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中期,人们终于熬过那恶魔般的饥饿日子,步入了较为正常的生活,肚子基本能吃饱,副食品供应也得到改善。每人每月供应猪肉、花生油、鸡蛋各半斤。不管大人小孩,每人每年发三尺二寸布票。老话说吃在脸上穿在身上。此时人们的脸色泛出了红晕,衣着也得到补充,虽然还免不了打补丁,但在要脸的场合,还能穿上件新衣服,社会恢复了生机。一九六七年的春天,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当时我所在的黄县(今龙口市),谁家生了小孩,凭医院的出生证明,可买十斤鸡蛋,论个数也就七八十个。当时国家规定,产假三十天,也就是说,在整个产假期间,每天能吃两个多不到三个鸡蛋。
为了母子尽可能获得足够的营养,光靠供应的显然不行。某日,我在自由市场买来一只老母鸡,准备第二天杀了炖汤。说来这鸡命大,第二天中午,我下班回到家动手去杀鸡,一个红皮鸡蛋呈现在眼前,我高兴极啦,非但不杀,反把这鸡保护起来,拿来剩饭、拔些野菜喂它。这鸡也通人性,几乎是每天下一个蛋,以报不杀之恩。
受此启发,我又到集市上买来两只鸽子大的小母鸡,给它磊了窝,细心喂养。转过年,春节还不到,两只小鸡开始回报了,老少三只鸡齐上阵,平均每天能收两个蛋。加上三口人每月供应的一斤半,吃鸡蛋的问题基本解决啦。
在那个极左的年代,一开始有人背后议论,说我搞资本主义,我不予理会,反正我没碍着谁。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麦收后,邻邻居居,不约而同的也买来小鸡,挺热闹。养鸡的人多啦,嘀咕资本主义的反而少了。
中秋节到了,小公鸡长到了一二斤重,杀了炒辣椒吃,真美!转过年开春,小母鸡开裆啦,左邻右舍传出咯哒各哒的声音,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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