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第6期目录

   惊险与传奇

         小善和大善――――――――――――――――顾文显

         人骨拼图―――――――――――――――――冯  舒

人生百味

         金贵的蔬菜――――――――――――――――于文君

         事与愿违―――――――――――――――――卢  群

         一张烫手的银行卡―――――――――――――王  卫

上海滩

         “香烟牌子背后的故事”――――――――――王鹏程

       

都市阳台

         女秘书的春天―――――――――――――――廖  静

         欠你一份情――――――――――――――――廖  华

海外传真

         杜尔威的守崖人――――――――――――――仲崇民

青春派对

               美女陪聊―――――――――――――――――古今后      

         温暖的蓝棉衣―――――――――――――――王祥英

武侠天地

          当归石――――――――――――――――――荻  秋

本乡本土

         除夕大围捕――――――――――――――――吴水群

         隔壁有个“喇叭”――――――――――――七月水仙

 

短镜头

         榜样―――――――――――――――――――陈  婧

         捷径―――――――――――――――――――许申高

         神笔―――――――――――――――――――张以进

         认路―――――――――――――――――――冯海鹏

                              •一把幽默•

                              •四格情趣•

                              •直通车•

 

     

   第六期《上海故事》已上市多日，作为主编，当然也有自己相对赞赏和记忆深刻的故事篇目。其中，由黑龙江作者仲崇民创作的《杜尔威的守崖人》是海外传真栏目中的一个亮点。

    全篇以一个罪犯叙述的口吻来加以展开，这就使作品更具有了现实感和真实感。自杀崖，被杀的同伴，大雨瓢泼中那个穿白裙的女人，悬崖边一张惨白瘆人的脸.....作为惊悚作品的刺激性因素一应俱全。节奏紧凑，悬念迭起，扣人心弦。至少在审读稿件时，我被这篇作品牢牢抓住。

 

    

   

 

杜尔威的守崖人

 

                                                     仲崇民

 

一  

      查理给我打电话时，我正驱车行驶在漆黑的公路上。天空飘着冰冷的雨丝，不时亮起的闪电将黑幕般的天际扯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如此恶劣的天气，让这条本就人迹罕至的通往海边悬崖的公路更加冷清。车子开了数十分钟，我竟没有看到一辆其他过往的车辆。这样也好，倒省得以后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女孩儿死了！”查理说这话时，一个炸雷刚好打在我车前方十几米的地上，我手中的方向盘一歪，车子差点儿没冲出路基。

   “你确定？”我又惊又喜，连忙稳住车子问道。“千真万确！我刚从墓地回来，现在警方正在电视上通缉费尔顿呢。”查理笃定地说。

   “呵呵，让他们去通缉鬼吧。我这就快到了，只要把这该死的尸体丢进海里，我们就万事大吉了！”说话间，一座形如秃鹰般的黑色悬崖突然闪现在我的前方，这便是杜尔威有名的自杀崖，几十年来，已有数百人选择从这里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崖底异常湍急的水流让这些自杀者的尸体很少能被找得到。

    跳下车子，我顾不得拂去扑在脸上的雨丝，飞快地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拖出那只巨大的尼龙丝袋，将它甩到肩上。袋口那根原本系得很紧的绳子不知怎么开了，费尔顿的一只脚滑了出来，随着我往前迈步，一下一下不断“踢”着我的胸口。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用一只手拢住他的腿，开始费力地沿着泥泞湿滑的小路往崖顶攀登。肉山般的费尔顿令我步履维艰，每走几步我都得停下来用力喘几口气，却仍感觉氧气不够。好不容易攀上了崖顶，我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肺部感觉快要炸开一般，但我仍然坚持着，摇摇晃晃走到悬崖边缘，将身上的重负用力甩出去，随着“嗵”的一声闷响，我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女孩儿死了，而“杀人凶手”费尔顿也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们可以尽情享受那笔巨款了。

    兴奋之余，我突然感觉出一丝异样。刚刚一阵紧似一阵的雷电不知何时沉寂了下去，雨丝无声如鬼魅般飘落，天地间除了我如牛般的喘气声，竟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恐惧像条冰冷的蛇悄悄爬上我的背脊，我不由打了个冷战，仓皇地回身准备逃离这个鬼地方，谁知刚一迈步却不期撞在了一个物体上，待看清眼前矗立的竟是一个人时！我骇得毛发倒竖，失声惊叫了起来。

    那人像这脚下的悬崖一般默然地耸立着，脸庞隐藏在高高竖起的衣领下，我甚至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你~你是谁？”我无法控制声音的颤抖。

   “你-无-权-剥-夺-自-己-或-他-人-的-生-命！”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冷得像块冰。

   杀机骤然从我心底窜起，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能让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呃，我、我只是、只是遇到点麻烦，嗯，你大概、大概误会了。”我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话来稳住对方，一边悄悄将左手伸进裤子口袋中，将那把用来结果费尔顿的匕首抽了出来。

   “你-应-该……”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像猛虎一般扑了上去，刀子的尖锋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我两手抓住他的衣领向崖边拖，让人奇怪的是，看起来这么高大的一个人竟然很轻松就被我拖动了。在将他推入海里的一瞬间，我突然起了好奇心，伸手拨开他的领子，想看一看此人的庐山真面目。这时，一道闪电出其不意地划破天际，那张惨白瘆人的脸“唰”地展现在我眼前，吓得我浑身一抖，双手下意识向前一推，那人的身体像捆干柴般凌空飞了出去，消失在幽暗漆黑的海水中。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惊吓过度，我竟没有听到他落水的声音。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杀一个人也是杀，现在不过是又多杀了一个而已，我得尽快离开这里。

    我的车子沿着来路飞速向回行驶，那张惨白的面孔总不时闪现在我眼前，那明明是一张死人的脸，而且回到车上时我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匕首上居然没有半点血迹！他是谁？他到底死了没有？疑问像一蓬蓬疯长的野草塞满了我的大脑。

    远远的，前方空寂的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依稀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静静地立在路中央。今天接二连三遇到这种诡异的情景，让我心里发慌，连忙将车前灯开到最大，同时放慢了车速。

    随着车子一点点靠近，女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垂及腰间的长发加上曳地的白色长裙，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惊悚片中的画面。面对疾驶而来的车子，她竟丝毫没有要避让的意思。就在车子距离她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时，我及时踩住了刹车。

    我们隔着玻璃相互对视着，巨大的雨刷不时从中间滑过，我的全身已因极度震惊而麻痹动弹不得。莉薇拉！没错，就是她！这张脸，我太熟悉了，几天前正是我亲手将下了毒的水递到她手上，并看她全部喝下去的，而且，刚刚查理不也说在墓地见到她的坟了吗？

    莉薇拉的眼神空洞而迷惘，像是看着我，又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看到很远以外的地方。不！她不该认识我的！我们一直极力避免让她知道绑架者是四个人的！就算她变成了冤魂，也该去找费尔顿才对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巨大的恐慌中慢慢恢复过来。挡在车前的莉薇拉丝毫没有要避让开的意思，就那么鬼模鬼样地盯着我。而我，也没有走下去面对她的勇气。我一咬牙，发动了车子……

二

    我醒过来时，头痛得仿佛要裂开一般，而且轻轻一动，一阵钻心的刺痛就从腰部扩散到全身。看到站在床前的交通警察，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接着马上想起昨晚经历的可怕梦魇。

   “卡文先生，今早有人在海滨大道上发现你的车停路中间，车子看起来经过了猛烈的撞击而发生了严重损坏，你则倒在里面昏迷不醒，可是，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撞击物，也没有发现其他车辆遗留的痕迹。你还能记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吗？”交警严肃地问。

    虽然思考令我头痛加剧，但我大脑仍飞快地运转了几遍，才谨慎地回答：“我昨晚见鬼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向我车子飘过来，我想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就像撞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鬼？”警察皱了皱眉头，不过仍忠实地做了记录，“如果你能再想起什么就打电话给我。”说完就告辞了。

    交警走后，查理和雷蒙德像两个幽灵般冒了出来。“卡文，你没事吧？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查理似乎很关心地嗔怪道，可是眼神却闪闪烁烁，后面的雷蒙德更是一脸的紧张，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说，昨晚见鬼了？是不是真的？”

    我轻轻动了动身子，随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虚弱地说：“你们大概想不到，我见到谁了。”“谁？”两个人异口同声。

    “是莉薇拉。”我轻声说着，同时打了个冷战。两个家伙相互对视了一眼，查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半开玩笑地说：“伙计，你不会是被撞坏脑子了吧？”“是真的，我们足足对视了好几分钟呢！”想起莉薇拉那空洞的眼神，我仍不由感到后脊背冒出凉风。

    “你好好休息吧，别再乱想了。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查理拍了拍我，同时向雷蒙德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出去了。我的心里突然忐忑起来，总觉得这两个家伙表情很古怪，他们该不会为了再多分一份钱，把我也像费尔顿一样……

    靠墙放着把轮椅，我也顾不得周身的剧痛，费力地将身子挪到上面，然后转动轮子出了病房。查理与雷蒙德果然在楼梯间里，正低声商量着什么。我悄悄地挪过去，靠在墙边，努力支起耳朵，却是越听越心惊！

先是雷蒙德恼怒地说：“这次没弄死他，他会不会已经起了疑心？”查理阴恻恻地说：“第二次他就不会那么走运了，我们得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复原尽快动手。”接着，他有些责备地说：“这都怪你，他昏迷的时候，你补的那一下子太轻了。”

    雷蒙德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当时太害怕了。对了，那块挡在车前的石头你处理好了吗？”“放心吧，我已经开车把它丢到几十公里外了。”查理自信地说。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雷蒙德轻声问：“卡文说他昨晚见到莉薇拉的鬼魂了，会是真的吗？”查理嗤笑了一声，不屑地说：“他用不了多久就真的要去见鬼了！”

 三

    回到病房时，我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方面是因为疼痛，最主要却是源于震惊与恐惧。人，真是贪婪的动物，就在我算计了费尔顿后，却不期被自己所谓的同伙给算计了。我该怎么办？寻求警方的保护是行不通的，因为我也不是好人。

    半个月前，我、查理、雷蒙德和费尔顿一起绑架了亿万富翁米勒最疼爱的小女儿莉薇拉，并警告他如果报警就撕票。米勒很在乎这个女儿，果真没敢报警。我们很轻易地收取了数百万赎金。只不过，在实施犯罪前，我和查理、雷蒙德另有一番计划：让费尔顿成为替死鬼，这样我们既免除了后顾之忧，又可以多分一大笔钱。在绑架期间，我们极力给蒙着眼睛的莉薇拉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绑架者只有一个人！然后，又设计了一个“意外”，让莉薇拉不小心看到了费尔顿的庐山真面目。在释放莉薇拉之前，我给她喝下了一杯毒水，里面的毒药不会马上发作，有足够时间让莉薇拉向家人交待出绑架者的情况。接下来，我残忍地杀死了费尔顿，将他从自杀崖顶抛下。计划本来挺完美，莉薇拉到家不久就死了，警方也开始通缉费尔顿。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横生出这么多的枝丫来，现在，查理和雷蒙德居然对我动了杀机。

    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几本介绍杜尔威的旅游小册子，其中一本的封面上就印着那座著名的自杀崖，还有一个醒目的标题：杜尔威的亡灵守崖人！

    我心中一动，拿起小册子。我们几个都不是此地人，只是追踪旅游度假的莉薇拉来到这里的，对此地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熟悉。我翻到那一页，还没看内容，就被一张模糊的照片吓了一跳。照片上的男人，依稀就是昨晚我在悬崖上刺死的家伙！

    我的心怦怦乱跳，连忙细读文章内容。文中介绍说，照片上的男人名叫博斯韦尔，五十多年前，他深爱的女儿因为失恋从崖顶跳了下去，这让博斯韦尔伤透了心。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每天来到自杀崖，要是看到有轻生的人就极力劝说他们放弃自杀的念头。这一做就是半个世纪，而被他救下的人有近二十名。三年前，博斯韦尔因病去世，不过，在他死后却仍不断有人声称在夜里去崖顶时看到了他！

    昨晚我真的见鬼了？！而且，我还“杀死”了他！一瞬间，我的大脑有点短路。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查理与雷蒙德脸上挂上让人难以琢磨的坏笑走进来。

    “卡文，我已经为你办好了出院手续，并订了一家豪华酒店，咱们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查理笑着伸手来扶我。

    “噢，不！”我失声叫道，“我的腰还痛得厉害呢，可能是骨折了！”

    “没关系，我已经咨询过医生了，他说没什么大碍，只要慢慢休养，很快就没事了。”查理谄笑道，后面的雷蒙德一脸紧张地点头附和。

    “不！我真的感觉很不好！”我用力推开查理的手，查理脸色骤变，眼中陡然升起一股杀气，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把什么东西盖在了我的脸上，我头一晕，失去了知觉。

四

    黑暗、寒冷与无边的恐惧……

    我不停地走啊走，想走出这片层层叠叠、杀机四伏的黑暗，可是，它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罩在其中，任我如何努力，就是无法摆脱。就在我双腿颤抖，感到绝望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星光亮，我不顾一切迎着它跑过去，然后迫不急待一头扎进那片炫目的光明之中……

    得偿所愿，我果然脱离了如地狱般的恶梦，惊喜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掉入了更加残酷的现实中。

    自杀崖！没错，昨晚就在这里，我将费尔顿抛尸大海；也是在这里，我遇见了博斯韦尔的亡灵。而现在，我被一条绳子结结实实地捆扎着，半点动弹不得。雷蒙德这头蠢猪正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显然缺乏将我一口气丢进海里的力量。

    我的手指碰触到了裤袋，惊喜地发现匕首仍在！于是，一边悄悄地用活动有限的手将刀子从下面慢慢蹭上来，一边对雷蒙德说：“我知道是查理指使你干的，为什么你永远不能摆脱他对你的控制呢？”

    雷蒙德没想到我这时醒过来，显得有些心虚，脸转向一边，并不敢看我，却也不说话。“你有没有想过，查理能干掉费尔顿和我，早晚也会对你下手的。”我鼓动着他，已经成功将刀子攥到手里了。

    “不会的，查理不会害我。”雷蒙德说得一点都不自信。“会的！为了金钱，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肯定地说，刀子费力地割断了一根绳子。只要再有一分钟的时间，我就成功了。哪知，雷蒙德突然如发疯的小牛一般狂叫着：“他不会！他不会！”一回手拉住我的衣领开始用力往崖边拽。我拼命蹬着腿，大声哀求，但雷蒙德置若罔闻。我绝望地想，这下真的完蛋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无-权-剥-夺-自-己-或-他-人-的-生-命！”博斯韦尔的亡灵再度出现了！我心中百感交集，但仍不忘加快割绳子的速度。而雷蒙德却被吓呆了，定定地站在那里。

    终于，我割开了最后一根绳子，双臂恢复了自由。看着呆若木鸡的雷蒙德想也没想，果断地伸手猛地一推，毫无心里防范的雷蒙德顿时失去平衡，身子一栽，直挺挺地坠下崖去。

    “你-无-权……”博斯韦尔将脸转向我。

    “简直是个呆鬼！”我恶狠狠地骂道，毫不迟疑地扑过去，再一次“杀”掉了他，然后丢进深渊。

    “该死！雷蒙德，你这家伙怎么磨磨蹭蹭的，快一点，我们该走了。”脚下传来查理的声音，这个狡诈的家伙，干什么坏事从来都不愿自己亲自动手，我和雷蒙德都是傻瓜，成了他的杀人工具！

    十几秒后，查理的头从小路上冒了出来，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崖顶的真实情况，脑袋上就挨了重重一击，一下瘫软在地。此时的我已经杀红了眼，我丢掉手中的石头，将这个家伙拖上来。他眼中闪动着惊惧的光芒，声嘶力竭地叫道：“哦，卡文，老伙计，你大概误会了！”我狠狠扇了他两个耳光，骂道：“没想到你比我更加贪婪。”查理还待解释什么，我则吸取了雷蒙德的教训，决定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不容分说抽出刀子没头没脑在他身上乱捅了一气，直到他彻底没了声息才罢手。

    看着查理消失在脚下的深渊，我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我要尽快离开杜尔威，然后拿着那笔钱去过快活逍遥的日子。

    我拍拍手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惊惧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中：到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透骨的寒冷让我瑟瑟发抖，而且，一些奇怪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仔细分辨，依稀夹杂着费尔顿、雷蒙德和查理痛苦的呻吟声……

    天啊！我颤微微伸出手去，摸索着往前走，可是，黑暗无边无际，一个小小的崖顶，我居然走了十几分钟。周围那些如泣如怨的鬼叫声越来越响，我两腿打战，已经快要站立不住了。就在这时，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我惊喜万分，连忙冲过去，然后毫不迟疑地一头扎进光明之中……

    所有的幻象唰地消失了！可是，我没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急速下坠，在掉入大海的一瞬间，我看到博斯韦尔像尊冷峻的雕像般矗立在崖顶，冷冷地俯视着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