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

 

文：定军山人

 

灯是用来照黑夜的。

 

夜亮了，

我就亮了。

 

2023年9月6日12点16分

 

秋天的一杯心情

 

文：定军山人

 

突然想起山泉旁，那个被水声浸泡多年的茅屋，

和那个，偶尔被浓浓的水雾端出来的人，

他总是把自己像一杯刚刚冲泡的茶一样，

放在树桩做的茶几上，

放下时，总会发出明亮的落叶声。

 

2023年9月6日12点30分

 

如果火车中途停下

 

文：定军山人

 

我会下去，不带行囊，

就像多年来一样，扛着一身尘埃，

走走停停，一次次丢失然后一次次找到。

学一片落叶，一边卷着自己的荒凉，

一边让雨水穿过越来越多的漏洞。

 

2023年9月6日19点13分

 

积雪

 

文：定军山人

 

是满山的梅花开了，或者是那个，

踏雪寻梅的人，穿过了满山的寒香，

是千里雪原唯一的身影，走过了藏在洁白里的小木桥。

是一弯没有冻僵的小河，有小木船离开，

是空空的码头上，堆满雪的栈桥，

终究没有把端稳的雪原，送给走向远处的江河。

 

2023年9月6日19点17分

 

青苇

 

文：定军山人

 

你说蒹葭苍苍，没说到那首诗，

你说那条叫汉江的河，说到了它怀里的鹅卵石，

你还说，那些翠鸟飞出飞进，

只是把青青的芦苇的青，搬运到浅浅的秋天，

铺满河面的白色浪花，只是学去年的芦花，

把一堆堆雪，放在飞絮将要远去的路上。

 

2023年9月6日19点25分

 

只剩一棵树

 

文：定军山人

 

翻开一本书，字里行间开始落叶，

我听见很多树根，向泥土深处伸展的声音，

搬动石头的土，正在交出养分交出血交出蛰伏的蝉。

而此刻，窗外有人走过，

就像很多年前，有人走过戈壁深处仅剩的一颗胡杨。

只是没有了当年的马蹄声，和地平线上的孤烟。

 

2023年9月6日19点31分

 

河边的那只鸟

 

文：定军山人

 

一眼就认出，那只鸟是从诗经里飞出来的，

跳下竹简，来到我的汉江源头。

它不是来喝水，而是在寻找诗经的源头，

寻找在河之洲的河，是否还有很多诗藏在鹅卵石里，

藏在水草书写的每一次涟漪里，

而我只能带它去找周公旦，让它像我一样，

蹲下来，摸摸诗经的脚。

 

2023年9月6日19点36分

 

吹不散的云

 

文：定军山人

 

总有一些风，是被拉住了衣襟的，

就像一个远行的人，被过多的乡愁拦腰抱住，

就像一根炊烟，被瓦片翻动，

一条山路，被一眼望不到头的眺望拴住。

天上的云多重啊，扛着太多的江河赶路，

什么样的风，才可吹动？

 

2023年9月6日19点40

 

马蹄月

 

文：定军山人

 

很多年前，我从大漠戈壁深处走来，

我的马儿背着我，我背着很远的远方，

背着篝火，背着雪山，背着狼群，背着一直在吹奏的埙。

马背上赶路的人，月亮都是马蹄形的，

就连枕着荒原睡觉的时候，呼噜声都与马蹄有关。

 

2023年9月6日19点45分

 

时光的背面

 

文：定军山人

 

翻开野草丛里的路，就像翻找出多年前的驰骋，

更像翻动山的背面，时光的背面，

一眼泉翻动它的溪水，古寺钟声翻动木鱼的波纹。

而我在墙角，翻出多年前的马鞭，马镫，缰绳，

也翻出布满豁口的记忆，飞舞的胡须。

 

2023年9月6日19点5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