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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哲学家们》 六十  永远的鹅湖

(2016-12-15 15:53:39)
标签:

陆九渊

朱熹

心学

鹅湖

鹅湖之会

分类: 讲史(那些逝去的美好)

大宋淳熙二年,初夏。

 

这个时节,天已悄悄地热起来,但在江南东路信州地界上,群山环顾的铅山县,重峦叠翠间竟颇有些清凉之意。

 

铅山县是一个小县,平日里也不怎样热闹,只是在庙会的时候,人声鼎沸一些。但在这初夏时节,县里竟颇有些儒生打扮的人,在议论纷纷,指顾之间向着东方,仿佛那里正发生着什么大事一般。如果还有人能走近些听,大概还能听得他们会屡屡提及一个叫鹅湖的所在。

 

鹅湖在铅山县城的东南三十多里,或者说,县城在鹅湖的西北三十多里。很多年以后,鹅湖还是那个鹅湖,县城几废几建,却已经到了鹅湖西南二十里了。

 

鹅湖之所以叫鹅湖,听说是因为晋朝有一个龚姓的大家族,在那里养了满湖的鹅。不过现在,湖里满天满地的,却不是鹅,而是荷花。江南初夏时节,五六月里,正是荷花亭亭玉立的时候,在满湖无涯的绿里,一朵朵绽开着,肆意的开着,煞是动人。有时还有采莲的女子,驾着轻舟在那接天的碧色中划出来,再没入那接天的碧色中,藕花深处便有清脆如铃的笑声,一片片漾过来。

 

湖边有一座寺庙,就叫鹅湖寺,在这太平时节,庙里香火虽不是特别隆盛,却也常有人来烧香,拜佛。更加之那一班的游人士子,逢春暖花开,山高月小,湖光掩映,荷叶田田,或是荷花亭亭的时节,就会携着僮仆家眷,到庙里小住,看看那湖光山色,那接天莲叶,映日荷花。

 

但近日鹅湖的热闹,却不是因为荷花。听县里的儒生们议论,说是朱元晦和陆子静,如今正在那庙里搞会讲哩。有些多事者甚至还记得,很多年前,朱元晦和张南轩就在潭州城湘水两岸的两个书院里,会讲过两个多月,那盛况至今还让人难以忘怀。这一次他们的规模似乎有些小,除朱元晦和陆氏兄弟之外,也就是数十个江浙诸贤,但仍然让县里的一帮读书人心向往之,恨不能亲往鹅湖,听着他们每天谈那些理气心性的道理。

 

实际上,这一次朱元晦和陆子静的交流方式和八年前为期两个月的“朱张会讲”不太一样,那一次“朱张会讲”非常的学术化,哲学化,基本上是两个哲学家以演讲的方式,向大伙儿开展讲座,气氛非常热烈而友好。他们也不象这年年初,朱熹和吕祖谦为期一个半月的“寒泉之会”,那一次“寒泉之会”更象是为了完成集先贤语录的《近思录》而进行的思想和资料整理。他们也不象四年之后,陆九渊和朱熹在白鹿洞书院的聚会,那一次更象是陆九渊的心灵独白,陆九渊把“义利之辩”说得淋漓尽致,听者无不动容,有的人甚至落泪,连朱熹都感动得不得了。他们也不象七年后,陈亮和朱熹的“王霸义利之辩”,那一次是长达十一年的书信往来,更象是意见不同却很友好的朋友争论,和平而又激烈,针锋相对而又留有余地,各不相让而又互相包容,在书信的形式下,把争论拖得漫长、深入而又禁得起体味。他们也不象十三年后,同样在鹅湖寺,另两个人,另两个文武双全的人才,用既文人又勇士的方式交流,既诗词唱和,又共商恢复大计,他们也都是朱熹的朋友,他们是陈亮和辛弃疾。这一次“鹅湖之会”,他们既哲学又文人,他们讨论了十天的哲学,最后留于后世的,却是三首诗。

 

第一首诗是陆九渊的哥哥陆九龄写的,叫《鹅湖示同志》,内容是什么呢?“孩提知爱长知钦,古圣相传只此心。大抵有基方筑室,未闻无址忽成岑。留情传注翻蓁塞,着意精微转陆沉。珍重友朋相切琢,须知至乐在于今”。这算是典型的宋代咏理诗,大概就是说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知道爱别人,这是人的本心,这个本心,是一切道德培养的基础,否则就好象没有地基的房子,没有土地的山林。如果不去发明本心,而是把精力放到古人的传注之学上,则求道之途荆棘丛生,如果一味追求精微,反而会被无边的细节淹没。这是贫道,啊不对,贫僧,啊又不对,这是鄙兄弟的心得之谈,希望道友们多加珍重,互相切磋,与道友分享求道的经验,求道之路有道友相伴,实在是非常快乐的事。

 

说到这里你就明白了,陆九渊的哥哥和他弟弟其实是一个想法,所以朱熹听到第四句,就叹息道,子寿这是上了子静的船啦。于是朱熹就和陆九龄辩论,朱熹说陆九龄那一套太简陋,连书都不看,能成得什么事,就象做饭,你也得准备柴,准备米,一把火一把火的煮出来,总不成意念到处,饭就熟了。而陆氏呢,自然认为朱熹只关注柴米油盐,而不及本心。

 

接下来陆九渊也加入战团,他念了他的和诗《鹅湖和教授兄韵》,“墟墓兴哀宗庙钦,斯人千古不磨心。涓流积至沧溟水,拳石崇成泰华岑。易简工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浮沉。欲知自下升高处,真伪先须辨只今”。意思和前一首差不多,但说得更狠,直接说自己不是简陋,而是简洁,简洁才能阔大,朱熹那一套却是“支离”,方法繁复,更重要的是,没有找到道德价值的真正渊源——人之本心,所以最后必然跟没头脑似的与世浮沉。朱熹当然不乐意了,于是继续吵,就是这样吵了十天,还没有吵出个结果,只好不欢而散。

 

一直到三年以后,朱熹才和了陆九龄一首诗,“德义风流夙所钦,别离三载更关心。偶扶藜杖出寒谷,又枉篮舆度远岑。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沉。却愁说到无言处,不信人间有古今”。意思是说三年以来,他时时想着双方的思想分岐,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对的,人类的知识,是从文明社会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新的知识,也多半源于旧的知识,文明总是在进步的,总不能把旧的文明成果一把抛弃了,自已搞一套就能比旧的更好了,还觉得陆学不相信“人间有古今”。

 

朱学和陆学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服谁,似乎就这么分庭抗礼下去了。不过,事情是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在朱学和陆学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学者,他们既不同意朱学,也不同意陆学。对于朱学和陆学说的那些理气心性的道理,那些人说,不,不是那样的。那些人,是一群生活在浙东的思想家,后人称之为浙东事功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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