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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移动的盛宴

(2013-07-19 12:4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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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没法移动的盛宴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人称大上海。张爱玲、苏青文字的吉光片羽,构筑了它的韵味:或高雅,或世俗,或堂皇,或苍凉……

张爱玲在一个短篇小说中这样描述上海:“从义利饼干行过街到平安戏院,全市唯一的一个清洁的二轮电影院,灰红暗黄二色砖砌的门面,有一种针织粗呢的温暖感,整个建筑圆圆的朝里凹,成为一钩新月切过路角,门前十分宽敞。对面就是刚才那家凯司令咖啡馆,然后西伯利亚皮货店,绿屋夫人时装店,并排两家四个大橱窗,华贵的木制模特儿在霓虹灯后摆出各种姿态。”

上海的一条条大街弄巷,就像张爱玲手上的肌理、纹路。

她笔下人物的衣着,女士电蓝水渍纹缎齐膝旗袍,小圆角衣领只半寸高,像洋服一样。领口一只别针,与碎钻镶蓝宝石的纽扣、耳环成套。裙角摇曳,顾盼生姿的。男人呢,则西装笔挺。年轻的西装大敞,内有小马甲、领带;年长的西装双排扣,配有镏金袖口……

二十至四十年代,张爱玲生于斯,长于斯,成就于斯,纠缠于斯。她在上海奔波着,创造着,享受着,自个儿在这里写小说、写剧本,自个儿插图,自个儿设计服装,也在这里恋爱,变故,幸福并悲伤着。她在上海青春年华,仅仅几年的创作,就迅速窜红,名噪一时,成为传奇作家,传奇人物。

上海是她生命的襁褓,文学的襁褓。身穿旗袍,脸庞扬起的张爱玲,成为旧上海琐碎浮华,流丽大千身影的象征。

五十年代初,张爱玲到美国定居,远离了她熟悉的环境,再也见不到那泪珠一样红黄湿晕的月亮,听不到寓所里飘出的《影子华尔滋》的钢琴声,找不到路边停靠的黄包车,乃至“常备神药,环球无二”的仁丹广告……更不用说那些纷纷攘攘的,操着华洋混杂调门的人群。上海的那种水映缠绵,月勾情浓,那些脂粉味,人文味,咖啡味都远去了。当年写《金锁记》、《红玫瑰,白玫瑰》的氛围,那软红十丈的天地,那物欲得无所顾忌,纯情得惹人怜惜的男女,都不可追温,幻化为一种凭吊。而她,却一厢情愿地续梦、圆梦,想继续描写让她魂牵梦萦的赫德路,来喜饭店,姜公馆和高丽棉的被面,青莲色的旧夹袄。时过境迁啊,她没法再去找柯灵发表小说,没法再听到傅雷带批评的声音,也再不能与赤樱们逛商店、买布料、吃冰淇淋,看日场电影了。偌大的美国,绝大多数人不认识她,美利坚主流社会没理会她,她像一滴油,没法融入水中。她晚年独居加州柏克莱城,深锁玉宫,闭门谢客,成为悲怆而神秘的真空女神。她和美国互为她者。华美转身,一地阴影。那旗袍下,大上海底蕴的稀释,文学创作失去母体,她的创作徒地萎缩。

海明威说,如果你够幸运,年轻时待过巴黎,那巴黎将永随着你,因为巴黎是移动的盛宴。啊啊,不对了,至少上海的盛宴没能移动到大洋彼岸,否则,张爱玲的晚期不是这样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不能预设,没有彩排,没有回程票,人生也不能修改。就像坠落的秋叶无法再挂上树梢一样的无奈。这就是人生和历史残酷无情的一次性。假如可以重来,可以克隆,可以修改,那么,一切意义都将消解。

胡适,当年从美国学成归回到故乡,母亲说:“你种的茅竹成林了。”胡适说:“妈,我没有种过竹。”母亲说:“你去菜园看看。”胡适进了菜园,茅竹茂密,碧绿苍翠,总有千根。胡适自己都记不起、也回不到当年的细节中去了。

迪克牛仔,曾摇滚北京,唱道:“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张慧也唱道:“我也曾经想过回头寻找来时的路,心中的你已经太模糊……”蓦然回首,曾经多少事,都付谈笑中。

河水竟日流淌,不舍昼夜。这就是哲人苏格拉底说的: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而今的大街上,有不少《昨日重现》咖啡屋,连锁呢。昨日重现,是一种虚幻,一种怀想,昨日永远地,回不来了。曾经拥有的那些快乐时光,都使得今天如此黯然神伤;也许会见到昨日的一些模样,但它绝不是迷梦中的景象。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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