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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照铁衣(10)  慕云舒

(2013-04-26 06:5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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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

仙子

来了

上苍

幽怨

寒光照铁衣(10)

慕云舒

  二十 真情所至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燃了一整夜的烛光虽已渐趋微弱,却仍顽强地跳跃着,闪动着。顾三小姐默默地对着那对红烛,仿佛在想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曾想。

  柳轻炀的五内这时候就有如虫在噬、火在焚。他只有不停地踱步。这时候客房敞开的房门轻响了两下,一个伙计端着早点,探着头,细声道:"两位的早点已准备好了,是不是就在这里用?"柳轻炀烦躁地道:"走走走,我们若想用餐,自会吩咐的,不用打扰了。"此刻就是天上的龙肉,只怕他也没有了胃口。

  那伙计悻悻地将门拉上,正想离开。谁知一直呆坐着的顾三小姐却突然跳了起来,嚷嚷道:"早点,早点还不快端上来。"这是她回到客栈的第一句话。她的第二句话是:"睡了一整夜,我可饿坏了,就是送头牛来也吃得下。"第三句话就是:"连早点也不让送,你是不是存心谋杀?"她一口气说完三句话,柳轻炀才反应过来,疑惑地望着她,道:"你,你说你睡了一整夜。"顾三小姐狠狠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以为我在干嘛?"柳轻炀眼中满是欣慰,道:"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想不开。"顾三小姐没有出声,因为早点已端到她的面前。

  这客栈的早点着实丰盛,一笼屉汤包,两大碗豆汁,一盆洒满葱花和虾皮的馄饨。顾三小姐端起豆汁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然后"哇"的一声,龇牙咧嘴地吐了出来。她居然还能够接过柳轻炀的话头:"我为什么要想不开,他算什么,还不跟这豆汁似的,中看不中吃,又酸、又馊、又烫的。"这样的妙喻也只有顾三小姐才想得出,柳轻炀忍不住也笑了。

  用过了早点,当然要出去逛逛。

  走遍了八大祥,顾三小姐却还意犹未尽,又嚷着要到天桥上看把式。柳轻炀虽是又累又倦,却没有推托,只要顾三小姐喜欢,就算天桥真的架在天上面,他也一定要想办法带她去的。

  天桥上十分空旷,耍坛子、耍狗熊猴儿的,东一堆,西一推,围满了红男绿女。看热闹当然是要到最热闹的地方去,顾三小姐当然是朝着人群最密、最为喧哗的地方挤去,柳轻炀也磕磕碰碰地紧跟着。人群实在太密,他俩挤得一身臭汗,也只能依稀隔着人缝瞧个大概。

  只看见十来张摇摇欲倒的木凳上,单手倒立着一条精赤着上身的壮汉,那壮汉空出的一只手不停地招着,嘴里也不知道在吆喝着什么。他们根本就听不清,因为四下里的人声实在太过鼎沸。

  突然"哐啷"的一声碎响,嘘声、叫声、笑声沸腾。顾三小姐的好奇心更盛,拼命向前挤,好不容易挤进了最后的一层,顾三小姐就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

  原来是顶碗儿的,可是上面的壮汉碗还未顶起一个,地下面却已是一地的碎瓷。凳子下抛碗的是个身材单薄的女孩子,嫩生生的小手上只剩下一只海碗,正在那儿手足无措。

  "嗨,快抛、快抛……"人群中哄声四起,女孩子的脸已涨得通红,眼眶里已有泪在打转。那壮汉仍在不停地招手,女孩子咬了咬牙,双手用力一抛。

  这一次更糟,那只海碗竟撞上一张摇摇欲坠的凳子,十来张木凳立时倒了下来,那壮汉一个鹞子翻身,几乎跌了一大跤。几个淘气的孩子居然拍着巴掌,齐声唱道:"稀哩哗啦,碗儿开花,富贵荣华……"那壮汉无奈地摇了摇头,拎起一面小铜锣," 、 、 "敲着道:"财从旺地起,诸位请捧捧场。"看着他一脸豆大的汗珠,顾三小姐一扬手,将先前找零的铜板扔了过去,在她旁边的一个白面微须,捧着一根翡翠烟袋的老头却高声嚷道:"这种破把式,也敢到天桥糊弄人,回家学镶碗去吧。"那壮汉抱拳一揖,谦然道:"兄弟学艺未精……"老头打断道:"学艺未精?还想蒙爷们的铜板,没戏!"人群跟着起哄,立刻又作鸟兽散。

  刚刚还喧哗无比的场子立刻就冷清了下来,柳轻炀也觉得索然无味。这时天色已渐阴,空中有微微的雪花洒下,他望了望天色,扬手招过一辆马车,轻声道:"我们也该回去了。"顾三小姐的脸色就如善变的天气一般,立刻就阴了下来,道:"要回你自己回好了,我可不想回去一个人发怔。"柳轻炀怜惜地看着她,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覆在她的肩上。顾三小姐的身子颤了一颤,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柳轻炀又柔声道:"不如先上东来顺,尝尝那里的涮羊肉,要不就上致美斋,试试桶子鸡和糟鹅肝。""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想找个小面摊子,吃羊肉面。"顾三小姐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的心突地又在绞痛。

  ——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个小面摊子?难道是因为忘不了他?她不愿再想,可是有些东西却有如附骨的毒蛆一般,怎么驱也驱不走。

  天桥下当然也有面摊子,比起胡同口的更大,更旺,菜式也更多。除了羊肉面,柳轻炀还要了七八样小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可是顾三小姐还在发怔。柳轻炀长叹了口气,举起的筷子亦放了下来。顾三小姐没了心绪,他又哪里会有心绪?

  "来碗汤面,分两碗装。"不知何时,旁边的桌上已多了两个人。到这种面摊子上喝一个铜板一碗的面汤的主顾本就不受欢迎,一碗汤面还要两个人分的主顾就更不受欢迎,面摊的伙计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砰"的一声,滚烫的面汤溅得老高,几乎溅上了顾三小姐的脸,她吓了一跳,抓起身前的面碗就直摔了过去。面碗没有砸到伙计的身上,也没有摔碎,"呼"的又回到桌上,连半点汤水也没有洒出。原来就在她出手的同时,柳轻炀立刻伸手接住了面碗,飞快摆回到桌面上。

  顾三小姐恨不得将这碗面扣到柳轻炀的头上,这时突然听到旁边一阵低泣声,她扭过头去,就发现刚才卖艺的那两个人。低泣的是那女孩子,坐在他旁边的壮汉一边低声安慰着,一边递过了自带的大饼。

  那女孩子显然也饿了,接过大饼,和着泪咬了一小口,秀眉立刻又皱紧。她小心地将大饼放在汤碗上,又自怀中掏出个蓝色小包,一五一十地数着,突然又哽咽了起来,道:"都怪我,这几个铜板,还不够明早买碗,我真是没用……"壮汉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又在她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虽小,顾三小姐却也听得七七八八。"……若不是为了我,你又怎回放着千金小姐不做,抛头露脸,四处奔波。"原来是一对私奔的男女,顾三小姐的好奇心又重了几分。

  "……才半个月,你已瘦了那么多,我……"壮汉的嘴被女孩子的手掩住,女孩子的声音轻软如春风一般:"我们的日子虽苦,可是我们毕竟还能在一起,这就已足够了。"她掏出一条小手帕,似乎在为那壮汉拭泪。壮汉也腾出一只手来,将干硬的大饼一点一点地撕碎,泡在汤里,端到了那女孩子的嘴边。

  顾三小姐心里充满了温暖。突然羡慕起了那个女孩子——她虽然失去了安逸和享受,却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她站了起来,将所有的酒菜都端到了旁边的桌上,又大声招呼伙计:"来两斤好酒,我一定要和他们喝几杯。"

  夜渐深,风急雪大。

  顾三小姐和柳轻炀没有雇车,他们身上的银子都赠送给了那一对落难的情人。他们走得也不快,他们并不急于回到客栈。

  听完了一个曲折凄美的故事,见证了一份感人肺腑的真情,他们的热血也在沸腾,所以并不在乎深夜的寒风和冷雪。

  "'你若想得到某些东西,往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若是付出了某些东西,当然也会有新的收获。'那个女孩子一点也没有说错。"走了很久,顾三小姐突然道。柳轻炀道:"譬如呢?"顾三小姐道:"譬如你想得到快乐,往往要付出痛苦的代价。你若想获取成功,往往要付出艰辛的锤炼;譬如你经历了失败,往往会得到宝贵的教训,你尝过了人生的苦涩,才会体味到真正的甜蜜。"顾三小姐接着感叹道:"再譬如这次京城之行,我虽然失去了一份感情,却也明白了另一件事,可见上苍是多么的公平。"柳轻炀忍不住道:"你到底明白了些什么?"顾三小姐转过身来,慢慢地将肩上的披风系紧,柔声道:"我总算明白,这件披风实在是好暖和好暖和。"柳轻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开始结巴了起来:"你……你……的意思是……"顾三小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个呆子,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么?"柳轻炀的手一松,撑着的油布伞已被寒风卷起,顷刻就没入了黑暗之中。他凝视着顾三小姐,话语也流畅了起来:"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不敢相信,能够像今夜一样慢慢地陪着你走,我已很满足了。"平平凡凡的话语,其中又隐藏着几多的真情?

  顾三小姐当然听得出来,她只觉得心头一热,忍不住扑入了他怀里,道:"你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一直都……"柳轻炀紧紧地搂住她,道:"能够和你在一起,就算把所有的一切都付出又有何妨?因为……因为每一次付出的同时,我都已得到了应有的回报。"顾三小姐仰起头,道:"你早已得到了回报?"柳轻炀道:"是的,这就如同播种,并不是每一颗种子都会发芽、开花、结果。可是多播下一颗种子,你就会多一份希翼,多一份梦幻。这也是一种收获。"顾三小姐再一次埋下头去,埋在柳轻炀的怀里。他们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紧紧地拥抱着。雪花一片片飘落在他们的身上,又慢慢融化。

  他们之间的感情,已足以融化一切,何况是雪花。

  喜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一位是武当弟子的翘楚,击败过燕铁衣的少年英雄;一位是江南名门,西湖世家的千金,他们的喜讯又怎能不引起轰动?

  何况他们的喜宴就定在正阳楼上,新房就设在正阳楼后的客栈中,据说他们连喜娘也不打算请,花轿也不想备,甚至连堂也不想拜,只是摆上几桌,请上京城里几位至亲好友就算完礼。这当然是顾三小姐的主意了,她的想法和做法,总是出人意料,惊世骇俗。

  一个多月前,燕铁衣就已知道了这个喜讯,他的第一反应是笑。他虽然在笑,笑容却是苦涩的,内心却是酸楚的。他虽然可以回避顾三小姐的感情,但却无法直面自己,直面真正发自内心的感情。

  ——爱上一个人有时并不太难,数天、几个时辰,甚至是一刹那都可能爱上一个人,可是要忘记一个人就不太容易,往往需要一生的时光。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还可以做什么呢?也许只有醉,可以使他暂时的麻醉,暂时的逃避。因此,他醉了。

  壶中日月短,他已忘却了日月,忘却了时空,忘却了职责、责任和承诺,他甚至已连自己也忘却了。只不过无论醉得多么沉,多么深,也会有偶尔清醒的时候。就在一个偶然的时候,偶然的地方,他偶然听到了两个人偶然的对话。

  "可惜啊可惜,再也听不到那么美妙的歌声和琴声了。" "听说她明天就要走,连听月楼也不要了。" "据说她开听月楼并非为了生计。" "那她到底为的是什么?" "据说她只不过想找一个人,真正配得起她的人。" "那她莫非已找到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既不是你,更不是我。"燕铁衣突然想起了那一个夜晚,缠绵销魂的夜晚,他突然又记起了曾经的承诺。仿佛有一根鞭子抽了一下,他竟已完全清醒,猛地跳了起来。那两个人吓了一跳,等他们定下神来的时候,燕铁衣却已不见了踪影。

  碧纱窗、白粉墙、红灯笼,街市仿佛在一夜间焕然一新。市面也热闹了很多,办年货,置新衣,四处都是兴高采烈的人群。一觉醒来,年关竟已近。

  燕铁衣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很多。

  年关年关,对于客居羁旅的过客,对于漂泊无根的人,又何尝不是一个难关?他突然明白了林雨桥为何要选择这么一个时候离开。

  "宝髻匆匆梳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紫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不如不见,有情恰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庭院月斜人静。"歌声如诉,琴声亦如诉。燕铁衣木立门前,心弦也随琴弦震动。这是怎样的一种词境?这是怎样的一种琴境?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心境?此时此刻也只有他才能体会得到。

  词已尽,曲却仍未停。燕铁衣终于伸出了手,门并未锁。他的耳边立刻又荡起那种幽怨的声音:你随时都可以走,听月楼的门随时都是开着的。他终于走了进去,缓缓地走了进去。庭院梅花依旧,风里琴声依旧,人,却已将远行。

  "铮"的一声,纤指已停,琴弦却仍在震动。余音也如飞絮,更行更远还生。林雨桥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哀怨,也没有半点惊喜,仿佛早知道他会来似的,只淡淡道:"你来了。"燕铁衣点了点头,隔了半响,才道:"你要走?"林雨桥没有回答,伸指轻拨了琴弦。

  琴弦已替她作答。燕铁衣道:"为什么?"林雨桥笑了笑,她的笑容也是淡淡的,"该走的时候总是要走。"燕铁衣凝视着她,道:"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林雨桥又轻拨了下琴弦,琴音似在叹息:相见不如不见,有情恰似无情。燕铁衣坚决道:"我的承诺,我绝不会忘,那一夜,我更不会忘,永远也不会!"林雨桥同样决绝,道:"那一夜我已忘却,彻底忘却!"她的语调虽决绝,可是她的双眼却已有雾。她并不想让燕铁衣看到她的泪,所以她起身、转身、斟酒。当她将酒捧到燕铁衣的面前,眼里的那层雾就已消散。

  燕铁衣木然接过了酒,道:"非走不可?"林雨桥没有回答,却道:"你能来,我很开心,可是我也很清楚,这一次你来,其实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不是吗?"燕铁衣的头垂了下去,他从不说慌,可是真话却总是伤人心。所以他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林雨桥已替他回答:"你来,你挽留,只不过因为你不安,你内疚,如果你是我,你又会不会留下呢?"她的话就像一把刀,不仅刺伤了自己,也将燕铁衣刺伤了。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假若你是燕铁衣,你又能说什么呢?

  风乍起,砌下落梅如雪乱,他们的心却比落梅更乱。

  ——她口口声声说她已忘却,也许她根本就无法忘却。

  ——她口口声声说她不想留下,也许她根本就不想离去。

  ——他什么也没有再说,也许只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没有再度挽留,也许只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挽留。

  心心已悄悄地走了过来,她拉着林雨桥,道:"小姐穿得这么单薄,怎可以在风口待那么久,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腹中的孩子……"林雨桥的脸色突变,呵斥道:"心心!"燕铁衣的头却猛地抬了起来。

  心心退开了一步,大声道:"小姐你忍得住,我却已忍不住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说出来。"林雨桥的手急忙去掩她的嘴,心心一把就推开,道:"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连孩子也怀上了,可是他呢?他又为你做了些什么?" " "的一声,燕铁衣手中的酒杯坠地,碎成碎片。林雨桥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将袖子一拂,转身就走。燕铁衣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放开你的手。"她的声音已无法保持那种淡然。燕铁衣却将她扳了过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林雨桥拼命一挣,挣脱他的手。

  "告诉你?告诉你我已有了你的骨肉,然后央求你做他的父亲?然后,然后就以此来换取一份感情?你知不知道,那一天,你去而复返,我是多么的欣慰,而当你牵住我的手时,又是多么的感动。可是那只不过是一场戏,而我,也只不过是戏中的一个道具罢了,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真相的那一刻,又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她苍白的脸上泪已如珠,她的声音已嘶哑,她已完全失掉了那种出尘脱俗的风韵。但她却更美丽,因为她已不再是那种不食烟火,可望而不可及的云中仙子,她有血、有泪、亦有情。

  "你又知不知道,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今后的人生又是怎样的一种人生?你不会知道的,你当然不会知道。我却经历过,只有我,也只有我才最清楚。我怎忍心、我怎能够让他去面对那种不幸呢?"燕铁衣的心跳突然加速。

  "我叫心心找最好的大夫,配了最好的药……"燕铁衣的心跳几乎停顿。

  "可是当我捧起熬好的汤药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哭声,那么微弱,却又是那么清晰,那么顽强,一声声都摧肝断肠。我听见他在说:我要活下去,我并没有错……"林雨桥已泣不成声。

  孩子没有错,林雨桥没有错,燕铁衣也没有错,那么错的又是谁?谁又能分得清。

  燕铁衣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林雨桥又想挣开,但他却握得更紧。"你若一定要走,我绝不会勉强,可是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会跟着去。"林雨桥叹息,她的叹息很轻很轻,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幽怨凄苦。她的双手也是冰凉冰凉的,燕铁衣将她的手捧入了怀中,他只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热血去温暖她的手、她的心。

  夕阳无限好。

  林雨桥倚在燕铁衣怀中,幽幽道:"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念着她?"燕铁衣轻抚着她云水般的长发,道:"我不能够忘记她,正如我也不能够忘记你一样。"他的回答虽不能完全令人满意,然而他的回答却是绝对的真诚。一抹轻红浮上了她的脸颊,窗外的夕阳似乎也醉了。

  隔了很久,林雨桥才轻轻道:"明天你可不可以陪陪我?"燕铁衣道:"我可以时时刻刻陪着你,就算我的人不在,心也会在。"林雨桥道:"明天我想去趟白云观,请青枫道长替孩子求一把长命锁。"燕铁衣轻挽着她长发的手突然僵硬,道:"青枫已回来?"林雨桥道:"刚才心心已打听过了,他午后就回来了,从武当山赶回来。"她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凝视着燕铁衣,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燕铁衣点了点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天色仿佛在一瞬间暗了下来,林雨桥眼中突然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她紧紧将燕铁衣抱住。"你不要走,我的心好慌,好乱。"她连身子都已颤抖了起来。燕铁衣轻拍着她柔弱的双肩,道:"我只是去办点事,很快就能回来的。"林雨桥颤抖得更厉害,道:"求求你别再干这一行,就算不为了我,就算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吧。"燕铁衣道:"为了孩子,我更不能放弃,我不但要他有一个父亲,更要让他能有一个令他骄傲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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