医学,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之说法,代之以中国类别医学(CSM,Chinese Style Medicine)之命名,以统摄相关知识及操作,这些就是“中国医学”。
同许多读者一样,平时看书,我喜欢先看书中的序、前言和后记(跋),这样更能看出书的前因后果和作者的真实立意。何裕民将这部新作视为自己的“三部曲”之第三部,为“耕耘了30多年的收获”“大半辈子研讨之果实”;而前两部分别是《差异•困惑与选择——中西医比较研究》(1989年出版)及《走出巫术丛林的中医》(1994年出版)。可见,该书是作者历经30多年,坐穿冷板凳打磨而成,堪称当下医学界及思想界值得一读之佳作。作为中医学之后学,身兼中医人及出版人双重身份,愿以此文抛砖引玉,企盼有志同道共同关注,吸取教养。

 

对中医理论的顿悟

 

常言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以下是博主对一些中医理论的顿悟,冀以此抛砖引玉,不妥之处望同道不吝赐教。

 

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久病不愈传其所胜之脏。木克土,肝病传脾,肝病常伴脾虚、脾肿大,进一步就是土不制水而水肿。以此推之,心传肺(火克金),肺心病互见也,心火不足则肺冷而气不化水,水肿亦常有之;脾传肾(土克水),脾为枢轴,脾土陷则水寒泛滥而水不化气发水肿;肾传心(水克火),寒水凌心,心悸、水肿,高血压、糖尿病等病到最后阶段便是心肾俱损;肺传肝(金克木),肺癌常转移到肝。知传所胜之脏当先实其也,如知肝病传脾当先健脾而不是泻脾,肝胆病常夹黄疸(黄为土色),时医只知清利湿热而不知健补脾土疏肝解郁,攻伐无度,越攻则太阴越虚而少阳越旺,实有违圣人之教诲也。

 

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内经》诸风掉眩皆责诸肝,肝藏血,足厥阴主风木,肝又司营血,营血不行,当属肝病,故与其说“治血”莫若说“治肝”。如何治肝?气为血帅,血为气母,脾为枢轴,且脾统血,脾陷则肝不升,故补脾气兼补血,黄芪、当归、白芍之属也,若肝寒则加干姜、桂枝、吴萸,肝热加丹皮、栀子之属。补气亦须佐以行气,陈皮、香附、川楝、乌药、茴香之属辅之。瘀血必不行血,故须活血为佐。高血压眩晕,多与木气升之太过有关,肝胆同气,胆木不降则相火升腾,表现为肝热,镇肝便可以息风,张锡纯氏镇肝息风汤便是此意;低血压眩晕则与脾陷肝不升有关,清阳不升,便引浊阴不降,故发眩晕,升降失常,其因在脾陷土湿,故须参、术、芪升之,辅以茯苓祛湿,如补中益气丸、苓桂术甘汤、五苓散之辈,还可以半夏白术天麻汤加减,术升夏降,苓祛湿,还应加补血之品,配伍应注意升主降辅。痰饮眩晕,亦是浊阴不降也,低血压之方亦多适用。风寒湿合而为痹,血行不畅,便有肌肤麻木不仁,黄芪桂枝五物或黄芪建中亦是补血温肝行血之剂;至于筋缩痉挛,乃肝血不足(肝主筋),或汗泻吐下太过亡津液,风燥使然,筋失濡养,白芍、木瓜生液润肝燥舒筋,风燥必由于脾湿,蚕沙参合之,血不足者地、归、胶养之,故血虚风燥之风湿病,应用大队辛燥药当为之忌。肝主风木、筋,肾主寒水、骨,脾主土湿、肌肉,风寒湿痹揣度其病因,当为肝、肾、脾经合病,只不过风、寒、湿与肝肾脾孰胜而已,肌肉酸痛重着胜在脾湿,筋脉拘挛胜在肝风燥盛,骨痛胜在肾水寒。依其所胜,配伍或突出清风润木,或突出燥土、或突出暖水,则风痹无不治耳。小儿惊风抽搐,急性不离手足厥阴(所谓风与火相煸也,足厥阴肝风木,手厥阴心主相火),慢性不离肝脾郁陷。

 

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脾陷则水寒土湿,肾水无所制,肺金气不化水,水逆不降,故有咳喘痰饮之病。故脾为生痰之源一说,实指脾在水液代谢中的枢纽作用——土虚水无制。喻昌推崇小青龙汤,黄元御推崇苓桂术甘汤,二汤均为温化寒饮之剂,可见痰饮多行温化,其功在温脾使之升也。治咳喘必行升降,升脾降肺,此外辅以祛痰行气,便收殊功。

 

五脏六腑皆可致咳。它脏腑有病,肺来承之故咳也,然究其因,肺标而它脏腑本。肝脾升而胆胃降,脾不足者见上条,而燥湿升脾还有陈夏六君汤。胃逆不降则胆木被贼而致相火上炎,刑克肺金,心火不降下秘蛰藏于肾火,则一面肾水寒而不纳气,另一面君相火升炎刑于肺金,表现为上热下寒。综观咳喘种种,五脏六腑升降失司,致肺道壅阻,然不外表现为肾寒、脾虚、心肺肝胆热、胃逆,在治其肺标时结合它脏腑的寒热虚实和轻重缓急,综合衡量处方用药,则咳喘平矣。

 

小儿肝常有余,脾常不足。小儿稚阴稚阳之体,生长旺盛,肝木主升、主生发,升之太过,便发肝热,故发烧常寒热往来,目红多眼屎,易发惊风抽搐,柴胡、黄芩、夏枯草、青黛清之。观儿科之祖钱乙《小儿药证直诀》,以清肝热方为多(大青膏、泻青丸等,东方木青肝也)。脾胃为后天之本,先天不足之小儿,后天也常不足,厌食,或食而不化,疳积,故治之补脾之中辅以消食导滞杀虫。

 

寒温并用、反佐之说并未能真正解释《伤寒论》的配伍。伤寒中有附中泻心汤、生姜泻心汤、半夏泻心汤等方,用药寒温并用,后世释之为“寒温并用、反佐”,说到的是泛泛其表,圣道未通显然。仲圣立六经辨证之论,举凡用药无不与六经有关,岂可随意?若仅反佐,则用此药而不用彼药,其理不通,量其中必有深意。观六经病,一经得病并非不影响它经,甚至多经兼病,此际用药正当虑及多经。观黄元御之解释,其理豁然开朗:脾陷胃逆,少阳相火升腾,上热而下寒,故温脾降胃而清君相之火(泻心即泻君相之火也),其中参、甘、枣温脾,姜、夏降胃而芩连清君相之火。如此解说,即是中医的整体观,五脏六腑及六经互相联系也!《伤寒论》除寒温并用,还有润燥并用者,如猪苓汤,二苓、泽、滑燥脾湿而泻肾水,而阿胶滋润,脾湿需燥,肝燥需润,脾湿因胃燥(脾胃之燥与湿互为消长,阳明旺而太阴虚,燥胜湿,太阴旺而阳明虚则湿胜燥),脾湿则陷而肝郁风燥。

壮火食气,小火壮气。五脏六腑升降失职,君相二火上炎刑克肺金,久则耗伤肺气,故称壮火食气。脾陷原于水寒土湿,只知补脾祛湿而不知温肾火助阳则其功未著。十全大补丸以八珍加补脾阳之黄芪和温肾火肉桂,其意即以小火壮气也。

火郁发之。火郁需辛温散表药,一味清热则越清越郁,致寒热胶结不化,表证忌连、柏等质重清里热药。实践中最常见的是鼻炎流黄浊涕,医见其涕黄浊,以为里热,大队清热药却未收寸功,甚至导致胸闷不舒副作用。此即为火郁也,伏邪未解热邪不去,辛温解表其力胜于辛凉解表,以细辛、羌活加入辨证方中常收奇效,二药发散火郁也(常用方:细辛4、羌活8~10、葛根15、黄芩4~6、地骨皮15、桑白皮10、苍耳子10、白芷10、甘草5,或加姜枣引)。故观银翘散组方,仅荆芥一味为辛温表药,以愚度之,若表证重时,去竹叶加防风或许效更佳;若咽喉痛较重,则需加射干、公英之辈。仲圣告诫:有表先解表,不可先攻里(泻吐下),先攻里常致阳亡津涸,更使病情恶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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