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左手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给右手来打理。煮饭做菜、洗漱穿衣、擦桌拖地、写字翻书,从笨拙到利落,右手适应得很快。左手躺得久了,还时不时一会儿酸一会儿疼的,右手便小心翼翼地在旁揉捏,服伺舒坦了再接着去忙碌其它......
很令人惭愧,事件的起因并非英雄救美,而是由于酒后驾车,还一边接着电话,结果在无超车无会车的平坦路况下,竟一时手脚忙乱,连车带人摔在路旁。不过,身为半专业人士,本人摔也摔得很有技巧,骨头虽断,却没有明显移位。回医院摄完X片后被当庭宣判:手术可免,枷刑难逃,固定一月,以儆后效。
此后,我便拖着空空袖管,独臂包打天下。一开始的确很难习惯成天裹着硬梆梆的石膏,天再热、汗再多也不能洗澡。曾经自作主张换上肩肘吊带,结果被骨科同事发现,严厉批评,重又五花大绑,还威胁说要延长刑期,我只好乖乖低头认罪伏法,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水深火热身残志坚的臭男人生活。
直到几天前,终于逢上个出差开会的由头,虽然还没满月,但还是申请假释,用吊带换石膏。真是“撞破铁笼逃虎豹,顿开金锁走蛟龙”,我当时那个热泪盈眶,那个通体舒泰啊,满脑子一片混沌,只剩下一个强烈而清晰的欲望:“我要洗澡!”
之后的两小时,我没有走出浴室,浑身上下走泥丸,搓澡搓到手抽筋,这次第,怎一个囧字了得......
回顾这段另类体验,有一种痛苦是刻骨铭心的,那就是挠痒痒挠不着,我衷心希望自己再也不要经历了,也极力建议大家不必尝试。
最后,我要感谢居然在公车上给我让座的乘客,感谢机场里让我走“老弱残孕”通道的安检人员,感谢摁住我打石膏的同事,感谢我的右手,感谢这段时间来所有关心和帮助我的朋友,我谨以个人名义并代表中国残联向大家致以由衷的谢意和良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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