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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爷爷(小说)

(2013-12-09 10:4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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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

牛皮

小说

村里

我在

分类: 散文化小说

原创基地   本文由草根博客原创博乐六月的雨推荐

小说:老公提出离婚后农村婆婆的意外举动

我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个村,从明洪武二年移民至此,就再没挪过窝儿。我的爷爷、父亲不仅正直、诚实、可靠,而且都是不错的手艺人。爷爷一生都是泥瓦匠,目前十里八乡人们能够见得到的老瓦房,都渗透着他老人家的汗水。他下世业已多年,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他。

我父亲是个老高中生,种地在行不说了,他还会弯犁、柳编、针灸、剪纸、写对联。他年轻时曾经发明了一种耩田工具,不用摇摆就能把籽种均匀地洒在墒沟,这事还上过省报。

父母生了我们弟兄仨,我们和老父老母共同生活在一个大院。大家和和睦睦,各守本分。我们家族,甚至我们村的男男女女,无论谁都有一种谋生的手艺,人人敬重的是实打实的能耐。老人们常说的话是:看人家谁谁家的新媳妇,那一手好茶饭,好针线;看人家谁谁的儿,打小就爱看书,好摆弄个电器,到底靠那吃了饭。时代到了今天,过年时别处的人们都是买春联,而我们村呢,家家户户都有人会写毛笔字,只不过是有人住在县城,有人远在天边。但每当过年前夕,他们总要赶回村,给家里写春联。大年这天上午,那些喜好谈古论今的老汉,屁股后头跟着一群碎娃,挨门挨户观看。若是他们在谁家的大门口止步不前,左端右详,然后一致说:“好字,一笔好染呀!”主家,尤其是写字的人,就会把老汉们热情地请回家中,好酒好饭的款待。每年,无论老汉们到谁家吃饭,那就是给了这个家最大的荣誉,最高的奖赏。但是有一天,我们村忽然来了两位老汉,一个立眉霸眼,一个满脸奸笑。他们径直进了我们家,说他们竟然是我的爷爷和二爷。

县里的两个人领着他们进了家门,对我说:“这是你的两位爷爷,大爷爷和二爷爷!”我的饭碗哗嚓一声掉到炕上,赶忙爬起来说:“闹错了吧,我爷爷死了倒五十来年了,骨头和土早拌起来了。”

县里来的一个人说:“他们既然说是你的爷爷,那就是你的爷爷。你们村这么大,中国这么大,为啥他们偏偏到了你家?”

两位爷爷早已端坐在炕上,其中那位年岁较大者对我老婆很威严地说:“贵客临门赶紧烧茶做饭,不要那么死眉羊眼的。”

我父母领着我的两位哥哥走了进来,县里来的另一个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父亲的肩膀说:“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哪个是你爹,哪个是你二爹?”

父亲揉了揉昏花的老眼仔细打量了两位老人半天,又回头看看上面来人的目光,连连摇头,不断叹气,保持着神圣的沉默。很久以后,他才一个一个拉过我们弟兄仨的手,眼中的老泪扑簌簌滚落下来。然后他慢慢爬上炕,头抵住一位老汉的膝盖,猛不防哭喊了一声:“我离家多年的爹呀,咋你这般时候才回来呀!”

那位年岁较大的老汉拍拍我父亲的后脑勺说:“嗨,嗨,那是你二爹。到底多年了,连自个儿亲生的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吃过饭,县里一来人郑重地对我们一家说:“你们村是个剪纸村,布艺村,文化村。尤其是黑蛋(我爹的小名)这几年在省内外获了好几个大奖,名头很响。为了使你村民间文化取得更大和长足的发展,上级特别安排两位老人担任你村文化协会的主席和副主席,你们要全力支持他们的工作,服从命令听指挥,知道了吗?”

爹凄恻恻地喊了一声:“知道了!”

我说:“不是爷爷吗,咋又成了主席,还要管我们家我们村,啥乱七八糟的。”

爹暗暗跺了我一脚。

文化协会占了我爹我娘的窑洞,爷爷住在东窑,二爷爷住在西窑,堂屋是我爹的办公室,装了一部电话。我们弟兄仨计划把爹娘西边的旧窑打扫清理出来,再把炕打一打,掏掏里边的灰土。我去请示爷爷,他眼睛一瞪说:“那就能?有没有点组织性和纪律性,这是单位,不是车马大店。车马大店也得掌柜安顿住哪就住哪。”

没办法,我们只好把村边农业社时期的一间废旧的场房彻底揭盖了一下。原来的炕板早被人揭走了,锅台也打得只剩了半个,地上全是人粪、狗粪和鸟粪。当灶台升上火,炕上的泥皮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时,爹娘就搬了进去。

爹每天过来上班。他把他的剪刀、裁刀在桌子上一溜排开,把他获过的奖状从东屋后墙上揭下来,准备再次张贴在堂屋的后墙上,他还把他得到的稿费存根,原来放在我娘的针线笸箩里,一张张整理出来,放进堂屋新桌子的抽屉里。

爷爷皱着眉头站在一边打量着,说:“不把那推废物扔了干啥?再说,这是办公室,不是干私活的,你知道吗?”

我爹吃惊地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不是让我剪纸吗?那我究竟干点啥?”

爷爷说:“接电话,登记剪纸作者基本情况,发展会员,组织群众文化活动。事情可多哩,要善于发现工作,寻找工作,不能整天头脑里只装着自己。”

爹接了半年多电话,一会儿跑到东屋,一会儿窜到西屋,有时还得到村里寻找布艺协会的人来接电话,还有找其他协会的人来开会。好在我们弟兄仨,一般总会有一个守在院子里,遇到这种情况,立刻箭一般地射出去,代替父亲去完成任务。

有一个星期,父亲没有来上班。他再次来了之后,爷爷其势汹汹地质问他:“你为啥不来上班?”

我父亲说:“有事。”

 有事为啥请假?

父亲低下头,不再吭声。爷爷走到他跟前,手指着他的鼻尖说:“你以为你已经出名了,就可以看不起我。你是我们发现的,我们抬举你当了剪纸协会的委员。我们可以给你,也可以撤你。你牛皮混混个什么,抖得干崩崩。”

父亲低头想了很久,然后看了这位爷爷一样,慢慢走出了家门、院子。我们弟兄仨担惊害怕地跟着他回家。父亲进门就跟我母亲和我们说:“咱们搬家吧!孩子们都留在这儿,他们都不会剪纸,不会有危险的。”

我问父亲:“您都六十多岁了,搬到哪里去呢?再说你退出他们协会就行了,我们不干还不行吗?”

父亲说:“他们在,这个村我就不能呆。他们来我村本来就是撵我的。我在这儿一天,村里的人们就不能全部跟从他们。”

我问父亲:“你究竟要搬到哪里去呢?”

父亲说:“这个你不必问,我自有办法。”

这天夜里,父母就离开了村子。我们弟兄仨从后面悄悄地尾随着,但是夜太黑,跟着跟着,他们就不见了。他们俩的脚步是那样轻快,走得是那样急速,我们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都跟不上。

父母是向西山的方向走的,西山多雾,进入雨季那雾岚就更稠密了,团团相连,西山就完全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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