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翻找旧物,去到那间不经常去的陈放杂物的房间,看到两只红唧唧的小老鼠就安然的住在我的那双重点保护的皮鞋里,身上还没有长毛,已经可以发出吱吱的叫声。我深深的感动了,因为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大喊一声,也是给自己壮胆,也是感到惊悸,就连同那双重金购来的皮鞋一块扔到了窗户外边,烈日下,我想它们会壮烈的死去的。
自我记事起,大凡去过的地方,无论乡村和城市,推着小车打着竹板沿街卖灭鼠药的就是一道风景。我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科学技术这样发达了,还是有卖老鼠药的在街上打竹板,没有一家正规的商家愿意公开打出“老鼠药”这个招牌,其实他们也卖老鼠药,就是不打招牌,人家自然就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所以,那卖老鼠药的竹板声就和我们的历史一样的前进,并且由乡村到城市,几乎无所不在无所不有。
老百姓把他们都叫做卖耗子药的,对他们是既讨厌又难以割舍。卖耗子药的很绅士,也很自傲,从来都不说话的,不像做其它生意那样讲价砍价,“五元一包”就写在它自带的广告里,你需要买时就放五块钱进那个小木箱子,拿起一包耗子药走就行了,没有多余的话。他们的沉默有时我感到很奇怪,就连剃头的磨剪子的都要吆喝再吆喝才偶尔能揽到一笔生意,可人家卖耗子药的就只把竹板敲来敲去的那样逍遥自在,买卖照样主动上门来。
前几年好像有一个灭鼠大王很火了一阵子,是叫什么满囤的,按他说是没有他不能消灭的老鼠,世界上都头疼的问题他就能解决,好多外国公司想买他的专利,也有大公司想聘请他的,还有想和他合资经营的,就是因为他有那个灭鼠药的配方。人怕出名,见他挣老鼠的钱那样的容易,都快上市了,专家们不干了,十多位中科院专家联名下结论说他的灭鼠药里含有禁用药成分,一下子这万能灭鼠药就不行了。这些专家们在给灭鼠药做鉴定的时候,也没有研制出新的灭鼠药来,街上推车卖耗子药的药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到后来我毕业参加工作了,没想到“卖耗子药的”这句话在官场上很经典,也很流行,这是我做学生时始料不及的。说某个人说话不靠谱或者说这个人靠不住,就用他是“卖耗子药的”一句话简单的给概括了,可见,人们心中是不相信耗子药是能灭耗子的,我就很纠结了,既然耗子药不能灭耗子,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每天打着竹板走街串巷卖耗子药的呀!真是奇怪了。
而那些靠投机专营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走上官位的所谓领导们,就被部下们叫做耗子,你比如说王局长李局长,人们就说王耗子李耗子,文明点的就叫他们鼠们或者鼠辈。看来我们与鼠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诗经里好像就有一篇《硕鼠》,那可是几千年前的说法了,没有想到到现在人们还是这样说,可见鼠们的生命力是超乎寻常的顽强的,不由你不心生感叹。
也可能是那个不灭定律在起作用,也可能是鼠们的抗药性提高了,也可能是他们与卖灭鼠药的有契约,我要是都死光光了,你那药也买不成了,所以有人说能灭老鼠就有人出来说话了,现在讲究的是物种多元性,不能把老鼠都灭绝了,那会失去一个物种的,何况他们的医学实验还要用老鼠来完成呢。
还听说连现在的猫也不捉老鼠了,开始是说猫捉老鼠是一种游戏,听说现在连游戏也省略了,猫们说吃老鼠肉不如吃加工过的熟肉,有滋有味的,所以现在的猫看不惯血腥,更别说去闻味寻鼠了。迪斯尼真有远见,早早的就拍了那个《米老鼠和唐老鸭》,那多有趣呀!
学一句鲁迅的话,“我的话说完了,意思也浅得很”,再次听到街上的竹板声时,我就会冷静许多了,因为极有可能他们和老鼠有契约的,这也可能就是他们卖药从来都不吆喝的原因,竹板是打给买家听的,也可能就是给老鼠们报信的。
还是老鼠们活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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