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说“龙”

文、忧者无忧

《韩昌黎集》中有杂说四篇，其一被后人称为《龙说》，其四被后人称为《马说》。在我的感觉中，《马说》比《龙说》流传得广，影响得深。知《马说》者众，知《龙说》者寡。

从篇幅来看，二者均短小，《龙说》更短，仅114字，录如下：

龙嘘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薄日月，伏光景，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汩陵谷。云亦灵怪矣哉！

云，龙之所能使为灵。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非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为也。《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

不同的人，大概会有不同的译法。细究起来，恐怕“黄花菜也凉了”。我如是姑妄言之－－－

《龙说》关键词有二，一曰龙，二曰云。重要观点有四：一是“龙嘘气成云”，二是“云亦灵怪”，三是“其（龙）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四是“云从龙”。

如果韩愈在之前的《获麟解》中自比为“麟”，便遭遇到一个问题：不被人知，甚至误被人“谓之不祥”，怎么办？这篇“龙说”，间接给出了答案：自己创造条件，并利用好这个条件。这个条件便是“云”。它不是别人赋予的，是你自己“嘘”来的，这叫做创造条件。“乘是气”也即凭借这股云的力量而“薄、伏、感、神、水、汩”，尽展龙的风姿，这叫做利用条件。

把麟、龙、马三篇对照着读，可以感知韩愈的“人才观”。包括人才的认知、人才的遭遇、人才的发现、人才的出路等等。

云是龙创造出来的，云要跟从龙，相伴相随。对属于人才的龙来说，你要想乘云而上，“茫洋穷乎玄间”，你得“嘘气”，得创造所乘的云。你趴着不动，大气不出，小气不喘，那是不行的。你指望着现成的云飘到你的身边，飘不到你身边便怨天尤人，那也是不行的。

假如你自认为是龙，便不要埋怨无云可乘，你“嘘气”便是了。你不懂、不愿、不会“嘘气”，那你就不是真正的龙，至少不是勤奋的龙、积极的龙、聪明的龙、灵动的龙。

龙要依靠自己而“得云”，而“神其灵”，因为“其所凭依，乃其自为也。”这个“自为”很重要，很关键，这是主观能动性。《国际歌》唱：“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全靠我们自己。”毛老人家说：“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2011－7－30，据2010－12－2批注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