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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色绵延处寻一方山水清音——读周沙尘散文《丹黄朱翠话香山》

(2025-08-25 04:4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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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翠色绵延处寻一方山水清音——读周沙尘散文《丹黄朱翠话香山》


丹黄朱翠话香山 周沙尘

 

香山公园位于首都西北郊西山东麓,在西山八大处的北面,碧云寺以南,面积4400亩。

  立冬那天,我们结伴去游香山,同车有人说:“香山,顾名思义,一定是四季到处都有芳香!”惟恐以讹传讹,就我所知,便说起了香山。

  “鬼见愁”(又名乳峰石),是香山公园中的最高峰,海拔557米。因为山势高,常含云吐雾,山上两块巨石很像香炉,据说这就是香山得名的来历。在古代“鬼见愁”还有个名儿叫“重阳亭”。查考文献不见有在主峰上建造了什么亭子的记载,可能是皇帝上山时,那些尾随其后的呼诺之辈,把他的“缎幄”叫做亭子,也未可知!香山不是据以什么“芳香”得名,那是可以肯定的。但它的确很“翠”,它与玉泉山、万寿山不同,没有大面积的湖水,然而,山林之胜,却远远超伦前者。

  香山的翠,并非始自近代,而是自古已然。明朝孙丕扬就写过这样的诗句:“人传宝地紫光收,天语香山翠色浮。”比孙丕扬稍晚的袁宏道也作诗予以肯定:“真人天眼自超伦,翠色香山此语真。”从这些题咏中可以看出,香山的翠是历史悠久的,称之谓“山林公园”,是很自然的。它那绰约多姿的峰峦,像翠玉似的随势起伏,翠柏苍松,无处不有。

  因有“香山”之名于前,又有金完颜雍于大定二十六年(公元11 86年)三月建成香山寺于后,尔后还作了皇帝的“行宫”,香山就有了名气。到了元代以后,又增过一些修建。明代香山就已有一定的规模了。“凿翠置殿榭,级石上穹吴,高卑各称妙,曲尽结构巧。有泉如线缕,盘转出松抄……绔丽谁所营,民力为兹槁”(明李梦阳诗)。清弘历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在过去的旧址扩建了许多殿宇、台谢、亭阁、塔坊,并改名为静宜国,作为清代皇帝避暑消夏的离宫,与静明园(玉泉山),清漪国(万寿山)并称为“三山”。弘历经过一番经营,自鸣得意地说:“依岩架壑,为殿五层,金碧辉映,自下望之,层级可数。”

  香山通过弘历之手大肆劳民伤财之后,修得更有排场,当时就出现了所谓二十八景。从这些景物的名称看,也是在突出了一个“翠”字。例如,什么“绿云舫”、“听法松”、“翠微亭”、“青未了”,还有那称之谓“翘首眺青莲”的芙蓉坪,深廊深处又半镶碧纱;太阳落山时,翠色愈重的重翠崦;绚秋林,更是“丹黄朱翠,幻色炫采”。而在削壁山岩之间,刻满的题咏:如“梦屏”、“翠云”、“留青”、“飞秀”,等等,也都不难理解是因“翠”而作。

  同车的老陆似乎听出了我在致力为香山的“翠”叫好, 接过话题说:“若是从北门入园,遥望山岭层叠,真是苍翠 欲滴。”诗云:“山行弥日山亦奇,乱峰扶翠纷参差。”张养浩写的这个“翠”字,可谓至佳了。是这样,“树深时见鹿,晌午不闻钟”,万寿山和玉泉山却无这样的意境,它们要露得多。从诗中的描写,可以看出人与路在这山林公园中的比例是何等细小!

  谈笑之间,车到北辛村。行行复行行,过买卖街,就到了东大门。进了东大门有四条主要路线可以攀登山顶。一条是从西面上山,经过“玉华山庄”到“鬼见愁”。玉华山庄位于山脉中部,是个庭院型的风景点,层层亭台颇像花园,幽雅宜人。第二条路线是进了宫门,南行旋即折西,过原香山饭店往前,可达“双清”和“半山亭”。“双清”是与半山亭对峙的一个小院,因院北有两个山泉从山脉中奔腾而出,流入两个小池,终年不涸,故名“双清”。传说双清是金章宗“梦感泉”的故址。第三条路是由宫门往北,可以游览眼镜湖、见心斋、昭庙、琉璃塔。第四条路线是在入宫门后,向西南行,绕过“十八盘”,经过洪光寺旧址,直登饶有奇趣的“鬼见愁”。

  我们是从第一条路线往上攀登,到达形势险峻的顶峰的。这里地势高,园子里树林又很密。因此,我想春天一定来得迟,去得也晚,夏季定是非常清凉,无疑是良好的避暑佳境。引首南望旧日“燕京八景”之一的“西山晴雪”,又使我想着,当冬雪初霁,山岭树梢一片银装,积雪闪耀不溶,必然格外绚丽。春天当是更加动人,西南山坡上的林区,层林生势旺盛,恰似大片彩霞,在青翠的松柏之间浮动,景色绝妙,还有杏花、桃花、梨花和丁香,等等,争妍斗艳,烂漫似锦,倒也确是芳香十里。然而,香山最著名的还是秋色。深秋,初霜为伴,我眼下已是万山红遍的醉人景色。遍山满坡的黄栌,叶子红得像火焰一样。陈毅诗:“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也使人更爱红叶。红叶是惹人喜爱的。和我们同上“鬼见愁”看一看的游人中,绝大多数都来自祖国各地,又几乎全是来看红叶的。闲谈中,知道他们之中又大都受了九世纪六十年代杜牧名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影响。

  身临绝顶,放眼全园,香山范围广大,名胜古迹很多,游览路线四通八达,四季风景又各有特色,抬头远眺,眼底是一片苍茫,远处永定河水在西边大峡谷间向西流去,形同白色飘带,卢沟桥隐约地横跨河上。石景山、颐和园、玉泉山历历在目。站得高,看得远,看得广阔,这又使我的思绪纷呈,感到这里比园子里的“翠”,还有更丰富的自然和艺术结晶。

  我们下山是走的第四条路线。走在“十八盘”的山林间,清脆朗朗的笑声,断断续续从层林深处传来,我感到是置身在“深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的意境之中了。忽然记起了李白的诗句:“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由此,我对这山林公园的翠,又深了一层感受。

  游程最后的风景点,是静翠湖。这里的翠更是惟妙惟肖了!说“静”的确也静,它在一片谷地中间,四周尽是丘陵。似乎和这游人如织的整个园子,并无联系。绕行湖岸,随意回顾,你周围的景色,除了翠的还是翠的。垂柳是翠的,榛莽也 是翠的,那密布的古柏古松,则耸翠云霄,气势非凡。从湖的此岸相望彼岸,游人在翠微之间若隐若现。

  此刻,我真的肯定了,这山林公园的翠是无与伦比的。如果在园子里建造一幢山林旅舍,让那些流连忘返的游人住下来,欣赏山林中的夜色,我想拍手叫好者,定大有人在。

(选自《旅行家》1980年第1期) 


翠色绵延处寻一方山水清音——读周沙尘散文《丹黄朱翠话香山》



【读与评】

读周沙尘先生的散文《丹黄朱翠话香山》,我感觉,先生以温润的文字将这座千年名山徐徐展开,而不同于寻常游记对景色的平面描摹,全文以“翠”为魂,在历史与现实的经纬间穿梭,编织出一幅动静相宜的山水长卷。当目光掠过字里行间,仿佛能触摸到香山跳动的文脉,听见松涛间回荡的千年跫音。

香山的翠色是时间的沉淀。从金代完颜雍建寺到乾隆扩建静宜园,从孙丕扬笔下的“天语香山翠色浮”到张养浩诗中的“乱峰扶翠纷参差”,历代文人墨客不断为这片青绿注入新的注解。这种翠不是单调的色块堆砌,而是文化基因的层层晕染——李梦阳诗中“凿翠置殿榭”的匠心,琉璃塔下“翠云”、“飞秀”的题刻,乃至二十八景中“绿云舫”、“青未了”的命名,都在证明这片山林早已成为华夏审美的重要符码。当游客驻足观赏红叶时,他们触碰的不仅是自然造化的神奇,更是千年文脉的余温。

香山的翠色更是空间的交响。先生巧妙运用移步换景的笔法,四条登山路线犹如四根琴弦,在游人的步履间奏响不同乐章:西线玉华山庄的庭院深深,南线双清泉水的泠泠作响,北线琉璃塔的金碧辉映,西南线十八盘的曲径通幽,共同构成多声部的空间叙事。这种立体化的呈现方式,让香山超越了平面化的“景点”概念,成为可居可游的山水剧场。而静翠湖的“翠色结界”,恰似乐章尾声的余韵,将游人引入“深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的禅意境界。

最令人动容的,是文字间流淌的人文关怀。当先生质疑“重阳亭”的真实性时,不仅是对历史记载的考辨,更是对权力话语的解构;当描写红叶季游人如织的场景时,既肯定杜牧诗句的文化影响力,也暗含对自然景观被符号化的反思。这种思考在文末升华——提议建造山林旅舍的设想,本质上是对现代旅游模式的超越,渴望人们不再做匆匆过客,而是真正与山林共呼吸。这种人文视角,让文章跳出了传统山水散文的窠臼,展现出对自然与文明关系的深刻思考。

掩卷遐思,香山的翠色早已超越视觉范畴。它是历史的年轮,镌刻着文明的密码;是空间的诗行,吟咏着天人的对话;更是心灵的镜鉴,映照出现代人寻找精神原乡的渴望。在这个被钢筋混凝土切割的时代,先生用文字重构的香山,恰似一剂清凉散,提醒着我们:真正的山水不在远方,而在懂得凝视的眼睛里,在愿意倾听的心灵中。当我们在喧嚣都市中感到疲惫时,或许该循着这篇文字的指引,去香山的翠色深处,找寻那份遗失已久的山水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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