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近年高考卷看《外国小说欣赏》选修

　　有人说，从高考角度看，《外国小说欣赏》选修模块的学习意义不大。理由是浙江省2009年的高考卷，小说《魔盒》的阅读考查除了作者是外国人外，无论是小说主题、写作手法，还是试题的拟制角度，与《外国小说欣赏》课程没有很大的关系。阅读这篇小说所需的知识和能力，学生完成必修部分的学习就差不多了，没有必要选修《外国小说欣赏》。

那么，《外国小说欣赏》这一模块的选修与高考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吗？要探讨这个问题，就让我们从近些年的语文高考卷的分析开始。

一、高考文学阅读与《外国小说欣赏》

文学阅读向来是高考阅读中的重头戏，由于多年来高考命题在散文阅读上形成了较规范的命题方法，散文也就成了文学阅读语料的首选。但小说作为文学阅读中的一种重要文本，作为日常阅读中接触频率极高的一种文学样式，在高考中也逐渐被看好。特别是进入新课改后，由于许多省市在“小说和戏剧”模块的选修选择了小说，就使小说阅读在高考中的戏分越来越重。而“外国小说”作为小说中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由于一些省份开设的《外国小说欣赏》选修课程，成为高考中一个抢眼的存在。

1．文学阅读以小说阅读命题明显增多，外国小说比例总体呈增加趋势。

自2004年各省自主命题开始，小说阅读作为文学的阅读的考查方式的势头逐渐增强。2004到2006的三年间，全国仅有两套试题采用了小说阅读，分别是04年北京春季卷的《雁阵》和夏季辽宁卷的《认识自我》，其中《认识自我》是外国小说。2007年全国有二套高考卷的文学阅读为小说文本，而2008年有小说阅读的高考卷就上升到了四套，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除江苏卷的《侯银匠》外，海南宁夏的《二十年以后》，浙江的《乌米》、广东的《河的第三条岸》都是外国小说。2009年全国竟有了五套文学阅读文本为小说的高考卷，分别是全国三卷的《孕妇和牛》、辽宁卷的《遗璞》、浙江卷《魔盒》、安徽卷《董师傅游湖》和四川卷《想像》，其中《魔盒》和《想像》都是来自英国的小说。下面是近五年高考小说阅读命题的一个统计表，我们可以从中看出，小说阅读和外国小说的阅读在命题材料中呈现出一种稳定化的增强趋势。

2．小说阅读的文本特性与《外国小说欣赏》文本间的趋近

细究近些年高考小说阅读的选料，我们会明显地感觉到，这些小说文本在风格韵味上与《外国小说欣赏》中文本的风格渐渐趋近。纪伯伦、高尔基、欧亨利等都是十九世纪现实主义创作风格的作家，他们的创作是以现实主义为主调的，其作品趣味与中国的现代小说、与我们日常的阅读趣味没有很大的差别。而后面的几位作家，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大卫·洛契弗特、凯·杰罗姆则处身于西方现代文学时期了，其作品在内在的精神和追求方面充满了西方现代小说的气息，要解读它们必须有一定的西方现代文学阅读经验。

所以在小说阅读的选文上，文本选择体现出了与《外国小说欣赏》风格越来越接近的迹象，特别是广东卷的《河的第三条岸》。这是一篇完完全全超现实主义的现代小说，整篇小说具有象征性，带有某种神秘色彩，提炼出的小说关键词语就是“孤独”和“等待”，有点类似爱尔兰作家贝克特的剧本《等待多戈》，或是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百年孤独》。余华曾经这样评述过这篇小说：“没有人了解父亲灵魂的失落；更没有人知道，这块土地已无法承载他那份深沉的孤独。”“灵魂被迫选择了孤独，孤独又选择了漂泊……时间变得毫无意义，生死也变得毫无意义，剩下的只能等待。”“等待的全部意义就是等待失败，无论它的代价是失去某些短暂的时刻，还是耗去毕生的幸福。”

3．阅读试题考查点与《外国小说欣赏》相联接

除文本的接近性外，以外国小说为阅读文本的试题，在高考试题的拟制和考查角度的设置上也与《外国小说欣赏》课程本身紧密相关。我们不妨给近两年的高考试题列一个简单的细目表。

从上表看来，浙江卷09年考查了景物描写的作用、“似乎”一词在文中三次出现的不同表现力，以语句仿写填空概括本文主旨、作品拟题的探究以及小说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分析。而四川卷考查的则是语句表现力把握、故事情节的概括、小说细节的品析以及主旨的评定四个方面，08年的三份卷子，则着重考查了人物性格和形象的析、景物描写作用、语句表现力以及叙述者作用的赏析等。综观这些高考试题，我们看到了一系列在《外国小说欣赏》中出现的核心字眼――叙述、情节、人物、景物、主旨等，这已经直接涉及到了《外国小说欣赏》中叙述、场景、主题、人物、情节、结构、情感、虚构八个专题中的五个话题。更别论像广东卷的探究题中对小说“虚构”“象征”等现代特征的隐性考查。因此，高考中小说类文学文本阅读，尤其是浙江省的高考阅读试题是与《外国小说欣赏》这门选修课程紧密相关的，试题拟制的一个基点就是外国小说欣赏的八个话题。

二、近年高考试题对《外国小说欣赏》教学的能力要求

近年高考试题卷中文学阅读试题，尽管试题针对的文本不一、拟题的省份、考查的年份也不一，但高考试题的拟制角度却呈现出一定的共同趋向。仔细研究这些共同趋向，会发现这些能力要求，与以前的小说阅读考查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性，它们体现着高考对《外国小说欣赏》阅读能力的一些常规性要求。那么，近年的小说阅读考题对于学生的阅读到底提出了哪些要求呢？

1．转变阅读观念，能阅读不同风格流派的文学作品

近两年的几份试题，从国别看分别是美国、俄国、巴西、英国，从地区看则是涉及到了西欧文学、北美文学和南美文学。而从小说的创作流派而言，虽以现实主义为主，但《想象》等作品中的现代小说因素已经是相当鲜明了，而《河的第三岸》则明显是超现实主义作品，带有了魔幻色彩和象征主义特点。这就要求我们的阅读视野和阅读能力要超越传统的审美意识，改变以情节、人物、环境三要素构建的传统阅读基点，构建起以叙述和虚构为基点的阅读图式，让小说阅读不再局限于现实主义作品。

《课程标准》在关于小说和戏剧教学目标的陈述中指出，要培养学生阅读古今中外各类小说、戏剧作品的兴趣，形成良好的文化心态，学会尊重和理解作品所体现的不同时代、不同民族、不同流派风格的文化，理解作品所表现出来的价值判断和审美取向，并作出恰当的评价。而浙江省的《学科教学指导意见》则提出《外国小说欣赏》课程评价的第一条建议就是，“学生的阅读积累是评价的基础，要注意考查他们的阅读兴趣和文化视野”。所以从近几年的高考试题来看，外国小说的阅读考查充分体现了这一要求。

2．关注阅读经验，提高阅读能力的层级

关于《外国小说欣赏》的教学目标，浙江省的学科指导意见明确指出：学习鉴赏小说的基本方法，初步把握中外小说各自的艺术特性；注意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解读小说作品，提高阅读能力和鉴赏水平。因此，每年高考的小说阅读的高考试题的考点设置上，以教材中的话题为基础，紧密联接《外国小说欣赏》中的知识和方法，并对必修阶段所建立的小说阅读知识的进行系统化和深化。

例如：09年浙江卷第十六题要求 “赏析文中贝格斯太太的形象”，它对学生作品阅读能力的考查不再停留于人物性格的分析和综合，强调的是对阅读材料的赏析和评说。因为“人物形象”的内涵要大于“人物性格”，它包括性格、心理、情感、态度乃至身份、外貌，比起简单的人物性格概括在能力要求上无疑是更进一步了。而第十五题是对小说标题拟定为“魔盒”是否恰当的探究，参考答案中的“形象生动，具有象征意味”和“外国经典作品常以人物姓名为题”这两条，绝对不是一个仅研读过必修教材中的五六篇外国小说的学生所能做到的思考点。要想到这些答题角度和答案，学生必须以对外国的小说文本有相当丰富的阅读经验。它以学生的审美能力、艺术趣味和欣赏个性为评价的重点，强调学生对作品人物、情节、场景等产生具体的感受，能在阅读中产生感情的共鸣，并发现作品的丰富内涵和深层意义，甚至展现出独到的见解和批评质疑的能力。

3．具备一定的阅读探究能力

在近年的五套试题中，有三套试题设置了“探究题”，因为是否具有独到的见解和批判质疑的能力，是学生是否具有较高阅读能力的一个重要标志。而高考题中探究题的设置角度也角度多样：有小说拟题问题的探究，也有关于人物评价、把握人物态度等方面的探究。探究题要求学生对某些问题进行探讨，关注引导学生对作品进行个性化和有创意的解读活动，追求有见解、有发现、有创见，意在鼓励考生的发散性思维，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但是高考中的探究，不是一种随心所欲的信马游缰，它要求依凭文本、言之有理，不能进行断章取义，或随意歪曲。要从文本的有关信息中来，要符合文学的阅读规律，立足于一般人的阅读经验。所以设题时，往往会有“请联系全文”“根据你的阅读”等字眼，要求从文本自身的结构和逻辑出发，作出合理性的理解。

4．关注文本研习，考察文本细读的能力

在高考试题卷中，还有一道必备的菜肴，那就是对文本细读能力的考察。08、09这两年的小说文本阅读，每一套卷子都有对文本细读的要求，其形式可以是某个语词表现力的体会，某个语句在小说中作用的把握，某个细节表现目的的探求，某个关键点效果的思考等。但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切入考查，它都要求学生具备一定的文本细读能力和细读文本的习惯。唯有能潜心文本、静心阅读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些词、句、细节等在人物表现、情节发展、主旨呈现等方面所具有的效能，真正体现它们在整个小说中不可或缺的魅力。

所以，近年高考小说阅读试题的命制，紧扣《外国小说欣赏》的教学要求，意在丰富学生阅读经验，提高学生小说阅读能力，促成学生现代小说阅读视野的构建。因此，《外国小说欣赏》这一课程的选修对于学生学会阅读小说，特别是外国现代小说，并在高考中取得比较理想的成绩有着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