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形象的哲学“名家”——读冯友兰《新原道》笔记之三
(2024-10-19 10: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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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超出形象的哲学,名家
冯友兰说,先秦名家出于“辨者”,其中的主要大师,是惠施、公孙龙。他们为辨而辨,特意破坏一般人对于事物的见解。但是“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名家的这种批评,也可以说是对形象世界的批评。
比如,这个世界上谁为最大,谁为最小,惠施说:“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就是说,外面没有超过它的大,为最大;内部没有超过它的小,为最小。这两个命题,并没有说什么东西是最大的,也没有说什么东西是最小的。这两个命题所充分肯定的,是超乎形象的,是一种形式命题。
第二点:公孙龙的《白马论》
公孙龙的《白马论》,主要立论是“白马非马”。
冯友兰在阐述这个问题时,读者仍然费解。
本人作如下理解:
古人不懂词性,又不会使用现代文的标点符号,什么“白马非马”,因而不能为一般人接受。其实很简单,把名词白马加上引号为“白马”,把名词马也加上引号为“马”。“白马”为名词,仅指一种颜色为白色的马。“马”也是名词,包括各种颜色的马。“白马”一词与“马”一词的外延完全不同,自然,“白马”不等于“马”,也就是“白马非马”。这不是“小葱伴豆腐——一清二白”吗?
又如,我们说,“鲫鱼”一词,不等于“鱼”一词;“水稻”一词,不等于“粮食”一词。凡名词,外延不等,就不能划等号。
公孙龙,还进一步说“白马非白”。
本人也作如上类似的理解。“白”是共性,外延大,不为此白物决定,也不为彼白物决定。那么,当然“白马”与“白”不能划等号。
第三点:公孙龙的《坚白论》
公孙龙的《坚白论》,主要论点是“离坚白”。说,有一块坚白石,以目视之,只得一白石。以手拊之,则只得其坚,即只得一坚石。坚、白、石,三不可;坚、石,二可;白、石,二可。(目光不可以看到坚,手击不可以感到白。)所以,“不相盈故离”。即,某些事物之间没有相互依存或相互补充的关系,它们就是独立存在的。“天下皆独而正。”
冯友兰认为:这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观点。公孙龙发现了一个超乎形象的世界。物可分析为若干“共相”(共性),是若干共性联合而成的,共性不可再分为共性。每一个共性,都是一一分离的,此所谓“天下皆独而正”。如上例,坚白石,此中的坚,是不定所坚的坚,此中的白,是不定所白的白。也就是说,它不能成为形象。而在形象世界里,若没有具体的坚,不能说没有坚。若没有具体的白,不能说没有白。这就是所谓的“坚藏”。“其藏是自藏,而非有藏之也。”也就是自我隐藏,是为形势所迫,而非自愿。
在这个超乎形象的世界里,“藏”匿所有的共相,也就是宋儒所谓“冲漠无朕,万象森然”(水往上冲、往下淌,事先没有预兆,而万事万物早已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冯友兰认为,这就是名家对中国哲学的贡献。他们从批评形象到超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