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现在的单位,一做就是十一年。
十一年前我的小儿子才四岁多,还没上学前班呢。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又高又瘦,天天一付爱谁是谁的脸。偶尔一笑,才是小时候可爱的摸样。
我在那个单位,开心不开心地一直做,就是觉得养孩子很方便。迟到也好,早退也好,请假也好,都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况且,上班下班,油门一点,十二三分钟就到了,从来不堵车。
能进那个单位,是正赶上了单位百年一遇的搬迁,从城里搬到了乡下,全班人员大换血。
刚去的那一个月,单位还在城里。妈妈呀,那班上的,提前几个小时出门,一路的堵车。七个小时的班,自己搭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还有油钱,过桥费。哼,再让我去城里上班,八抬大轿请我都不去。(别当真,真有八抬大轿抬我,付我很高的工资,我肯定会叭叭地去上班。只可惜,我不是那根可以上得了八抬大轿的葱。)
我对自己没啥要求,一个稳定的工作,一份糊口的工资,上班我为你做事,下班各不搭界,这样就行了。
我的那个单位,正好都对上了。(这样的要求,估计找哪个工作都对上了。)
所以我在单位一呆就是十一年。十一年小树苗都长成参天大树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闹心了呢?
我虽然最讨厌数字数学,可偏偏做的就是财务,天天都和数字打交道。人算不如天算,对于年少的不用功,老天知道怎么惩罚你。
做财务,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知道单位里每个人的工资是多少,何时调整了工资。
单位大换血时,大家都是新进职员,我的工资算中等偏上。我说过我的要求不高,这样的待遇,我就满足了。
大家一年一年的做,工资按一定的百分比一年一年的提,我做得心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最终,狗血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先是CEO换了几个,后就是后来的我的顶头上司现在荣升CEO。
本来大家一直用的是集体合同,大家商议后由工会牵头统一和单位签,不关个人的什么事。但CEO换了几届,要走的和新来还没坐稳的CEO都不和我们续签合同,以至于我们的集体合同在2010年就过期了。
阶级与阶级的斗争从来是有的,这我们在资本论里都学过,只是现在的斗争的形式更隐蔽罢了。
趁着我们的集体合同过期,在董事会的要求下,我们单位加入了雇主联合会。
一个人的斗争力量是有限的,集体的力量就无限了。加入雇主联合会的结果就是,现在有一个从事人力资源的专家负责我们的一切合同的制定,签订。接着,几乎每个人都与单位签订了个人合同。有两个拒签,现在让工会为她们在工作公平委员会打着官司。
最新的CEO上任,她的原则是,董事会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在她的管理下,单位里很多的老职员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辞职了,被辞了。
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发现,不管他们以什么方式离职,都获得了补偿。这也就是说,他们在工作公平委员会的申诉,都成功了。以此推论,他们被对待的方式,有不公正的地方,单位有责任对此进行补偿。
这批离职的老职员都是单位的刺头儿,有他们在顶着,我真不怕单位的天塌下来。唉,现在不同了,形势比人强。新的CEO又招了一批人,一看都是会顺着她心思来的人(真正的背景谁知道),单位里还有一个她的铁杆随同。
招不招人不关我事,问题是招来的人,CEO付给的工资居然比我们剩下的老职员高,那个铁杆随从的工资也得到了提升。
我的工作职业道德不允许我把这些告诉我的那些同事们,一旦说出去,完全可以开除我。但我自己很生气,这不公平,对我,也对其他的职员。
我本来想等孩子上大学我就不做了。如果那时休息了一阵子觉得闲得发慌,就再重新找工作。
看到新进职员的工资,我堵。
昨天,我找到了CEO,说:我感到不公正。CEO一脸的不高兴,指出这个职位不同,那个工作性质变了,还有那个要担任管理工作云云。最后她说,她明天要找那个人力资源的专家问问,然后再答覆我。
现在,我骑虎背上了。
我怎么觉得涨工资的可能性不大呢?
如果我的工资不涨,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重新找工作势在必行。也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工辞了,长期服务费可以拿走,没用掉的休假病假也可以拿走。但我还得查查如何向工作公平委员会投诉,看看怎么才能让单位补偿我一定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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