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古钱重器之“巨莽”——
王莽新朝《巨型“货布”》新年献展

千年币帝数王莽,巨钱一出可惊世!泱泱中华,浩浩瀚史,莽莽人间,深藏巨制。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开博二年,不再私密,巨制献展。
这是一枚极具震撼力,且目前还无复见之巨型“货布”钱。其型大可感,重达560克余。其乃正用品形制,非为厌胜之品面相。可能是目前为止所发现的中国古钱年代最久、体量最大之巨型货币(还有年代更久一些的巨制,此处暂时做此说矣)。
关于王莽新朝之“货布”,遗存量较大,虽非珍泉,然,名声久播,是中国古钱中最具象征性的古货币形态。有说大约从明代开始,在“博古图”中便将“货布”这枚钱,列为象征财运的吉祥钱。自此,从明代到清代及至民国时期,民间便铸了不少以货布为基本形态,背铸各种吉语的厌胜钱,大小不一,并成为镇宅、上梁钱或者吉祥挂饰钱。如人们常常用货布作为祝寿时的挂杖钱,或结婚大礼上的撒帐钱,或出嫁用的压箱钱,一些文人用它来作记扇坠,一些老人爱将它挂在烟荷包上。还有的一些地区的民俗是,在建房、建墓时,选上几枚货布埋在地下,祈祷能为后人带来好运,等等,不一而足。
货布有上述泛化之功能,其中与货布的造型古朴规整和大小适中,以及书法独特精美有很大关联。研究资料综述曰:“被称为悬针体的篆书‘货布’二字充满币面,在长达30厘米的笔划中,笔线仅宽0.36毫米。可以说,币面上的“货布”二字,准确地把汉代时的物质生产与商品交换,高度地概括了。在汉代王莽时期,其统治时间虽只有短短的几年时间,但统治者却进行了四次大的币制改革,把当时的造币工艺推向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从铜的冶炼到制模,都有不少的发明创造。”
通过上述简要的背景资料介绍,我们便清楚的知道,王莽铸币的其中一大特点就是,创意和出其不意,在形式和内容上不拘泥祖制。因此,莽币不管后世出现何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品,皆有可能,关键在于实物相貌如何矣。
既然如此,对于此巨布,其是否到代,是否为莽铸,便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问题。因此,请诸位不要先忙着肯定或否定,也不要先入为主,言曰“这不可能”“假、仿”等。且听下面辨识道来,若觉有一定道理,再鼓贵掌不迟。
首当其冲,乃为辩锈。远观此钱,依稀可见其黑底之上绿锈如云朵飘于其上,冉冉入眼,老相悠然。及至近眼前,赫然间,其锈色呈现,黑色锈皮层层叠嶂,覆盖其身。以刃刺之,如甲胄披挂,可敌其刃,难以洞穿,足见其锈之坚硬,乃为典型之硬锈是也。整个铸体,斑驳之间,锈色锈层分布自然,不见一丝毫做作之态。镜察,重重硬锈,紧贴其身,层次丰富,已然深入其骨。更为甚者,铸体锈皮之上,欣见几多“透锡”之“水银沁”散布其上,犹如夜空之星,银光闪露。铸体之上剩少量泥土,嵌入锈间,紧实无虚,较难清理干净,此既显示其出土之物,又可见其真实之躯。一言以蔽之,此锈不虚不伪,正是很多千年遗存青铜铸品之共同而典型的表现。一句话,其具备二千余年耄耋之相,乃为大开其门自然天成的本真之锈是也!
其次接力,乃为说形。说形者,即辨识其形态。从整体形态而言,其正是标准货布之放大形制,无论头柄还是币身,乃至分裆,皆属黄金比例,同时厚薄适中,基本上是按照行用币规格放大比例的结果。其面“货布”二字,悬针篆体,正如南朝宋王惜音的《文字志》说:“悬针,小篆体也,字必垂画细末,细末纤直如悬针。”而此币之书意,更彰显规范,在如此之大型上,其笔划悬针,纤细笔直,如峡瀑下泄,干净利落,清爽无滞。故,钱文正点给力,无丝毫瑕疵可说三道四。此其一;其二,其背中心竖线,与上圆孔和裆口笔直相连,面背形制,正是“货布”行用钱之标准制式,与后铸之厌胜钱绝无相提并论之处。一言以蔽之,这一标准形制,表明此钱是按照正用钱之规格放大样后铸成,其当为标准的镇库大钱是也。
再者续考,乃为观铸。所谓观铸者,乃为观察其铸造工艺。这是区别官炉和民炉乃至伪炉出品的重要表象。我们不难看到,此巨布的铸制用非常精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其一,币面平整度高,可见如此大的平面面积,并没有鼓凸、凹陷、扭曲(个别锈蚀凹坑除外)等情况,所谓地章平整,边廓规范的官炉铸品标准,在此物身上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现;
其二,展目其周边极细缘廓,可见其线条清晰,宽窄一致,如此狭窄而长的规则缘廓线条,又怎能不是官炉所为呢?
其三,再看钱文线条,上面曾提到“货布”二字的悬针篆精到,这里主要是从铸制上而言之,可见所有笔划,宽窄基本一致,长长的线条拉得笔直,线条鼓起圆凸,与地章之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以及平漫粘连之处,这,不是官炉精铸又是什么?
其四,还可见其铸体厚薄一致,没有较明显的厚薄不均的现象存在。显而易见,其铸制工艺水准是相当高超的,其官炉精铸实在是一目了然。
其五,币柄之上的圆穿孔,可见干净利落,圆形规则,修穿精细,椭圆误差很小,这也是铸工十分讲究的官炉品质之当然体现;
其六,也是最后重要的一点,此币材质显示,乃地道青铜质,质色泛红,乃无丝毫疑问。
因此,我们结合王莽新朝铸币极富盛名的精到铸制工艺,我们对此巨布的精铸品貌,便很难再产生疑问了。当然,如此精到的铸制,有人会疑问,这是不是近当代机器冲压的?这里,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诸君,边缘仍可见锉修痕迹,其绝非所谓机器之产物矣!
通过以上三个主要方面的观察分析,就此“巨莽”,可以说,我找不到让人生疑的地方。当然,如果相当审慎地说,这也可能是本人才疏学浅,还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这里,还需要提到,能够提出反证的,似乎就是清代民国所铸的那些货布厌胜钱了。就我们目前所见,明清与民国时期所铸的厌胜钱,绝大多数都是黄铜质,极少有的青铜质地,也是色泛青白,同时绝大多数都较厚重,并且多有加上去的各种纹饰。所以,从锈色、材质以及其无背文、铸相等特征来看,此巨布与明清和民国时期之货布厌胜品,具有质的区别,难以相提并论!
而关于此“巨莽”,是什么用途?愚见以为,根据其铸体铸工之精,体量之大来判断,应该是王莽新朝之真正的镇库大钱。尽管早在西汉时期,已经出现特大半两钱,但是其尺寸与此相比不在同一档次,并且那种60—70毫米左右的厚重特大半两钱,根据已经发现的银铜若干品来看,其多是权钱性质,故不能算作镇库大钱。然而,它却可以表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早在先秦两汉时期甚至更早(我曾经展示过最早的春秋战国时期的特大型鎏金金属贝币,另外还藏有铸期更早的,即战国早中期“殊布当釿背十货”巨型布),铸制与行用钱钱形制一样的,但是尺寸特大之钱,已经是不争的客观事实。由此,以王莽之币制改革,及其铸钱的创造性个性,其时出现如此巨型尤物,便没有了不可能,而是恰恰是有可能。一句话,乃为没有不可能,只有没想到矣!
目前,以本人之眼界所及,确还不见此巨型货布有第二品出现。若有见之复品者,切盼不吝赐教,展示出来。这主要是此“巨莽”事关中华铸币史之重大,其若到代,乃为亦今为止首次面世的,中华古泉大系中最老、最大、最重、最精、最标准的镇库大钱。因此,慎重是必要的。而有相同的复品,正是便于深入研究判断此“巨莽”性质或者铸期的一个重要因素。当然,这种慎重,反过来又使得我们不可轻率凭想当然否定它的实际真实性,尤其是不能成为阻碍我们对它进行从真认识的阻碍因素。一言以蔽之,面对此“巨莽”,我们尤其需要用一种对中华古代铸币文化高度尊重乃至敬畏的态度,而非简单粗暴的否定态度,去深入研究,以期继续破解其中的奥秘。
最后,我之所以将其展示出来,除了让诸位新年一睹震撼之物以外,更重要的是,如果您觉得我上述描述简考之论乃至实物不对,那么则请不吝赐教,尤其欢迎说出个一二三道理来,以达到共同深入研究此尤物去伪存真之目的。
最后,真诚祝朋友们,泉好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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