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湾的月亮》第八章:语言专家是如何炼成的(续)
(2011-01-31 14: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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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专家是如何炼成的(续)
所以我不爱死读书。课本应付跟着听一听,不过上课时我大多数时间不是在看课外书就是看报纸,老师基本不管。业余的时间我也到图书馆看书,但会借一些英语小说(有时从外教那儿借英语小说)。我自己制订了周密的自学计划。几乎把全部业余时间都放在完成自己的学习计划上。因为我小时候读的大多是中国古今小说和苏俄小说,大学期间我有意识地恶补了一下欧美小说,研究了西方文学史。此外,我认真研读了“词源学”、“词根学”、“语言学”等语言学基础知识,还研读了包括拉丁语、希腊语、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等除英语、德语和俄语以外的欧洲其他语言的语法,尤其是对欧洲语言发展有重大意义的拉丁语和希腊语语法。从1978年上大学至今,我始终在研究语言之间的关系。日语是我的第二外语,德语属于我自己重点学习(自学)的第三外语,俄语因为从小受父亲影响一直多少会一些,属于无师自通的那种。总之,我基本上以看自己买来的书为主。大家不要以为我买书花很多钱,其实我买的很多书都属于二手书。
在学校里,在同学面前,我属于典型的“60分万岁主义者”。整个大学四年,我的一般考试从未进入过班级前10名,同学们很少看见我读书,其实我基本上都在课堂上、午休(我从来不睡午觉)和晚上睡觉前(我习惯睡得比较完,但除了打扑克从不熬夜)看书。
1982年6-7月份毕业考试时,我们只考了两门,两门课的老师都出了“奇兵”,考试内容完全来自课外,考题非常难。结果我的两门考试成绩在全年级都名列前茅,其中的“翻译”考试我得了76分,第二名。第一名是位女生,她如今是加拿大最著名的英语教授之一。我的宿舍6个人,只有我一人及格。
正因为我自己的经历,凡事有朋友问我怎么才能学好外语,我告诉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读小说,大量阅读,事半功倍。
读小说是我学外语的秘诀,百试不爽。
我的小学中学全部荒废在“文革”,“文革”期间我的主要学习就是看小说,读课外书,史地工农医军无所不读。课本都没有,英语课没怎么上过。所以1977年恢复高考后第一次参加高考,我两眼一抹黑,英语考卷几乎学了“白卷英雄张铁生”。幸亏我语文、史地靠平时读书积累,竟然过了分数线并被某所师范录取。兴奋之余我决定不上学,反正当时我刚下乡觉得农村好玩儿还没玩够呢。
我重新回到插队的地方,只带了本英文版的《南瓜生蛋的秘密》(一本文革流行的讲军民鱼水情的短篇小说)和郑义里的《简明英汉小词典》。我就边跟着“贫下中农”干活儿,边自学英语。第二年高考时,我在下乡的县里考的(第一年算应届高中毕业生,回到市里考),睡在县中教室里,听见几个考生讲他们如何突击复习功课,听得我直发毛,心想他们比我这个下乡知青学习条件好百倍啊。
但一到考试的时候我兴奋极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所有的考卷(除了数学)都几乎没有打不出来的题。考完后我给自己估的分数几乎都快满分了——我是个超级乐观派。结果出来后,我的语文史地都及格了——那个时候考大学,每门课及格就很了不起了。我的英语考了70.5分。参加过当年高考的人都知道这个分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可以进任何想进的外语学院。但我当时还内那么大的自信,只敢报了个相对比较冷门的兰州大学外语系。
大学期间我的日语因为老师好,所以没什么困难。但德语比较麻烦。懂德语的人都知道所谓“框型结构”的德语语法。理解和记忆起来比较烦。后来我干脆看小说《火车准点到达》,读了几章后德语自然通了。日语我也看了些小说,记忆最深的就是《敦煌》,里面有位赵润德。俄语我也看小说,但因为苏俄小说太好看了,我实在没耐心吭哧吭哧研究俄语翻字典,所以没读多少,所以我的俄语始终没有很大突破,凑合着用吧。大学期间我还重点研究了世界语。这种人造语言之所以比较成功在于它比较巧妙地抓住了欧洲主要语言的核心共同之处,所以懂任何一门欧洲语言的人都可以迅速掌握世界语。难怪有段时间国内大批学过外语的老一知识分子疯狂地学习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世界语。除了柴门霍夫创造的这种“世界语”之外,世界总共出现够200多种人造语言,但都未能流行开来。
外语这种东西也是窗户纸,许多人都被这层纸隔着,其实一捅就破。前一段碰上一位俄语专业的同事,不知怎么提到波兰语,她说自己不懂,我告诉她她懂。待我解释了一下俄语和波语之间的语法差别后,她一下就明白了。实际上德语和英语,法语和英语,法语和德语,他们之间都极其相似。学起来如果巧妙掌握其语法差异的话,人人都可以做到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