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7,时隔三年再出发(苏格兰:格拉斯哥、斯特灵、爱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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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 格拉斯哥
从都柏林飞往格拉斯哥比预期顺利,同样是瑞安的早班飞机,同样是从假日的机场酒店前往航站楼,伦敦斯坦斯特德的酒店摆渡车收费4英镑,都柏林这边免费。伦敦飞贝尔法斯特属国内航班,柜台手续却比都柏林飞格拉斯哥的跨境航班还复杂。说实话,我对伦敦的希思罗和斯坦斯特德机场印象不佳。
之前一直以为苏格兰第一大城市是爱丁堡,没想到是格拉斯哥。格拉斯哥原意是“绿色的空地”,这空地的起伏也太大了,一边拖着行李箱爬坡,一边暗自抱怨城市的选址,及至看到克莱德河。择水而居,人类聚集地的最佳选择,无论国内还是国外莫不如此。
格拉斯哥位于克莱德河口,河水将城市划分成北岸和南岸。与爱尔兰几个著名城市不同,河流没能促成两岸的共同繁荣,反让北岸的优雅与南岸的窘迫形成强烈反差。行前匆忙,误将住宿订在了南岸河边的Ibis,南北往复间感触颇深。
站在北岸老城街头随意四望,有种似曾谋面的感觉。街道两旁密集的米黄或红砂色高楼,华丽与古旧交织的街道、充斥着高贵气质与傲慢气度的商业街,脑海中跳出一个地名,“纽约曼哈顿”。两地虽相距甚远,但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规划齐整的街道确实凸显两座早期工业化大都市的风采。
城区中心的乔治广场有所不同,周边满是维多利亚时期的精致建筑。广场宛如雕塑展,出场的有乔治三世、维多利亚女王、小学课本上认识的瓦特,以及苏格兰著名诗人、作家、科学家,有的立于高高的柱子顶端,有的扬鞭策马坐于马上,学者低头沉思,权贵俯瞰众生。
可惜广场在维修,塑像都被圈禁在铁网内,唯一被放过的是战争纪念碑和守护在一旁的狮子。市政厅也在维修,但古建筑的精彩依然令人叹服。
从乔治广场去往格拉斯哥大教堂的路上,可以看到很多墙画,有的笔触老练、精准,观赏性很强。
格拉斯哥大教堂建于1136年,专为格拉斯哥守护神St.Mungo而修建,历时300年才完工。据说,Mungo是格拉斯哥的鼻祖,教堂则是苏格兰最大且古老的长老会教堂。
大教堂哥特式的外形与一般教堂并无大异,只是感觉玫瑰窗与拱门间的彩绘玻璃格外细长,入门后才知这是一座上下两层的教堂。
一层前厅正在维修,正厅圆弧门上方是一排花蔓装饰的横梁,其作用我不敢肯定。高大拱门的外侧各有两层的内窗,透过拱门可以看到巨大的管风琴。整体造型很别致,采光和照明效果尤显漂亮。
门内束柱成排,顶部伸展出的枝肋撑起大殿穹顶,但粗大的柱体影响了光线的照射。彩绘玻璃窗下的高台装饰着各种雕刻和文字,据说是长老会先贤的牌位。
大殿两侧有通往地下层的台阶,不留意会错过。地下存放着一些石墓,其中有一些显得格外隆重,Mungo也安葬于此。
大教堂的后身是著名的“死亡之城”——大墓地,整整一座山被墓穴覆盖,各式墓碑、碑亭在乌云笼罩下令人生寒。路上一对女孩在拍写真,西方人拿墓地当公园不足为奇。走进细看,是中国人。
阳光下出行,转眼就领教了不带雨具的尴尬。格拉斯哥高低起伏的路稍逊重庆,逛起来饱了眼福亏了腿脚。
第二天,继续前一天的暴走。依然是北岸,位置从东边的老城转移到城市西区的凯文葛洛夫公园。
清晨的公园绿地安静清新,在Gilmore Hill高地上矗立着格拉斯哥大学主楼,看上去像极了布拉格广场上的高塔,如无路牌提示难以相信这是学府建筑。有材料说学校主楼的规模在全英哥特复兴式建筑中排名第二,仅次于英议会大厦(威斯敏斯特宫)。
主楼中厅矗立着类似教堂内的多拱柱,两侧是古典风格的庭院,周边安放一圈供人休息的木长椅,椅背上刻着人名和生辰。8位诺贝尔奖得主、2位英首相的名字咱不熟,现代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或者瓦特的名字总是知道的,当时怎么就没想起去找找。成立于1451年的格大其学术地位不容小觑,尤其是近年对引力波的探索。
与格大相守相望的是由教堂改建的凯文葛洛夫艺术博物馆,曾在1901年作为世博会场馆使用。博物馆采用西班牙巴洛克风格,外墙使用红砂岩,高处的人物雕塑姿态优雅,偏偏污垢缠身,显然很久没有得到清理了。
大厅装饰考究,艺术殿堂的气息扑面而来。展品按艺术门类陈列在各展室,馆藏有梵高、莫奈、毕加索、高更、达利、伦勃朗等大家的名作。除了传统的绘画、雕塑外,少不了大量的宗教题材艺术品。达利的十字架是镇馆之宝,但我更喜欢充满圆弧线条的圣母圣子像。
在英国的艺术宝库中,女王从未缺席。女王身后高悬的头像一直不明其意,有种不适感。
格拉斯哥历史展厅讲述的城市故事令人唏嘘。从早期的大教堂到著名建筑的形成、贩奴及至工业革命、重工业衰落、重塑文化中心的历程让我猛然开窍。
作为著名的港口城市,格拉斯哥的航运和造船业曾一度支撑起城市的繁荣,极盛时船舶和火车制造的订单覆盖全球,一跃而为“大英帝国第二城”。上世纪后期,在度过经济衰退的至暗时刻后,城市开始转型。北岸受益于金融、建筑设计、轻工业的崛起,南岸则承受了因重工业没落而带来的阵痛。受失业、生活水平底下、犯罪率上升的困扰,政府加大对南岸的投资改造,旧仓库、厂房改造成公寓、写字楼。在政府倡导下,画廊、工作室、展览和演出应运而生,直到今日改造还在进行中。
走出博物馆,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凯文葛洛夫艺术博物馆滑向山坡上的格拉斯哥大学,文明的普及何尝不是从低处启蒙向高处的学府殿堂延伸。
下午冒雨前往小镇斯特灵,路的坡度比格拉斯哥还过分,相信付出终有回报吗?
Tips:
(1)格拉斯哥机场可乘500路进入市区,单程票价10英镑;77路单程票价6.5镑,好处是停靠的车站比500路多,市区下车站点多,缺点是慢。
(2)公交站候车需提前向过往司机招手示意,否则公交车会无视你的存在绝尘而去。车票可以上车向司机购买,下车需提前按铃告知司机。
(3)英国无接触刷卡非常普及,包括各类小商铺和公交车,除了上厕所,现金的使用非常有限。
(4)格拉斯哥大教堂、凯文葛洛夫博物馆免费参观。
(5)住宿预定尽量选择北岸老城区。
7.19 斯特灵
小城位于苏格兰高地与低处的结合部,是进入苏格兰高地的门户。由于南边守着两位显赫的邻居——格拉斯哥和爱丁堡,让小城很没有存在感。但对于苏格兰人,斯特灵却是一种精神依托,犹如那颗勇敢的心。
作为千年古城,斯特灵在苏格兰历史上举足轻重,很多儿时看过的电影、读过的书都与斯特灵有关。如果被告知这里曾是古苏格兰的首都,相信很多朋友会问“斯特灵在哪儿?”我们也如此。虽然对那段腥风血雨的历史知之甚少,还是决定在进入爱丁堡之前先感受一下斯特灵。
一出汽车站就被Google给弄迷糊了,两人被古老却不失美丽的建筑所迷惑,东张西望收不拢目光。“需要帮助吗?”一对英国夫妇主动指点迷津,一位澳门华裔接力送我们到主街路口。此时,Google才显示出正确位置king街。
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国王街让人迈不开步,披挂着岁月痕迹的楼房和古香古色的店铺很有代入感,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那股久远的气息。马路正中的钟楼似船头一般,强行将人流和车流向两边分流。门洞上方站着一位神情坚毅的勇士,华莱士或布鲁斯?
国王街,让人充满遐想。转过钟楼才发现前方是条令人生畏的大坡道,没有间歇地上、上、上。高地酒店、青旅、游客中心,一一甩在身后,猛回头,已经能看到城外的原野和山峦。往前看,一座散发着沧凉感的教堂横在路尽头,斑驳的墙下横拉一条幅“Walk in the steps of Kings and Queens”。历史、战争、爱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跟随国王与王后的脚步,去看玛丽女王和詹姆斯六世的加冕教堂,绕道王宫脚下的墓地眺望城堡,在残破的贵族庭院前聆听轻缓的琴声,徘徊在斯特灵城堡前玩味“往事如烟”,两人笑言:半日走入历史。
不想太匆忙,决定把城堡的参观留在明天。当晚投宿在老城青旅,门前庭院有别致的石亭,楼后有城墙围院,百年的石砌楼房,还有窗外的城堡为伴,颇合我意。
一座斯特灵,半部苏格兰史。在英国北部有一道宽阔的福斯湾,海湾在斯特灵城外缩减成福斯河,河流上的斯特灵桥成为进入苏格兰高地的入口。12世纪时,苏格兰国王亚历山大一世开始在斯特灵修筑了城堡,用以控制斯特灵桥。城堡建在77米高的峭壁上,准确地说是建在一座3亿年前形成的火山岩上。选址与爱丁堡城堡类似,三面绝壁一面坡。
历史上的英格兰和苏格兰曾经是两个独立的国家,斯特灵作为苏格兰的首都和王室所在地又恰好位于两国的分界点上。斯特灵城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城堡独特的地形注定要与历史事件、英雄传奇和血腥战事产生连系,成为书写历史的地方。
最初的斯特灵城堡毁于苏格兰与英格拉的百年战争,现今所见的城堡建于斯图尔特王朝时期,被赋予王宫和军事堡垒的双重职能,曾有不少王室成员在此居住、生活过。王室城堡的历史一直延续到十五世纪,入侵的英格兰军队攻陷城堡,苏格兰王室被迫迁都爱丁堡。
穿过城堡厚重的门楼,仿佛回到盔甲骑士的黄金盛世。明黄色的大会堂与外墙灰暗的詹姆斯五世宫一明一暗,相互衬托。两座建筑不仅颜色反差大,建筑风格也不同。尤其是宫殿外墙上赫然趴着一些奇怪的雕塑,虽已被数百年的风雨磨去原貌,甚至残缺不全,但依然能分辨出人物的形态。詹姆斯五世悄然立于外墙拐角处,任凭那些神话中的怪兽向游客投去魔鬼般的微笑。
相较于詹姆斯五世宫,大会堂可看的不多,引人关注的是繁复的拱顶。
城堡中除了宫殿等建筑物,还有一大片绿地,称作玛丽花园。站在城堡高处,广袤的原野一直延展到天际线的丘陵,脚下则是福斯河古战场。“谁掌握了斯特灵,谁就赢得了苏格兰”,苏格兰历史上最重要的两场独立战争都发生在这里,一是大败英格兰军队的斯特灵桥之战,传奇勇士威廉.华莱士的纪念碑与城堡相对而视。另一个是1314年以少胜多的班诺克本战役,国王罗伯特.布鲁斯就站在城堡广场。
让游客浮想联翩的不仅是古战场,还有城堡主人太过戏剧性的故事,天下恐难有人能编出更狗血的剧本。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之女玛格丽特嫁与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四世;其子詹姆斯五世的原配(法王之女)早逝,后在斯特灵城堡迎娶法国女贵族,诞下玛丽女王;玛丽幼年丧父并加冕为苏格兰女王,一生陷于王权和宗教漩涡,最终被担心王权旁落的表姑伊丽莎白一世(亨利八世之女,都铎王朝最后的君主)囚禁18年后处死;伊丽莎白一世终生未嫁,英格兰王位最终由玛丽女王的儿子、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六世继承。之后呢?英格兰、苏格兰两王合一,詹姆斯六世最终成为统治英格兰、苏格兰的詹姆斯一世,斯特灵也由两个国家的分界点变身连接点。难怪有人说苏格兰历史上的每一事件不是影响了斯特灵,就是受斯特灵影响。
继续苏格兰的故事,下一站去爱丁堡。
7.20
离开斯特灵没有继续北行去苏格兰高地,而是折返向南来到爱丁堡。途中遇到一位身穿苏格兰传统服装的老人,金丝眼镜、米色西装,白色衬衣领下打着与苏格兰花格裙相配的领带,白色长筒线袜外沿别着一把小刀,脚踩黑皮鞋,很绅士。老人欣然同意合影后,还特意从兜里掏出个苏格兰花格帽戴上,好可爱。
爱丁堡停留4晚,再次查阅高地照片后,感觉不如青海、甘肃,更别提新疆、西藏,逐彻底放弃高地一日游的计划,在爱丁堡的大街小巷开启闲逛之旅。
爱丁堡,苏格兰首府,英国除伦敦之外人气最旺的城市。漂亮的街道、优雅的建筑,音质特异的风笛和男人的裙子,无不令人着迷。抵达当日去逛闹市,还真又见苏格兰裙装,很意外是位女士,站在高街演奏苏格兰风笛。此后发现,在爱丁堡想看苏格兰传统服饰不难,闹市里只需顺风笛声而去即可,但均是街头演奏挣钱,而非市民日常穿戴。
(1)卡尔顿山
20日上午去登卡尔顿山,其实就是一小山坡。山顶居然有一大片平地,散落着纪念碑、天文馆、展览馆等建筑。
山上有两座享誉世界的纪念碑,一座是国家纪念碑,追忆拿破仑战争中阵亡的苏格兰将士。另一座是纳尔逊纪念碑,表彰在1805年特拉法加海战中击败法西联军的英国海军上将。
国家纪念碑立于绿色草坪的坡地高处,看到纪念碑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仿的是希腊神庙遗址,很有悲凉感,结果只猜对一半。纪念碑建于1822年,确实是仿希腊巴特农神庙建造,但却是个未完成的作品,仅有12根巨大立柱支撑着横梁,原因据说是预算透支没钱了。同为苏格兰双子座的格拉斯哥曾愿出资,却被骄傲的爱丁堡人拒绝。
纳尔逊纪念碑我看着像座灯塔,却被告知其原型是18世纪海军使用的单筒望远镜。纪念碑顶部有一个报时球,每天下午1点,随城堡山的一声炮响而落下,用来为周边水手报时。至于纳尔逊将军,我们在伦敦的特拉法加广场见过面,他在柱顶,我们在地面,不得不仰视。
除了纪念碑,山顶还有一座备受游客青睐的杜格尔德.斯图尔特纪念亭。这座带有一圈立柱的圆亭很上相,有古希腊的风范,是爱丁堡明信片上印着最多的建筑。杜格尔德.斯图尔特是苏格兰启蒙运动后期的著名哲学家,看来爱丁堡人很尊崇思想家。
站在纪念亭前,城市的大街小巷横在脚下。向东,可眺望蔚蓝的福斯湾。向西,可与宏伟的城堡相望。从方位看,应该也是观赏日出日落的好地方。
(2)王子街
爱丁堡不大,并行的王子街和皇家一英里大道几乎圈进了全城的精华。王子街向东延伸(滑铁卢街)可至卡尔顿山,皇家一英里大道西端为城堡,向东延伸(高街)可至荷里路德宫。3天多时间把这两条街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
从卡尔顿山下来,就到了王子街东端的滑铁卢街,附近就是汽车站和火车站,是爱丁堡的旅游集散地。沿大道西行,在路北与一尊高大的骑士塑像不期而遇。战马跃起的前蹄搅动了周边建筑的凝固气氛,骑士身披战袍,一手紧握缰绳,一手微指前方,稳稳立于马上。马匹的跃跃欲试与骑者的沉着自信传递出战场、奋进、胜利的场景和信念,这便是著名军事家、世界唯一获得7国元帅军衔的威灵顿公爵,终于明白街道取名滑铁卢街的原因。
塑像的身后是飘扬着国旗的市政厅,继续西行来到大名鼎鼎的王子街。王子街最初以爱丁堡守护神圣吉尔斯命名,后因国王乔治三世忌讳与伦敦贫民窟同名,故而改名王子街。不知是否这名字太贵气的缘故,王子街如今已成为爱丁堡最繁华的购物街。舒适的豪华商场、常年打折的服装店和化妆品店,再加上王子街花园的陪衬,不辱“全球景色至佳大街”的美名。
(3)斯科特纪念塔
进入王子街最明显的标志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斯科特纪念塔,这座61米高的建筑是城市天际线的绝配。
斯科特也是位文人,生于爱丁堡,幼时因患小儿麻痹而终生残疾。爱丁堡大学毕业后从事律师职业,却成了诗人和历史小说家,获得“苏格兰魂”、“欧洲历史小说之父”的美誉。欧洲城市的街头塑像很多,人物通常是帝王将相或传奇英雄。爱丁堡人则不同,他们把最好的位置和最出色的设计留给了哲学家、历史学家、文学家和诗人,足见爱丁堡人的智慧和价值取向,以及城市和民族的文化底蕴。
斯科特纪念塔为方锥形,建于1844年。正中是白色的斯科特雕像,诗人长袍披身,手握书卷,屈膝端坐塔基之上,身边有爱犬相伴。挺拔的哥特式塔身上塑有68尊人物像,可惜塔太高、太黑,无法清晰辨认。据说塔内分四层287级台阶,游客购票登顶后,会有几十位小说主人公前来恭候。我没登塔,只是听说。
(4)王子街花园
斯科特纪念塔所在地就是备受市民喜爱的王子街花园,占地29英亩的绿地即是理想的休闲地,也是老城和新城的分界线。
花园以南是建于1329年的老城,包括城堡、皇家图书馆、爱丁堡大学、皇家一英里大道、圣吉尔斯教堂等重要建筑。与欧洲城市不同,中世纪时的爱丁堡城区被城墙禁锢在有限范围内,为解决居住问题,只得拼命向高处发展,六、七层的楼房彼此紧挨,贫富混居。通常,富人居中间层,平民住顶层或底层。1767年爱丁堡开始兴建新城,富人纷纷迁居空间开阔的新城小楼,爱丁堡的贫富阶层开始由垂直分布向平面分布转变。
在王子街北面有一条与之平行的王后大街,两街之间的建筑左右对称、规划齐整,东西两端分别为安德鲁广场和夏洛特广场,这便是新城,也就是富人区。新城北面是王后街花园,南面则是王子街花园。花园属仅对本区居民开放的私家花园,拥有花园钥匙一度成为身份象征。如今王子街已是高档、名品的代名词,马路南面绿草茵茵的王子街花园也成为供市民休息、散步的免费公园。
从斯科特纪念塔转到花园入口,向苏格兰诗人艾伦.拉姆齐雕像行过注目礼,走下台阶时与蜚声世界的鲜花时钟相遇。花钟建于1803年,主要结构设在地下,钟盘图案由两万多鲜花组成,是世界最大的花钟。
台阶下有两条路,信步左转,进入一个迷你花园,房屋的建造者正是王子街花园的设计师。
王子街花园的地形如同一道山沟,一侧是高耸的城堡山,另一侧是深得市民喜爱的缓坡草坪。大人、孩子随意在坡地上坐卧,尽情享受午后的阳光。
步道旁不时有雕塑出现,城市导游指着士兵和熊的铜像吧啦吧啦。这头熊参加过二战,承担搬运军火的任务,是入册且有军衔的列兵,退役后在爱丁堡动物园度过余生。
罗斯喷泉位于花园西端,仰头便可看到爱丁堡城堡。出口处有一片墓地,围绕着圣约翰教堂和圣卡斯伯特教堂。圣约翰教堂因当日有活动遇清场,在圣卡斯伯特教堂观赏到祭坛上方的“最后的晚餐”,但错过了北侧楼上的“蒂凡尼花窗”。
(5)国家画廊
斯科特纪念塔西侧有一座新古典主义建筑,此即苏格兰国家画廊,1859年首次对公众开放。展厅底色大红,惊艳。
画廊收藏有不少中世纪末期的作品,宗教题材所占比重较大。引人注目的是一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圣母子画像,达芬奇的“纺车边的圣母”、波提切利的“圣母敬拜熟睡中的小耶稣”、拉斐尔的“布里奇沃特圣母”。
故事题材也有不少珍品,鲁本斯的“希律王的宴会”画面很惊悚。
馆藏品中除了提香、莫奈、梵高、高更等世界名家的作品外,还收藏苏格兰本土画家的佳作,如亨利.雷本的“滑冰的牧师”。另有乡村生活、自然风光类写实作品以及人物肖像。如时间充裕,值得慢慢品味。
(6)格拉斯广场(Grassmarket)与维多利亚街
离开王子街花园,顺King’s Stables Rd转到城堡后面的老城区。虽不清楚老城的具体划界,但老城的著名打卡地还是心知肚明。
最先遇到的是格拉斯广场,也称干草市场,其历史可追溯到13世纪。广场位于城堡山脚下,C*LD Town House旁有一条登山石板路。上镜的C*LD Town House顶部小塔楼甩出“S”形的鲜花瀑布,记得网上照片里甩出的可是礼品盒组成的瀑布。
如名所示,这里曾经是个露天集市,小商贩云集的地方。同时也充当过法场,类似北京的菜市口。十七世纪时有100+名盟约派人士在此执行绞刑,至今广场东端还保留一尊盟约派纪念碑。随着血腥岁月的远去,格拉斯广场逐渐演变成市民娱乐休闲之地,只有四周的建筑还保留着时代的印记。黝暗的石墙、狭窄的巷道,犹如时光穿越。迷宫般的小巷、台阶、洞穴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时代感和方位感产生的心理暗示,令我不得不收起好奇心,紧随人流快步离开。
顺弧形弯道进入维多利亚街,路面的石块已被时光打磨得锃亮。街两边六、七层的楼房让街道显得狭窄,而楼面竟然也随街道弯曲成弧度,相较于直通通的街巷多了份灵动,也多少减轻了两侧楼房造成的压迫感。
底层商铺披着彩妆,游客的镜头大都瞄准彩色房子,对精致的橱窗直接忽视。无意间拍下了橙色的哈利波特纪念馆,维多利亚街被哈迷认定就是故事中对角巷的原型,故而街边的一些店铺做起了相关的生意。
街边店铺间有台阶通达高层平台甬道,即可俯瞰古街,亦可借道前往皇家一英里大道。
(7)皇家一英里大道
如果说王子街是新城的标志,皇家一英里大道则是老城的精华,几乎囊括了老城所有重要的景点。大道从城堡广场到高街及至荷里路德宫,沿途小巷交错,景物众多,有数不清的羊毛店、老酒馆,走着走着就会与名人照面,与高大的教堂、各式各样的博物馆和美术馆不期而遇。
哲学家斜对面站立着巴克卢公爵道格拉斯.斯科特的铜像,因其身后是圣吉尔斯大教堂。开始还真以为是位宗教人士,不成想竟是位政界贵族。13岁继承爵位,毕业于伊顿和剑桥,担任过枢密院议长,最后的职业是格拉斯哥大学校长,算是弃政从文吧。
圣吉尔斯大教堂是苏格兰国家教堂,原建于1120年,为长老会礼拜场所。虽历经900+年的风云变换,至尊地位不曾被撼动,至今仍被视为全世界长老会的母会,教堂顶部醒目的王冠尽显其地位崇高。圣吉尔斯是爱丁堡的守护神,教堂正门上方是圣吉尔斯与小鹿的浮雕,传说在圣人隐居多年的生活中,陪伴其左右的是一只鹿。
继续东行,在议会广场看到一个类似喷泉或饮水池样的建筑,中间一根立柱,顶部是象征苏格兰的独角兽。这实际是个惩戒装置,与犯罪有关的人体部位会被钉在上面,比如诽谤者的舌头、小偷的手。如此刑罚令闻者胆寒,这威慑力够猛。
前方等待我们的是《国富论》的作者、苏格兰最富盛名的经济学家、哲学家亚当.斯密。14岁入格大、17岁进牛津,作为遗腹子,一生与母为伴,最亲密的挚友就是那位被人频频摸脚的休谟。两人互相吸引、彼此欣赏,最终互为各自遗稿的管理人。真该把街口的休谟请过来与亚当.斯密作伴。
高街的店铺一个紧挨一个,大部分建筑依然保持古旧风貌。我钻进一座教堂,却发现里面已经改为集市。高街的人流也最为密集,无论男女老幼,总能找到心仪之所。街头杂耍博得孩子们欢心,人群围成一圈,不时发出惊叹,并投下硬币。据我观察,表演者的技能没有超出“天桥的把式”。空中漂浮着悠扬的风笛声,街头艺人的吹奏总能引发上岁数人的幽古情,仿佛置身中世纪。
高街过后,街道一下子冷清下来,修士门附近古朴的石头建筑别有风味。继续东行,抵达皇家一英里大道东端的荷里路德宫和新议会大楼。
新议会大楼的外观很独特,设计者似乎在有意强化现代设计特征,外挂的橡木、石头和不锈钢材料突破了我对建筑外立面的认知。虽然不理解设计者打造“民主政治高飞”的设计理念,但看上去确实有种要飞的灵动。大楼向公众免费开放,但实际可供参观的区域很少。
皇家一英里大道不仅是老城最繁忙的街道,还连接了苏格兰历史的两大焦点,即东头的荷里路德宫和西边的爱丁堡城堡,明天去城堡参观。
7.21
市区闲逛一天后,如约前往城堡山。城堡横卧于死火山岩上,岩高不过120米,却因三面绝壁一面缓坡(皇家大道)的地势,如君临天下般护佑全城。
城堡广场正在搭建看台,为一年一度的国际军乐节做准备。城堡入口的石门无过多修饰,上方是王冠和红狮盾徽,下面的蓝带上刻着蓟花骑士团的格言:犯我者必受惩。门洞两侧壁龛里的塑像为传奇国王布鲁斯和农民领袖华莱士,都是苏格兰历史上重量级人物。
城堡建筑风格粗狂坚固,历史上承担过不同角色,皇室居所、要塞、监狱。由于各建筑物的修建年代不同、用途不同,缺乏整体规划,显得凌乱。
时间尚早,我们越过半月炮台,径直前往苏格兰国家战争博物馆。建于1755年的博物馆位于城堡犄角一座方形庭院里,原先是个弹药库,1933年才被改造成博物馆对外开放。院子中央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着军服齐整的厄尔.黑格伯爵,出生于爱丁堡的伯爵在一战中曾任英国陆军元帅,指挥在法国西部抗击德军的西线战役。庭院里有个观景台,放眼望去,远处是福斯湾,脚下是爱丁堡市区,好美。
展馆内通过军用苏格兰短裙、风笛、武器、信件、高地大刀、军装等实物以及画作、文字,讲述自1600年代以来苏格兰的军事历史。
附近还有一个苏格兰皇家龙骑卫队的展室和皇家步兵第一团博物馆,前者成立于1678年,是苏格兰唯一的骑兵团,如今部队仍在,只是将坐骑由马换成了坦克。后者成立于查里一世时期,是英国陆军历史最悠久的步兵,曾远征全球,包括在中国香港驻军。这不,还真在展室中发现了咱中华家的门扇画。
位于福格门旁的圣玛格丽特礼拜堂建于1130年左右,是爱丁堡最古老的建筑,也是城堡内唯一不曾被毁的建筑。教堂出奇地小,内中供奉的玛格丽特曾是一位英国公主,嫁给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三世后成为王后,一生育养了3个苏格兰国王和一位英格兰王后。1093年丈夫马尔科姆三世战死,几天后玛格丽特在爱丁堡城堡去世。玛格丽特是个虔诚的教徒,曾积极推动教会改革,1250年被教宗封圣。
礼拜堂后来被当作火药仓库使用了200多年,一度也成为驻军教堂的一部分,直到19世纪中期才恢复原貌。作为一种传统,据说每周都有一位叫玛格丽特的爱丁堡妇女来此供奉鲜花、打扫陈设。
出了教堂才发现已临近中午一点,炮台上挤满了人,根本无立足之地,不得已匆匆登上高处平台。自1861年起延续至今的一点钟鸣炮,原是为港湾内水手校时,现在成了观光旅游热点。一声炮响,人聚人散。
赶到城堡中心的王宫广场,等待参观的队伍已经排得老长。经过耐心等待,终于蹭到入口。仰头见墙上嵌着一块金板,权杖与王剑“X”形交叉,上方是皇冠,下方写着1993,这便是著名的“苏格兰之光”,1993则指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于1993年批准“苏格兰之光”重新正式展出。
参观者鱼贯而入,中途不得停留。皇冠室里陈列着苏格兰的国家宝藏——镶嵌着珠宝的王冠、五尺护国宝剑、纯银镀金的权杖,以及命运之石,展品只让看不许照。皇冠是1540年由一名爱丁堡金匠打造,黄金主体上镶嵌着珍珠、水晶和各种宝石,后来又加上了天鹅绒与貂皮装饰。权杖与王剑是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和教皇尤利乌斯二世分别在1494年、1507年送给詹姆士四世的礼物,剑刃上刻有圣彼得、圣保罗及尤利乌斯二世的标志。权杖和王剑首次共同使用是在玛丽女王的加冕仪式上,当时玛丽只有九个月大。
1996年,宝物展柜中又多了件重量级展品——命运之石(the Stone of Destiny),也称加冕石,用于历代苏格兰国王的就职典礼。1296年,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从苏格兰人手中掠走石头,安放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加冕座椅下。之后,命运之石几经辗转,终在1996年重回爱丁堡城堡。
国王、王后起居和处理政务的皇室官邸仅开放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
建于1512年的议事厅也称大厅(the Great Hall)主要用于举办国家庆典,由此成为历史的见证。詹姆斯四世曾在这里与爱尔兰领主签署共同抗击英格兰的协议书,玛丽女王返回苏格兰后的欢迎宴会也是在这里举办的。
大厅一度被改为兵营、医院,内部遭到严重破坏,如今墙壁上的装饰仍充斥着盔甲、冷兵器和枪械,火药味十足。连悬挂的油画也是《英军夺取法军鹰标》的战斗场面,讲述的是滑铁卢战役中缴获拿破仑第45集团军的军旗和鹰标的故事。
王宫广场北侧是苏格兰国家战争纪念馆,建于上世纪20年代,用于纪念历次战争中的牺牲者。在肃穆的拱形长廊里,专为各个军团设立了单独的纪念区域,这里同样不允许拍照。30年前纪念馆里还曾陈列着鸦片战争阵亡者名册,如今只能查阅两次世界大战捐躯者名录,已找不到1840年的名册了……
城堡监狱是我最不想进入的地方,昏暗的通道,阴湿的囚室,阴森恐怖的环境加上有关城堡的诸多诡异传说,造成心理极度不适。城堡里不都是灰姑娘与王子,皇家城堡里更多的是血腥、杀戮和阴魂,无怪乎鬼城爱丁堡的城堡内灵异频现。
离开城堡山,信步来到苏格兰国家博物馆。馆内展品涉及面非常广泛,镇馆之宝是多莉的标本。
各展室根据展览主题设置一些互动装置,或在参观中穿插游戏,激发青少年的好奇心和参与度,趣味性和体验感带给到访者一种轻松、愉悦的享受。博物馆的天台开放,虽可观赏城市风光,感觉还是不够高。
时逢爱丁堡大学校区的美食节开幕,赶去凑热闹。结果依然是简单食材的叠加拼凑,所谓美食就是个笑话。
7.22 爱丁堡(亚瑟王座与荷里路德宫)
22日一整天都是阴和雨,感觉顶着乌云去爬山不会出汗,其实想多了,在英国和爱尔兰二十多天根本就没出过汗。英国真是度夏的好地方,除了每天撒点雨有点烦。
亚瑟王座山位于爱丁堡东,皇家一英里大道的尽头,荷里路德公园内。这是座比卡尔顿山和城堡山略高的小山峰,垂直高度不足200米,但却成了年轻人喜欢光顾的景点。至于原因我也想不明白,好像除了风大和一段陡坡外没有什么难度。
有关亚瑟王的传说太多了,但这山为何叫亚瑟王座就众说纷纭了。本以为沿途会有应景的偶遇出现,结果除了一座废墟再无其他。山顶并非一些传言所说是一块王座般的平地,而是高低不平的乱石岗,还有两处难以立足的石堆,难不成是王座扶手?其中一个石堆顶竖着个姑且称为碑的水泥墩,上面除了涂鸦不见有文字。碑周边能站立空间有限,青年学生们还是争先恐后地挤上去拍照。
天空乌云翻滚,福斯湾的海水灰暗失色,静卧脚下的荷里路德宫也显阴冷。几个胆大的青年人坐在悬崖边,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荷里路德宫的前身是荷里路德修道院,1128年废弃的修道院被改建为王宫,同期修建的还有城堡中玛格丽特礼拜堂,操作者为同一人,即玛格丽特王后的儿子、苏格兰大卫王。荷里路德宫之所以又称圣十字架宫,据说与玛格丽特的一个十字架有关。
斯图尔特王朝时期,詹姆斯四世为迎娶英格兰公主,在修道院旁修建了一座新哥特式宫殿。其儿子詹姆斯五世也为迎娶自己的新娘,重建了斯特灵城堡。两位国王离世时都留下一位年幼的王位继承人,两个继承人在王位争夺中都曾失去宝座。不同的是詹姆斯五世在被软禁三年后重掌皇权,玛丽女王则在被软禁18年后丢了性命。1603年,苏格兰和英格兰组成共主邦联,玛丽的儿子詹姆斯六世成为英国国王詹姆斯一世,移居伦敦后,荷里路德宫不再是皇家宫廷的所在地。至此,斯图尔特王朝因一个女人开始,也因一个女人终结。苏格兰的历史中充满战争、杀戮和阴谋,还有太多的巧合。
下山返程途经天鹅湖,沿途冒雨健身长跑者络绎不绝。
下个月爱丁堡艺术节开幕,届时会非常热闹。爱丁堡开放、包容,具有多样性(包括鬼文化)。一些受过良好教育的苏格兰人嫌“闹”,却不忍割舍那份喜爱,便选择在爱丁堡附近居住,周末会携家人前来爱丁堡,接受文化熏陶、享受生活乐趣。
要离开爱丁堡了,临走看到圣玛丽大教堂前的牧师,才想起多次过门儿未入,不如去告个别。教堂里的仪式接近尾声,悄悄将画面收入镜头。无论能否旧地重游,爱丁堡的所见所闻我记下来。
Tips:
(1)城堡需提前网上购票,入口可通过Google进入。因每天13点鸣炮,所以上午的票源相对紧张,我们只预定到了下午2点的票。可能当天游客不算多,检票员放我们在上午提前入场。
(2)国家画廊、国家博物馆、新议会大厦免费参观。圣吉尔斯教堂名义免费,提倡捐款,拍照收费2英镑。
卡顿山和亚瑟王座为开放式景区,随便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