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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门第战争》十一  儒学大宗之堕落

(2013-10-09 08:46:26)
标签:

战争

第四卷

门第

宗之

袁氏

文化

分类: 讲史(那些逝去的美好)

后世顾炎武在谈到汉魏间风俗之堕落的时候,把世风日坏的主要责任归之于曹操,“夫以经术之治,节义之防,光武明章数世为之而未足;毁方败常之俗,孟德一人变之而有馀”,因为曹操公开 “求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者”,仁和孝都被打倒了,孔家店还能开得下去么。如果只有那些不仁不孝之徒能得志,还会有几个人能坚持操守和理想呢,“于是权诈迭起,奸逆萌生”,“当今年少不复学问为本,专以交通为业;国士不以孝悌清修为首,乃以趋势求利为先”,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话听上去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还在去魏未远的晋初,傅玄就在说“近者魏武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达,而天下贱守节”了。傅玄是连曹丕一块怪上啦,曹丕成天价把汉文帝挂在嘴上,还写什么《太宗论》,说尉佗称帝,汉文抚以恩德,吴王不朝,汉文赐以几杖什么的,把这篇《太宗论》的奇文给大家看,还把自己的名作《典论》和诗赋什么的寄给孙权,“通达”是够通达的,但如果说这是世风日下的主因,却似乎说不过去。不就是与民休息么,没教人使坏啊,幸而曹植没有当国,否则兴许还要加上句“陈思尚玄虚”神马的了。

 

但细想之下,不管把责任归之于曹操,还是曹氏父子,都并不恰当。第一,曹操重用“不仁不孝”之徒,或者曹氏父子吧,也无非是在魏国,即使再加上诸葛亮当政的蜀国,法家力量也就止于此了,江东还是传统世家大姓顾陆朱张的范围,比起魏蜀两国,吴国也不见得就民风淳朴了。第二,经学力量的最大打击,来自于党锢,而于党锢,曹操是没有什么责任的,党锢之后的儒学大宗,袁绍,刘表或刘焉神马的,也算是一方诸侯了,可他们的表现,也未必比曹氏强多少。其三,汉末是一个乱世,学校不兴,博士不存,书都没地方念,人口都损失十之八九,然后把世风日下归之于一个算得上重建秩序的人,似乎说不过去。其四,更重要的是,经学力量有一个最好的复兴机会,那就是同为儒学大宗河内司马氏的兴起,但是事实证明,儒学大宗本身,已经不再是陈蕃李膺时代的儒学了。

 

正如史上的很多改革,最初的确是有改革派和保守派的,但数代之后,只剩下了既得利益派。陈蕃李膺时代,文人党与残疾人的区别,也许还能用“不甚富而有知”与“富而甚无知”来概括,或用清浊以别,但数代之后,到“外宽内忌”的袁绍,或胸无大志的刘表刘焉,或后来同样“内忌而外宽”而更为坚忍阴毒的司马氏,他们只能算是一个既得利益派。对于平头百姓,兴许曹氏父子,更值得依附,毕竟后者,还能替他们锄抑豪强。这个时候,曹袁之争也好,曹氏与司马氏之争也罢,倒不如说是士族与寒族之争。曹操的求才令,不过是给本已堕落的儒学大宗以最后一击罢了。

 

所以不论是北方的袁氏,还是江东的士族大姓,还是后来的司马氏,与曹氏比起来,最大的特点,并不是更为通经致用,也并不是更为知书达礼——虽然的确看上去重礼重孝一些,而是更为奢华。曹操的儿媳可以因为衣绣而被杀,曹操自己可以“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衣不锦锈,侍御履不二采”,而江东孙氏晚世则“园囿拟上林,馆第僭太极,梁肉余于犬马,积珍陷于帑藏”。至于司马氏政权,石苞之子石崇和名儒王肃之子王恺斗富,那是什么概念,那种浪费程度,今天的富翁也没几个能做的,不信你随便砸珊瑚树玩玩?司马炎自己呢,“多内宠,平吴后,复纳吴王孙皓宫人数千,自此掖庭殆将万人”,人都认不过来,至于靠羊车寻路,羊车走到哪就在哪留宿。所以他的儿子在老百姓饿死的时候还说,为什么不让人他们吃肉縻,还有什么奇怪的?

 

陈蕃李庸范滂郭泰如果是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让几万学子追随,又哪里舍得自己的性命还祭奠自己的理想哟。他们爱的,也不是什么“经明行修”,不是什么“澄清天下”,而是权力和金钱,“积实聚钱,不知纪极”,“以为峤有钱癖”,“钱无耳,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钱而已”。他们已经是真正的豪族,比当年权势熏天的娘舅党和残疾人更大的豪族,本来还有个曹魏政权跟他们做对,可经过司马懿赚曹爽和司马昭杀曹髦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们继续豪族下去。九品中正制,对于他们,实在是一个完美的制度,他们根本不用在意在学子们那里的口碑,也不用担心寒族出身的读书人,靠着“经明行修”来取代他们的位置,他们的位置无可替代,代代相承。

 

所以虽然挂着个儒学大宗的名目,他们与东汉的儒学大宗,已经完全是两个样子,他们能找到的唯一证明他们是儒学大宗的地方,只剩下——也只能剩下——一个“孝”字。

 

所以西晋“以孝治天下”,司马氏从“有狼顾之相”的司马懿开始,宣景文武四代都以孝著称,人家三年之孝一般二十五个月,凑三个年头就罢了,他们非得二十七个月。所以司马氏在豪族大姓的簇拥中掌权的时候,一天之内把三大孝子同时封为三公。哪三大孝子?一个是出身琅琊王氏,因为替继母卧冰求鲤而名列二十四孝的王祥,一个是出身陈郡何氏,一生至孝,跟老妻相见还要正衣冠,酬酢再三,同时却“穷极绮丽”,“日食万钱,犹曰无下箸处”的何曾,还有一个是出身颖川荀氏,荀彧第六子,也是至孝,因为母亲生病辞官,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可却和何曾一样依附权贵,把贾南风那种货色说得又漂亮又贤惠世间少有的荀顗。

 

儒学大宗堕落成这个样子,礼教被糟蹋成这个样子,还能把世风日下的责任都归之于曹孟德么。换成一般的有良知的读书人,说不定——而实际上也正是——反而不愿意再谈礼教呢。

 

但是世事总是祸不单行的,礼教被糟蹋还不够,经学内部还有变故,司马昭的岳父,著名的经学家王肃,又给了两汉经学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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