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重庆市长寿区吴女士带着一岁半的孙子原原从7楼家里下去玩耍。但是在下到一楼时，吴女士搬着童车走出电梯，原原却被关在了电梯里面。短短5分钟之后，大家竟然看到原原浑身是血地躺在居民楼下。小区电梯内的监控录像显示，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摔打原原，并疑似将他抛下25楼。（12月5日《京华时报》）

当我们还在纠结于，到底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的道德命题时，一个小女孩的疯狂举动，让道德之争，瞬间冲破年龄之墙，拉向幼龄化：“十来岁的小学生何以如此丧心病狂”、“这个社会怎么了”之类的道德绝望，一时间充斥网络，悲观在蔓延。

但问题在于，悲剧如何发生的全过程，也只有从电梯监控视频中略窥一二。而视频也仅能提供女孩殴打原原的信息，至于原原如何躺在地砖上，浑身是血，尚不得而知。即便从逻辑上推测小女孩是凶手，也未必就能确证。毕竟，逻辑仅仅是一套思维程序，或许能导出真相，但终究不能代表真相。

也正因此，诸多网友呼吁的，“将小女孩拉出去枪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等过激言语，就未免失之愤怒，流于臆测，甚不可取。小女孩殴打原原固然有错，但若将原原从楼上跌落的原因归咎于小女孩，或许并不妥当。正义的价值序列中，先有规则，再有道义。道德喧嚣越过“疑罪从无”，也是一种绑架。

其实，一味的道德喧嚣，还可能遮蔽其他一些变量。比如，小女孩的精神是否有问题？若如此，则小女孩就是无行为能力人或限制行为能力人，殴打幼儿的非理智行为，或许并不受其控制，自然，也就与道德无涉。道德批判，也无的放矢了。反而，婴儿的婆婆因未能将其从电梯及时抱出，要承担部分监护不力的责任。

实际上，因无视细节变量导致错误判断，进而引发道德误伤的例子并不少。此前，网上流传一张“老太太鸡蛋洒一地却无一人帮忙”的图片，同样引起一阵“道德痛心”。但若能仔细观察，稍加分析，充溢的道德感或许就不会轻易泛滥了：老大娘的鸡蛋是洒在电梯口，若后面的人停下来帮忙捡鸡蛋，后面就会堵塞，而电梯是不会停的，如此，只能导致人身危险。鸡蛋与人身安全面前，当然是安全更重要。而且，那位老太太，为了保全鸡蛋把电梯口占住，会导致堵塞，也未免自私了点。

    悲剧已然发生，真相未明之际，公众要做的，首先应是祈祷，而非愤怒。过于愤怒，一味喧腾，非但于事无补，反而造成误伤。至少从已有信息看来，我们不能将原原的昏迷，完全归咎于小女孩。有时候，安静下来，比质疑更需要勇气。由此而言，将过多道德重量施诸女孩身上，或许是不明智的。

链接：http://news.sina.com.cn/s/2013-12-05/030928888522.shtml

 刊《北京青年报》http://news.ifeng.com/opinion/society/detail_2013_12/06/31858550_0.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