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走廊里的阳光

 

文：定军山人

 

太阳正着照，还是反着照，

都不影响所有的脚走来走去，

都会听见黑白的日历在木板两面一页页翻动。

 

窗户也是一个透明的走廊，

谁从上面走，就把阳光端过来照谁。

 

2023年9月5日10点50分

 

树枝上的乌云

 

文：定军山人

 

树把枝叶递给乌云，

雨水首先走来，把波纹挂在叶片上。

叶子的脉络说到鹅卵石，河流，说到血管，

而那些最后变成一粒粒水珠的早晨，

就会从高出下来。

 

2023年9月5日12点33分

 

走上岸的乌云

 

文：定军山人

 

一看就知道，那么多乌黑的云是从地上爬起来的，

躺下之前又是从海面走上岸的。

之前，有一条白色的帆船，装满夕阳的背影，

而那些站在水边的礁石，忙着拥抱一次次走来的浪花，

和，开放在云层低处的阳光碎片。

 

2023年9月5日12点39分

 

水滴

 

文：定军山人

 

这个午后正在漏雨，每一滴都瞄准桌角，

也瞄准，正在观看它的那双眼睛。

碎了的水珠开成了花，湿湿的，凉凉的，

一半快速凋谢，一半收住花瓣，

只把嘀嗒声，对着墙上那个停摆多年的钟表。

 

2023年9月5日12点44分

 

屋檐与树枝

 

文：定军山人

 

屋檐忙着长青苔，长雨水，长燕子窝，

当树长到和天灯寺一样高的时候，

就会说出天荡山，说出钟声，说出香火和人群，

再扳弯一条路，放在山坡上，

让走在上面的人，木鱼一样扭动在佛的脚尖。

 

2023年9月5日13点00分

 

浪花

 

文：定军山人

 

把浪花擀开，摊薄，铺在前面，

让一条船在上面划来划去，

再试着摘下一把桨声，立在水边，

等一座岛和半片月亮一起从水底出来走上岸，

也等那条船，放下桨，放下缆绳。

 

2023年9月5日13点15分

 

蒹葭苍苍

 

文：定军山人

 

我把水拨开，

有鹅卵石在流淌，

青苔在飘动，

我听见芦苇的根部在和江水窃窃私语

那一刻，我多像一支芦笛，

被八月的风吹着。

只因太过青葱，

没有圆熟的音符飞向江面。

 

2023年9月5日18点38分

 

夜晚

 

文：定军山人

 

这个夜晚是从一本书里翻出来的，

还翻出一盏灯。

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你站起来走到窗前。

记得刚好有一阵风吹进窗，

你的长发飘起来的时候，

大颗粒的雨，开始敲打窗玻璃。

 

 

2023年9月5日18点56分

 

 

结冰的时光

 

文：定军山人

 

你说走过这里的枯草，就能到河边，

我远远地跟着你。

你后来的话越来越少，

稀薄得，被风一吹就没了。

后来有几只翠鸟从芦苇丛深处飞出来，

尖叫着，拍打翅膀的声音很响，

那天夜里，河水结冰了。

 

2023年9月5日19点12分

 

树根

 

文：定军山人

 

你说你想穿过那些树根，

我没说话，只是走过去蹲下来，

捡起几片树叶。

抬头时，你已经走远，

看不清你的背影，

只有你的高跟鞋敲击石头的声音。

我看见树根往更深处伸展，

也听见自己的脉搏，

河水一样，在流淌和跳动。

 

2023年9月5日19点34分

 

锦囊

 

文：定军山人

 

那些晚霞走下来之前，

汉江已经停止流动，这是干旱季节，

芦花都开始停止摇晃。

翠鸟不愿离开芦苇荡这个暖融融的家，

飞出来，飞进去，

一直在寻找那个还未打开的妙计。

 

2023年9月5日21点0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