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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夏录

 

 

上午写了两首诗，午睡醒来

感到面目可憎，皆删去

顿觉世界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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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也可当做三天过：新春、立夏、中秋

往往芒种一过，我就开始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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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以来，就很少写诗。

不写，其实也是一种写，每次小便

都在草书一个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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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会在梦中杀人放火，白天遇到警察

还是会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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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做时，感觉最忙，因此

我没有真正闲下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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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写小说的，写成了土豪劣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很多人一不小心

就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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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推来推去的

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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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哪儿见过吗？三十之后

我基本就不记人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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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故意把一个字写错，以体验

暴君的隐秘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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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一则四则运算，

得负数和无理数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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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但很少读到结尾。我担心

每本书的结尾都潜伏着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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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一本回忆录，突然发现

不会写诗了。还是平仄的路子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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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派来这只苍蝇

跟我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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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他，就告诉他，这是一种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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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对自己太客气了，自己就像

自己的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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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偏爱听雨，这是不是一种心灵上的腐朽？

中年之后，再指责自己就难了。

          

                    （2010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