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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主……主楚国大兴……称霸天下……楚国的好运,都是这位公主带来的……”唐昧不安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这不是我的孩子!”向夫人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在产房里又哭又闹,“说好的霸星呢?拿个女孩子就替去我的小公子?还我孩子!”
向氏抱起身边的婴儿,一把向地上摔去。幸好刚刚生产的人,使不出多大力道,旁边的女医赶紧一把将孩子接住。
“赶紧拉住她!”王后在门口下令。
“王后莫急,向夫人适才生产辛苦,产后的人虚火上升,迷失心智,也是有的。”女医一面拉着向夫人,一面向王后解释。
“还我小公子!”向氏被女医拉住,歇斯底里地叫道。
“好妹妹,你冷静些。”莒姬跪坐在榻前,柔声劝慰,“大家都在这里,没人换走你的孩子,这小公主就是你的亲生骨肉。”
“我不信,说好的霸星呢?”偏执的向氏根本听不进去。
“把她和孩子先分开。”王后下令,“莒姬,你先照管孩子几天。”
“好可怜的孩子啊,生下来你娘就不要你了。”莒姬逗弄着乳母怀里的女婴。
“夫人说的哪里话来,您不就是她娘吗?我看这孩子是有些造化的。”乳母满脸堆笑,奉承着莒姬。
“诶,不是这么说,大家都是侍奉大王的人,谁的孩子就是谁的孩子。”莒姬嘴上说着,却掩饰不住捡了个孩子的得意。
半夜,莒姬被一阵喧闹声惊醒。
“夫人,不好了。”乳母脸色惨白,“小公主丢了!”
“丢了?!”莒姬慌忙起身,“怎么有这样的事!这深宫大内的,一个公主,怎么就丢了?”
“我也不知道啊,都指望夫人拿主意呢。”
莒姬赶到小公主的卧房,宫人们乱成一团。
“都别急,”莒姬强作镇定,“肯定是宫里的人干的,偷孩子的贼走不远。赶紧通知守夜人紧闭四面的宫门,再派人禀报大王!乳母,今天都有什么人来看过小公主?”
“没……没谁啊,小公主刚刚出世,谁会来看呢?”乳母嗫嚅着。
“真没谁?”
“就是……向夫人,傍晚来看过孩子。”
“向夫人?她怎么来了?呃,我是说……她身子正虚着……”
“她说要抱孩子走,我没让……”
“那,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谁进来?”
众人迟疑了一下,纷纷推说自己刚才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
莒姬不再说什么,转身跑到了院子里。
宫渠边,莒姬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伏在地上不住喘气。不是别人,正是向氏。那向氏瘫在地上,双眼失神,定定地望着水面。她白衣的下摆沾满了血污。
“妹妹,孩子呢?”莒姬跪在她身边,急切地问。
“姐姐,那孩子……反正活不了……不如,让她去吧。”向氏的眼睛并不离开水面。
“你失心疯了!那孩子好好的,怎地活不了?你把她怎么了?”
“霸……霸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女孩子,还是媵人生的……”
“媵人怎么了?你没见大家都是一样的疼她?什么霸星,信那个鬼话呢!孩子呢?”
“水……水里。大概……已经没命了……”
“你把小公主溺死了?!”
“我没有!”向氏转过头,直起了身子,“我就是把她放在篮子里,让她顺着宫渠漂出去……不过,她那么小,一个劲的哭,现在应该已经没命了吧……”
莒姬二话不说,顺着宫渠狂奔起来。她吩咐宫人严加盘查四个宫门,可没有想到让人把守宫渠的出口。
皓月当空,月光倾泻在没有树影遮蔽的宫渠上,渠水静得仿佛不曾流动。这是宫渠最为宽阔的地方之一。少司命的雕像静静地立在水上,一手举着长剑,一手拥着婴孩。在这一片静美的风景中,却极不协调地传出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只小小的篮筐,搁浅在少司命的脚下,筐里的婴儿正在挥舞着手足大哭。
莒姬顾不得揭起衣裙,踩着水就要奔过去,被随后赶来的宫人劝住。一个寺人趟到少司命那里,把篮子抱了回来。
“大王!王后!”莒姬一下子瘫跪在闻讯赶来的楚王和王后跟前。
“真悬哪,亏得这孩子命大。”王后不安地绞着双手。
“莒姬,你怎么看的孩子。”楚王面露不悦之色。
“不能怪她,孩子的亲娘发了疯要害她,又是谁拦得住的?”王后从旁劝解。
“多亏少司命保佑。”楚王抬头看着月下的少司命雕像,喃喃地说。
“这孩子果然是有些造化的,大王不如赐她个名字吧。”莒姬建议道。
“既然这么有造化,就叫她‘有喜’吧,平时可以就叫她喜妹,如何?”
“月,月亮,孩子是月亮送来的。”向氏不知何时出现在莒姬身后,神志不清地念叨,“就叫‘月’吧。”
“成何体统!”楚王瞪了向氏一眼,“这么个小丫头,怎么当得起‘月’这个名字?以后你让这宫里的人如何避讳?来人,给我扶她回去!”
“月,月儿。”向氏嘴里还是喃喃地念叨着。
“这小霸星还真有点意思。”楚王看着篮子里安静下来的女婴,唇边浮出了一抹微笑。
“那是,就像老妈子们说的,小猪生下来还带着三斗糠呢。”莒姬陪笑道。
“呵呵,你这丫头,寡人的骨血,你说是小猪?”楚王打趣道,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是莒姬失言了。”莒姬袅袅婷婷地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