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2月1日

　　今天是女儿上中学的第一天，全家都很紧张。昨天晚上让她整理书包的时候我就骂了她好几回：“你都是要上中学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邋遢！”今天早 晨，一向最不爱打扮的女儿破天荒让老公给她吹直了头发，她的头发有点自来卷。尽管这样，两只有学校标帜的袜子还是穿反了，都在小腿的内侧。每个人似乎都不想吃早饭，连两个儿子都是这样，早早地站在车前等着。

    还有几天才满12岁的的女儿进中学，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不知是欣喜还是担忧。

    半个月前带着女儿去学校买校服，里里外外站了好多人，叫到号才能 去试衣，人们都很有耐心。女儿虎着个脸，一付不情愿的神情掩饰她的不安。

    在我们的旁边有个50来岁胖胖的女人笑了：“都是这样呢。”我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在同我说话。“我女儿去年上7年级的时候也是这样，吓得腿抖手抖。”说着，她还形象地做了个发抖的模样，继续说：“小鱼进了大池塘(THE LITTLE FISH GOES INTO THE BIG POND)，当然害怕和不知所措了。不过，一年下来我女儿俨然是学校的主人了，天天讲学校的事，很高兴，很开心。所以不用担心的。”

    女儿听她这样讲，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对了，高高兴兴的。”女人接着说。一个至少比我女儿高一头的健壮的女孩走过来，要同女人说什么。那女孩长得很漂亮，金发碧眼的那种，但我一眼就看到她的耳朵里有个东西，象是助听器。女人看到了我的疑惑：“我女儿是个聋子，全校就她一个，所以她刚进校的时候多了一份不安，想别的同学会不会笑 她。没有，绝对没有。现在别说有多开心了。”那女孩用唇语和手语和她妈说着话，交流几乎没有什么障碍。

　　想到这儿，坐在办公室的我轻松了一些。多大的事嘛，至于这么紧张？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同母亲聊天的时候，我时常发出感慨：“妈，你们那时候孩子虽然养的多， 但实质上都是放养，并不操太多心的。院子里所有的孩子都是自己吃，自己睡，自己玩，还要干好些家务。”

    “可不是，那个年代天天阶级斗争，大会小会，人心惶 惶，生怕哪天斗到自己身上，哪有心思放到孩子们的身上，不过那时的孩子们一点都不娇贵，不也长的好好的吗。哪儿象你们这一代，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全操心，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给他们穿衣服，梳头，是该放手让他们自己做些事啦。”

    母亲来过这里，知道我有多忙。光一个星期的脏衣服堆起来就比山高。从不敢让母亲帮 忙洗衣服，只是有时候让她把晾在衣架上衣服收一下，她都忍不住说：“怎么这么多？！怎么能这多？！”

　　屋外开始飘着零星的雨，连续的高温天气似乎要过去了，秋天悄然无声地贴过来。女儿昨天还在为穿不穿外套发愁，现在终于不犹豫了，她穿上了深绿的暗格的西装外套，看上去很正式。我把她的头发从外套里拿出来，对她说：“以后别忘了。”

　　开车时才8点15分，史无前例的早。老公的车跟在后面，他第一次去，以后接女儿的事都归他。学校要求8．30分到校，门口已停满了送孩子的车，应该都是新生，老生大都会坐公车来。我把女儿留给老公，再把两儿子送到他们的学校。10分钟后我坐在了办公桌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不知在大池塘的小鱼游得好吗？

　　小鱼进了大池塘的后续报道

　　英联邦的运动会下星期在墨尔本召开，学生们今天开始提前放假。也就是说我家的那条小鱼已经在中学的大池塘里游了一个学期了。

    一学期里，我还是不清楚他们都上什么课，也没见做什么作业。从小鱼的片言只语里得知，她最喜欢的是上设计课，内容是学做饭，她每星期都带回了一点杰作让我们尝尝，从三明治， 到饼干，到比萨饼不等；还爱上了体育课，其中有一天去室外游泳池参加什么比赛，小鱼说她早就忘了怎么游泳了，害得我直后悔让他们前年学了一年的游泳；小鱼 吵着闹着要学电吉他，真真按学校要求买了琴上了课，练习得并不起劲，不敢对她有什么奢望。一学期下来，小鱼们究竟有什么进步，获得了什么知识？天知道。

　　做了一下小小的社会调查，朋友们的今年上中学的孩子们全是一个答案：中学比小学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