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吾师（二十二）

勤恳务实的顾尔如老师

陈 艺 鸣

顾尔如老师

提起顾尔如老师，老同学们还都记得。徐美华立刻在她的单位群里辗转找到顾老师的照片发到班群（压题照）。吴建成则回忆道：“顾尔如老师教我们的时候，家住惠民坊东巷3号。”是的，就在市级机关幼儿园隔壁，去过的同学一定都还有印象：小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景，冬去春来，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吴建成继续回忆：“他本人是学植保，教我们农基”。对的，顾老师曾自述：“我原为农业科技工作者，1970年从市五七干校分配到通中从事教学工作。”这样看来，顾老师是在我们这届初一新生入学前一年进通中当老师的。

入学不久，我被推选为红卫兵团勤务员，第一次团部报到工作，团长陆卫平学姐布置我去组织本年级打扫卫生，具体怎么做，让我联系顾尔如老师。我说谁是顾尔如老师？陆团长带着惊讶的神情问道：“你还不认识顾老师？”在一旁的杨之静学姐也笑了，说，“我带你去找他吧。”当时我心里有点奇怪：似乎我应该认识？看来这个顾老师很有名气啊，学生干部和他都很熟。

后来还是在课堂上认识了顾老师。记忆中，初中教我们班农基的，先后是张捷和顾尔如两位老师。张老师的“金句”是“空气流通就形成了风”；顾老师的“金句”则是南通话“伤风啊！”——说的是种麦子精耕细作，“七分种、三分管”，播种时，覆土要深浅适度：深了，种子出芽难,营养损耗大,出芽率不高；浅了，水分容易丧失，不利出芽；而且，种麦子一般在深秋，种下不久就冬至了，覆土犹如给种子盖被子，浅了就像被子太薄，种子会受凉，“伤风啊！”种子生了病，又怎么能丰收呢。笑声中，大家都听懂了，明白了，记住了。到了初二，随着物理和化学课程的正常回归，农基课渐渐淡出了。

转眼来到高中。随着政治变幻，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成为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我们当中绝大多数人，中学毕业以后，铁定“要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于是，农基课再度热门起来。顾老师领着大家进行科学种田、改良品质的实验，王胜春回忆：“在学校操场东南边整了一块地，说是搞杂交小麦试验，要培养出矮杆、抗倒伏、抗病虫害的高产杂交小麦，种了几种有特点的小麦，小麦抽穗开花的时候，我们拿一支毛笔和一张纸，东刷刷西刷刷”，先采集花粉，然后人工辅助授粉，杂交育种。作为学校里屈指可数的有实践经验的真正的植物专家，顾老师只好能者多劳了。除了亲自带领学生做实验，还要帮助各年级各班学生到各公社去联系学农等开门办学事宜。我就比较清楚地记得，我们几位同学，跟着顾老师过了北濠桥，来到东方红公社城北大队，去联系有关教学活动。暮春三月，江南草长，麦子也长，一眼望去，绿茵接天；大片农田弥漫着泥土和肥料的混合气息，氤氲醉人。我不由说道，农村真是好风光啊。顾老师说；“是啊，农村不错吧。”（几个月后毕业插队落后当了农民，才知道，对我这体重不足100斤的“小样儿”身体来说，赞美“好风光”的确是太奢侈、太自不量力了。）

记不清是不是顾老师牵头联系的，王胜春还记得班上成立了“土记者”组，而且“土记者”组的第一篇稿子就是报道“农村计划生育工作”，是陈洪执笔的。陈洪却坚称“记不得”，而“不记得的事就应该不存在”。朱建铭及时站出来提醒道：“我也是‘土记者’组的，是采访的红旗公社临江大队，石济东老师带队并指导，后来还去了市广播电台。”……不管记得准不准，反正陈洪算是练出来了，毕业下乡，就插队在城北大队，遇上了伯乐书记，让他专职写通讯报道，成了公社知名通讯员。

东方红公社新闻报道通讯员合影，二排左一为陈洪，三排左二为陈艺鸣，摄于1976年

此例虽是个别，却也体现了顾老师那段时间呕心沥血带领我们面向农村，开门办学，是很有成效的：在一定程度上，让我们对农村的生活和生产有了感性的认识及思想准备，同时也或多或少地具备了一些最基本的适应农村生存的劳动工作能力。

离开了通中，也离开了顾老师，此后一直没有联系。仅在母校媒体上关注过有关顾老师的信息。知道顾老师在担任高中生物学科组长时，指导学生做实验，曾把一种麦子送到南京省农科院，接收钴60的照射，模拟在太空接受紫外线、太阳高能粒子流以及电磁的辐射，使其基因排列顺序错位，看其能否产生新品种；结果实验未获成功。又如，退休以后，顾老师的摄影作品参展，传神地表达出一个植物学家的特殊的审美：

顾尔如老师作品：创意郁金香

今年5月14日，作为庆祝建校110周年系列活动之一，校庆纪念树揭牌仪式在学校南校区举行。顾老师应邀与成校长共同为金丝楸纪念树揭牌。这棵高约8米，携带着通中校园那棵生长了600多年，具有活化石和教科书之称的金丝老楸树的全部基因，是顾老师在八年前将古树被误伤的树根捡回，经多年精心培育，使之茁壮成长至今。

顾尔如老师和成锦平校长为金丝楸校庆纪念树揭牌

母校金丝楸树根深叶茂，生生不息；这几十年来，顾老师勤勤恳恳，精心护养，功不可没。

树犹如此，人可堪之。衷心祝愿顾尔如老师青春长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