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破之后的“窗户纸”

文/忧者无忧

老忧按：近日发布了几篇直接谈论“转业”话题的博文，其实都是“老文”。现在，我已到地方上班。岗位转换已经完毕，心理转变仍在进行。虽然我一直提醒自己“放下”转业之事，但说实话，做不到真正的“放下”。在新单位，我是新面孔。被介绍出场、认识时，常用的话语是：“这是我们的啥啥啥、谁谁谁，今年刚转业来的，原先干那啥啥啥。”我得承认，完全的融入地方，还有个过程。这个完全，即有身份、岗位、工作问题，更有思想、精神、心理问题。现在的关键，是要调整心理状态、思维方式、话语系统、交往对象。

“政委”身份大家可能关注。我的建议是，大家淡化这个“官位”。之所以提及它，是因为故事的讲述无法回避它。它是主人公，言与事，均无法避免这个角色。它是我曾经的角色，现在只能说是曾经了。我的新角色，会在适当的时候向关心和支持我的各位博友告知的。

我郑重感谢大家在阅评中体现出来的对我的理解、关心、支持与祝福。灿烂的境遇尚未来临。但我坚信，灿烂的境遇一定会来临。今后，我有可能更多写些新文，适当发些旧文。以新为主，以老为辅。喜欢文字，没办法，哈哈。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是原创。我未必写得好，但我一定会好好写。

“忧者无忧”是我用了多年的网名。先前在军队内部网时曾经用过，而且有了一定的“品牌效应”。这个名字里，有着太多的故事与情感。它不只是一个代号，我想，它更是一种心态，一种境遇，一种暗示。我有忧，我无忧，我忧而无忧，无忧而忧。我的文字，会打上“忧”的印记。我无意追求也不敢指望“忧者无忧”名扬天下，我只想自在地藉此传播个人的思想、心理、情感。庆幸的是，我基本具备以文字表达思想的能力。

大家阅读、评论我的文字，是需要“破费”些时间和精力的。让大家“破费”，我得真心、诚心、实心地表示歉意、谢意！把“三心二意”赠送大家，免费！2011-5-24

3月27日，星期六。单位因故未正式放假。在那个政委办公室，老忧完成了《提前捅破的“窗户纸”》，力求以平和潇洒的“态”，展示自己临转业时的心情。两天后，也即3月29日，这层“窗户纸”，被组织上正式捅破了。

那是星期一。上午，我到基层单位去，继续与同志们“预先话别”。感谢的话当然是要说的，但并不流露“悲悲，惨惨，戚戚，切切”。抱歉的话当然也是要说的，但并不流露后悔、胆怯与乞求。期盼的话说得更多，那是对曾经的部属们美好的祝福。我希望，大家能在军旅之路上走得更顺、更高、更远。

期间，接到了政治处同志的电话：“政委，有事向您汇报一下。（上面）通知说，下午组织工作交接。程序：宣布命令、你发言、新政委发言、首长做指示……”我说：“知道了。做好相关准备。”继续着自己的“预先”之事。

中午，平静地与常委同志共进了自己军旅生涯的“最后的午餐”。下一次共进午餐的机会也许有，但不会是这张桌子、这个地点、这种气氛了。饭后，让军需科长找了两个大纸盒箱，开始收拾即将不再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主要物品：书、衣、被褥，无它，尔尔。电脑并未做任何清理，那里面属于自己的“作品”，先前均已复制。我的想法是：让新政委去清理吧，有用的留之，无用的删之。物品收拾完毕，让公务员打扫好卫生。所有涉密的纸质文件，全归拢到了一个铁皮柜里，留待新政委酌处。

首长提前半小时到来，其中一个事项，是要与我谈话。首长说：“非常感谢，也非常感动。尤其是被确定转业之后，你还给后勤部官兵上了主题教育第一课……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先前曾说过，对你的安置，我，以及基地，会尽最大努力。”我说，上课是应该的，转业是正常的，暂时并无什么困难。我得感谢甲，感谢乙，感谢丙，感谢大家。

宣布命令后的发言，我进行得很坦然很自然很超然。连续多年，我是以这种思维模式讲给大家听的，现在轮到自己了，还得这样讲。首长指示中，有对班子、单位的评价及期望。很大的一个部分，是对我个人的评价。当然，老忧的素质是高的，能力是强的，贡献是大的。据知，许多转业的领导干部，是不参加这种活动的。我的前任便未参加。但我得参加，而且挺直了腰板参加。转业不理亏，不丢脸，不会睛转阴、昼转夜。

会议之后，我与接任的政委做了些交谈。原先的政委座椅不坐了，我坐在了来客的沙发上，新政委也如此。最后，我把办公室钥匙也正式交接了。对新政委说，用一下你的车，我到各单位与大家正式道个别，握个手，说声感谢。到各单位转了一圈，合了几个影。说得最多的话是：“这是政委最后一次正式着军装与大家见面。感谢大家，祝福大家。”

3月30日下午，我部的上级，即基地后勤部，组织了一个干部调整后的全体正团职干部座谈会，后勤部长、基地副司令亲临座谈。我按照要求，着军装，从家里出发，参加了这个活动。从领导岗位调整下来的同志（转业或转岗）都发了言。我的发言比别人长一些，真一些。机会难再，得抓住机会。还是这些人，会后合了影，晚间聚了餐。菜吃得不多，酒喝得不少，可惜了满桌的海鲜：海参、鲍鱼、大虾、螃蟹，等等。热热闹闹的一个交流，能交流出多少真言实语真情实感？这是一个问题。

回到家已是八九点钟。简单与妻女“应酬”了几句，便呼呼大睡了。睡觉，可以化解疲惫，消除杂念，抹去忧郁。那晚，好像并未做什么梦。美梦或者恶梦，都不曾发生。

3月31日至今，再未穿过军装。军装并未收进衣橱，而是挂在衣架。每见军装，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25年的军旅岁月里，它是我的常服。今后的常服，得换成便装了。

……

（2010-4-13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