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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34年，北魏，洛阳城。

初春二月， 狂风大作，黑云压城。

忽然，

一道闪电撕裂了厚厚的云层，

击中了一座摩天佛塔，

巨响惊动了整座洛阳城。

 

随即，

熊熊烈火在塔顶燃起。

“当时雷雨晦冥，杂下霰雪，百姓道俗，咸来观火，悲哀之声，振动京邑。时有三比丘，赴火而死。”——《洛阳伽蓝记》

这座佛塔，

便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

永宁寺塔。

 

永宁寺塔，主体高133.7米，加上塔刹总高达147米，是中国古代最高的建筑，当年达摩祖师见到永宁寺塔亦不禁“歌咏赞叹，实是神功。自云：年一百五十岁，历涉诸国，靡不周遍，而此寺精丽，阎浮所无也。极佛境界，亦未有此。口唱南无，合掌连日。”

雷击过后，

大火整整燃烧了3个月，

一周年后犹有烟气。

而伴随着佛塔寂灭的，

还有那一度强大的北魏王朝。

从此，

永宁寺塔的记忆，

仅保存在几部文献之中，

直到1979年……

这一年，

又是一个春天，

社科院考古研究所

开始对永宁寺塔遗址进行发掘。

这次考古发掘，

不仅印证了永宁寺塔的规模，

陆续出土的佛、菩萨残像，

更是不断让人

有欣赏到「断臂维纳斯」般的

美感体验。

 

这些残像仿佛是

永宁寺塔在雷火中涅槃后

留下的舍利，

永恒之美，金刚不坏。

以此佛面残像，

作为「美的历程」的头像：

一来，

因为佛面的背后，

是一座伟大的中国古建筑，

而自己美的历程，

正是始于中国古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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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

中国雕塑于己，

还有种一生二、

二生三的因缘意味。

正是在一趟趟寻访古建筑的旅程中，在那些保留有中国雕塑精品的建筑里，慢慢领略到中国雕塑之美。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此佛面能够带给人，

最纯粹的美感经验。

朱光潜先生认为，美感起于形象的直觉，无关实用，不带意志。

而这张残存的佛面，

比起不少存世的中国艺术名作，

似乎更容易让人达到

这样纯粹的美感经验：

在观赏这种意象时，我们处于聚精会神以至于物我两忘的境界，所以于无意之中以我的情趣移注于物，以物的姿态移注于我……

对于一件艺术作品欣赏的浓度愈大，就愈不觉得自己是在欣赏它，愈不觉得所生的感觉是愉快的……

"比如读一首诗或是看一幕戏，

当时我们只是心领神会，无暇他及，

后来回想，才觉得这一番经验很愉快。"——朱光潜先生《谈美》

 

*除了佛面残件，其他图片源自网络公开资料、央视纪录片《通天之塔》的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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