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水龙吟花开沁园春——读《孤鹜秋水辞——韩联社古风诗词集》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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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胜文化文学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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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他的诗,就想为这些诗写点什么,虽不能每首推敲,如果是任意地翻看,每首诗最大的特点就是诗味。他一定深研过古诗词,在青少年时期受过训练。任何一个人随便诌几句不是太难,难的是每首诗的趣味。随手一页他写《秋气》“昨夜寂寥蝶梦乱,往事如舟泊云间”。《缥缈六韵》“神定气未闲,意蕴山自远”等等无法继续抄录,而且都是俯仰皆是。诗味也是具有古诗质意蕴,通透,进出顺畅,不滞涩。司空图在《与李生论诗书》中说:“文之难,而诗之难尤难。古今之喻多矣,愚以为辨于味而后可以言诗也。”诗味,也是意、象、情的味道。正象他说一友的书时说:一路向北读君书,文字之间烟雨足。这个“烟雨”的味道,也是他潜心钻研,希望诗中所具备的味道。
读他的诗还有一个特点其诗从不故作深沉,没有任何生僻字,古体诗容易被写出炫耀,把写一首诗当成了多么富有壮举的事。他的诗,一定是他做学问的副产品,他没有包袱反而写得轻松。他说饮茶“闲饮酒,淡饮茶,时光驶,生无涯”。这就是他诗中的灵气。他写诗一定是首先注重自己的快感,不受程式约束,不为诗而诗。素常的字组成的奇崛效果。
他的诗中有对生活的调侃和率性在里面。把大事化小,举重若轻,这是诗人看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说“滴酒即沧海”“豪情可拿云”,到了大寨他说“到此唯无言”,约几个人喝茶最后成为“抬眼泰山小,举步万里轻”。在活力中尽显明辨,在诗性中寻找意义。美学家雅克.马利坦说:“诗性意义之于诗,恰如灵魂之于人”。他诗的效果,恰是诗性使然。
他写诗词从不沽名钓誉般地用典,抓事物的本质,诘屈聱牙那不是本事,平易深邃才为高。有人写诗,总是糊弄人,拿出古人吓唬人,全篇就是没有自己的东西,他说中秋:此时无声枉费词。他总能把古诗的元素化入他的诗中,拿捏准确。比如《今日心经》里的鸿蒙、天庭、墨痕、驰野马、心尘飞等等,不胜枚举。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停留在“兴旺古人事”里。他总是能找到充满古意的字词,达到顺理成章。
他的对仗和韵脚都是一种习惯,比如他的“滹沱河水阔,南孟沃土厚”。读古体诗还有一个享受是在对仗和韵脚上,只有对古人的诗词近乎灵魂般地掌握和亲近,才能掌握如此神技。写出对仗、工整和神韵一定是大脑机械般地反应,是大脑肌肉记忆。格律就是节奏有一定的规律性,当和抒发感情相遇,它一定进入了一条暗道,进而进入美的传递。格律,是美的秩序,韩联社拥有这样的机能。在格律里,韩联社是自由的。
韩联社诗歌中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写系列,证明他还是有准备之人。《夏日思绪八记》《乱弹六韵》《孤鸿八韵》《秋日十首》《晨诵篇》《今日心经》等。短诗形成系列,就是集束炸弹,有着很强的攻击力。有这种能力,以及不懈的探索和创造,才是诗坛有分量的人。
笔墨当随时代。古体如何表现当下,韩联社也有自己成功的经验。他说自己《嗑中药》“醒来嗑中药”,嗑,用的好,随后他说“一碗浑苍茫,仿佛饮沧海”(其余的就不抄录了)。在轻松、新奇体验中,完成古诗语境中向新时代转型。他写老家的宫面其中:煮宫面,来一碗,千般意,作心传。实在是妙笔又现代。
我们不能忽视韩联社这种写诗状态,他写古人几笔即可勾画出其精魂(遥闻天边响惊雷,近觑戏台唱老包),写今人真诚不倦(早岁即知世事艰,燕雀衔泥筑家山),写风景古意盎然(载浮载沉日月昏,至今江水犹凛然)写完了,就扔到一边去了,最后整理一下,他说像整理“柴火垛”。虽是短诗短句组成,却每首里也有思辨警策在里面,只有细读,才能体味。
孤鹜,也被韩联社锻造得极其灿烂,从这部“孤鹜秋水”他应该以诗著称了,我们再回过头来看他其它文体,也有诗的意境,诗的品格。写诗之前,确实应该有雄心壮志,但随着人生磨砺,诗歌其实是内心需求,不是外人要求你怎么写,而是让我们找到了激起灵魂、情感和内心深处的东西。它们带着韵脚,浮了上来。韩联社集中把它们呈现出来,就不再是文人雅士赠答的口占,而是形式和内容都很神秘和庄严的大事。当艺术性的词语出现的时候,一个更为丰满的文人形象也就屹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